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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剪残头发后我穿越了 ...

  •   镜子里的穿长裙的少女,仿佛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拿着一把剪刀,顶着一头超短“斜”刘海,这是当年非主流杀马特都造不出来的造型。

      徐汶绮已经可以预见长出来的时候会直戳戳的,像蔺相如那样怒发上冲冠,但人家是忠贞壮烈……

      徐汶绮瘫倒在床上,生无可恋,无颜见人,对自己的手艺无比糟心。

      手贱啊!怎么不先用拖把练练呢?自己这破手艺!

      突发奇想一时爽,剪完泪流心也伤。

      呕血中,勿扰……

      迷糊中,徐汶绮感觉床……凉凉的,硬硬的,这么像,地板!

      徐汶绮整个人都还迷瞪瞪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又摸了了摸地板,心里想着真睡在地上。打算起来,两手往上一撑。

      “咚!”这一声短促又响亮,是头骨与上好木料相撞而产生的声音。

      头砸在床板上,痛的徐汶绮只好继续跟地板保持亲密接触,她双手抱头,老老实实地趴在床板底下……缓一缓……

      却听到床上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床上有人!

      徐汶绮捂着脑勺望向床空外,床前有双很美的绣花鞋!紧接着鞋上出现了一双年轻的脚,走了一小步,做出蹲下的姿势。

      徐汶绮心里此刻无比慌乱,梦吗?
      徐汶绮按了一下后脑勺,头好痛!真实!
      这里不是我家,我要被发现了?我会怎么样?
      被当作贼?

      此刻她无处可躲,不知道被发现会面临什么?
      只能听见咚咚咚咚的心跳,太快了,心乱如麻……

      直到狭窄床空的一些光亮被挡住,出现那张陌生又无比熟悉的脸,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她”查看了一下,像是什么也没看到,就又站起来,对着外面喊,“陈妈!我床突然响了叫人来看看。”

      没过多久,一阵急切拖沓的脚步声出现,由远及近,是那个陈妈,随后又有几个人进来。

      徐汶绮看见了,一,二,三,四,五双鞋。

      “大小姐!我看看,”陈妈查看床下也什么都没看见,回话说,“八成是老鼠,”回头呵斥后头几个小丫头,“你们怎么做事!”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出去吧。”“她”出声说,徐汶绮心里咯噔一下,连声音也一样啊。徐汶绮暗自猜测这应该是平行世界吧,我穿越到了这里,肯定是这样的。

      没人能看见她,徐汶绮先暗自欣喜,后又暗自害怕。更加担自己的处境,未知让人无比害怕。没人看得见自己约等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啊,这让自己这个群居动物可怎么活。

      那个“她”啥都跟自己一模一样!也叫徐汶绮吗?

      在“她”蹲下的时候,徐汶绮看到了,内里穿着到小腿的洋裙,外头套了件收腰的清朝式样对襟,这一身真是中西合璧啊,透过床空看世界,光泽的木质门离床很有些距离。床前有个地毯。此时床空前几双脚,除“她”;还有一双套着大脚的绣花鞋——鞋的主人穿着明显比“她”粗糙不少的面料,粗腿裤子和老式松松垮垮的白布袜子,应该是陈妈;剩下几双脚上也是跟陈妈一样样式的绣花鞋,只是不如陈妈的脚粗大,应该也是其他的年轻佣人。“她”是个清末民初的大小姐,看来她的物质生活很不错啊。

      不过一会儿,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也传来了,夹杂着高跟鞋的声音。

      一双铮亮的皮鞋和一双精美的高跟鞋。

      陈妈把事情说了一遍,婉转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以后打扫要更注意些,”停顿了一会儿,“明天还是找人来看看,是不是床出了问题。”

      陈妈回答:“是,太太。”

      “汶绫啊,你看看你,就不适合吃苦!别说去当兵上阵了,子弹不长眼睛,如今革命形势变幻莫测,也不知此后的路如何。”徐韧远拿着一封信,把它放在门口的小柜子上,他这话说的苦口婆心。

