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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风筝 ...

  •   转日的寄月院内,小宁刚从外面回来,进屋就闻见股子烧东西的味道,她微蹙了眉。

      入内间时,便见季听正在烧着什么东西,已成了灰,落在渣斗内。

      “郎君这是在烧什么?”小宁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好像是纸张。

      季听连头都不抬,笑道:“练字用的废纸罢了。”

      “哦,下回交给婢子来就行,别伤了郎君的手。”

      小宁担忧着怕他烧伤了手,毕竟现在的季听可是金贵的很。

      “好,去帮我拿个风筝过来吧。”

      片刻后他换了身月白色的外袍,开始在院中悠哉地放风筝。

      风筝飞得不高,被他刻意停在一个高度,不高也不低,正好能让人从远处看到。

      院中有一颗顶高的树,枝繁叶茂,三月的暖风一吹,树叶就哗哗作响。

      季听牵着风筝就往那处慢慢移去,血玉的镯子从腕间滑落,白色的外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离寄月院不算太远的地方,祁云骁正烦躁地走来走去,因着春猎一事,他昨日就烦忧了一天,今日依旧烦躁。

      忽而一抬头就看见了半空中的风筝,稳稳地停在那里。

      他瞧了眼方向发现是从寄月院那边出来的,想起院中那人,祁云骁不自觉就转了步子朝那处去了。

      院中,季听站在树前,风筝的高度恰好与树平齐,他抬头看着那风筝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小宁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个食盒,“郎君,你要的糕点婢子拿回来了,对了,婢子瞧见将军正往这里来呢。”

      听见这话,背对着她的季听突然扬起抹笑来,如猎物入怀般,笑得格外灿烂。

      “好,我知道了。”

      话罢他拽住那风筝线,用力一扯,线就完全断了开。

      脱了线的风筝立马就要飞远,奈何被伸出的树枝挡住了去路,最后挂在了树上,随风晃动起来。

      “郎君,风筝断了,婢子再给你重新拿一个吧。”

      小宁刚把糕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就看见风筝断了线,想要进屋给他再拿一个。

      “不必了。”季听说着话,就把立在树旁的木梯搬了过去,靠在树干上。

      他撩起衣袍就踩上了木梯,一阶又一阶,半分犹豫都没有,反而越高表情越兴奋。

      “郎君,你做什么?危险啊。”小宁忙跑了过去,扶住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梯,语气中充满了慌张。

      “做什么?”季听又踩上一阶,视线掠过院墙,看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祁云骁,眼里闪烁出光来。

      “我在钓鱼。”他呢喃出声,声音低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接着在爬到最高点的时候放开了手,身子后仰从木梯上掉落下去,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季听闭上眼感受着坠落带来的快感,心跳砰砰砰跳个不停,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快感笼罩全身,他感觉到了极致的快乐,比想象中的还要愉悦。

      “郎君!”

      “季听!”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小宁抬着头,大睁着眼正不知所措时,身边一个身影掠过,带动阵风,吹开了她耳边的碎发。

      “砰”的一声轻响,掉落中的季听落入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的身子仍在不断地打颤,是还未来得及消失的快感。

      季听忍着心中的兴奋睁开眼,看到了期待中的脸,他颤着手搂住了祁云骁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中,声音打颤道:“吓死我了。”

      内心的兴奋却怎么也压不住,掉落带来的刺激感实在太过强烈,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表情,差点就要暴露了。

      感受到他的颤抖,祁云骁搂紧了人,心脏跳得极快,“别怕,别怕。”

      实际他才是最怕的那个,看见人掉下来的瞬间,祁云骁的心都停了一瞬。

      “你是做什么吃的!主子爬高那么危险的事,你怎么不拦着点!”

