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恋歌》落奈

3、三、迷惘之秋，多事之秋

　　三、迷惘之秋，多事之秋

　　“东禅，南诏，西陵，北暹逻，四大国各距一方，四分天下。其余众小国只得屈居其下，或结盟，或联姻，或称臣……东禅两面临沙漠，一方临海，三百万雄师铁骑称霸天下，扬威四海……”

　　罗宣冷冷地打断他：“东禅国富民强，还要我这个圣子做什么？”

　　望月尴尬地停下来，换了个话题：“东禅能有今日，还须仰赖历代圣子呢！圣子在，国可富，人丁兴旺；战马强，兵士勇，物产丰富……这些都是因为验应了圣子日日夜夜对天地神灵的祈祷，圣子能省视过去，预言未来。”

　　总之圣子除了祈祷，除了高谈阔论，什么都不要做……想着罗宣不由叹气：“唉……圣子好福气呢！”

　　望月不知疲惫地讲N长的时间，只是罗宣大半是过了脑子就忘。到后来，径自伏在案上睡着了。
　　望月看着熟睡到流口水的罗宣，叹着气，无奈地摇头：“东汝主子，你怎生挑了这么个丢给望月。”

　　叫醒罗宣，塞了张地图给他，“有什么要帮忙的，”望月已无力“你去找这个人。他的名字叫——石老。你只得自己去，石老不见外人的。”说完身形一晃就消失在罗宣的眼皮底下。
　　望月回到隐蔽处，看着罗宣呆呆看着窗口的身影，叹气。
　　这个人……圣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不见外人的石老…潦草简易的地图……不过，的确有些事要问他呢！或许，找到他就可以和东汝换回来了吧？毕竟我不是真的圣子，没有办法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啊……东汝啊东汝，你也该玩够了吧————

　　罗宣拿了地图，连滚带爬征服了这坐小山，找到了地图中的地址。
　　一个叫做英石冢的山洞。

　　洞口隐秘异常，费足力气才找到的小小洞口上横梗这枯枝和老藤。
　　罗宣不由暗骂：这什么鸟不拉屎的烂地方！东汝这么瘦小干枯的，就让他一个人跑这么远这么危险的地方见那个什么假正经的‘石老’……TMD~这没吃过几两肉的身子弱的只要一阵风……

　　钻人小小的洞口，罗宣立刻傻在哪里。

　　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不但宽阔如宏伟的殿厅，内里还步满纵横交错的岔路，直让人眼花缭乱。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指示的洞内情况，复杂的让人可以昏过去。

　　罗宣站在分岔路前，想也不多想，只是深吸了一口气：“TNND石老！你给偶滚出来！东禅圣子大驾光临了啦！！！”

　　“我……动不了的…”一道低沉的似乎从地狱发出来的声音在洞内的墙壁上来回反弹跳跃，似乎整个石洞都在森森低吼：“你……宣…来找……我的本体…给你…你所期待的…答案……”

　　罗宣吓的寒毛直竖，恨不得转身就逃走。他强作镇定，用力敲了敲又软又抖的腿。
　　“哼，试练我吗……老子不怕！”

　　这是东汝的身体呵！
　　东汝对这个地方应该是熟悉的！

　　罗宣灵光一闪，嘴角坏坏地上扬，有了。
　　他闭上双眼，伸平了双臂，自然地呼吸。这是东汝的身体啊……身体是有记忆的。这是东汝来过的地方，可能还是他非常非常熟悉的地方呢。由着双脚，走到哪里都好，

　　就让这身体呵，带我去见这洞穴的主人吧！

　　不知走了多久，一直闭着眼睛摸索着信马由缰的罗宣已经快要失去耐心。这洞到底有多大，路到底有多远，那个躲在暗处说自己不能动的石老到底在哪里……

　　“你…来了……终于…”那声音又再次响起。
　　罗宣猛地张开眼睛。

　　只见一个漆黑的小洞，最里面荧荧一点鬼火似的光亮。“来…过来……”那漆黑的深处有人轻轻的唤他。

　　罗宣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可知…我为何叫做石老吗……那…因为…我在这里坐了150年……150年哪…身体……都已经石化，我离不开也……动不了…这洞穴就是我……就是……我这岩石般苍老的人呵……”声音从墙壁上传来。

　　罗宣瞪大了双眼，看着微微颤动的墙壁。微弱的火光闪过，墙壁上是张忽隐忽现的脸。眼睛闭起，嘴唇翕动。

　　那脸是岩石的颜色，枯萎，苍老，还有累累的裂痕……身体已全部馅入墙壁里，果然是与山洞融为一体了。

　　罗宣呆楞着，这辈子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150年，身体已化为石的人……
　　“你……”