      徐汶绮听着与其雄浑严肃声音格外不搭调的语气,想着这人思维跨度真大啊。

      “爸爸,我可以不怕吃苦,我也可以不怕老鼠,只要肯坚持什么都能做到,我也想像你和妈一样!爸爸,你同意我吧。”,“她”凝视了会儿桌子上的信封,坚定地看着徐韧远。

      “胡闹!”一听这话,徐韧远就上火,一巴掌拍在信上,信和桌子一起发出响声,嘴上也不饶人,说话冲得很,“想都不要想!给我好好呆着!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这么不管不顾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你妈!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说着徐韧远的语气又舒缓了下来,“汶绫,你要读书,游学,爸爸不反对,你愿意做什么,爸爸都尽力支持,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休息,然后好好念书去。”

      徐韧远走到外面,吩咐道,“跟紧了,好好保护小姐!”说完停了一下才走。

      徐汶绮在床板下面暗叹这俗套的情节,这大小姐精神生活也很丰富嘛。

      而那个高跟鞋的主人留了下来,劝慰了她几句,又说“先生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是为了看她,越是着急上火越不能好好沟通。”

      “她”不说话,生着闷气,没过多久精致的高跟鞋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徐汶绮确定了自己是隐形人,此刻打算爬出来看看,刚伸出手。“她”也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一下踩在徐汶绮的手上,嘶——,徐汶绮目眦欲裂,咬紧牙关。

      不过还好片刻“她”就离脚了,徐汶绮迅速收手,“她”似乎感受到了脚下的不平整,来回又在那个位置踩了好几遍。

      幸好我抽手抽得快……

      徐汶绮觉得还得再静待一会儿,过了许久,床边再也没有人活动,徐汶绮爬到床边观察一下,然后迅速而安静地了爬出来。

      呼——

      此刻徐汶绮看到了这间卧室的原貌,她刚刚爬的地方是一张民国很新潮的欧式大床,金色与木头的颜色交相辉映。床边有配着大镜子的梳妆台,自带的柜子格子不少,桌上还整齐排列着不少精美的盒子。它们的对面是一整面墙的衣柜和通往书房的一扇门,一书房的门没关,眼望去,里面全是书。头顶的灯奢华精美,木质地板干净光亮,宽敞的卧室配着高大的窗,金色花纹的厚实窗帘被带穗的绳子捆在窗户两旁。徐汶绮想起了灰姑娘继母的房间,这应该是灰姑娘家破败之前的样子吧。
      有些地方散落着些落地烛台。房间的大门也很大气,映衬着整间屋子金碧辉煌,感觉就像把大门装在了卧室,不过城堡的房屋门好像都是这么装的,民国时期装饰啥的确实也让人感觉挺浮夸的。

      徐汶绮凑到卧室的镜子前,镜中的人头发完好无损。

      “她”正在看报,报上的大字标题是:京大□□惨遭总统申饬。

      门没有关上,徐汶绮悄悄地走出去,门外是走廊过道,她往楼梯处走,楼梯是两边都有的,在中间汇在一起,然后再下楼就到了一楼。

      大厅很空旷,鲜花瓷瓶,吊灯沙发,都是民国时期的时髦式样。大门是打开的,门廊边上白色雕花大圆柱下是雪白的台阶。无处不显示着此处主人的富有。

      徐汶绮没下去,又回到房间,去了“她”卧室不远处的大阳台,可以俯瞰整个徐府后花园。花园那里有几个传统样式的亭子,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其中一个亭子坐着一个穿改良传统旗袍的女人,旗袍花纹主要是蓝色的花,袖口腰部收紧,勾勒出她的窈窕身姿。脚上穿着那双精美的高跟鞋,旁边摆着一篮子花,桌上有个花瓶,她正摆弄着它们。

      在这个新旧交替,旧服任占半壁江山,洋装正红火兴起的时代,这身旗袍可真是走在时代的前沿。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还有势。

      一个穿绣花鞋,上身宽大旗袍上衣,下身长裤的女孩子,端着托盘过来,稳稳地走到凉亭里,将一个大壶一个小壶和几个带小碟子小勺子的杯子以及其他小物什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把壶中的褐色饮品倒入杯子中。徐汶绮盲猜是咖啡。

