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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香缘 ...
香缘
——苦绿
壹
去寻表哥时,正是烟花三月。
若说这三月,最美的当是扬州。十里桃花,满城飞絮,一池荷叶刚成新绿。
我撇撇嘴,表哥当真会享受。
话说我这表哥真真是问题青年,放着自家的柳大少爷不做,偏偏要出来闯荡江湖。结果江湖没混上半年,便被那据说男女莫辩神鬼不知的调香师捡去做小跟班了。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都知道那变态调香师新收了个俊美无双的小男宠。虽然我知道那不过是妇女小姐们因寂寞产生的臆想,但很不好意思表哥我也很积极地参与了那沸反盈天的八卦讨论。
于是在面对表哥那张冰山脸还算温和地对我一笑时,我手一抖差点把那官窑的珍珠胚釉里红摔到地上。
“如烟哥哥,别来无恙?”我挑挑拣拣,在那调香师富丽堂皇、奢华糜烂的瑶宫里找了一处还算清雅的池边,便斜斜靠在了太湖石上。
表哥清俊的眉眼似是困惑,良久,方试探道:“姑妈居然派你来抓我回去?”
我翻了个白眼,你当真我有如此能耐。
表哥的脸便立马冷了下来。
“那你来干什么?”
“找你玩呀!”我笑靥如花。
真是的,感情做什么事非需有个理由才可。我不过是趁着烟花三月下趟杜牧之笔下的扬州,顺道过来看看传闻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风华绝代的柳府大少爷而已。
柳府大少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如烟。”表哥尚未走几步,远远地飘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当真烟丝醉软,袅袅似幻。
表哥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那一身华服的人摇摇走来。
馥郁的花香。
似冷梅,似醉莲,然细细琢磨,又如初冬小雪、林间幽潭。捉摸不定,变幻非常。一时间,几近迷惑了自己的心智。
便见那人扶摇而来。
金凤缎,软烟罗,玉石淡水染烟绸飘飘渺渺地轻拢着绣梅攒竹的云袖轻袍。如缎青丝随意一绾,轻拥玉簪。他勾唇一笑,已然如春染桃花雨醉清池。
我脑中轰然一响,当真见了天人!
那人瞧也不瞧我,径自来到表哥面前,玉指一伸,便扯住了表哥的青缎衣袖。
“何事?”表哥眉头一挑,冷冷问道。
“我听说西市的玲珑阁新近了些西域奇香,你陪我去看看嘛~”
“听何人说?”
谁料那人低下头来,嗫嚅道
“听……玲珑阁的老板说的……”
便见表哥将衣袖一抽,便脱离了那人修长的玉指,他一震衣衫,
“我怎么不见玲珑阁老板这几日曾在瑶宫方圆五里内出没?”
却见那人一挑凤目,竟满是委屈,“我昨天答应了那个卖糖人的爷爷今天再买几只的……你要肯陪我我干嘛还扯谎?”
“公子自己去便是。”
“会被围观的……”
表哥痛苦地扶了扶额,拿手一指,摇摇指向了看得津津有味的我,“公子叫她陪你吧,那是我的表妹,武功不在小的之下。”
美公子这才将那销魂凤目瞥向我。我一怔,立马还了个无比灿烂的笑脸。
谁料美公子转身就走。
我不明所以,怔在当场。见表哥使了个“快跟上”的眼色,我一埋头,傻傻地跟上了他。
事后想起来当真令人气到肺炸,我堂堂溶月小姐居然如此没有气节地当起了粗使丫鬟私人保镖,美色当前我果真没什么心智!
我终于明白何为他口中的围观,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我俩团团包围几近铺天盖地旷古绝今,我声嘶力竭手脚并用拼死抵挡,公子却闲闲地拂拂发,盈盈前行。
“公、公子!”
我将求救的眼神投向那纤尘不染的人,却见他掩口一笑,“你不会武功?”