　　“我…就是石老……等待你来…这里…的…人……”费力地张了张僵硬无力的眼皮，看着纯白一身，如天神降世的罗宣。
　　“你是……罗宣…我……告诉你……东禅的天…要翻啦……你…要好好辅佐…你认定的人……不要…辜负了……东汝救你……一命……”

　　“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我知道东禅快天翻地覆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是圣子，你叫我罗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圣子！快把我们换回来啊！我真的没有能力帮助这个国家一分一毫！！”

　　“呵……东汝…东汝…我的爱徒……再…回不到这片…他深爱的大地……他此时已消失在轮回的瞬间里了……”

　　“什、什么？”罗宣如困兽般狂躁起来：“东汝怎么会……你、你胡说！”

　　“你可…知道……东汝是…为了救你呵…你本有七七四十九天的灾祸……东汝…为你占了出…来……为了替你挡掉…他与你…错体还魂…可…如今他……自己……”
　　石老声音里都是颤抖和痛苦，这个连移动都不能的老人，在如此的为今生唯一的爱徒哀悼…

　　“……不可能！他说要去看我讲给他的一切！怎么、怎么可能会……”

　　“东方夜空…空…有一对双子星…如今……已陨落了一颗…那就是你们……的化身啊！东…东汝他为了保护你…已经……”

　　“东…东汝……为了…我……”罗宣不可置信地瞪着浅兰的大眼睛，张着苍白的小嘴…

　　“因为…你们是……一个人…东汝……甘愿……”

　　“为我……”罗宣脚步不稳的跌坐在地，泪水已宣泄。

　　“东禅国……再无圣灵庇佑……东汝……深爱的土地……即将………罗宣…你已经没有时间悲痛了啊……”

　　“我…我……”

　　“除了望月，没人……还没有人…知道真相……你没有…时间悲伤……只得…接替……做好东禅…圣子……守好…这一方土地……”石老脸上分辨不出的五官抽动了一下：“那盒子……东汝…给你的……”

　　******* *******　　******

　　罗宣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洞穴，离开那座小小的山，回到这皇宫后的圣子天池里来的。恍恍惚惚间，只记得抱紧那个盒子，嘴里轻声念着：“还道…他是贪玩…谁知，却是为救我……做什么……救我做什么……”眼里泪蒙蒙的，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忽然桃花儿泪痕满脸的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罗宣面前：“大人！圣子大人！！国王…国王……驾崩了——”

　　罗宣仿佛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什么？！你说什么！”

　　“国王……驾崩了！！！”桃花儿哭着磕了一个头，道“圣子大人……血雨腥风将起…东禅再无太平啊！！！”

　　看着桃花儿泪眼婆娑，罗宣突然站起身：“你先下去吧！”语气坚决不容分辩。桃花呜咽着爬起来，走出去关上房门。

　　罗宣睁大双目，恭恭敬敬地把东汝留给自己的盒子放在香案上，双手打开。里面只一封信，浅兰得如同他眼睛的颜色，还有一把匕首，轻躺在盒底。

　　展开那脆弱的信笺，薄的仿佛东汝易碎的生命——

　　宣，我亲爱的宣：我以学会这么唤你“亲爱的”~聪明吧！
　　你看到这信时，定是去过石老那里了。那老人睿智慈祥，是我此生最最景仰的恩师，你要代我好好照顾他！不可以赖皮或是偷懒，否则不饶你哦！

　　我没事啦！千万不要感激我，也不要自责。我不喜欢见你难过。我们本就是一个人的，命运让我们分开又相遇，我们还是一个人。我最爱的人，是你，永远！所以你也要永远永远最爱东汝哦！我们说好，都不会变心！

　　可是，很难办的事情就是，不知你能否适应在我这时代的生活。本来想让你代替我保卫国家的……可是，圣子可不是好玩，现在你正头痛吧。四国纷争以久，我都难以理清头绪。何况这时恐怕将有大难来临了吧？

　　我在密室里藏了好多东西，都应是你用得上的。

　　天池是圣地，轻易不受外人打扰。你不喜欢天池，就赶快收拾东西，找望月和桃花回去她们的家乡桃花坞去避难好了，那里清幽隔世，似人间仙境。不要再受这纷扰争斗之苦，虽见不到我了，却也好好或下去。为了我。

　　希望你能够幸福哦！
　　不要挂念我，想起我的时候，只要想起我是你最爱的人，就好了。如果我们还有来世，一定再相见！

　　最爱最爱的东汝

　　看罢信，罗宣已是泪流满面。
　　紧闭眼，深呼吸……再睁开双眸时，已是从未有过的精光四射。

　　把书信放回盒子里藏在床头，将小匕首贴身放好。端做在床上，开口唤道：“桃花，铃儿月儿，立刻，为我更衣，我立时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