      穿蓝旗袍女子停下手中的事,点了点头,那个女孩子就退下了。旗袍女子拿起小壶对着装了饮品的杯子倒了些乳白色东西,好像还拉了花。旁边的小香炉吐露着芬芳,烟雾缭绕。

      美人如斯,徐汶绮也只欣赏了一会儿,因为她现在饿了……

      徐汶绮下楼,瞄了眼挂钟,已经接近饭点了,徐府的厨房中的佣人不少,现在正在做饭,屋里香气扑鼻,徐汶绮本来就饿,现在更饿了,还好五脏庙还未咕咕叫,只是不时的吞口水。趁着菜一做好,徐汶绮就见缝插针地凑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可惜菜不在这里多留就被端到饭厅去了,于是徐汶绮脑瓜子一转,想出个好主意,候在餐厅里。

      徐府的饭厅,才只上了一两个菜,目前徐府好像就只有三个主人家,佣人端完菜就走了,徐汶绮就有机会吃了,不过她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就着少了不太容易看出来差别的菜来几口,她只是先垫垫,她在等。

      徐家的三个人吃的差不多了,陆续场,还剩下穿高跟鞋的女人。

      旗袍女人曲梓兰喊了句“李嫂!可以收了”

      那位佣人李嫂远远地应声说“诶,太太。”然后李嫂先转身往厨房方向去拿托盘。

      在那之后曲梓兰就自顾自地上楼了。正是徐汶绮大快朵颐的好时机,但没想到徐府是走节俭路线,残羹冷饭剩的真心不多,徐汶绮就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打扫了,也才将将果腹。于是后来几天徐汶绮就学会了以一种极其猥琐的姿态吃饭,确保别人不会发现菜飞起来消失的灵异事件。

      不能被人看见,就仿佛被世界遗忘的。

      徐府的佣人们都很勤勉,茶水点心主人用完了马上就收了。徐太太养的哈巴狗儿给备的有水,不过徐汶绮没好意思跟狗兄争。于是徐汶绮选择去洗手间,盥洗室,有水一样能喝,她含泪相信在这个年代环境很好,水纯天然无公害……

      下午曲梓兰邀了几个太太过来徐府吃下午茶,徐汶绮趁着空隙吃了些点心,她悄悄折了一小根徐家栽种的竹子,刚好做吸管,趁着太太们去茶室隔间推牌九,竹棍放进茶杯里,牛饮牡丹起来。徐汶绮发现太太们说话玩笑都用江语。

      这几天徐汶绮还差点成为隐形有味物体。天气有些热不能不洗,可是没有换洗衣物,不是自己穿来的那身衣裳就不能隐形,一件衣服像是被人穿着飘在空中,这要是不小心让人看到,多骇人呐。不过隐身好事有好处的,这个不大的问题最终得到了完美解决。

      徐汶绮发现徐韧远的书房抽屉里有一张全家福,上面有一个精神抖擞的老爷子徐老太爷,徐韧远,两个小时候徐汶绫(和徐汶绮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一个大一点的少年和一个面容英气的妇女。他们应该是徐汶绫的兄弟姐妹和母亲。照片上没有曲梓兰。

      徐汶绮还有些纳闷,平行世界的我还有双胞胎姐妹啊?

      徐家大少爷去了国外谈生意,要几天才能赶回来,而货真价实的徐夫人已经为国捐躯。徐老爷子现在在老家广城了。

      而这位十分有魅力的太太并不是大小姐的亲生母亲,而是近几年才来徐公馆。而且这位后来的太太独居一个房间,徐先生是位革命志士,常年不在家,即便在是从来不进去的。不过徐汶绫和她关系不错,常来她那里,只是前几日爆发了一场争吵。

      大小姐想偷偷跑出去参加革命。谁知道才出大门,徐先生和曲梓兰就出来了。

      徐汶绫怒目而视,对曲梓兰骂到,“你出卖我!”

      徐韧远目光锐利,神情严肃,“这事不怪你兰姨!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我!”

      “汶绫!我平日里觉得你省心!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

      徐汶绫定定地看着徐韧远,“爸爸,我想你明白。”

      徐韧远怒吼,“你知道老子明白还这么干!”