我狼狈地点了点头。
会你个头!我不过是该死的表哥派来的替死鬼而已。我禁不住抽出力气怨念横生,不禁想起古有“看杀卫玠”,讲得便是晋代那绝代美男卫玠因被人团团围观以至身心疲惫最后至死,当时抱着《晋书》看得粉泪纵横哪料到有朝一日竟是自己的结局。
不知被谁一推,我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我无比哀怨地看了一眼公子,却见公子眸中莫名一冷,似冰中玉石,寒气入骨。
一瞬间,香,扑面而来。
与他身上的香不同,这香似乎能看到一切瑰丽的颜色,犹如女子曼妙的腰肢,轻轻舞动间勾动心底欲望的弦。
我勾唇一笑,原这香能勾起人们内心的欲望。
一只手悄然覆到了我的鼻尖,我看得见那只手,纤长而柔美。
我偷眼一望,方才拥挤不堪的人群竟都瞬间散去,各奔东西,他们的眼神直而僵硬,偏执地几近恐怖。
我瞥了一眼公子。
公子看了一眼我的眼神,秀眉微皱,拿开了覆在我鼻尖的手。
“这香竟然对你不起作用。”
我骄傲一笑。
“这香叫什么?”
“欲生。”
原来如此。被欲望吞噬的人们,又如何会停留于身边偶然的风景?他们自然不再对公子感兴趣,转而匆匆离去、营营汲取去换来一名半利或是佳人一笑了。
人世间会少离多,都来名利,却不知其正似蝇头蝉翼、镜花水月,饶是你费尽心机,到头来却挡不住它们如千军万马轰然离去。
谁教执着了不该执着的物?
我何其不幸早已看了分明。
虚名妄念,我自认与我并不相干,自然有足够的定力,公子的香对我也就没有用处了。
却见公子玉指一伸,指了指前方正在捏糖人的老人,“去买回来。”
我翻了个白眼,“公子自己去吧!”
于是公子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我。我一扬眉,与他对视。想让我先招架不住,公子只怕多需些耐力方可。
“无染公子!”我被那激动地一喊吓了一跳,嗔怨地看了过去。
一个男子。
眉眼也算是俊朗,只是实在难脱平庸的气质。我撇撇嘴,不愿多瞧。
公子却理也不理。
“可是无染公子?”那男子见他不理,忍不住又来一句。
“即已知晓,何必多言?”公子冷目一挑,冷冷说道。
却见那人“砰”地一声跪到地上,埋首凄声道:“请公子赐我一香!千金万金,但凭公子开口!”
我抚住胸口眨了眨眼,真够震耳欲聋。
“不予。”依旧冰冷的声。
那人猛地一叩首,“再加胭脂百盒,绸缎千批!”
公子想了想,低头问道,“何香?”
不禁偷笑,那人还真了解公子的喜好。
这一问,却让那长跪不起的人局促起来。半晌,他方错了搓手心,嗫嚅道,“能、能让她爱上我的香……”
“佳人另有怀抱?”无染方冰释的语气又降温起来。
“是、是……”
“既然爱她,为何还要从中作梗?”
却见那人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猩红,“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他不是好人!他、他成日流连烟花巷陌不说,还与他家寡嫂通奸!他是骗玲儿的!”
“再加一支让那个男人猝死的香何如?”
“这……”却见那男子怔了怔,满脸通红,似是激动。“那、那……就有劳公子了……”末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一派胡言!”却见无染一拂袖,厉声喝道。说罢,瞧也不瞧那人,转身便走。
我无限怜惜地看那几近绝望的男子一眼,转身跟上。
论是那男子如何在后面凄切叫喊,他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依然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到了瑶宫府前,他一转身,瞧我一眼,那眼神,澄澈得几近无辜。
“干嘛……?”我凉凉问道。
“你忘了干什么了?”
