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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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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芜华又被澜泽抓回来。
“跑什么?你不是有阴阳眼吗,嗯?”芜华听出了澜泽话中的威胁,还是嘴硬道:“罢了罢了,阴阳眼岂能轻易用的,我不收你,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这可不行,我伤未愈,若再次遇到道士,可就难搞了,你在还可以为我挡挡。”
芜华:“......”
狡猾的狐妖!
看来现在是跑不了,阴阳眼也当不来武器,又不是拿来打架的。算了,还是后面再找机会离开罢。
澜泽挑眉:“怎么?”
“没有,大爷你愉悦就好,愉悦就好。”
“也是,有这么个人肉盾牌,想不愉悦都难。”澜泽瞧见她那气馁的模样,心情大好。
人在江湖漂,往往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比如芜华现在就被妖怪给抓来当人肉盾牌。
为此,芜华哀怨叹了口气:“大哥,不,爷,你要把小的带哪去?”
“难不成你又想跑?想跑好说,打一架就成,赢了就随你走。”澜泽笑笑。
“那算了。”
澜泽低头看了眼芜华,刚好看到芜华俏皮吐舌的小动作,弯了弯唇。
*
芜华被带到一座破旧的土地庙,一眼便能瞧出的破旧,半塌的神像,墙上有不少被砸开的口,房梁上仍有缠绕的红布条,破旧且失了原色。
祭品台上早已落满灰尘,往日的繁华似随着土地公像的塌落而消去,是个早已失了香火且被遗忘已久的破庙。
土地庙虽说破败,但还能供奔波的浪人暂落脚之处,比如她和澜泽,虽说他们也不是什么浪人。
芜华自觉缩在墙角边,澜泽看芜华这番举止,不由得一阵好笑:“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芜华闷哼了声。
澜泽拿出小玉瓶,当着芜华的面半脱去上衣给自己上药。
芜华不经意间瞥到这边,脸色微红,赶紧撇开视线。
“别发呆了,给我上个药。”
芜华:“啊?你不是已经上过了,哪还需要我。”
“头上的还没。”澜泽直接把小玉瓶丢向芜华,芜华慌忙接住。
芜华朝他看去,那勾人的异眸差点让她失神,真是个妖孽,罪过罪过。
静了静心神后,她的视线移到澜泽的额上,双手齐上解开包扎的布条,因与澜泽靠得极近,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芜华很是不自在。
在她上药时,澜泽忽然笑了:“怎么这次没流鼻血了,还是说我魅力大不如前?”
芜华呼吸一滞,想起之前那事,既羞又恼,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澜泽暗自吃痛,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脸上笑得极欢。
上完药重新包扎后,芜华把小玉瓶塞回澜泽手中,闷闷回到先前的角落,缩成一团,用宽大的道士袍将自己包裹起来:“我要睡了!"
澜泽轻笑:“夜未至,这便睡了,嗯?”
“要你管,我累了就要睡!”
隐隐听到澜泽的笑声,芜华干脆捂住了双耳,本无多少睡意,随着澜泽笑声停,能听到的便只有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以及自己的呼气声与心跳声,竟也慢慢睡去了。
视野之内尽是散不去的浓雾,芜华穿梭在浓雾中,挥手带动宽大的袖袍摇摆,为能视清前物。
前方浓雾忽而散开,周围的浓雾也渐渐散开,芜华看着周围熟悉的地方。
这里不是后山师兄的墓前吗,芜华下意识往右看去,果不其然,正是在师兄的墓前,有人背立墓碑旁,身后墨底白字。
白无常。
芜华默念着面前之人的名。
“大人。”
白无常回过身来,白衣翩翩,银发清眸,明颜薄唇,一如初见。
只见他随意间抬腕搭在墓碑上,指尖轻叩。
“吾可帮你脱离困境。”
芜华往师兄的墓碑上看了眼。
这碑是师父所立,墓碑上的字格外刺眼。
【爱徒谨华之墓】
“你不信吾?”见芜华未回应,白无常又道。
“大人说话,芜华是信得过,只是芜华想自个来处理,在此谢过大人。”芜华对白无常鞠躬。
“你自个掂量着便好。”话尽,白无常便已离去。
芜华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视线移至墓碑前,目光呆滞。
*
澜泽脸上的伤好得极快,许是那药好用,又许是那伤不深。
芜华醒后发现澜泽额上的布条已拆下,额上白净如初,竟看不出有伤过的痕迹。
芜华转念一想,澜泽是狐妖,有灵药也是应该的。
曾听师父说过,妖生性残虐,喜好收藏诸如灵丹妙药,灵器仙品之类的宝物。但芜华却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师父的己见。
“大爷,额,大人,我们不会就待这不走了吧?”芜华对上澜泽那异眸,压下心中的悸动,没办法,谁让他这双眼这么好看,就很容易被勾去了心神。
咳,芜华可不认为自己能对美色无感。
“就这么想离开,你离开后又能去哪?”
