《二元一次方》落笔彝絮

9、向阳中学

　　魏泽川在谢依然走后坐在胶质座椅上把玩着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可能稍有不慎就会小骨错位。
　　等了很久，菜凉的彻底，见谢依然还没有回来的迹象，魏泽川拿起碗筷，去食堂门口倒饭。
　　饭倒在一个铁制容器里，入口小，出口大，一般来说在入口处看不见里面已经倒掉了饭，但现在这个容器已经被倒满了，一堆恶心的蔬菜混合物堆积在那里，还有汁水在往外溢。
　　有些被恶心到。
　　食堂里还有很多人，可以算得上是人满为患，位置不够坐，有许多人都站着吃饭，和认识的人边吃边聊。
　　他们并不觉得这饭难吃，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他们日常吃的，再正常不过的东西。
　　所以这些倒饭的，一定就是玩家了。
　　现在看来，这个关卡的玩家还不少。
　　利落的倒完饭后，魏泽川在食堂门口等待谢依然。
　　看着食堂里的人稀稀落落的离开的都差不多了，但谢依然还没有从女生宿舍出来，魏泽川忍不住皱眉。
　　上下爬楼梯的时间应该就五，六分钟的样子，谢依然说睁眼就能看见零食的位置，那应该不用花费时间去找，最长花费的时间也因该在十分钟左右，但现在过去二十分钟了还没有看见谢依然的身影，那就可以确定是遇到了本不该发生的事。
　　啊……麻烦了啊，可能吃不到零食了。
　　摸了摸腹部，疼痛感还在延续。
　　魏泽川对于别人的死活一直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又不是他把别人杀死的，为什么他要去关心别人的死活？
　　他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态度，什么死不死的，小时候不想死，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而已，还有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但现在长大了，事情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有什么心愿，希望，和自己关心的人，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太无聊了，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知道自己在情绪，感情方面有问题，控制的太狠了导致成了习惯，每次面对什么都是那样的平淡，但就算如此，魏泽川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在死的时候产生恐惧呢？啊，自杀是心甘情愿，当然是没有恐惧的，但为什么一个人在杀死另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因为一个东西而死了的时候，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激烈？
　　死了就是死了，你不能反击，就是自己的无能。虽然这不是一个硬道理，但真的就是这样不是吗？
　　所以，为什么会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情绪呢？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阴影变小，阳光照耀着一切。
　　食堂和宿舍路口空荡荡的，突然出现一个人会显得十分突兀，更何况是两个人。
　　魏泽川的思路被走出宿舍楼的两个人给拉了回来，他看着面前两个互相搀扶的女生，一个女生的面孔倒是熟悉，是谢依然。另一个就是妥妥的生面孔了，但看着长得还不错。
　　看两个漂亮的小姐姐贴贴是一个十分养眼的场面，但两个人的衣服都被血染的脏乱不堪，实在养眼不起来。
　　谢依然看到魏泽川的时候，就像见到了亲人，虽然只见了一面，还是刚刚不久，但是好歹是第一个看到的同类，对魏泽川的信任不言而喻。
　　她的胳膊还搭在黑发少女的脖颈上，脚腕微肿，不知道是错位脱臼，还是骨折，基本上是拖着那条腿走的，胳膊裸露在外，全是红肿的皮肤和擦伤血迹。掺扶着她的黑发少女虽然也有伤，但看起来比她轻多了，只是左手手臂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抓痕，看起来问题不大。
　　“魏泽川，你都不知道我刚才遇到了什么！原本小说里有这个东西吗！？我刚才差点一一”还没等谢依然说完，黑发少女先打断了她，笑着对魏泽川说：“这里不太方便，到别处去说吧。”
　　魏泽川看着她露出的笑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带着她们来到自己的教室。他并不知道什么安全的地方，更别说什么隐蔽的地方，一开始也没想定在教室，是教学楼的阳台来着，上楼的时候，魏泽川回到教室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没有人。