“……”
“去买糖人回来。”
便见那人娉娉婷婷仪态万千颠倒众生地进了瑶宫。
贰
是夜,天朗气清,风高月明。
我反复地摆弄着手中的糖人。那是在帮无染买的时候,瞧着那糖人实在是难得可人,便多为自己买了一个。
“表哥,出来!”玩够了,我眼眸精光一闪,射向身后。
柳大公子冷着一张脸从一棵树后走出。
“甚是无聊!途经此处,与你带话,何来躲藏一说!”
我撇撇嘴,“表哥你的龟息术在我面前没有用处的,很不巧我早就学会了用气息辨认你了。”
表哥俊脸一红,在夜里都能看得出来。
“什么话?”我懒懒地趴在石桌上面,抬眼斜斜地看着他。
他一蹙修眉,坐在我身侧。
我拿手在他脑门上一拍,“我只说偷窥是真,没说传话是假呀。”
“公子让你去找他。”
我不满地撇撇嘴,将手中糖人抛给表哥,对他一笑,“下次让无染来找我~”
说罢,我抛下表哥,高高兴兴地去找无染去了。
“进来。”我刚到门前,尚未敲门,就听到无染那醉如迷烟的声音。
吱呀一声推开门,无染正在拿银针拨挑烛心。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烛光有些晃动,我便知你已到门口。”
我看着眼前这俊逸出尘的身影,似是决不沾一丝人间烟火气息。微微一叹,这……是人么?
“今日你为何不赐给那个男子香?”
“你看不出?”
灯火被他挑得明亮了些,他笼上绸罩,凤眼一瞥,射向自己,无端地有些冷意。
我又是一叹。这人时喜时冷,时嗔时笑,当人令人捉摸不定。
“那人身上沾染十二种脂粉香,可见近日内多去烟花之地。且他双眼猩红,是欲望迷障之态,此人绝非善类。”无染见我没有回答他话的意思,便自行说了起来。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的话,是骗我们的?他色字当头,想要强占佳人?”
“不仅如此。我见他面相,应是那家道日益衰败的张家后人张涛。而他口中的玲儿,是此地富商千金的闺名,我曾听说那家小姐已经定亲,并与未来夫家的公子颇有情缘。只怕他要的不仅是佳人,还是佳人背后的万贯家财罢。”他修指轻佻烛火,烛的阴影在他如玉的脸颊上过渡迷蒙,他……竟能一眼看破诸多迷乱,直入内心。如此明镜之眼,只怕更甚过刀光剑影,犀利非常。
无染一撩鬓角,一转眸,已然笑脸盈盈,“算了,还是说今夜叫你来的正事儿罢。”
他那语气,闲闲地一拖,没有来,有些暧昧。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来不及恼怒,心跳微微加速。
“什……么事?”
“给你配香。”他浅笑,移移莲步,步步生花地来到我面前。
“不要。”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嗯?”
“谁要像你染一身妖气!”我实在是乱了心神,开始胡说八道了。
无染凤眼染成了弯月,如玉纤指停在嫣红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于是我不仅噤了声音,还禁了动作。
无染缓缓俯身,凑到我的颈前,轻轻呼吸。我能感受到他纤弱的睫毛轻扫我的颈间,一瞬间,我连呼吸都是不敢了。
手抬了抬,终究没有推开他。
良久,无染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我。他似乎总喜欢这样注视着别人,细究一下他的眼神,当真清澈得不含任何意思。然就是这样的眼神,于他而言,却含着千言万语。
“你……把衣服退到肩下。”他依然用那平静无澜的语气静静说道。
“哈!?”
却实在把我吓了一跳!
脸颊轰得一下红了个彻底,我抚抚胸口,感觉到心砰砰砰跳得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我闻不到你的气味,无法给你制出世间唯你配拥有的香。”
免、免了吧……那香我不要了不要了。
“为……为什么我没有气味?”