      徐汶绫气急了,不肯再理人扭头就往里走,青年女子短发甩在脸上。

      接下来几日徐汶绫曲梓兰闹冷战 ,谁也不理谁。

      曲梓兰过着自己阔太太的日子享受生活,徐汶绫天天窝在卧房里看书——邹大大的《革命军》

      今天曲梓兰约了太太们逛街,徐汶绮就跟着出去看看。

      外头备的有车,徐汶绮打算跟曲梓兰蹭同一辆车,前后都有护卫的人开车随行。

      车停在门口,徐汶绮紧跟在曲梓兰身后上了车,这辆车上只有她们俩。

      谁知刚一上车,曲梓兰就惊讶地看着她,“汶绫!”不过她马上就把话锋一转,顾盼生辉,笑着对她说:“走吧,先登最近上了不少新的来佬货(新货的意思),一块儿去看看吧。”

      徐汶绮心下一惊,假装镇定,想着徐汶绫这几日的样子,略显僵硬点头。然后就坐着不动,目视前方。

      纵然前几天发生了争吵,曲梓兰一点儿没觉得抹不开面子,打开了话匣子,“汶绫,先生他是在意你怕你出事,父女哪有隔夜仇。”曲梓兰握住徐汶绮的手,徐汶绮手惊得抖了抖,到底没推开,徐汶绮觉得气氛都到这份上了,这不得说点啥?就拿出一只手搭着曲梓兰的手上,停顿了一会儿,轻轻地说了句,“嗯~(声调自上往下的长音)”

      徐汶绮心里说:回头徐汶绫啥态度可不关我的事。

      徐汶绫同情地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同情这位兰姨,也同情自己,隐身居然失效了,真是够倒霉的。真是得不到的才最好啊,没了隐身还不日有呢,自己后面可怎么办。

      气氛一时凝滞,曲梓兰很快转移话题,“你觉得这车怎么样?这辆车是新款!”一提到汽车曲梓兰的眼睛就亮晶晶的,不时甩动她电烫的卷发,显得自信迷人,“号称走进千家万户的汽车,虽然没有以前买的那些价格高,但是我感觉还不错,一起来试试!照旧新车第一次上路我亲自开。”

      这款红色福特T型车在这个时代称当上极其舒适了,但是徐汶绮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她以前在现代——晕车。

      没过多久就软趴趴的瘫在在了座位上,她尽量躺在座位上,双手交叠,闭目养神。

      曲梓兰开车正尽兴,“速度也不错,居然只需要不到两小时就可以生产。说不定以后中国也能这么快生产汽车,真像汽车公司号称的那样,人人都能开上汽车。”

      曲梓兰没听见动静扭头看,发现徐汶绮嘴抿成一条线,双目紧闭,眉头皱着,叹了口气……

      曲梓兰不忍心吵醒她,带着徐汶绮溜达了好一会儿。徐汶绮一直想怎么还不到啊,迷迷糊糊地,突然一下子惊醒。

      “醒了!”

      “嗯。”

      车已经驶进皇后大道,马上行驶到先登百货门口,然后曲梓兰停下车,“下来吧!”

      先前走的太太们早就逛了起来,曲梓兰带着徐汶绮逛到绸缎部就遇见了一王太太,这位王太太笑容洋溢,当即就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梓兰,徐小姐,”又对曲梓兰说“我说你怎么才来,原来徐小姐也要来啊。先施的这几件化妆品怎么样?你用过吗?我前几天跟回广城老家,才回来逛的。”

      曲梓兰侃侃而谈,顺便问:“其他人吧?”

      王太太回答:“我们后来想逛不同地地方就分开啦!”

      ……

      之后曲梓兰又带了徐汶绮去了绸缎部,曲梓兰多买绫罗绸缎而不是成衣。她对自己的穿衣打扮很有想法,还会自己设计和搭配衣物,一般都是买好料子把花样给常用的裁缝做,既舒适得体又独特好看。曲梓兰常年都是这里的订购大户。

      虽然现在是二十世纪初,但是先登的服务并不是很落后,提供订购和送货□□,绸缎部服务的售货员是一个模样周正的年轻人,形象好,嘴也甜。虽然说曲梓兰本来就很有魅力,但是谁会嫌别人夸自己呢?

