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新年 ...
-
蓝澜考虑了很久，还是在年三十那天把小林从医院接了出来。
也养了一阵子了，但是小林还是特别容易头晕恶心，蓝澜为了让她反应小点，特地开的自己许久没用的保姆车，让小林在后面舒舒服服的窝着。
云云前两天已经放假休息了，本来她都跟家里商量好了今年过年不回去了，结果还是被蓝澜半开玩笑的打发走，所以今天只能蓝澜自己开车。
上了车，蓝澜坐在驾驶位上，回头对小林道；“林老板坐好，我们这就出发。”
小林嘴唇苍白，声音也还虚着：“带薪休假就算了，还能让你开车接送我，这一趟也值。”
“呸呸呸。”蓝澜还有点小迷信：“说的什么东西，快把不吉利的话呸掉。”
小林学着她的样子也呸了几下。
回去的路上，蓝澜看到路边还有摆着的摊子，卖的东西很多，糖炒栗子、瓜子、坚果等各种炒货，旁边还有个婶子卖烤红薯，还有个摊子架得挺高，看不清是什么。
快过年了，没人会管路边的摊贩，反正也是个年节的氛围。
蓝澜很喜欢逛小摊，一看见就挪不动腿，她本想自己下去看看，结果小林也跟了下来。
蓝澜这才看清那个高摊子上摆的是老式儿的点心，核桃酥、白皮五仁饼、糖枣儿什么的。她挑了几样让婶子撑，婶子一边上称，一边问：“妮儿不是本地人吧，本地人不怎么认识这些，都要问问呢。”
听到熟悉的称呼和语调，蓝澜笑笑，声音里都带着暖意，刻意放出点乡调来：“J城人，大小就爱吃这个，一般不好买呢。”
婶子一听，从一旁的框子里拿出一小袋江米条放进袋子里：“婶子这都是自家做的，老手艺，咱们是老乡，给你拿袋儿江米条吃。”
蓝澜谢过，跟婶子道别，和小林又一人揣了个烤红薯才上车。
这天气这么冷，蓝澜说话的时候都带出一口白气，她非得就这冷风吃口烤红薯，让跟在她身旁的小林直骂。
蓝澜说：“可甜啦！你尝尝。”
小林说：“我一会儿吃，我怕就着冷风拉肚子。”她掏出手机，对着蓝澜就录了一段视频：“我给你录下来，一会儿让你粉丝看看他们的蓝大主播非得贪这一口吃的那没出息的样子。”
蓝澜躲着不让她拍。
不过她躲也躲不到哪儿去，还是让小林得逞了。
上了车，小林回看自己拍得视频，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登上蓝澜的微博发了出去。
往年快过年的时候蓝澜都会集中播几天，顺便给粉丝做做福利送送祝福，甚至有的时候大年三十、初一都会开播，今年她反常的撬了直播，也没个解释，有些黑子就说她飘了，又夹杂着一些不知从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冷嘲热讽。
视频一发，评论噌的一下直涨，很多人还没来得及看视频，先感叹她终于肯出现了。
【你再不出现，我都准备替你报警了。】
【呜呜，你个臭没良心，娶了老婆忘了娘，都不知道来看看我们。】
【今年还能看到你的直播吗，我礼物都攒好了你要不要？】
【我靠，这不我家门口吗，你等等你别走我马上下楼。】
【热乎乎的烤红薯，我也馋。】
【小狗你以为你是铁胃了这么冷的天你就着风吃。】
【高糊视频也挡不住俺们小狗的美颜，完蛋竟然还有点心动。】
【啊，小狗是不是瘦了啊，感觉脸比以前小一圈，谁敢饿着我们蓝小狗。】
【没钱吃饭就快开直播！饿成这样你指望谁心疼呢？好吧我心疼。】
小林马上回复那个说要下楼的，告诉她人已经走了让他别白跑一趟。
蓝澜最近确实瘦了不少，毕竟又是生病，又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还少了小林给她做的各种补汤，可不是得瘦。
不过正好何承那边也让她再瘦，她好多年没有拍过戏了，现在上镜的状态比上学那会儿差很多。
年三十吃年夜饭，吃晚饭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包饺子。
两人这几年基本上都是这么过的。
蓝澜爱吃羊肉胡萝卜馅儿的，小林爱吃肉三鲜的，两大盆馅摆在桌子上，往年都是小林擀皮儿，蓝澜包，今年小林和不动面也擀不动皮儿，只能让蓝澜来。
但是蓝澜不会擀皮儿。小林擀出来的各个都是规整的圆，中间厚边缘薄，是最好包饺子的；蓝澜擀得乱七八糟，什么奇形怪状的样子都有，而且一个比一个厚，包出来的饺子也不好看。
“你包的好丑。”蓝澜看了一眼成品，笑话小林。
“谁用你这样的饺子皮也包不出好看的饺子好吧。”小林拎起一张饺子皮：“你看这皮儿厚的，转一转能做印度飞饼。”
蓝澜吐了吐舌头：“长得丑也不影响吃，快包快包！”她抬起手背顶了下眼镜，手上的面粉沾到脸上，左一块又一块的，小林看见了也故意不提醒她。
等两人终于完成了这项浩荡的工程，也才十点钟，收拾好东西就在一楼客厅继续看春晚。