无染似乎没有听见我说话,只是微微蹙起眉头,轻轻浅浅道:“世人都有他独有的气味才是……心恶者则味浊,心善者则味清……”
我蓦地感觉到他此刻身上的香气,似乎不同于白天所闻。现在的香气,已然不是花香,更像是………夏雨的味道?
不禁灵光一闪。
“无染……你身上有气味吗?”
“我也没有……”
忍不住一勾唇,被我猜中了。怪道他喜欢不断地给自己变幻香气,原来是没有本香的束缚,怎样的香气在他身上都如同天生而来。
“我做调香师十余年,总是为世间诸多杂味烦扰不已。在我眼里,浊气为何?清气为何?一样让我不能忍受,都是异味。却没有想到再能碰上与我一样没有任何气味的人。”
有些莫名的高兴。
今晚不知为何,竟被他带得,心情捉摸不定了。
“溶月,你可愿我为你配制世上最美的香?”
我连忙摇手,不用不用。
这样很好了。
还是那句话,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的妖精。
“那你也做调香师?”无染并不死心,相反,他兴致很高。
“我想还是算了,抢了你的生意,我于心不忍。”
说罢给他一记卫生眼,我一扭腰,学着他魅惑众生的样子,娉娉婷婷地走了。
夜风一吹,我摸摸脸颊,似乎还有些微烫。有些懊恼地叹叹气,我堂堂溶月大小姐居然也会被一个男人惹得脸红心跳。
而且还是个人妖。
我一瞥苍天,苍生何辜呵!
叁
日上三竿,我才懒懒地起床,摇摇晃晃地晃出庭院,听见远远有嗖嗖地练剑声。循声而去,原是表哥大人晨起早练。
无染则打扮得粉雕玉琢妖妖娆娆,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拖着腮笑眼盈盈地瞧着柳大公子练剑,凤眼滴溜溜地随着他的身影转着。
怪道那些大妈小姐偏偏扯他俩的八卦,如此郎情妾意,真真活该被误解。
我坐到无染的旁边,随着他一起托腮。在他府上住了这么多天,我已经彻底克服了前几天一见他就脸红心跳的毛病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晚的错!
“表哥真够刻苦。”
“一府的周全都系在他身上呢。”我俩开始低低地咬耳朵。
嗖嗖的练剑声戛然而止,表哥的俊脸布满了汗水。
无染撷着一方帕子飘了过去,欢欢喜喜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表哥依然面无表情冷着俊脸。
无染权当看不见,将帕子一扬,“我给你擦擦。”
便见表哥一把夺过帕子,在脸上胡乱一擦。末了还给无染,却见他脸色无端一冷,怔了怔,方反应过来,自己收了起来。
“爱干净就不要去献殷勤嘛。”我撇撇嘴,颇为不屑。
表哥被我俩你来我往的彻底闹红了脸。
我歪了歪头,“不过表哥,瑶宫上下不止百人,你即便武功再高,如何护得了全府周全呢?”
表哥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倒是无染巧巧一笑,“如烟自有他的办法。”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罪业还来得如此之快。
瑶宫豪奢的大门就这样被踢倒,手执刀枪的人千军万马似地涌了进来。
那是十天之后的夜晚,火光映天。
表哥护着我与无染,步步后退。
远处传来一阵狂笑。
那人便那样带着破除一切的霸气前来,一扫先前低声下气的卑贱。火光映照下,我渐渐看清了他的脸,是张涛。
“看来他终是得到了玲儿小姐。”无染皱着眉低低道。
没有无染的香,他是如何做到的?慌乱之余,我不由困惑。
“是欲望。欲望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它的力量胜过我手中的香千倍百倍。欲望可以控制他的人心,自然也控制得了佳人的真心。”无染却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在我耳边轻轻回答。
“听说此地妖气冲天,我特地请来百名江湖侠士及南海术士前来捉妖!”张涛红光满面,声音震天程度不减当日。
“你看如何?”表哥低低问无染。
“他此时欲念太盛,命格蒸蒸日上,衰败枯竭至少在三年以后,我们克不了他。”
“你的香竟也克他不成?”