      还有就是徐汶绮在这里坐了早期的电梯,怎么说呢?比起现代让人没有安全感的电梯还让人没有安全感。

      在外头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曲梓兰等一干太太们闹着说王太太才从老家回来,要为她接风洗尘,早早定下了席面为王太太举办洗尘宴。现在就得往那边去了。

      这算是个小宴,因为王太太时常出门的,多是外出游玩,有的时候是探亲,回乡。因此来的人不多,只有他们玩的极好的名媛太太们。

      席面以江菜为主,在座的人都吃的惯,也有其他新颖的菜式可尝鲜,徐汶绮觉得好吃极了。她们不曾做扭捏姿态,故作小口吃菜,都是随性而为,边吃边聊,欢声笑语,一桌吃下来都没有冷过场,玩闹却不过火。上了凉茶,还要矫情似地挑剔,嫌与这好菜不相配,非要吃上恭和堂的龟苓膏不可,又遣人去恭和堂买来。

      宴席结束夜幕早已降临,太太们散场回家。曲梓兰跟徐汶绮也要打道回府,一起吃饭真是最快混熟的方式了。曲梓兰又生性活泼,这会儿她们俩无话不谈,“你呀,就是这个别扭性子,从前叫你常来,你总有一半的时间说有事不肯来,老窝在房里看书,出来热热闹闹的,每次多开心啊。不然等你再回学校就没这等美事了。”

      清风须须,吹散了宴会让人上头的热乎劲儿,徐汶绮兴奋的内心安静不少,只是笑着,没有轻易说话。

      晚上到了徐公馆大院,徐汶绮借故让曲梓兰先进去,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只有在徐公馆或者徐汶绫在的地方才会隐身。

      她进入宅子,大厅里没有人,过了一会儿,阿宝叔上了楼梯汇合处的房门前停下来,把托盘转到一只手上,正准备敲门给徐韧远送茶水。徐汶绮走过去,脚步轻盈,阿宝叔没有任何反应,徐汶绮又在他跟前挥了挥手,阿宝叔依然没有反应,显然看不见她,隐身又恢复了。

      徐汶绮也就不在此处停留了,回到了徐汶绫的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下,她看着床板,她想着这也算是实现了儿时夏日里想睡地板的梦想吧,这样想着很快就高兴地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

      清晨起床徐汶绮熟练地滚出来,再爬起,阳光从大窗照进来,一派静谧安然。

      徐汶绫早就起来看书了,她日日早起,第一件事便是锻炼,之后会回到房间看书学习,待到七点才会出房门吃早茶,她从窗户一侧悄悄看到过,徐汶绫这样的大小姐,除了在家吃早茶外,也经常喜欢外出吃早茶。徐汶绮最初一般缩在房里,除了偶尔打探情况是不出去的,看什么也大多从徐汶绫的房间里眺望 。

      于是乎她就发现了除了徐韧远外,徐汶绫也是非常警惕的一个人,甚至比她身边的那些护卫都还要敏感。有一次徐汶绮也是看着已经快出院门徐汶绫,她突然回头盯着窗户,几乎让徐汶绮怀疑她能看到自己,不久她又回头,又看了一遍才离开。这跟她的形象还真是严重不符啊,真不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今天徐汶绮的胆子越发大了,她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迫切的想知道隐形究竟有没有边界限制。

      出门吃早茶的徐汶绫没有坐车,而是选择步行,路途中她多次回头看向徐汶绮的所在地,但是除了那些不远不近三三两两便装的护卫外,什么也没发现,周围的人都视徐汶绮为无物。

      徐汶绫进了一家茶楼,这家茶楼红火极了,座无虚席。一张桌子摆满了肠粉、叉烧包、虾饺、烧麦,普洱茶,坐着三男两女,徐汶绫环顾四周看见这个桌还有空位就坐了下来。礼貌地打了招呼,要了两碟茶点,一盏菊花茶,自顾自地吃了起,后来竟然渐渐与同桌的几个年轻人攀谈了起来。

      跟徐汶绮想得什么大小姐会情郎,参加爱国青年集会大相径庭,这位大小姐有时候很大小姐,有时候又很不大小姐。徐汶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真是……别拘一格的大小姐呢。嗯~,平行世界的我居然是个社牛,啧!

      茶楼里早点香味儿四溢,茶香扑鼻。又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徐汶绮果断离开,离开达到徐公馆直径的一半距离后,徐汶绮就显形了。

      但是无论是曲梓兰还是街上的行人都无人奇怪她的突然出现。或许是存在即合理吧?

