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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范杞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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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9日。这是一个久违的假期,升到二年级之后,他们的变态要求对我们有些放缓了。那群事事逼逼的人大部分都回家了。我们在这就算放养了。
其实只是把枪口朝向新来的一年级了。
我不能直接说出这个组织的名字。但大家应该可以看出来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可以带着应有的滤镜。
这里面等同于一个二线城市的县城。各种设施都很全,但我们待着时间最长的还是主办公区,是各种各样的办公楼。有寻常的钢筋大楼,破旧的废弃居民楼,几十年前那样的封闭三四层教学楼。
我比较喜欢荒漠区的那个绿色的湖,一潭死水。很深,像潜水池。还有特殊时期才会亮的红色铁塔(某座著名建筑的盗版)。
我和巩轶凡、姜叁金她们先是一块到了一家紫色装修的酒吧。结果上二楼的时候我校服拉链卡电梯门里了。在我就快要被电梯带走的时候,巩轶凡迅速从兜子里掏出来剪刀,把我校服右边衣角给剪了。
……
行吧。
11月4日,我从3号楼(钢筋混凝土的办公楼,周围是沙漠),我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封信。我不能当场看,就把它夹在了我要拿的其中一本书里。然后带到旁边的一个工地上,这里的摄像头死角相对较少。
它其实就是一张很普通的纸,里面有些字。信封什么的,过于引人注目了。
内容是首现代诗:
那一天牧场收养了金色的鸟
鸟儿歌颂这片农场的好
他们用银勺一点一点挖出它们的脑
并非有人禁锢了它们的翅膀
是懦弱相叠拖累每一只去飞翔
倘若让我此时重塑一个全新信仰
我会说
表面涂上金漆内里已腐蚀消亡
信仰是统治者施加暴权的假象
我会在一片白色的废墟中吹响革命的号角
传递的信号是否能让沉睡的金鸟飞翔?
这是我此时的目标
我愿倾覆我仅剩不多的信仰
等到新生的时刻
我选择在感恩节那天
从高楼一跃而下
……
从我打开这封信开始,不,从我看见它开始,似乎就注定我再也不能同往常一样,浑浑噩噩的安稳度过。
不知道要不要处理掉它,我似乎有某种奇怪的收集癖。但是该怎么处理是个问题,留着存在很大风险,况且还不知道这是谁写的,被捅到两会那里,不是大白话,不能明确定性,但肯定会一直找我的麻烦。
烧了它?我甚至找不到火,在这里,这个是违禁品。我要是把这个搞到手,其实更麻烦。一点痕迹都不能留,还有一个办法是吃了它。
那倒不至于,我还是留着吧。谈话什么的,无所谓了。
我用相同的方式把它带回了宿舍。现在是晚上六点二十三分。宿舍里只有三个人,总共算上我应该是九个人。
剩下的人应该还在外面浪。
“你胳膊。”一个冷淡低沉的男声,是远策。他犀利的眉眼始终在手中的书上。我抬起两只胳膊,才发现在右边有两道十厘米长的伤口,不深,但还挺唬人的。已经不流血了。
“你没出去吗?”我也就随便问问,然后到把东西塞到床底下的柜子里。
“没。”
“范杞。”是姜叁金,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这个电视,平常就是个没有观赏性的观赏品。这次通电纯属是出于两会仅剩不多的良心。
“嗯?”
“感恩节要在老楼一起吃饭。”
这是她在潘璋珍那里听到的,我猜的。这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潘璋珍是两会的一条狗。但是她大嘴巴,早抖搂出来了。这里通知点什么事死墨迹,一定要挤到最后一天才肯说。
而姜叁金告诉我们,潘璋珍是因为她不想和两会扯上关系,但又是一个怕得罪所有人的性格。潘璋珍应该让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但姜叁金不知道,寝室里有摄像头。
每个寝室都有这样的对立关系,外会的人是这里学生,大多数他们的家长全是地方的暴发户,所以没有地位送他们去更好的地方上学。但他们给这里投了很多钱,所以两票中内会的占比更大。另一票是普通学生投。
小部分,甚至说只有几个人,他们是真正的有关系。外会的权力我以后再提。
11月14日,这是他们第一次找我谈话,那天我还在床上睡觉,其他人都出去了。感觉身上越来越沉,睁开眼看见身上坐了一团黑东西,是金海。她来找我就没好事,没事她也不会来找我。我起床气很重,根本不想换衣服,就在外面随便套了件外套。
她拽着我到办公一号楼,那是地方来检查的时候,检查的地方。里面的走廊和教室都是天蓝色的墙,装修太硬。设施都很新,外会从这里开会。
金海是干部的职位,路过的人都会问声好。她的头发是深蓝色的,编成了一个麻花斜在左肩,整个人冷冰冰的,长得很冷艳。
外会的普通成员都必须要穿校服,除假期。到她这个职位是没有强制规定的,但我没怎么见过她穿过别的衣服,海军蓝的英式校服是她本体。
我们的最常穿的,是运动校服。我经常穿着到处去野。
我们到了一个大会议室,中心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
对,一个男人。这里并不是各个年级分开行事的。是个大混杂。白色的头发,红色的瞳眸,绿色的大褂。笑眯眯的,很好看,长得没有攻击性,但看着是个老阴b。
有点老气?
“你好。”他开口了。
“你好。”我这才发现我穿了一身嫩粉色的小熊睡衣,外面是一个藏蓝色机能风大毛领的外套。
“杰克。”他让金海出去,他们都叫她杰克,但我一直叫她金海。
然后用眼神示意让我坐下。
我坐在长桌靠门的这头。
他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