“若他单独一人,我尚可控制,只是前来助阵多达百人,他们欲念相互扶持,加强不止百倍,已然远远超出香料所能。”
我似懂非懂,但至少知道此刻我们三人凶多吉少。
“只能如此了……!”表哥眼内狠色一闪。
“不可!”无染厉声喝道。
“你一定护好溶月,他即要捉妖,我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妖!”
“溶月极有可能承受不住如此冲撞的!”无染蓦地一拉表哥,却见表哥对他凄凄一笑,无染一怔,忘了言语。
“所以我让你保护好她……”
表哥看向我。
我对他一笑,点了点头。
就像我熟知他的龟息术,他也深谙我的表情言语。十多年的相处,他早已明白我要说些什么。
去吧,无须顾虑我。
他懂了。对我一笑。
那是表哥甚少露出的笑颜。
香,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这香,再无先前的仙家瑞气,而是,混沌不堪。我跌入一人的怀抱。
周遭一片混沌,我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的呼喊与惨叫渐渐模糊不清,我感觉周遭似裂开一个狰狞的口子,将我生生咀嚼,几欲吞噬。蔓延全身的痛楚,迫使我全身止不住地抽搐痉挛。
我无从克制,痛苦呻吟。
感觉喉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顺着嘴角滑落。
我几度痛得失去知觉。
怀里的拥抱越来越紧,香气的弥漫渐渐渗入体内,稍稍缓解痉挛的全身。
“如烟——!”似是谁的惊呼。
那一刻,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肆
醒来时,周遭黑得令人恐慌。
“你醒了……”是无染的声音。
没有他的身影,一篇死寂的黑。
忽然心下一冷,我意识到什么。
“什么时候了?”
“子时。”无染的声音虽然透着疲惫,却依然那样不真实的好听。
我对他浅浅一笑,“瞎说,我闻得到日光的味道。”
他顿了顿,手轻轻地覆盖在我的眼睑上。那双手,应该是世间最柔美的手,可惜我此刻不能欣赏了。但我依然能感觉得到那柔软地呵护似情人的温柔。
“只是暂时的……”
“嗯。”我点点头,信与不信,我不知该选择哪一种。
“表哥呢?”
无染似是有些犹豫,“你……不介意他的身份?”
我不由地笑了。
“笑什么?”语气满是惑然。
“你既然关心这个,看来表哥并无大碍。”
我听得到他轻轻一笑,“还是那么聪明。你昏迷六天,这其间我左右忙绿,总算保住了如烟的性命。”
“表哥……是为了不伤及我,才险些送命的吧……?”
“即为异类,即便是自保的术法屏障,对你而言都是伤害。因而……他不得不只攻不守,否则他与那术士的术法双重冲击,你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我点点头,不掷言语。
异类……么?
何为……异类?
难道仅以皮囊不同作为标准?
张涛被欲念吞噬的心灵,可算不算异类?人既然可以生出魔念,那魔不也可以生出人性?一具皮囊,造就了多少不公?苍天无道,奈何世人要分个分明?
“你也是……对吗?”我轻轻地抚上他的指尖,冰凉而细腻。
他的指尖微微一动。
“你若不也是异类,如何护我周全?”
你既然安然无事,又如何是人类?
我扑哧一笑,真傻。
两个傻人。
无染也跟着轻轻一笑。
“我是梦妖,如烟是梦奴。他当日离家出走,是因为察觉到体内的异样。而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方才收留了他。”
“表哥是梦奴?原来你注定是主子。”
很无聊的一句话,我俩却都痴痴地笑了起来。
“溶月……”他的声音忽然迫近,我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到了脸上,我想我的脸一定又红了。
“啊……?”我感觉我的喉紧张到生涩沙哑,只能发出这一个单音了。
“你……不介意我是异族么?”
