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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明月公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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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福寺内亮如白昼,寺院里念经祈福声此起彼伏。
冬月十七正是太鸳国文黛皇后的祭日,因此明月公主才不顾大风雪坚持赶往祥福寺为生母祈祷,如此才有今晚这一出。
祥福寺皇家后院,也是一团混乱。福安站在廊檐指挥安排:
“顺子,快请卢太医侯着,我看见信号弹,公主找到了!”
“快!你们几个盯着点锅里的热水!”
“宝黛宝露,屋里碳火升好了吗——”
…………
一通忙活下来,福安出了一身汗,口干舌燥的他顾不上喝口热水,靠着廊柱大口喘气!
细细回想着来祥福寺路上遇劫匪一事,按理说祥福寺在京都界内,不可能有劫匪出现。更何况每年为先皇后祭奠前,都会打点好路途的一切。此事定有蹊跷……
容不得细想,公主一行人便归来,整个寺院再次乱成一锅粥。
或许是因为刚穿过来,灵魂契合度不高。何必昏昏欲睡,伤腿都不觉得疼了。被人抬进抬出,服侍洗漱,上药喝药。
索性最后直接睡过去,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反正有人伺候。
…………
次日,陈嘉仪和小世子到达福安寺已快午时,并没有在前院多作停留,直奔皇家后院而去。
陈嘉仪见如意福安等人守在门口,开口询问:“如意,时景如何了?”
如意满脸忧愁:“公主还没醒呢,快天亮时将歇下。”
“想必是伤情严重,才睡至此时还未醒来。小腿被木块扎穿,不知……”
陈嘉仪打断她的话:“太医怎么说?”
如意哭哭啼啼,声音哽咽:“胡太医说公主伤腿在冰河泡了近一晚,若保养不好,将来走路,走路……”
一旁的福安大声斥责:“在这胡说什么!公主吉人自有天佑,还是想想怎么照顾公主吧!”
一直不曾开口的谢离眉头微皱,安抚道:“先别哭,公主定会没事的,进去看看公主吧”
福安微微上前一步,恰好挡住谢离的去路,“世子爷莫急,公主现下正歇着呢!”
谢离点头,笑容温和:“公公想得周到,若是公主醒了,还请公公前来告知一声——” 说罢步态从容跟着福顺去往偏厅。
陈嘉仪主仆二人,跟随如意进屋。
何必恰好就在此时醒过来,就看见陈嘉仪关切的眼神:“时景,受苦了——”
这不是剧情里的女二嘛,宰相之女。
【系统:请宿主尽快与闺蜜交谈增进友谊之情。】
不知如何回应才算增进感情,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掀开被子一看,搁在软枕上的小腿从白布里隐隐透着血迹,嫩豆腐般的脚肿的红亮亮。
陈嘉仪顿时红了眼眶,眼泪跟珠子似的的不停往下坠:“都是姐姐不好,让你一个人先行,时景可会怪姐姐?”
“怎么样,疼么?”
这不是明知顾问么,何必心里默默翻个白眼。突然咳嗽不止:“大胆如意!本公主平时怎么教你规矩的,从进门到现在都不曾请安跪拜不说,伤势都不曾问一句。罚你去外面跪两个时辰,不准吃饭!”
“公主赎罪,奴婢知错了!”
如意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求饶。
坐在床边的陈嘉仪僵了僵,拉着秋菊一起不情不愿跟着跪下:“是臣女一时激动竟忘了规矩,还望公主赎罪——”
何必并未理她,抄起枕边的一个物件就向如意摔去:“赖这做什么,还不快领罚去院里跪着!”
“福安,给本公主盯好了,谁敢起了怜悯之心,一并罚了去!”
福安按照规矩跪拜,语气恭敬有礼:“是——”
何必拍了拍胸膛,为自己顺口气。这才注意到一旁跪了一会儿的陈嘉仪,“陈姐姐你怎么跪这儿了,快起来!”
“你们怎么服侍的,堂堂宰相府小姐跪了这么久竟没一个人搀扶!福安,自罚!”
“奴才遵命!”说完,福安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扶着陈嘉仪坐一旁陪护的矮凳上:“陈小姐,是奴才失礼了。”
陈嘉仪僵硬笑笑:“无碍!”
何必惨白着脸柔声道:“这帮奴才如此没有规矩,让姐姐见笑了。”
“呀,姐姐脸上这是怎么了?”不顾伤腿就掀被子想去查看陈嘉仪脸上的一道血痕。
陈嘉仪及时按住,眼神暗了暗:“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何必一看地上刚刚随手扔的是把团扇,好巧不巧偏偏擦过陈嘉仪的脸,顿时明了:“姐姐,我没想到会砸到你,真是对不住。姐姐这张脸如此好看,可千万别留下疤痕啊!”
“福安,快去取一盒芙蓉润颜膏。”
福安得令神清气爽的出门,屋外守着的奴才都傻眼了,这福公公莫不是把自己打傻了?
屋内何必拉着陈嘉仪絮叨,眉头紧皱:“不曾想天子脚下竟也有劫匪,等回宫一定让父皇好好清剿一番。地方的官怎么做事的!”
陈嘉仪摸摸何必白嫩的小脸,不经意扫了一眼伤腿:“不气不气。谁敢伤我们公主,定叫他吃不了好果子!”
“听如意说,你的小腿被扎穿了,这……”
轻轻搂住何必,声音哽咽:“小时景,就算你腿上留了疤也没关系,永远是姐姐疼爱的妹妹——”
何必紧紧回抱住对方,清了清嗓子问道:“真的吗?”
接着头挨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姐姐不可以骗我哦~”
“不然我就让福安用铁棍把姐姐的腿也烫一个洞,变得和我一样,这样才是好姐妹啊!”
陈嘉仪身体一抖,只觉一股凉意如藤蔓般从脚底爬上来,脸上血色瞬间消失,干笑着:“姐姐怎么会骗你呢!”
“吓到姐姐啦!”
“我开玩笑的,我最喜欢陈姐姐了,怎么会伤害你呢——”
何必语调轻快,笑眼弯弯遂又嘟着嘴:“突然觉得有点饿了呢!姐姐想吃什么,让福安一块送过来!”
陈嘉仪看着何必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瞳里依旧是不谙世事的纯真,刚才那恶毒的话好似错觉,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是姐姐疏忽大意,你先吃点东西。姐姐突然想起还有事,下午再过来陪你,这——”又状似无意撇了眼跪在地上的秋菊。
何必拍拍额头恍然大悟:“秋菊姐姐怎么还跪在地上,快起来!”
秋菊垂着头,细若蚊声:“谢公主。”挣着地面慢慢爬起来,来不及活动跪麻的双腿就跟着自家主子一瘸一拐的出去。
主仆二人刚出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如过去一样准备回偏远休息。
殊不知福安早早侯着:“陈姑娘,你们房间奴才早已派人收拾妥当,行李也归置好。奴才送您回客房休整,请吧——”
陈嘉仪见不让自己住在皇家客院,差点维持不住名门淑女的仪态,又不能翻脸,不死心说道:“往年我都是住这里,更何况近一点方便照顾时景。可是时景厌烦我了?”
福安淡淡答道:“您多虑了。公主自有宫里人伺候,不捞陈姑娘费心。”
“恕奴才多句嘴,公主的名讳可不是谁都能叫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官家之女以下犯上直呼公主名讳,那是大忌!
陈嘉仪冷冷看着福安,良久方道:“劳烦公公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