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云与鸟》海上的风

24、第二十二章

　　月光像流水一般，从天空静谧的流淌下来，像一层轻雾掩盖了这栋阴森森的房子。

　　白马平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漫天的明亮月光，四下里非常安静，锁扣忽然“咔嗒”的响了一声，白马略略的浮起笑容。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凌空推门走了进来，随手把钥匙扔到白马那里，白马伸手接住，站了起来。
　　“二十三点零七分四十六秒。”白马看了一眼自己的怀表，用略带英伦风的日语说道。
　　凌空轻轻的向门外一扬下巴，白马走了出去。

　　白马作为侦探，在破案的时候走路就会不自觉的非常小心，即使穿的是皮鞋，走路发出的声音也极小，但是白马和凌空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偌大的走廊里只有白马一个人的声音，凌空从呼吸声到衣料的摩擦声再到脚步声完全为零，就像整个人不存在似的。

　　白马微微的分了分神，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的了的。
　　“这边，我必须要确认一个很有可能的传闻。”白马说道。
　　两个人一路奔向地下，白马在一扇门前急刹车，凌空看着这扇有点破旧的房门，木门上有新刻的还有点凌乱的手写体——

　　“ONE Should always look for a possibLE altErnatiVE aNd proVidEE agaiNst it.”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白马凝视了一下，然后向凌空解释道，“这里是类似于书房的地方，不过因为这里的藏书室出了名的多，所以还是叫成图书馆比较恰当。你的那份继承房子的文件是真的，而且凶手犯案其实很不小心。完全是一种不顾后果的做法，而且，我已经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藏在哪了。”白马推开门走了进去，打开了吊灯，灰暗的灯光让整个图书馆显得更加静谧。

　　“云雀你呆在这里，我来就可以了。”白马拍了拍凌空的肩膀，快步向前走去，仿佛是有目标的一般，直接走向某个书架。翻了翻，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出来关上了灯，一句话都没说的向前走去。

　　距离一个转角还有几米的时候，白马停了下来，呼吸节奏加快，明显的兴奋了起来，转过身来对凌空说道，“云雀，前面就是继十七世纪以后新建的宅子了，也就是说有了全套的电路系统，而且图纸里有控制房，我们的所有行动都会暴露在他们的眼皮之下，我不想打草惊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来看管监视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消息肯定只能通过以人传播的方式来传到这栋宅子的主人那里。我们被发现之后只会打草惊蛇，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接下来真的很危险。”

　　云雀微微的抬头，如果眼睛没有被刘海挡住的话现在应该是在看着白马的眼睛，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然后低下头来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转角处停了下来，侧过了身子好像是在等着白马一样。

　　“我就知道。”白马一脸意料中的表情快步走了过去，“云雀，一会速度一定要快，要是消息传到凶手那里的话，凶手可能会消除证据。”

　　白马习惯性的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二十三点二十分零六秒，走吧。”

　　白马几乎是立刻就在走廊里狂奔了起来，也顾不得皮鞋发出的响声，在转了几个弯之后冲到了一个门前，门前守着的黑衣人还没有什么反应，白马就两记干净的手刀放到了他们，撞开了门冲了进去，凌空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空荡荡的，非常阴暗，而且一个人都看不见，白马暗道不好转身就走，门已经被锁了起来。

　　“可恶！”白马说道。

　　“别太生气啊，大少爷！”阴影里的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支枪，掂了掂，“破坏你的绅士形象啊。旁边还有女士呢。”
　　“真是多谢提醒啊，没想到梅卡洛先生也会做这种事啊。”白马冷静了一下说道，“还是在别人的宅子里。”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正是在那天晚上宴会的时候直夸红茶香醇的家伙，非常绅士的向两人鞠了一躬，凌空不动神色的看着他。

　　“那么是你和小威尔士先生做的么，这次的谋杀事件。”白马用英文问道。
　　“事实上是的，不过不单单是我们，应该说，是所有人一起，就连你白马大侦探也有角色哦。”梅卡洛耸了耸肩说道，一粒一粒的给手枪上子弹。

　　“是杀人犯和畏罪自杀的人的角色，这就是我给您写下的剧本，怎么样？满意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其实本来没您的事的，不知道威尔士犯什么傻，把请柬送到了府上，不过没想到大人居然不在家，结果你就代替你母亲来了。”

　　“真是可惜啊，不管是怎样的案件里我只扮演侦探的角色！”白马沉声说道，“其他人都出来吧，除了小威尔士先生以外都在这里吧。”

　　几个人从夸张的帷幔里走了出来，手上无一例外都握着枪，指着白马和凌空的头部。
　　全部都是两个人见过的面孔，全部都是在那个宴会上出现的人。

　　“没想到你居然猜到了威尔士不在啊。”梅卡洛说道。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威尔士先生有电磁波过敏症，不能忍受太多的电磁波，这栋房子的旧宅是在十七世纪建造的，那个时候还没有通电，而现在也没有发现有过墙壁翻新埋下电线的痕迹。而根据云雀找来的图纸和探来的情况，威尔士先生的房间确实是在旧宅里面。无论怎样也说不通的吧，这么大一栋房子的主人，居然甘心住在没有丝毫现代化设备的老房子里。”白马摊开了手说道。