蓝澜说：“明年就搬个麻将桌进来，过年的时候就打麻将守岁。”
“二缺二。”小林道：“你从哪儿绑俩人来？”
“你找个男朋友，我......”蓝澜稍顿了下：“不行三人斗地主呗。”
“得了，你哪次不都说要熬年，最后睡的比谁都早。”小林没错过她一闪而过的失落，试探道：“怎么，跟你老婆吵架啦？”
蓝澜的手无意识的搓着沙发：“哪儿轮得到我跟她吵架。”
“哦。”小林听明白了：“人家不理你。”
蓝澜炸毛。
“可能太忙了吧，你前几天不也忙得脚不沾地，白深也不会比你更轻松。”小林说：“过年啊，多好的机会，再不熟的人都能发一句新年快乐，你还不把握好。”
蓝澜成功被顺毛。
她本来也有这个想法，之前找不到借口跟白深继续说话，但是只要逢年过节，总能找到一个理由不是。
蓝澜拿着手机摆弄，小林看她不说话，用胳膊轻轻磕了她一下：“你听见没。”
“听到啦。”蓝澜说：“让我酝酿酝酿。”
等春晚节目主持人开始倒数，蓝澜也紧张地打开了和白深的聊天框，把刚刚挑挑拣拣终于拼凑出的一大段祝福语复制进去，却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最后，她删除掉了聊天框里的所有内容，只保留了最简单的一句话——
【白深姐，新年快乐！】
新年的钟声敲过，外面本还稀稀落落的烟花鞭炮声猛地炸开。
又是一年。
--
在烟花声中，白深接到了她新年的第一个电话。
“白深！”朱云云那边同样热闹：“干嘛呢，叫上你哥来打麻将啊。”
“我不去。”白深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困了，我想睡觉。”
“嗨呀！”朱云云精神头正足：“人都守岁呢，睡什么觉，外面这么吵你睡得着啊。”
还没等白深说什么，她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她对朱云云说：“你玩儿吧，我真不想去。”
“那行吧。”朱云云说：“你啥时候想出来喊我啊，我这两天安排的慢慢的，你啥时候玩儿我都给你攒起来。”
“行行。”
进来的人是白渊。
朱云云嗓门儿忒大，白渊一进来就听到她的声音。
他问：“朱云云？”
白深点头。
白渊好笑道：“又叫你去打麻将呢？”
朱云云实在太爱热闹，每年过年都要撺掇白深去打麻将，还会顺便叫上他，他倒真去过一次，把那群人赢的直说以后再也不跟他上一个牌桌了。
“是啊。”白深无奈道：“年年都打，一打打到十五，她怎么玩儿不腻呢？”
“这东西哪儿有个腻的时候。”白渊说：“爸让我喊你下楼。”
白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当着哥哥的面，压着脾气道：“叫我们干嘛。”
白渊揉揉她的头发：“你一吃饭完就上楼了，也不陪爸跨年，下去说说话。”
白深拍开他的手：“没话说，我不去，我困了。”
“你不去，爸不高兴，不得把气撒我身上。”白渊卖惨：“你忍心看你哥三十多岁了还得天天让亲爹数落啊。”
白深说：“忍心。”
她嘴上这么说，还是跟着白渊下了楼。
手机被她随意的扔在床上，因为新年的祝福短信太多，滴滴哒哒响个没完，她就开了静音，打算等明天大家都发的差不多了统一回。
白父坐在一楼大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播的是走向尾声的春节联欢晚会。
一楼是落地大窗，这边的住户不多，也没什么人放烟花，但是稍远一点的声音还是能传过来，朝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小片被眼花照亮的天，其余的地方仍旧是沉静的。
桌子上摆放了许多水果零食，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哪儿，只有三杯凉透的茶又被挪动的痕迹，其中一杯还满着。
白父听到了他俩人下来的动静，等白深走近时，他说：“坐。”
白深一言不发的坐下。白渊也坐到另一边。
白父偏过头看白深，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威严不减，一双眼中布满了精明算计，哪怕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没有温和分毫。
“白深。”他说：“你该跟我说什么？”
白深看着自己的父亲，沉默片刻后，还是不情愿地开口：“新年快乐，爸。”
白父点点头，他从身旁拿出两个红包，一个递到白深手里，另一个交给了白渊。
“不论什么时候，你们在我心里都还是孩子。”
白深攥紧了手里的红包。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