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少爷就是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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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恂初围着古庙走了一圈。
古庙立于江心的一块巨石之上，纵横周回大约百步，四周都是河坝滩涂，荒芜一片。山门是一座石牌坊，上书“落星阁”三个大字。向内十步是三丈高的石头围墙，围墙内的大殿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沿石墙有一排石头阶，再向上是两层木质塔楼。百年光阴，亭台楼阁飞檐雕花竟然丝毫未损，檐下铁马在风中击打出了百年之前同样的响声。
“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清澈的勇气，洗涤过的回忆，我记得你，骄傲的活下去......”
阎恂初接起电话，就听见顾青风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嘿嘿老大，我刚从文物局出来，那群老古董真牛逼，张局亲自过来一通的威逼利诱引规据典，我都不知道老爷子这么博学。”电话那头顾青峰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但是一点用也没有啊，最后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最终还是市领导出了面，对方才勉强同意现场勘查。但要求现场的东西连块泥巴也不能带走。嘿嘿我跟你说老大，你是没看见老张头儿那脸色，刚出门还让我告诉你，如果咱们一周内不能结案，就要你在专项行动的汇报会议上穿黑丝超短跳极乐净土。”
阎恂初听到“勉强同意”四个字就开始觉得闹心，再听到“黑丝超短”什么的，就觉得老张头儿大清早的把自己支到河滩上晒太阳纯粹就是为了泄私愤，还带点不太好明说的癖好和恋物心理。
老张头儿就是把阎恂初重新挖出来干一线的老局长，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当年阎恂初差点脱掉警服去开面馆，就是被他给拉住了。都说人总在自己知根知底的人面前肆无忌惮，这两爷子彼此都很热衷于试探对方的底线。
阎恂初脑门儿上起了一排活泼的小青筋，皮笑肉不笑地说：“行啊小青，咱们身为下属体恤领导服从指挥，你现在抓紧时间变个身，赶在下班前去给老古董们唱个曲儿，曲名就叫《两起人命案》、《我们要移尸》还有《泥巴也要查》。”
顾青峰听出话锋不对，瘪着嘴说：“您这个要求，就算是张局亲自穿黑丝也不好使啊。”
阎恂初说：“你那点儿美色我就不该指望，赶紧滚去辖区派出所做笔录，领队林滨死了，我的感觉不太好。”
阎恂初走回车上，米勒已经移动到了副驾，把空调开到了最高档，戴着耳机玩平板。
阎恂初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拍：“回楚州干什么来了，要吹空调滚回你的京郊大别墅去。”
米勒一点也没躲，淡定地揉了揉，说：“你知道拍坏了我的脑袋会给江南分局，楚州市局，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多大的损失么？”
阎恂初挽起袖子就想试试。
米勒把平板一把推到他面前，说：“两岸道路监控摄像头一共42个，其中全景摄像头11个，你猜有几个能看到庙？”
阎恂初盯着42个摄像头的实时画面，张嘴想骂“臭小子你敢黑后台！！”
米勒不慌不忙的掏出一个工作证：“楚州交通系统升级信息技术负责人，合法查看权限。”
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阎恂初有点噎得慌。米勒十分有眼色的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米勒：“两年不见怎么脾气暴躁了这么多，是不是睡眠不足？还是没按时吃饭血糖太低？打电话也不接，管家过来照顾你也找不到人。你也三十多岁了能不能......”
“查48小时内的监控。”阎恂初捅了捅自己的耳朵，伸手点出几个监控：“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路口，过往车辆路人都要查。”
米勒顿了一下，快速回答道：“一个也没有。”
阎恂初问： “什么一个也没有？”
“一个能拍到的也没有。”米勒指着画面，“这段河道平均宽度超过1500米，道路监控根本看不到这个位置。附近几个能下河滩的口子，不管是人行的还是车行的，最近的路口都在2公里开外，固定镜头，下河堤就出范围。”
他熟练的调出系统，“我按照水文站观测记录计算了落星阁出水的精确时间。从露头到完全出水整体过程54个小时42分钟，这是水位模拟动画。按照模拟时间推断，如果有嫌疑人，只可能是在昨天晚上23:44河滩完全褪水后，到今天早上7:00勘察队到达前，出现在这几个路口。”
阎恂初看了一眼这个从小粘着自己的跟屁虫。
家底殷实，智商超群，明明是想干什么都能干成的。相貌性格吃穿用度，没一点干警察的样儿，就因为刚入行的时候被阎恂初救了一回，从小就铁了心要跟着他干刑侦，十年下来把自己的查案套路摸了个门儿清，十四岁就破格进了公大，呆了两年更有点十项全能，羽化升仙的意思。
米勒：“所幸这一带比较偏僻，目标时段几个路口停靠超过半个小时的车牌我一会儿调出来发给顾青峰，但要是想查行人......”
“嗯？”阎恂初回了回神。
“你看这儿。”米勒调出的几个画面，河滩上游泳的，卖啤酒冰棍儿小吃零嘴儿的，搭帐篷搞露天营地的，铺天盖地的全是人，巡警拿着大喇叭正在边喊边扒拉人。
“躺椅烧烤麻将桌，还有比基尼美女在拍直播。”米勒饶有兴趣的把画面放大。
阎恂初在人山人海里看见了水警队长王康，想起出警前接到他的电话，“阎老弟，阎大爷！阎队长！！算哥哥对不起你，真不是我推事儿，主要是今年这邪门儿天气，往年就算是枯水期也就那么几个口子能下人。今年可好，人满坝子跑。岸线合一起拉出去十几公里。水警警力全派出去安全巡视了，我这每天焦头烂额的，头发都快愁光了！等文物局的事儿完了，我请你吃饭，吃大餐！吃烤肉！”
阎恂初看着下饺子一样的人就像看见了王康掉了一地的头发，现在里面还有几根是自己的。
“下午我就不跟着你了。”米勒收起平板，平静的说：“我看着对岸半山上好像还有几个售楼部，兴许可以找到能直接看到案发现场的摄像头。”
“米勒。”阎恂初叫住他，“一有发现马上跟我联系，你还算不上正经警察，别还没毕业就给自己找麻烦。”
米勒一抬眉，偏头跟他谈条件：“我乖乖听话，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阎恂初：“奖励什么？”
只见黑猫一样的小男孩儿下了车，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车钥匙，隔着窗户丢给了阎恂初，说：“劳您换辆车，这车太破，我坐着屁股疼。”
阎恂初接过来一看，能能抵二十年的工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少爷就是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