      但是徐汶绮身无分文,也只能逛逛就又回到徐汶绫身边隐身,不然两个徐汶绮先后进徐公馆,何必多这桩麻烦事。

      江城这几年较之内地歌舞升平,沙龙宴会不曾断绝。

      徐家受邀参加先登百货老板娘马太太的寿宴,其夫马贤梅是先登百货创始人,从国外回来做生意,这几年越来越红火,勉强算得上江城新贵。

      目前这样的宴会对于江城那些资历老点势力极大的家族来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去也可不去。备份礼意思意思也就是了。但是奈不住太太们都喜欢先登百货的东西,也愿意来。

      虽说后来又开了不少新的百货,但是就目前来看先登的实力还是其中的老大哥,交际交际没什么坏处。

      每一次的宴会,都是名媛太太们争奇斗艳的时候。珠宝首饰时装就是她们的铠甲刀剑。

      像徐汶绫曲梓兰这样的富贵人家是从来不缺衣服首饰的,基本不会重样。但是每次仍然要不停的购买新的。因为身在宴会上的她们不仅仅代表她们自己,更代表她们背后的家族,唯恐他人觉得自家败落了。

      曲梓兰想拉徐汶绫一起去这又是一场拉锯战。

      “我平日最厌恶这样的场合,你不是不知道,何故拉扯浪费时间。”

      曲梓兰挽起徐汶绫的手,“去吧,难得一回,你知道我人微言轻,娘家又远在湖城,大小姐久不露面可没人为我撑腰啊。”

      徐汶绫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忍俊不禁,“行了!行了,平日你可不劝我,今日怎么了?”

      “撑腰呗!还能怎样?你不晓得,有个林小姐跟我积怨已久,”曲梓兰美人眉目微蹙,婉转流连,自怜道,“父母疏于管教,惯是口出狂言,与她母亲说了几次,得的教训越多,却越不见悔改,反而更加厌我,厌我没什么,可每次只要是我来的地方,她也偏要凑来,跟苍蝇似的,恶心得让人吃不下东西。若不是她父亲与先生关系不错,生意上多有往来,早就让帮里的人收拾她了。我是长辈,跟她父母说道可以,真出手教训她,这事儿要是没擦干净,就落了下乘,平添不少麻烦,再说我在别人那儿的分量可没有你高,又是要人没人的,所以……”

      “……好吧”

      美人立刻转悲为喜。

      曲梓兰给了徐汶绫一个大大的拥抱。

      马家宴会

      曲梓兰和徐汶绫盛装出席,不少人前来恭维,除了其中一位小姐,碰着她们,眼睛就瞪得大大的,让人以为是患了什么眼疾。

      曲梓兰和徐汶绫要应酬,没怎么理她,她也不凑过来,只是不时把目光盯向她们。

      曲梓兰去了卫生间,那个女孩子没过多久也颇为急切地进去了。后来徐汶绫借故也进去了,进去的时候正见曲梓兰从里面出来,对徐汶绫笑了笑。徐汶绫也进去洗手间。

      “意下如何?”

      “成交!”

      而此时任在徐公馆的徐汶绮这段日子反反复复搜索实践,觉得自己的穿越可能还有一个契机——剪发。

      当剪刀——咔嚓

      没有反应。

      徐汶绮躺回了床空底下闭上眼睡觉。

      磁场悄悄地泛起涟漪,不久却又水过无痕。

      徐汶绮再醒开睁眼是自己卧室的吊顶,她揉了揉晕乎乎的头,睡眼惺忪。

      她看向自己的梳妆镜,自己的发型一如既往地整齐好看。

      徐汶绮打开窗户,绿色冲击着她的视觉,深呼吸,空气清新,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不切实际。

      她拿出一个螺钿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银长命锁,时间有些久了,她用酒精细细的擦拭,让表面重现了些当年的光彩,锁上刻着她的名字。这是她小时候带的东西,后来学校要求不能带配饰就没有带了,但会偶尔拿出来看看。

      徐汶绮双手捧住长命锁,放在心口,妈妈,请保佑我吧。她的眼睛发酸,不禁失声痛哭……

      徐汶绮不敢再呆在这里了,她回了乡下老宅,给山上的家里人上了坟,把老宅倒腾倒腾,躺在木摇椅上,阳光暖暖,莫明心安。

      徐汶绮休息好了,又开始装修了,她打算以后还是回这里常住,把重要的东西都搬过来,然后还专门弄了个柜子,放相册。老宅这边有不少以前的照片,后来自己也照了不少,按时间顺序,整个柜子几乎排列得满满当当。