“怎么说我都是道士,自然要去磨炼,若是一直跟在妖后面,是会成为同行的笑柄的。”芜华小声嘟囔着,别开视线。
若是让师父知道她这样窝囊样,少不了挨顿打。
澜泽听了这番话,眸光一暗,脸色一沉,哼了声。
芜华闭口不言。
一时无言,两人陷入静默。
“走了,陪我去走走,若我愉悦了自然会放你离去。”还是澜泽先打破了这静默,起身往庙外走去,见芜华还在原处,道:“不走难不成还想待这里。”
芜华有些意外:“当真?”
“你大可不信,对了,以后别再叫我大人,听着别扭,我名澜泽,记住了。”
“哦。”芜华起身拍了拍衣袍,跟了上去。
澜泽。
芜华默念着这两字,偷偷看向澜泽的侧脸,略有惋惜,这么好看的人儿竟然是妖,若不是妖的话,那可真是人间绝色了。
澜泽是绝色。白无常亦是绝色,只是更为清冷,让人望而止步,不知这样的人,可会有能让他展颜的人。
......
芜华病恹恹的趴在澜泽背上,澜泽揶揄她:“你确定是来磨练,而不是来找罪受的。”
“外出磨练,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芜华有气无力的反驳。
约莫一柱香前,两人途径山间林丛间,芜华忽觉口中干燥,眼尖瞧见前方树上那果子红润得很,芜华没多想,随手摘了个来吃。
澜泽听及身后清脆的咔擦声,往后瞧去,便瞧见了芜华手中的那怨果。
“你倒是勇气可嘉,连这怨果都敢下腹。”
“什么?怨果是什么?"芜华还一脸疑问,但很快,她就后悔乱吃野果。
只觉四肢酸软,那未吃完的果子于芜华手中掉落,她腿一软便瘫坐在地面。
澜泽一把扶住她,缓缓扶至树旁坐下。
“我是吃了什么?”芜华欲哭无泪。
“怨果,受这山野间的鬼怪妖气而衍生的树,结出的果子便为怨果,看似红润欲滴,内里却全是怨气。妖精食之无碍,若人食之,喏,就是你现在这样的,四肢会酸软无力,随后便是......”
“呕。”
芜华用那仅存的力气直接把桃木剑往腹中一抵,食指颤巍巍伸入喉中,将那刚下腹的果肉催吐出来。
澜泽抚着芜华背部,惊诧她用催吐这法子,真是连让他帮忙都不给。
一呕吐出来的果肉直接化为青色的妖雾散去。
芜华仍是感觉身体不适,应还有残留,她还想再来一次的,澜泽却往她口中塞入了一颗药丸。
芜华未反应过来,那药丸便在口中化开了。
澜泽:“这是玉清丸,可化去你体内的妖气。”
“哦,谢谢。”芜华摸了摸鼻子。
澜泽一把将芜华背起。
“虽说吃了玉清丸,但现在的你也仍是没有力气。”
芜华这次安静了,任由他背着,手搭在澜泽颈间,脸上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芜华将头靠在他肩上,感受来自身前的温暖,困意涌上来。
眼前有些模糊,渐渐看到了多年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