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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帝的登基之路 ...

  •   穿书做任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系统失灵的情况下,他连积分都没办法清算。

      局里说这个世界的怨气太重,韩家满门忠烈,本该是重生大女主流的道路却因为作者弃文而草草了事,以致韩家怨气浓厚,先后来了三任救局者最后都没能挽大厦将倾。

      我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不算是韩家怨气深重,而是敌人太过强大。

      否则换位思考一下,但凡我有以怨气诅咒现实世界的能力,怎么也不至于前后三次都落得个满门被灭的下场,死活都得带着敌人同归于尽才对。

      此刻大殿之中还是暗流涌动,我很快收回了注意力,看见父亲握着赐婚圣旨如有所思。

      “上将军,”嘉诚帝一脸欣慰,“敏敏年轻,太子也是筋骨正盛,朕可期待着东宫早日为朕添一位嫡皇孙呢。”

      宣政殿中传来一片倒吸凉气声。

      嫡皇孙,那不就是内定的太子继承人?

      如此说来,只要韩敏敏怀了孕,韩家便是板上钉钉的外戚!

      是这大夏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门阀!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还握着数万精兵!

      一时间,众人看向韩家的眼神越发复杂。但唯有我,发现了嫡姐与父亲眼中不着痕迹的阴冷。

      我暗暗地叹了口气,原著之中写得很是清楚,韩家灭门,就是在生下那个嫡皇孙之后。

      许是上一世的记忆太过痛苦,韩敏敏到底没忍住,猛地冷笑一声。

      韩国忠看她一眼,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抬头扬声,“陛下厚待韩家,韩家满门都将铭记天子恩德。韩家女儿虽然才疏学浅,唯有一腔肝胆赤诚为国为民,苍天可鉴,能得陛下看重,韩家……定将今日铭记于心!”

      韩国忠老当益壮,声色严厉,目光扫过左右,把一众文官压得抬不起头。

      嘉诚帝感慨万分地点头,手指却死死抓住了皇袍上的金龙。

      “爱卿客气了,爱卿乃是我大夏有功之臣,该当如此。寡人特许,从进入后,韩家之人入宫不必拘于礼节、伏跪叩拜。”

      韩国忠笑出声,深深地注视着自己满是伤疤的粗粝手掌,淡淡道:“老臣,领旨谢恩。”

      毫不推辞!

      翰林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鼻梁,看来韩国忠是真的对皇帝失望了。

      这个戍边多年的老将,的确有着一腔为国尽忠的心思,但他却绝非愚忠。

      尤其是,在韩敏敏重生,将韩家悲惨未来都告诉给了他之后。

      皇帝既然想要将韩家推向风口浪尖,韩国忠心里已经有了反意,又何必再畏首畏尾?

      韩国忠抬起头,注视着龙椅上那个曾经是自己豁尽性命保护的天子,缓缓道:“听闻陛下在摘星楼设下了接风洗尘宴,可惜韩家千里跋涉,身上风尘甚重,实在不便前去叨扰陛下及诸位大人为国欢庆。还请陛下允许韩家先行告辞,回府安顿。”

      宣政殿中气氛一变,韩林眼皮轻嘶口气,连忙将头放得更低。

      嘉诚帝凝视着韩家儿女,笑意不达眼底。

      韩家之人年轻,朝气,个个都精神勃发,只有依偎着韩敏敏的那个看起来瘦弱伶仃,却也眼神机灵。

      而他虽然有十六个子女,却不知为何,几乎个个病弱,早年夭折三子六女,如今连东宫太子都带着咳疾。

      人人都说皇室衰微,安知不是臣下太过壮盛的缘故?若当太子继位,以韩家之势,这大夏究竟是姓萧,还是姓韩?

      天子纡尊降贵亲自陪宴,韩家竟然敢不识抬举!

      想到这里,嘉诚帝暗暗地深吸口气,却笑出声道:“上将军说得也是,倒是寡人大意了。既如此,上将军就先带回府休整三日,再行入宫商议儿女亲事便可。”

      “多谢陛下。”韩国忠拱手一拜,看眼韩敏敏,径自转身。

      韩敏敏早已忍无可忍,她英挺的眉上几乎凝满黑气,一把抓住翰林的手,带着弟妹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宣政殿。

      韩家子女硬气,谁也不曾在天威之下退缩恐惧,如同沉默肃杀的军队,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宣政殿。

      那满殿的怨气宛若跗骨之蛆的鬼魅,紧随其后。

      从嘉峪关至此,韩家怨气越来越沉,在此一刻直达巅峰!

      翰林被冻得身体瑟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冷不丁对上双漆黑如墨的眼。

      咦?

      这人竟然没有被怨气污染?

