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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天牢谈话——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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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的一番话,让众人觉得有些无语。
他们面前的这位帝王,可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只是姬襄又怎会先一步识破?
温知危听到那个所谓的“姬冠宋戴”心里便明了,难不成让宋逾白嫁给赵溪闻,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还不错。
可惜,不知道某人愿不愿意。
思绪想着就变得涣散迷离,再次被拉回时是几人争论的声音,似是有些非常不满这个决定。
“不是,那么天下人皆知,赵太尉赵溪闻的妻子是姬襄,不是宋逾白。”循声看去,就见宋逾白撇着嘴表示不满,似乎非常不满意萧衍这个决定。
赵溪闻闻言,伸手去想要摸他的头,奈何被他一把避开,似是有意躲闪。
他不由得一愣,随即失笑,“陛下,还是不要败坏襄儿的名声了,万一惹得她嫁不出去,岂不是是我的过错?”
“……”
温知危听到这些不禁失笑,女子不一定要嫁出去,若像他的姐姐那般,倒不如安心待在家,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只可惜,因为两个男子,让自己一世痛苦。
他转过头去看着姬襄,笑道:“姬将军不一定要嫁出去,倒不如好好守护边关,保家卫国,可好?”
姬襄听到这话,笑着点了点头。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些话,只是身在朝中,地位不同于平常人家,终身大事又怎能随心所欲?
失效片刻,终归还是把话题回归到正题上。
殿外依旧是寒风肆虐,呼呼作响。殿内碳火不断,有说有笑,似在谋划着这一场棋局。
只是终了,都未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宋逾白不愿被冠上姬襄的名称,姬襄也不愿这么不明不白嫁出去,说白了人都不为他人所低头。
萧衍听了之后,也不过是抿唇轻笑,并未插话进去。
他抿了口茶,此时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捉摸不透。
云锦姑姑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一幅场景。
帝王坐在主位上抿唇不语,他曾经的伴读,现在的心腹坐在他下面两侧的位置,唇瓣一张一合,宛如在诉说他们心中所想。
其余的人则是静静地听着,像是知己那般,提出自己的见解,有时候还在说笑,调侃着对方。
她眸中不由得泛起红圈,觉得有些酸涩,缺了一人。
“陛下又是在烦什么呢,奴婢看你兴致不高啊!”云锦把手中端着的糕点放置在萧衍面前的案几上,其他人的则是由其他侍女奉上。
萧衍叹了口气,手中的茶杯被他放置在案几上,抬眸沉声道:“太傅手中掌握的那点消息,怕是得下一剂猛药。”
“陛下说的猛药不正是姬将军吗?”云锦会心一笑。
姬将军?
众人颇为不解,这又从何说起?
顿时,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在姬襄的身上。沉默半晌,也不知是谁淡然道:“姬太傅就姬将军一个孩子,此生甚是疼爱,更别说让他看到他的女儿受苦,若是有姬将军前去说情,姬太傅难免会心疼吧?”
心疼?
赵溪闻循声看去,心中便知温知危的这番话,觉得颇为好笑。
他不禁反问道:“知了,你错了。人心深不可测,或许如此疼爱女儿,怕是坚信让她成为手中的棋子,不好好地利用一番,又怎能甘心?”
“呵。”温知危冷哼一声,仔细揣摩这话愣是明白他的这番话,不知是想到什么,失笑:“也是。”
为官者,居然在初心道路愈发偏离轨道,利欲熏心之下竟不愿再回头看看。
姬太傅为何提出要让姬襄同赵溪闻成婚,此想法还不是入狱后才有,而是曾经就有?当年又为何妥协先皇,让她嫁给萧衍?
一想到这些,温知危就忍不住摇头,他还真是觉得头疼。
一天到晚,搞不懂这些人的尔虞我诈。
从御书房出来后,温知危就随着姬襄去天牢,准备同姬太傅再说辞一番。若姬襄劝解无效,那么他……
等到姬襄进去,温知危也不过是站在外面,静待着那个结果。
他抬眸,看着那皎洁的月色,一时间竟出了神。
似是明白了什么,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侧过头去看在一旁静待的德清大监,对他莞尔一笑。
“大监跟在陛下多久了,本帅之前在东宫做伴读时,并未见过你。”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带有几分打量,眸中含笑让人看着竟失了神。
德清大监一怔,似是想起过往,低着头笑道:“老奴本就是先皇身边的大监徒弟,后来先皇驾崩,老奴就回到陛下身边。”
温知危一愣,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很快对他拱手行礼,“多谢大监往日相救。”
德清大监连忙扶起他,嘴中不断地说着:“老奴受不得啊,受不得!”