      祁云骁看向还在愣神的小宁,声音冷厉至极。

      心里的害怕转化为了怒气,他将这些都发泄在了小宁的身上。

      “婢子知错,婢子知错。”

      小宁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眼泪在眼圈子里打转。

      她也后怕极了,若是刚刚祁云骁不在,那这么高的高度,季听摔下来大抵是会直接死的。

      小宁说不出的懊恼,刚才怎么就不拦着点。

      “别…别骂她,是妾自己不好,风筝挂在了树上,妾想去拿。”季听不肯将脸抬起,只是收回手抓住了祁云骁胸前的衣襟,闷闷开口。

      他实在是不能抬起脸,祁云骁一看肯定就会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无与伦比的兴奋。

      “为了个破风筝,就值得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祁云骁抱着人往回走,话里话外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担心起季听了。

      “嗯…将军还没让小宁起来。”

      祁云骁顿住脚步,紧皱起眉头,“还知道关心别人,就是摔得不够疼。”

      这话听起来呛人的很。

      不过他虽这般说,却还是转过了头,瞥过仍跪着的人,冷淡出声,“起来吧,既然都有人为你求情了。”

      “多谢将军,多谢郎君。”

      小宁擦着眼泪起了身,祁云骁不再多看她,抱着人就回屋了。

      要将人放在床上时,却发现季听仍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不肯放开,祁云骁不由放轻了些声音,“季听,没事了,可以放开了。”

      “嗯…”

      季听是不愿意放的,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万一让人察觉到什么就不好了。

      但到了如今这地步,再不放手就显得极为刻意,何况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季听只好缓缓放开了手。

      祁云骁感受到了他的放松,低头看去时,瞬间就愣住了。

      绯红的眼畔,眼睫上的泪滴将落不落,脸也红彤彤的,像是被人蹂躏过一番般。

      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露着一个字:欲。

      祁云骁不敢多看,将人放在了床上,又开始捻起手指,心底仿佛被猫挠了一下,痒的不行。

      “将军,可以帮妾把风筝拿回来吗?”季听捏着被角,放轻了声音。

      他瞧出祁云骁根本没察觉有异,也就放开了些。

      “你怎么还惦记着那破风筝?”

      旖旎的念头消散了,祁云骁对季听执着于风筝的事情感到很费解。

      季听瑟缩一下,“出去踏春都是要放风筝的。”

      祁云骁怔住了,怒气化为乌有,他听懂了季听的言外之意,“你想出门吗?”

      “嗯…”季听缩在被子里,转而又道:“不能出去也行,妾在府里放风筝就行。”

      “两日后,有个春猎你随我一同去。”

      季听笑了,灿若朝阳。

      *

      次日,大抵是昨日的事情给祁云骁带来了很大的惊吓,管家李叔赶紧领了十数个看起来就坚实可靠的侍从进了寄月院。

      “来,郎君,您瞧瞧这些人里要留下哪几个人?”

      李叔让人站成两排方便季听点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季听走到这些人面前略瞧了一眼,随后点了一个看起来年纪尚轻,但身量很高的少年。

      “郎君,他是个哑巴,不过身手极好。”

      李叔见季听点了这人,适时出言提醒,怕他嫌弃人是个哑巴。

      季听听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哑巴也没什么,身手好就行。”

      “好好。”李叔点点头,等着季听再挑几个人,不想他点过一个之后再没了动作。

      “郎君不再多要几个人吗?”

      季听看一眼那少年,摇了摇头,“他一个就够了,院子里太多人有些吵。”

      李叔回忆起祁云骁的嘱咐:万事以季听为主,他瞬间不再劝了。

      “他还没有名字,郎君可以为他取一个。”说罢,李叔便领着其余人退了出去。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小宁站在院中看着这新来的人,好奇的不行,“郎君他真的不会说话吗?”

      “嗯。”

      季听点头,再度看向少年。

      白皙的皮肤,一双眼垂着不跟季听对视,看起来很是温和,像是条幼犬般。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不如就叫个阿弱吧。”

      少年闻言抬眸,眼瞳偏淡,似琉璃一般,他听着季听的话,扯出个笑来,尖尖的虎牙跟着露了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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