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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小城疑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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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不懂修道修仙，但凌影的灵力之强让他惊诧不已。他生平还从未见过无需施法，无需灵器，无需招式，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就能控制万物的人。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留下这个女孩。
只有她才能解决村里不断死人的问题。
凌影停下脚步，看着他。
赵笠一下子跪了起来，跪在凌影脚下喊道：“赵家村一年来，深受妖邪侵染之苦，无辜村民惨遭横死，多方修士查探未果。还请侠士留下！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村民们到村长跪了下来，先是一愣。然后稀稀拉拉几个人先跟着跪了起来，慢慢的一个个都跪了下来，此起彼伏的喊着：
“还请侠士留下！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还请侠士留下！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凌影扶起村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村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就在村子东边。
院子里，村长招呼大家收拾干净，搬来新被褥，甚至还搬来了一些花花草草，好一阵忙活之后，眼前的屋子整洁亮堂。
赵家村靠近三州枢纽镇拾客镇，本就不是一个贫穷的村子。
如今这里被村长费心收拾，甚至能媲美富商在郊外度假的山庄别院。
凌影不禁心想，这村长可能是实在被妖邪弄苦了，村里人心惶惶，于是把自己当作救命稻草供起来，深怕自己一个不满意就走了。
赵笠态度恭敬：“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嗯…阿影。”
“阿影姑娘，现在时间不早了，您一行人先在此休息，若有需要就去叫我。明日我带您去村子里查看一二。”
“好的，您也休息。”
村长一行人离开之后，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凌影看了看李鸾鸾和李潇宇道：“你们还不走吗？这院子里寝屋多的是，村长不是给你们安排了左边那个？”
李鸾鸾鼓着嘴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哦哦...不好意思啊。”
凌影骤然醒悟过来，笑了笑，然后朝着李鸾鸾，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在凌影抬手打响指的功夫，李南尘不由的提前退后了两步。
紧接着，一阵巨大的喊声震耳欲聋。
“凌影你什么意思？！！！！”
“凌影你什么意思啊啊啊？！！！！”
李潇宇就没有李南尘那预判的警觉劲儿，此刻感觉耳朵被震得生疼。
“娘…你小点声…”
“小崽子你又是什么意思啊啊？！！！胳膊肘往外拐啊！！！拐到天际蛮荒去了啊！！！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娘亲！！！！谁生的你养你的，你心里有没有数！！！”
李潇宇小声道：“娘亲…神女姐姐也是为了救你…不然你就真被绑了游街了…”
“他们敢？！！我看谁敢？！！谁敢绑我？！！那就是和灵晔宗作对！谁敢！！”
李鸾鸾的嘶吼声，让整个院子都在震动。
四周沉默了会儿。
凌影上前一步看着她道：“李鸾鸾，你觉得我敢不敢？”
李鸾鸾被她看得心里发怵：“别..别以为你现在是神女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我…我可不怕你。”
“可惜了，我最是喜欢胡作非为。”
