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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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珠走后，脑子突然就被糊住瓦特了的朱诺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然后想到了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要命。
“兔子。”她试图挣扎。
“嗯？”
“其实我……嗯……刚才我被阿飘附体了你信么？”
林燃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朱诺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你怎么不去社团？”
林燃的回答很干脆：“忘了是哪个社团。”
“……”朱诺：“巧了，我也忘了。”
“家人，不如我们就在教室里学习吧？”
林燃扫了眼陆续进来的人，无奈道：“好啊，不过……我们教室，也是一个社团的活动场地啊。”
“……”朱诺郁闷的不想说话。
此时正好有老师进来点名，她就拿笔抱本子，顺手将桌洞里的彩铅塞进书包一侧，然后背着书包走了出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她转过头，和跟着走出来的林燃还没说一个字，就被拍了一下肩，又转过去，看到是一个穿着火红色外套的少年，眉目张扬，看起来嚣张得不得了，十分有活力。
“？”朱诺茫然，尚未来得及开口，那人便直接道：“Juner，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小和老师可是一直在等你诶——话说，你作业完成了吗？我用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刻完！”
朱诺迷茫极了：“你哪位？”她有认识这位话痨少年吗？
“噗。”有人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柔，好听极了。
有人咬牙切齿：“什么？”然后迅速云淡风轻道：“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作业没完成所以故意否认咱俩的关系？”
“什么关系？”朱诺道：“父子关系？”
红衣少年瞪了她一眼——这就打趣上了还说不认识？
恰巧此时十二班教室里传来电影开播的声音，他也急了，顾不上其他什么，直接上手抓住朱诺的手臂，拉着人就跑：“行，就当咱俩不认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盛以航——一苇以航的以航，还有就是，小和老师是真的找你，点名道姓那种！”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燃眨了眨眼。
他有一点不高兴了。
但是……
林燃垂了垂眸，径自向操场走去。
他想让朱诺高兴。所以不会去阻拦。
刚跑到楼梯口，朱诺反应过来，扯了下袖子，拍开盛以航的手，又在手臂上拍了拍，像有什么灰尘或者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盛以航倒是没有表示什么，显然已经习惯了，只嘴角抽了抽道：“你这洁癖不是只针对不熟悉的人吗？”
“哦？”朱诺挑眉道：“那它现在升级了。”
“而且……”
盛以航眼皮跳了跳，直觉下面有什么不友好的话等着他。
朱诺：“我和你，才认识不到两分钟。”
盛以航就哼哼：“一见如故不行吗——再说了，一回生，二回熟。”
朱诺调笑道：“三回就被里焗？”
“咳！咳咳咳……”盛以航受到惊吓，被呛到脸红。
朱诺哼笑道：“这么经不起调戏？瞧你这一脸弱受样儿。”
盛以航囧囧有神：“姐我错了还不成？”
“不过姐，半个月没见，你这毒舌功夫当刮目相看啊！”
“少贫。”朱诺拍了他一下：“带路。”
——
小和老师是一名长相甜美，温柔有耐心的美术老师，当初社团开始第一天就布置了一个任务：每个人都给自己取一个艺名。
艺名这种东西，一听就不能马虎，不求高端大气上档次，但也要有诗意文化、有个性特色，要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于是“烟雨行江”“水墨湘”“落云”等优美高雅文采斐然的名字后多一些不和谐的火星葬爱文字也是正常的。
甚至还有那么几个有点惊骇世俗、搞笑至极的名字，在当天自我介绍时将整个美术社团，二十三名学生和小和老师，都给惊呆了。
朱诺嫌烦，懒得想，就直接用了自己的笔名兼英文名。
Juner