他怎么不知面前的人对他行礼,当年温知莹一事,不是他告知给萧衍,怕是早已命陨宫中,又怎会有他后来去相救自家姐姐一事?
在温知危的心里,德清大监完全受得了他这一拜。
“不过说起来,大帅不应该同陛下闹别扭,当年先皇薨逝,其实有……”话说到一半,德清大监在他的掌心中写下一个“二”字,随即对他再次开口:“知情者诛之,证据更是被陛下当场销毁,当今除了那几位至交同老奴外,无人得知。”
蓦地,温知危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他的瞳孔顿时一缩,有些不解德清大监的话,联想到过往被追杀那日,不知为何全都释然了。
萧衍不是没找过他,不是从未把他放在心上,而是心里一直有他,是在意他的……
温知危明白过来,伸手扶额,唇边的笑似有些苦涩的意味。
他叹了口气,笑着看德清大监,“多谢相告。有时候,是他太会利用人心,利用我了。”
利用到都不敢去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他所爱的人。
姬襄进去许久都未出来,他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准备进去一探究竟时,差点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人。
她神色俨然,一副无奈的模样,温知危便知,无望。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便伸手阻止身后想要跟进去的人,独自一人走进去。
天牢内十分潮湿,墙边甚至脚下的砖,都布满了青苔,耳边更是传来“吱吱”的声音,往前走一步就瞧见脚下的活物。
温知危挑了挑眉,曾经的三朝元老,高高在上的太傅,晚年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度过。
失笑之下,发觉自己已经走到姬太傅所在的牢房。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姬家的家眷以及仆人,早已被挪到他处,等待的不是杀头,而是姬太傅的抉择。
“你来干什么?又是萧衍派你过来劝老夫?”
苍老无力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地虚弱,他抬眸时见到不远处背对着他,白发散落在肩头的人。
温知危摇了摇头,“未曾,更何况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来……杀你的!”
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姬太傅的心坎上,他猛地回过头,如同厉鬼那般双目猩红,狰狞般地看着温知危。
“你要杀了老夫?啊哈哈哈!萧衍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他们是老夫的学生,是老夫的得意门生!”
他似发疯那般,仰天大笑后又恶狠狠地看他。
“是吗?”温知危轻蔑一笑,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从斗篷中拿出来时,面前的姬太傅脸色一白,只见他蹲下身,“老师,你可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子殇啊,你曾见过的那个殇!”
猛地,姬太傅面色又白了几分,甚至唇瓣都变得毫无血色。
他指着温知危,“你你你”半天都没听到他说一句利索的话。
他摇了摇头,唇边的笑让面前的人愈发害怕,身体都不由得开始哆嗦起来。
可温知危就像是没看到那般,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所以老师,你是说还是不说?还是让我来猜猜呢?”
猜?
姬太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惊恐的神色早已变成一副“你是如何得知”的模样。
“那晚躲在暗处的人是你吧?”温知危淡然一道。
他的双眼和听力异于常人,对于周围的动静十分敏感,当姬太傅躲在林中时就已被他发现,不过他并未揭发,念在旧情留给姬太傅一条活路罢了。
只可惜,眼前之人却不懂珍惜,他也只好让他沉下,跌入深渊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罢了。
最终,姬太傅简直是不打自招。
温知危从天牢中出去时,瞧见有些担忧的姬襄,嗤笑一声。
当他走过她的身侧时,笑道:“走了。”
翌日,天牢中传出太傅去世的消息,赵太尉婚事取消。
温知危坐在御书房内,垂眸地看着手中那张认罪书,最终也只是冷冷一笑。
过错,永远都无法弥补,残缺的始终会留下伤痕。
其他人都去处理姬太傅的后事,朝中多人传出乐正候、安乐侯以及姬太傅遭难一事,全然是那位殇所杀。
说白了,背后操纵的那人,就是当今圣上。
可百姓不知,他们听到的不过都是半路截来的传言罢了。京中一度盛传,殇便是当今活在世上的“死神。”
“温知危!”
门外匆匆进来的那人朝他吼道,走到他跟前趁他还未反应过来时,狠狠地嘲他的脸挥过去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