凌影幽幽的看了李鸾鸾一眼，李鸾鸾心里不禁怯了怯。
没想到十多年未见。
重生后的凌影已全然不同。
以前的凌影，她只是乖乖的躲在李南尘后面。就算被人凶狠了，也不争辩，而是偷偷的抹眼泪。
而现在的凌影，容貌虽然和当初一样，但气质已全然不同。
若说曾经是风中瑟瑟的雏菊，那现在就是一朵出尘的冰莲，没有任何人再能羞染半分。
她鹅蛋小脸上是一汪深邃幽深的眼眸，似有无形场能击穿眼前人心魂。
李鸾鸾扭头道：“哼，我又没惹你！谁惹你找谁去！”
李南尘把话题转了转，看着李鸾鸾问：“说一说你为什么笃定她是妖怪吧。”
李鸾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下午那个散修？姓萧什么的？”
她又看了看凌影，顿了顿，骤然醒悟似的嗤笑道：
“凌影，不错啊。李南尘死了马上就找个替代品，长得还真和他年轻时候有七分相似，话说我也十几年没见过他了….唔唔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又被禁了嘴。
李鸾鸾瞪着眼睛，嘟着脸。
“我看你还是别说话了。”
凌影背过身去，然后朝李潇宇挥了挥手：“你带着你娘去休息吧，这几天都好好休息。”
李潇宇看了看他们，鞠了个躬道：
“谢谢阿影姐姐，我娘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能叫阿影姐姐吗？”
凌影回过头来，笑了笑：“当然。”
母子两人离开后。
凌影默默的坐上了窗边的茶座，桌上有一盏烛火。
她安静的看着着烛火。
一直看着。
直到这个世界都好似笼罩在黄蕴之中，好似梦境。
李南尘推门准备离开：“尊上好好休息。”
少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刚才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说的…什么？”
“替代品。”
烛火摇曳，气氛昏黄。
之前酒妖老宅的那个吻，两人都没有再提，就好似从未发生过。
凌影不知道这少年真的是不是来自于黔州，他说的到底几分真假。
但自己也不愿意去深思，也许是逃避，也许是害怕。
但她第一眼看到少年的时候，便惊了。
那双眸子，太像了。连眼尾下挑的弧度，连垂下的阴影都像。
像到，恨不得杀了他。
但他总归不是他啊。
李南尘，已经死了啊，他被自己亲手杀了啊。
自己连尸体都不敢去看，硬生生的把他化为了血水啊….
想着想着，眼里又开始氤氲起雾气，照着摇曳的烛火，一跳一跃。
李南尘沉默了许久。
“嗯。”
凌影又道：“你什么时候姓萧了？”
李南尘笑了笑：“其实我说的是小烦。”
气氛缓和了些。
好似在一片静谧压抑的湖面上飞来两只白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激活了一汪死水。
凌影想了想，顿了顿，然后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所以他们以为是萧繁？”
“是的，萧繁。”
“萧繁？这名字也不错。”
茶几上摆着两个白玉似的瓷制茶杯，甚至还贴心的放好了上等茶叶。凌影倒了一壶热水，冲了两杯清茶。
窗外天寒地冻，屋内袅袅茶香。
“先别急着走，过来坐坐。”
李南尘在她对面坐下，面前是茶汤氤氲的白雾，袅袅升起，蒸汽附着在少女光洁的脸上，水润剔透。
“那祠堂里，你觉得谁是妖？”
“看不出。”
李南尘说的是实话，没有妖气，一丝都没有。
若说是能隐藏妖气到一丝都不盈散，那必然是修为深厚的大妖，但大妖为何隐藏在这小山村？又何苦要行拨人皮这等事？
凌影想了想道：“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吸人气元？”
李南尘摇摇头：“其实，现在仙门对妖怪最大的误解就是，认为妖怪需要吸人阳气精元。”
“哦？”
“事实上，妖和人一样，都是要通过修练灵气得以提升功力。”
凌影抬眉，握着茶杯，听他继续说。
“天地百川有灵，自身悟道亦能生灵。妖的修炼，若走正道，是吸收天地百川之灵气，靠自身积淀提升灵力。若走邪门歪道，则杀人吸食人的精气灵气，被妖物吸干灵气的人都会化为干尸、白骨，甚至化为齑粉。而绝不是眼前的剥皮。”
凌影低头一想，突然想到了十多年前在归藤林中的经历。那藤妖就是只杀修士，吸取灵力，而对毫无灵力积淀的自己和小满，全然忽视。
