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诛杀后我重生为神》千绮百乖

37、祭祀阵台（一）

　　虽然知道她要问什么。

　　但看到这小姑娘倔强而又委屈的模样，凌影心里还是闪过一丝的不知所措。

　　“我没有想杀你爷爷，他自己抢我东西。”

　　“你胡说！我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你爷爷年纪不小了吧，老来得子，现在都快九十了吧。他为什么看着那么年轻，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因为我爷爷修炼得当，他都快得道成仙了！”

　　“是因为他偷了我的神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得道成仙的说法！”

　　“你胡说！那姐姐你为什么是神？！”

　　“我…”

　　凌影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是神….

　　一重生就是神了，而死之前明明清清楚楚的记得大家都叫她魔女的呀….

　　她嘴角咧出一丝寒彻的笑意。

　　“你以为我想做神吗…”

　　姜云妮眼里擒着泪水：“我不管姐姐你怎么想，但是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啊。我爷爷是那么好的人！我姜氏家训济世救民，福泽苍生。我爷爷每年都会给山下平凉城里流离失所的百姓施粥，他温和善良，从来不对弟子乱发脾气，爷爷待我很好很好，是我见过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到底见过多少人？！”

　　凌影一时间忍不住失控了。

　　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在这小姑娘的眸子里…

　　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个坚定的相信着爹爹姑姑，坚定的相信凌泷山水兄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的自己。

　　年少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凌泷山给凌风开玩笑似的喂下饺子生肉，凌风半句话都敢没多少。

　　凌泷水那难吃的鸡蛋羹，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敢露出半点难吃的神色。

　　还有，凌月说过凌风死了。

　　明明很多蛛丝马迹的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都视而不见，都全然忽视掉的…

　　若是她不忽视，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凌影胸口剧烈起伏，她捂着胸口，双眼渐渐通红。

　　姜云妮一下子慌了。

　　小姑娘被吓到，靠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已经黄昏时分。

　　天空被镶嵌上了金色边缘，火红的太阳躲在云层之中，把天际的一阵片云彩染得更加通红。

　　红色又过渡到紫色，绚丽斑斓的天空下是红绿交辉的祭祀台。

　　李南尘左右看了看，凌影还没回来。

　　在每个座位上上了一只烤乳猪之后，重头戏开始了。

　　此时，祭祀台四周的木柱上篝火被点燃。

　　火红的火，火红的夕阳，还有鹅毛飘雪。

　　阿素穿着一身白兰色的大衣走上祭台，她发髻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片，映照着火花，似闪闪发光。

　　衣服上，袖口领口都缝制着无数粉色的羽毛，与大雪遥相呼应。衬着她的脸颊更加娇俏好看。

　　就算戴着面纱也难掩绝色。

　　她在祭祀台上起舞，在夕阳下，在白雪中，应着鼓声旋转，跳动，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台下的几个少年看得呆了。

　　单灿捏着一大块牛肉，咬着半块还来不及吞咽，喃喃道：“天呐…太好看了吧…”

　　阮源跟着喊道：“哇…”

　　李南尘看着她的衣服，直直的盯着她，眉头却越来越紧。

　　他看着女人，却朝单灿说了句：“别吃了。”

　　单灿连忙咽了几口牛肉道：“怎么了？”

　　李南尘道：“汇聚灵力于百会穴，再看看。”

　　单灿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着李南尘说的去做了。

　　他闭上眼睛，运转周身灵力，等再睁开眼睛但时候，整个人差点跌落下来。

　　眼前烤乳猪赫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鼠！

　　巨大的死老鼠被烤的焦黄，油渍渍的放在案台上。

　　眼前所有的美味佳肴，都是死老鼠和生老鼠肉，红淋淋满是血的生肉放在桌面上，被切成一块一块的碎片。

　　咳咳咳咳！！

　　他忍不住就要吐出来。

　　李南尘又道：“忍着，不要打草惊蛇。”

　　于是只能干咳几声把恶心又咽回肚子里。

　　阮源疑惑：“你怎么了？不好吃吗？”

　　单灿看着他，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很好吃，你也吃点。真的。”

　　阮源十分好奇，正要拿起一块“牛肉”试一试的时候，李潇宇按住了他的手。

　　他已经按照李南尘所说的去做了。虽然自己一口没吃，但看到眼前一切的时候，他也差点忍不住胃里的恶心。

　　这是一种障眼法。

　　眼前的人群依旧开心的吃着肉，大口的喝着酒。这些生老鼠肉在他们眼里是无与伦比的珍馐美味，把酒言欢，兴致高昂。

　　雪，更大了。

　　普通百姓没有修灵，他们没办法破除障眼法，李潇宇想去阻止他们继续吃。

　　李南尘拦住了他：“没用的。”

　　他继续说：“这个祭祀台是一个阵，你抬头细看，那木偶上的丝线。看着是人在控制傀儡，其实是木偶在控制人。他们…都被控制了。”

　　李潇宇问：“那…怎么办？”

　　阮源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就不是一个牛肉而已，难吃就难吃啊，本来看着就难吃。”