　　“不愧是侦探，不过，你这么下论断就太草率了。”梅卡洛往前走了几步，冰冷的枪管贴上了白马的太阳穴，手枪轻轻地响了一下，白马知道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那么少年侦探，你还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听听啊，我们可以给你补充一下，别到了最后都死的不明不白。”

　　他丝毫不担心的继续说，“老威尔士先生的死是小威尔士先生策划的，不过那杯掺了烧碱的茶水最开始并不是给凌空准备的，而是给我准备的。因为给我家的请柬已经递出去了，也没办法收回所以就想了这个方法让我闭嘴。不过，在晚餐之前的一个小时之内，云雀的到来完全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所以，你们打算用掺了烧碱的大吉岭来对付她。”

　　“哦？”那个女人略略感兴趣的说道，“我们的计划？说来听听！”

　　“小威尔士先生嗜赌，在蒙特卡罗输掉了所有的钱，还欠下了大量的债务，结果就和你们借钱，结果到最后他不单单欠高利贷，还欠了你们的钱，别处的地产早就被小威尔士卖掉抵债了，所以你们一起策划了这个方案，杀掉老威尔士，卖掉这栋不属于你们的房子，拿钱还清所有债务。”白马的声音越来越沉稳说道。

　　“不错，然后呢？”女人走到了安静站着的凌空旁边，手枪抵着凌空的头问道。

　　“这整个计划是从绫香切断自己的手指开始的，不，或许还要更早，是从那天上午九点二十五分三十二秒的一起杀人事件开始的。我记得那个姑娘坠楼的那座饭店是属于梅卡洛先生的。”白马回忆道。

　　梅卡洛的神色僵了僵，开口说道，“但是如果我是杀人犯的话，我怎么可能出现在那天晚上的宴会上的。”

　　“是的，因为实际上那个姑娘是自愿坠楼的，事实上，我猜想那个姑娘应该是不小心得知了你们的计划吧。”虽说是猜测，但是白马的语气无比的肯定。

　　“然后呢？自杀也能算得上是杀人事件吗？高中生侦探脑子是有病吗？”女人嘲笑的说道。

　　“不，因为那个女人有个妹妹，你们是拿她妹妹来要挟她，因为她不是本国人，而且还是刚到英国来谋生的，所有的家人里只有妹妹，所以当姐姐的把妹妹看的极重，而且刚巧她的妹妹也是在为你们工作的，你们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做得毫无生息。为了保住自己重要的妹妹，所以她只能选择自我了断。”白马语气有点沉痛地说道。

　　“你说的妹妹——”梅卡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话只说了一半。

　　“不错，就是在厨房里自切手指来表明自己没有危险的绫香。是你们告诉她姐姐是被你们害死的，而且还要杀她。她别无选择，只能顺应你们，你们答应她只要这么做了之后就能放她离开。你们之所以能够放心大胆的让她辞职的原因是因为你们知道那个小姑娘并没有证据证明你们的恶行，所以她即使是自由了也只能拖着残疾的手过下半辈子。这一点小威尔士都不知道，你们只告诉她你们有办法让大家都离开餐桌。”白马说道。

　　“是，我们是这么说的，因为威尔士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同意的，那个家伙说把越多的人拉进来破绽就会越大。”拿枪的女人说道。

　　“但是云雀并没有离开，所以你们没有办法立刻倒茶，那小姑娘喜欢小威尔士，小威尔士先生就欺骗她说如果能帮他做这么一件事之后就能喝她交往，即使是最胆小的女人也敢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一战，所以她就这么干了。”白马语气里有了点遗憾的说道，“但是因为是急忙改了战术，要先对付这栋房子的真正主人——云雀凌空，所以她难免紧张，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走廊里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倒茶的时候她还泼了出来，而莎贝尔的钥匙也是你们给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侦探先生！”女人语气妖娆的说道。

　　“最开始就知道了，你们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了，一开始为了便于下毒，毒都是下在焖好的大吉岭里面的，但是——”白马停住了，“我和你们一样也常喝茶，这点差别是能喝得出来的，但是梅卡洛先生你那个时候太紧张了，是直接照着先前的剧本表演了吧。”

　　“对了！可恶！那是新煮的茶，并不是焖好的大吉岭。”梅卡洛狠狠地攥拳说道。

　　“而且，你们别忘了，云雀她和绫香住的是同一家医院。”白马又提醒道，“虽然云雀没办法说话，但是总有别的方式告诉我。”

　　女人把眼神落到她枪下的这个小鬼身上，带了点不可思议。

　　“你们应该是把毒下到了喝茶所加的配料里面，你们给不同的人加的是不同的配料，对吧。”白马推测。

　　“真厉害啊，大侦探，真不愧是伦敦出了名的高中生侦探。”梅卡洛放下了心，换回了原先绅士的语气说道，“不过推理的再精彩也没用了，因为你就要死在这里面了。”

　　“再见了，大侦探！”梅卡洛手上用力，白马听到扳机发出了细小的响声。
　　“我有一件事要说明。”白马语气仍然平稳。
　　“什么？遗言吗？”梅卡洛开玩笑的说道，“请说吧！因为我是绅士啊！”
　　“小威尔士先生最开始请的并不是我的母亲，请帖上写的名字就是——白马探！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详细，因为这是一起侦探和杀人犯串通好的谋杀事件。'you'的意思并不是你，而是你们。”
　　“你说什——”

　　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