“你的意思是妖怪只杀修灵的修士吗？不会伤害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曾经我也这么认为，但后来发现并不是。”李南尘见凌影喝完了一杯，便慢慢的给她续上一杯，热岁倒入，又是袅袅白烟：
“普通人也有灵，只是没通过修练得以贯通利用，其灵低劣。就像眼前的茶水，修炼就是烧水的过程，若是没有烧，用一壶冷水去泡茶，也是有茶汤的。只是这茶汤，寡淡无味。所以，低阶的妖是会杀普通百姓吸其灵气，但高阶的妖不会。”
凌影慢慢的喝下一口茶，举着茶杯，透过屡屡白烟直直的看着他：“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李南尘低头喝茶。
其实，这些都是自己领悟。十五年的瑶山生活，他日日都和这些妖怪生活在一起，不明白也难。
仙门之所以不了解妖，是因为植根于骨的傲慢。他们鄙夷，他们认为妖就为邪道，是异类，是与人类不共戴天的仇敌。
妖，会迷惑人心智；妖，会侵染人身体。
妖，是大恶不赦。
但其实，妖不过是神州里的另外一个物种。有其生存法则，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我不过神州一散修而已，好奇心比较重，从小行走江湖，所以多学了一些。”
“普通散修，可没你这功夫。”
茶很香，的确是佳品。凌影慢慢喝着，肺腑也暖和起来。
她又顿了顿，道：“罢了，我也懒得了解你的过去。那你说说，现在的赵家村是个什么情况？”
“其一，对方是大妖，大妖才能隐藏妖气。其二，对方杀人目的并非是修练。”
“你说的都是废话。”
“一个大妖不为修练，那为的是什么？为报复？取乐？或者…为了取皮？”
凌影不由的有点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又抖了抖身体。
心想自己怕什么，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自己明明是神州第一了，还是疯狂甩开第二，碾压式的第一。
还能怕妖怕鬼？
李南尘低着眼睫，微微笑道：“恐惧来自未知，是人之常情，尊上无需介怀。”
凌影喝下一大口茶汤，咽了咽嗓子道：“你少自作聪明。”
然后又道：“那为什么李鸾鸾如此笃定那夫人就是妖？”
“未知。或许是什么法宝所示，或许是过往经历，或许是认识这妖，还或许是….单纯的自信。”
凌影叹了口气，道：“我感觉是最后一种。”
“我也认为。”
***
凌影的感觉是准确的。
第二天早上。
凌影提前和李潇宇打了招呼，让他找他娘打听两句。
结果，隔着门都能听到李鸾鸾的吼叫声。
“你傻的吗？那么明显了？！这都看不出来？！”
“我偷偷看过她面纱后面！漂亮得很！”
“你也不看那村长长什么样？那么丑，能讨到那么漂亮的夫人？！你说他夫人图他什么？图他长得丑，图他穷？图他住村沟沟里？怎么可能？！用脑子想一想啊！”
“我那天看到，她皮肤一丝皱纹都没有，一看就是妖怪。哪有人长成那样啊？”
“你娘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米多！绝对错不了！”
“潇宇！你别管了！跟娘回去！”
在一通声音之后，终于听到了李潇宇反抗的声音：
“娘..我得留下。这妖怪如此凶险…”
“这群村民野夫如此蠢笨！活该出事！你别管了！”
“但我还在历练，不能回。”
李鸾鸾低头想想，少年游历的确没有中途回去的道理。
仙门看重资历，在凡尘游历越久对之后的地位提升就越是重要。之前李南宗隐姓埋名游历长达五年之久，中途一次都没有回去。
要说没有游历过的世家弟子，可能也只有李南尘了。毕竟，他没有资格担任仙门要职，自然也不需要去凡尘游历积累资历。
凌影在门外听着，叹了口气道：“李氏的人，真的是一个赛一个的…”
自己并不想再和这些人有关系，但在神州行走又避免不了接触世家大族。
李南尘补充了凌影的后半句：“一个赛一个的混蛋。”
凌影笑了笑，两人心领神会的推门进去。
李鸾鸾正和儿子争执着，看到进来的两人，更是没有好脸色。
“你们来做什么？”
凌影四周看了看，李鸾鸾已经收拾好了包裹，看了昨天她气得不轻，早饭都不吃就要回空蒙山了。
李潇宇一脸哀愁的模样，他自然是想留下，他想抓到妖怪。但又不好违逆母亲。
于是淡淡的看着她，以一种平和的模样道：“鸾夫人，你这是要走？”
“当然！怎么？”
“我想告诉你，赶紧把你儿子也一同带走。多个累赘，真的好麻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