我暗自偷偷换了几次气。
“我尚且不至于偏心到放下表哥单单介意你。”
听到他近在咫尺的一笑,似冷,似惑,似妖,似情。似轻轻萦绕,又似愈行愈远。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他哪是问我啊,简直就是勾引!
然尚不及我开口揭穿,唇,已然覆了上来。
温润而浓艳。
伍
柳大少爷仍然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我的眼睛在柳少爷日益的康复中也随之痊愈了,算来大概是沾了他的福。
我和无染同时翻个白眼,连离别都是如此,真是不尽人意。
我斜斜地睨了一眼无染,青丝未绾,柔媚地垂至腰际。一袭烟白纱罗轻裹身躯,淡紫宫绦轻轻一束,已然沈约之腰。
他一不小心又风华绝代了。
“溶月,以后不准闹脾气。”表哥抵死面瘫。
我怪怪点点头,无染掩口一笑。
便见表哥的眼神蓦地转向他,“还有你。”
“如烟,我会想你的。”无染一伸手,巧巧一笑,“那脏帕子还我罢,我留作纪念。”说罢摆出难得不怕脏的慷慨之相。
表哥冰脸一抽,调整了一下才淡淡道,“我早扔了。”
说罢不再理会无染迅速冰冷的眸子,将眼神瞬间转向我。
“溶月,这个收着。”说罢从袖间拿出一个小盒,雕花镂金,晶石镶嵌,美丽非常。
我欢欢喜喜地接了过来,一打开,光芒蓦地刺伤了双眼。我连忙闭眼将头偏开,却听无染轻呼:“你的内丹!”
“半个而已。”表哥难得清浅一笑。
我一惊,啪的一声将它合上,推倒表哥的面前。
“你你你给我这个干嘛,我又不要变成妖精!”
无染也是一蹙眉,难得严肃道:“你快收回,刚刚痊愈,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顿了顿,眼底蓦地一闪,他看向他,“如烟,我与溶月的事,你不必再废心神,我……会想办法的。”
却见表哥又是一笑,那唇角轻轻勾起,甚是温柔。
“我不能陪在月儿身边,我这做哥哥的,总该做些什么。”
无染怔了怔,良久,轻轻一叹,“我拗不过你,看来这辈子,我都要欠你的了。”
表哥点点头,“正是此意。”
我虽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至少知道这一半内丹对表哥的重要,我在一旁急地直跺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啊,有用我也不要!表哥快拿走!”便把盒子直往他怀里塞。
表哥轻轻拉住我的手,叹了口气,“一转眼,我的溶月这么漂亮了……”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要记着表哥。”
我使劲点了点头。
“拿着吧……听表哥的话,不然表哥无法安心的。”
我有些错愣无助地看向无染,希望他帮我推掉。却见无染微微一笑,“拿着吧,不要辜负如烟的心。”
表哥揉了揉我的发,一如过往的无数次。他看着我,没有来脸一红,“若要想知道这内丹的用处……”表哥脸红更甚,他拿手一指,指向无染,“……还是问他吧。”
一如他当日将他指给我。
“表哥走了,不必难过,哪日想你了,我会回来。”顿了顿,他看向无染,“公子,溶月就交给你了……”
说罢,表哥冲我们挥了挥手,不再理会那仍不死心还丹的我,就那样潇洒地转身走了。
我知无法留下他,他的离开一如他所赠的内丹,毫不隐藏地表露了他内心的隐秘。
表哥……对不起……
“如烟会回来的。”
我点点头。
“这个内丹到底是……?”
却见无染邪魅一笑。
我心底一凉。
“你我终是要成亲的——”感觉到他地迫近,我立马往后一退。
“有内丹护体,你我好歹也算同类,喜结连理时也不至伤了身呀。”
我退无可退,险些跌倒。
说什么异类由心来分,他终究是个妖孽啊!
一时间,香盈漫天,虚空生花。
END
很无聊的一篇文……没什么好吐槽的……寂寞了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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