　　李潇宇语气有些急了：“汇聚灵力于百会穴！你听不懂吗？”

　　“灵力很宝贵的好吧…不得珍惜一点…”

　　阮源修炼喜欢偷懒，灵力最是低弱，百会穴他不一定能冲开。干脆就不冲。

　　李潇宇没再搭理他。

　　单灿还在一个劲怂恿他吃一口牛肉。

　　李南尘抬手一指，阮源眉心一亮，紧接着他一张脸疏的惨白。就比那死了三天的鱼肚子还白。

　　忍不住就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祭台上的阿素闻声看了下来。

　　她隔着人群看向李南尘，一双如水的眼眸似笑非笑。

　　人群欢呼舞蹈。

　　鼓声一阵一阵。

　　夕阳艳丽，白雪皑皑。

　　阿素微微一笑，轻轻的揭开了面纱。

　　李南尘瞳孔骤然收缩。

　　苏荷。

　　难怪啊…

　　何素，反过来不就是苏荷吗！

　　她不是死了吗…

　　对了，她是被剥皮而死…

　　不对，不是苏荷！

　　活人化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是和自身性格有关，自身戾气重执念深才容易化妖。

　　苏荷性格柔软，不会是她…

　　台上的阿素望着李南尘幽幽一笑，然后转头继续跳舞。

　　她垫脚，抬头，然后旋转跳跃。

　　衣裙上粉色的羽毛在鹅毛大雪中飘动。

　　画面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台下人群响起阵阵喝彩。

　　李南尘瞧瞧看了看，那些丝线丝丝缕缕，发着微弱的光，连接着舞台下的人群。

　　不能轻举妄动，她会杀了他们。

　　李南尘看着苏荷，低声和身边的李潇宇说：“你去叫阿影回来。”

　　李潇宇点头，正要偷偷离开座位。

　　一阵幽幽的笑声响起，笑声好似传到山谷，在天地间飘荡，空灵鬼魅，让人毛骨悚然。

　　“想走了？呵呵呵呵。之前让你们逃，你们不逃，现在倒是想走了？呵呵呵….”

　　阿素没有开口，发出声音的是那巨大的木偶。

　　她依旧在跳舞。

　　台下依旧在鼓掌。

　　除了他们，没有人听见这诡异的声音。

　　那木偶继续说：“你好像认识我？准确的说，是认识这张脸，呵呵呵呵…”

　　李南尘站了起来，面对着她：“你不是苏荷，你到底是谁？”

　　阿素飞身而起，一个旋转转身，手里出现一朵鲜艳的荷花，台下鼓掌声轰隆隆响彻云霄。

　　木偶继续说：“妖怪呀，看不出来吗？”

　　李南尘道：“天下喜欢剥人皮的妖怪可不多。”

　　木偶道：“那公子你可说错了，我不喜欢剥皮，一点儿都不喜欢。只是不得不剥而已，你说我的脸好看吗？维持这张脸可不容易呢，没有新鲜的人皮，就会溃烂，那可难看了呵呵呵呵呵。”

　　单灿鼓起勇气向着那木偶喊道：“你…你…你不是鼠妖吗？！”

　　“呵呵呵呵，鼠妖？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那么肮脏的东西。小朋友，你可真是好玩….”

　　鬼魅的笑容融在雪里，四周都是冰凉凉的。

　　单灿不由的缩紧了脖子。

　　木偶道：“从来就没有什么鼠妖，苗凤呀，她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沿街乞讨多年，当然不怕老鼠，好不容易被捡回家，以为有了归宿。结果呢，他丈夫偏偏就撞上了我…哎呀，真是倒霉，我都心疼了呢…呵呵呵…”

　　李南尘看着她，继续说：“所以，破庙里消失的三个人就正是那穹中死去的三个人，其中第一个就是苗凤。”

　　木偶道：“呵呵呵呵，公子，你还真是聪明。那当然了，蓝色的头巾被血染透了可不就是褐紫色嘛呵呵。你们怀疑苗凤，就让她死了好了呵呵呵。”

　　李南尘心头一凉，难道是因为被自己怀疑，苗凤才残遭毒手的吗…或者从头到尾就是在引导自己怀疑苗凤…

　　然后又心里苦笑，之前李鸾鸾还真说中了，妖怪就是这素夫人。

　　阑珊灼夭阵没办法逼出她原型也是正常，若是妖怪的功力比布阵者高出太多，是没办法发挥作用的。

　　阿素捻起一片荷花，向天空洒去，紧接着，漫天的花雨降落下来。

　　飞舞的荷花，漫天的雪花，在天空中交织在一起。

　　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踏着夕阳飞了过来，水润的眸子里是柔光蜜色。

　　身后巨大木偶诡谲空灵的声音紧跟其后响了起来：“总爱看我的眼睛，你莫不是喜欢我？”

　　白衣少女一瞬间出现在阿素眼前。

　　她长袍翻滚，斗篷的帽子滑落下来，头上的银饰被夕阳染上一抹金色，又被覆盖上薄薄的一层微雪。

　　雪花落在少女的眼睫上，微微翕动。

　　她冷冷的瞪着她：“我的人，你也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