　　食堂除了几个吃的慢，来的晚的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就算在外面浪着玩，教室里也不可能一个同学也没有。
　　所以魏泽川就猜测，那些所谓这个关卡里的NPC应该是有某些规律，会在特定地点出现在某个该出现的地方，现在是12:03，按照时间表，1:20的时候那些人才会出现，在此之外出现在教室之类的地方的人，就都是玩家了。
　　所以他们就定在了教室里，反正时间还长，班级离得都不远。
　　三个人各拿一个板凳围在一起，黑发少女先开口：“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陌烟然，现实25岁，是一所大学的教授，不用疑惑，我跳级过。”
　　……您跳的挺牛。
　　听到陌烟然这么说，谢依然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当时和魏泽川介绍的时候只说了名字，可没有说这些，但这些都是基础的。
　　但她没有因此觉得尴尬，开始介绍自己：“谢依然，现实26岁，一家公司的创意总监，我绘画挺好的，等什么时候给你们画幅肖像画！”
　　陌烟然笑着答应，魏泽川不多说什么，语言十分简短：“魏泽川，22岁……无业游民。”
　　魏泽川并不打算和他们说自己是网络小说作者，这个游戏十分诡异，还和自己平常看的小说有关，不知道自己说作者会引起什么不一样的怒火。
　　可能会斥责自己，为什么要写小说，可能会怀疑自己和游戏有关，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作者，会有什么特异功能，游戏给开小灶什么的，可能会在与自己小说的关卡里被当做是金大腿，从而全全靠自己……虽然不能确定关卡里有自己的小说，但总之都挺麻烦，多一件不如少一件，还是不要说自己是作者了。
　　陌烟然听到魏泽川的介绍，面露疑惑，问他：“无业游民？”
　　是在问自己是无业游民怎么赚钱养活自己的。
　　魏泽川毫无负担的说：“我啃老。”
　　陌烟然识相的闭嘴了。
　　其实啃老是不可能啃老的，家里算富裕，虽然大学上完确实没多少钱，但他的小说意外火了，能赚到钱，所以还不至于在没找到工作的时候啃老，父母都对他很好，魏泽川实在不想啃老，但现在毕竟是特殊情况嘛，骗骗人还是可以的。
　　短暂的无语过后，谢依然开始描述自己在宿舍楼发生的事。
　　她当时就要摔下去了，但就见楼梯上走上来了一个人，出于本能得向那人求助，那人就是陌烟然。
　　陌烟然及时抓住了她，让她只是脚扭了一下而不是直接头爆炸。那拽她的美人见没有杀死她，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向她们走来，样子变得越发丑陋，脸上糊满了血，身体也开始变得千疮百孔。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谢依然甚至忘记了尖叫，紧抓着陌烟然的胳膊，对于谢依然来说，陌烟然刚刚救了自己，就算是鬼，也是一条好鬼，所以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慰藉。
　　陌烟然表现的丝毫不慌，直接抽出了自己裙子口袋里面放着的小刀准备和面前的女鬼硬刚。
　　但女鬼对陌烟然没有丝毫兴趣，直接绕过了陌烟然，向她身后的谢依然冲去。
　　她死抓着谢依然的两只胳膊，对着谢依然嘶吼，看样子想吞下她的头颅。
　　陌烟然反应迅速，直接把刀劈向女鬼的手腕，女鬼吃痛，向陌烟然抓去，在陌烟然手臂上留下爪痕，左手刀柄脱落，女鬼想迅速攻击，但陌烟然反应同样迅速，右手捡起掉落的小刀，虽然没有左手用的那样流畅，但还是力度十足的砍向女鬼。
　　正中女鬼眼珠，女鬼嘶吼的痛苦，用尽全力摆动着自己尖锐的双手，陌烟然及时避开，谢依然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她只来得及扬起双臂遮住自己的头和脖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最后还是被陌烟然拉过去两条手臂才没有废掉的。
　　楼梯的空间太小，又容易摔倒，很难跟这女鬼纠缠，只能速战速决，陌烟然被女鬼抓伤的手还在发抖，提不上劲，这对她一个左撇子来说一些苦恼。
　　就见陌烟然不知道从哪儿又掏出一把较长的薄刀，递给谢依然：“我去跟她近战，你就负责看准时机砍她一刀，砍哪儿都行，但要狠。”
　　谢依然略显迷茫：“真……真要拿刀砍她？要杀死她？”手越来越抖“我……我不敢……”
　　陌烟然：“……”她怀疑面前这人在装，但她没有证据。
　　您TM是连鸡都没杀过吗，现在这场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您TM还问我要杀死她吗，菩萨心肠的可以去当尼姑了小姑娘！
　　即使心里已经被脏话铺满了屏，但这人是被她救的，救就要救个完完全全。
　　陌烟然没回答她的话，看着还在乱舞的女鬼，手起刀落避开她的九阴白骨爪用刀划向喉咙。
　　一剑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