      第一张是小时候尚在襁褓中徐汶绮,戴着长命锁,嘴巴嘟嘟的,年轻的母亲徐兆抱着她,笑容满面。

      第二张是全家福,精神抖擞的太奶奶,爷爷奶奶,徐兆和婴儿徐汶绮。

      还有不少的相册……

      徐汶绮看着这些照片的时候有多温暖,看完合上的那一刻就有多孤独。她看着门外绿意艳阳,走出去看看家乡,心中终于惆怅渐渐驱散……

      这儿的乡下空间大,个个住的都是“盘山大别墅”,虽然平日里走动闲聊,但其实邻居们住也不近,再说这几年山里常住的人家越来越少了,就是图个热闹。

      徐汶绮给自己的木床搭上了大床帘,是她最喜欢的绿色,像是民国风的,外罩一层镂空花纹的漂亮白纱,上面是滑扣的那种。已经差不多装好了,就差最后一面的纱和布了。实在太累了,午休时间,又热又困。

      徐汶绮开了空调,往下一躺,长舒一口气,几根头发被滑扣挂断了也没在意。

      再睁开眼,眼前是精致的水晶吊灯。

      徐汶绮翻身准备起床,却摸到一个温热的物体,徐汶绮毛骨悚然。

      徐汶绫也惊醒,意识迅速回笼,心中一凛,悄悄摸到大枕头下的枪,滚到床下,举起枪瞄准,大喝:“别动!”

      没过多久就有有节奏的脚步声往这来。

      徐汶绮此时也睡意全无,撑起身子,双手举起,快速吐出一句话,“我没有恶意!”然后双手抱头,埋进被窝里。

      徐汶绫看清她的脸瞳孔微缩,情不自禁地喃喃出了那个名字,“汶绮……”

      然后找了条绳子,手上动作不慢地将徐汶绮反扣住,然后绑了起来。

      一连串动作下来,徐汶绫觉得是不超过三分钟。

      一队护卫冲了进来,个个举着枪,见徐汶绫对着窗户举枪,就跑过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徐汶绫动作不变,盯着徐汶绮,

      徐汶绫抢在他们报告前,伸出手示意他们候着,“你们在门口侯着。”

      然后又把徐汶绮结结实实地捆了一遍,还用力拍打了好几下,检查了周围。

      然后走到门口带上门,要护卫们跟上走了一点距离问:“发现什么了吗?”

      “大小姐,我们……什么也没发现。”然后低下了头。

      徐汶绫笑得让人意味不明,鼓励说:“以后好好干。”

      底下人立正,齐声吼出,“是!”

      徐汶绫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房间。

      屋里

      徐汶绮:吾命休矣……dT-Tb

      徐汶绫掀了一下徐汶绮的上衣,又扒拉了一下她的裤子。

      徐汶绮:(O?O),(??? ),dT-Tb……

      徐汶绮不敢轻举妄动,早就知道这是个不一般的大小姐,武力值还挺高,这捆人的手法如此熟练,不敢动,不敢动……

      有的时候,人还是从心一点比较好。

      接下来徐汶绫问一句,徐汶绮就乖乖地答一句。

      “说!你是谁!”

      “我叫徐汶绮。”

      “从哪里到哪去?”

      “从……从……”

      徐汶绫的手转定弹匣。

      这一刻,徐汶绮的血液凝固了,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却没有咽下去,呛住了,想咳出来,却无法动弹。她看着那把枪(设定为乌贝蒂卡特勒曼1873工艺转轮手枪,可发射.45口径弹药转轮手枪,具有结构简单、动作可靠、使用安全等优点),枪身上有精美光滑的欧风花纹,看得出来主人对它的衷爱,但是它现在就要——送我走了!!!!!

      徐汶绮猛闭上了眼睛,从灵魂中吼出:“另一个世界!!!”

      她会信开枪吗?我会死么?还是回去?还是没死被切片?这里现在流行切片吗?技术够么?

      “嘣——”

      啊!我死了……

      徐汶绮随着声音倒下,哦~,看来吃花生米其实也算得上是非常不痛苦的死法了,因为我现在还感觉不到痛,趁着最后的时间多思考一会儿吧,我就要离开人世了,大脑以后都没机会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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