六月的管理者。昭冤雪。
当然，这个意思是盛以航瞎翻译的。
毕竟她只是图简单起了谐音。
盛以航一进教室就窜到自己的位置上，冲朱诺挤眉弄眼。
朱诺神情平静地喊了一声“报告”。
小和老师被藏在了白色羽绒服里，领口毛绒绒的，打开了记名册，声音也甜甜的：“Juner？你今天有点迟到了哦，现在把你勾上，下次记得不要……咳，迟到太久。”小和老师望向朱诺的身后与身侧，眨了眨眼，疑惑道：“Juner，你的参赛作品呢？今晚八点就截止提交了。”
朱诺看了一下钟表。
五点半，排去吃饭时间，满打满算也只不过剩下两个小时。
好极了。
她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桩事。
记忆也太不靠谱了。
朱诺想着，神色却淡定极了，有些歉意道：“抱歉，小和老师，我忘记画了，我现在就补一张。”
小和老师眨了眨眼，和其他同学一样，显然是十分不相信她能在这么短时间画完的，不过她还是抽出一张8开的白纸递给她。
朱诺接过，步履从容地走向自己的位置，也是唯一空着的位置，拉开书包褡裢，准备好笔，半晌，才缓缓道：“主题是什么来着？”
主题是星星，范围很广很空。
但也很简单，主要看个人理解。不过若是只画星空什么的肯定拿不了高分。
盛以航就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向她那边瞅一眼，瞅着瞅着，手中的刻刀都掉了，因为朱诺只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将一整幅画给勾勒描色完，就剩下渲染的步骤了。半晌他喃喃道：“完，这次魁首准又是你了……校报头条铁定也非你莫属……你还是个人吗？”
朱诺挑眉，淡淡在角落署名：“时间有点赶。”
盛以航：“果然是我不配。”
社团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但接下来，还有小两个小时的集体观影时间。因为在完成参赛作品后，还有今日份的任务要完成，朱诺在活动室多呆了一阵。
她刚收了工，将东西都收拾好，甫一抬头，就看到门口静静站立的身影。少年身姿挺拔，颀长如修竹，食中二指勾着白色塑料袋，微微屈起，半截缩在衣袖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又站了多久。
似是有所察觉，少年偏头抬眸，视线相接，露出一个温温和和的笑，藏在镜框下的黑眸温彻，清透。
林燃提了提指尖的东西，声音缓缓：“半个小时了，我来找我失落的对桌，怕她不小心就在哪里迷路了。”
朱诺轻咳了一声，耳垂悄悄红了，低声道：“兔子……”
活动室内除了朱诺没有其他人，林燃再次确认了下，把人带出去关了灯。
楼层间似乎已经彻底安静，朱诺不远不近地跟在林燃身后，不亲昵也不逾矩，就这样又上了一层楼，她道：“林燃。”
觉察到她的情绪有异，林燃顿了顿，没停，轻轻道：“怎么啦？”
“我今天——”
似乎在斟酌措辞，朱诺艰难开口：“……我忘了很多事。”
“好像很多吧，重要的或者是不重要的、该记得的或者不该记得的……我都忘了……我不知道。”
“今天……我就忘了。小和老师她，明明很期待的，可是我忘了。”
“我……我不知道。”
林燃胸口一窒，兀自疼了半晌，才深呼吸道：“那就从现在开始，记住那些让你开心的事吧，其他的，忘了也倒好。”
朱诺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行。”
林燃抿了下唇，此时已经走到教室门口，想再说什么似乎也来不及了，他垂下眸子，无奈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教室里熄了灯，荧幕正放映着似乎是美国的电影，吵的人脑袋瓜发疼，而台下的同学们也吵吵闹闹的。
心思都不在电影上。
朱诺默默入座，只听一阵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对面那人掏出来，放到了她的桌上。
似乎有点香，看起来还热气腾腾的。
男孩子的声音低哑，几乎叫吵闹声淹没了过去，朱诺却听得一清二楚。
“吃了好不好？不然会胃疼。”
朱诺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白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很简答，只有一杯余温尚能捂手的粥和一个看起来像邪|教的煎饼果子，似乎什么都加了。
华中的便捷之处就体现在这里，靠着小吃街，货摊一大片，根本不愁吃喝，又因为靠近学校的缘故，卫生查的也很严。
可是朱诺没想到，林燃一直拎在手里的，是给自己买的晚饭。
……所以说，她怎么可能忘记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