      翰林还想再看两眼,韩敏敏却将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小林儿,别回头。”

      “嗯。”翰林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多说什么。

      宣政殿中还是鸦雀无声,嘉诚帝伸手握住御笔,手背上青筋凸起,压抑的气息丝丝缕缕将整个大殿包围。

      良久,他站了起来,朗声笑道:“寡人身体有些不适,诸位爱卿自行前往摘星楼赏宴便是,退朝吧。”

      大太监对上他目光,狠狠打了个激灵,满头冷汗地唱了一句:“退朝!”

      这接风洗尘宴的主角都没到,宴会怎么还继续得下去?

      不过皇帝不去,他们却是要去的,否则皇帝的面子就彻底没了。

      “恭送陛下。”

      待嘉诚帝的身形彻底消失在了金黄垂幔之后,宣政殿才终于有人出声。

      仿佛滞闷的风箱破了个口子,工部郎中李贺年长舒口气,与同僚走出宣政殿小片刻后,才敢开口道:“奇怪得很。”

      好友看他一眼,瞳中竟带着笑意,“奇怪什么?”

      “得了吧,你看不出来?”李贺年看看前后官员,压低声音道:“韩国忠行军打仗尤为谨慎,绝不是居功自傲之徒。可你看他们今日在朝堂上,简直半点面子都不给皇帝留,这不奇怪吗?”

      韩家如今什么情形,旁人不知道,韩国忠还不明白?

      皇帝特地让韩国忠将家眷都带了回来,为的什么不是显而易见?

      韩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最该做的就是表忠心且藏拙,姿态放得越低越好,最好是主动对私藏密诏之事请罪脱冠,哪怕是做个戏也好。

      然而韩国忠今日上朝毫无笑意,先欲拒婚,后又拒宴,哪里有半点隐忍模样?

      李贺年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拢着袖子撞了撞好友的肩膀,“你说啊,这韩家都没有先帝遗诏,又没有丹书铁券,他们……傲什么呢?”

      该不会是靠着那数万精兵吧?

      李贺年嘴唇动了动,却见这句话给咽了回去,讪讪地看向好友。

      他这好友素来是个聪明人,看事总比别人通透许多。

      但这次,秦落却什么都没说。

      他闲庭信步般走在宫道上,抬头望着远处的摘星楼,大红官袍在衬得他越发英姿勃发,那如画侧脸在渐渐压下来的晚霞中微带几分玩味,良久才开口。

      “韩家不是已经有人放低姿态过了吗?”

      李贺年一愣,“啊?谁啊?”

      他怎么没看见?

      秦落挑眉,薄唇勾了勾,“有余,韩家门楣,三代功勋,二度出生入死营救帝王,上将军为护家国发妻惨亡,韩家儿女有一个算一个都曾在沙场受伤,可是满门忠肝?”

      有余是李贺年的字,秦落通常不在宫中如此称呼他。

      李贺年顿了一下,目光闪烁,片刻后叹道:“大夏立国以来,若有谁能够称得上满门忠肝,自不出韩家左右。”

      可是,天子并不相信忠心二字。

      坐在帝位上的人,最忌惮的,一时王侯有谋逆之心,二便是臣下功高震主。

      “连你都明白的事,满朝文武又岂能不明白?”秦落叹了口气。

      可是今日朝堂之上,又有谁为他们说过一句话?秦落与李贺年在朝中没有话语权也就罢了,左丞相、六部尚书、三寺公卿却都默不作声。

      一个赫赫扬扬的皇朝之中,竟然连一个敢说真话、为忠肝义胆之人挺身而出的人都没有,可见朝中风气。

      韩家入此境地,本就是入了必死之局。

      既是必死之局,韩家又何必要畏畏缩缩?

      除了那年不过十二三,尚不懂事的小子,其余韩家之人面上写着的,哪个不是视死如归?

      韩家……

      秦落摇了摇头,“余年,你在工部也有七年了,找个机会,寻个外放的缺,离开京城,仔细奉养二老才是正经。”

      李贺年脑中嗡的一声,脸色微变,震惊到瞳孔紧缩,“你是说……”

      “嘘。”秦落莞尔一笑,目光狡黠,“摘星楼可是有御酒美食,你我可不能迟到了。”

      我可去你的御酒美食!现在谁还有心情喝酒啊!

      想起宣政殿中的情形,李贺年面上青红不定,恶狠狠地咬牙,“你小子就会危言耸听,老子好不容易爬到京城来,外放?哪有那么容易?”

      李贺年家中有老父母,还有发妻幼子,自己也才五品京官,俸禄不高事情还多,哪能说外放就外放的?

      再说了,就算有外放的好缺,只怕也轮不上他们这些没权没势没人脉的小虾米。

      李贺年笑吟吟地加快脚步,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眼前却闪过一张稚嫩好奇的面孔。

      韩家幼子,韩林。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去年就该死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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