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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Ep 04. 我的前锋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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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最近，降温降得好厉害呢。
早上6点半，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在校园里，你这么想着。
学园祭之后紧接着进入了秋天，最近的天气一点点开始降温，逐渐变得凉爽起来。一直有些怕冷的你为了保暖，翻出了针织开衫，作为内搭穿在了白色西装外套里面。
但是果然还是有些冷啊。
因为还不到戴围巾的时候，此刻脖子那块凉飕飕的，你情不自禁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往手掌心里哈了一口气，风吹过脸颊时不光带着几丝寒意，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于是你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就在你快走进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早上好——「 」。”
一如既往拖长的音调，明明先前听起来只觉得又懒散又无礼，总会让你下意识觉得烦躁和讨厌，可现在却是你心里最可爱最喜欢的的声音。
“…….”你缓缓转过身，同时还努力稳住自己的心跳——总觉得在他面前暴露什么就好像输了一样——可事实上你却又一次在他面前无法控制地红了脸，“早上好，凪同学。”
白发少年盯着你的脸看了一会，没有说话，就在你快要炸毛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很冷吗？”
你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会一下子跳到这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稍微有点….”其实不只是一点点，你真的是非常怕冷的体质，现在双手已经是冷冰冰的状态了，“怎么了吗，突然这么问？”
凪诚士郎没有回答你的话，而是思索了一下，朝你伸出了手。
？
一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你的头顶上，你用疑惑地眼神看着面前的这只手。
哎——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有点搞不懂最近的凪到底想做什么，虽然之前也不太明白就是了。明明你和他已经同班了将近半年，能够看透那么多人的你却唯独无法看透他的内心想法。在这一瞬间，你特别希望自家幼驯染能够突然出现，并为你翻译这个电波系DK到底想干什么。
莫非是要帮你拿东西吗？可是书包好像也没有很重……
“不是那个。”对方似乎已经猜透了你内心的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还是用垂在身侧的手接过了你的书包，可摊在你面前的手掌却迟迟没有收回，“手，不是很冷吗？看到你刚刚在搓手呵气了。”
就好像是已经对你的迟钝习以为常，凪诚士郎直接伸手，用他的手掌轻轻包住了你的右手：
“呜哇，这个温度还真是糟糕。”少年人的体温相比起你的来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简直就像是一个移动暖炉一样，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所传来的热度，让你觉得整个人都一点一点变得暖乎乎的，“「 」还真喜欢逞强呢——”
“要你管。”你轻轻哼了一声，故作不满地朝他吐了吐舌，还抬起另一只手往他脸上糊去。
被你的冰手糊了一脸的白发少年因为过冷的温度下意识缩了一下，你甚至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卷翘的发丝都在空中抖了抖，但他却没有半点不高兴。
“好冷哦，「 」的手。”凪诚士郎把你的书包也背在了肩膀上——一米九的男孩右肩膀上背着两个制服包的样子在你眼里又帅气又可爱——用原先拿着书包的手轻轻托住你的，侧了侧脸，朝你的掌心哈气，“呼——快点变暖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侧过脑袋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嘴唇似乎贴着你的掌心划过，痒痒的，就好像羽毛拂过一样。
好可爱哦，你抬头看着他，感觉凪诚士郎就像一个超大只的白色兔子，要是他再露出那个超拿手的叉叉嘴，就更像了。
注意到你的视线的他眨了眨眼睛，歪头，用眼神询问你怎么了。
好想摸摸他的脑袋，这头卷翘的短发摸上去会不会和你想的一样软绵绵呢。
“「 」，一直盯着我看呢。”少年大大的眼睛带着难得的笑意，“怎么了？”
你犹豫了几秒后开口：“稍微有点好奇你的头发手感。感觉看起来软软的，很想摸摸看。”
本来不想老实说出口的，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正牵着手，手心传来的热度动摇了你的内心，又或许是因为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总之你第一次在他面前坦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要摸吗？”
比你要高很多的少年主动弯腰低下了头，把自己的脑袋凑到了你的面前——你甚至隐隐可以闻到他洗发水的香味——像棉花糖一样纯白又蓬松的卷发吸引了你的目光，在他的邀请下你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伸出了手。
好软～
摸到他发丝的瞬间，你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整个人周身的氛围也柔和不少。
“很喜欢吗，摸头？”凪诚士郎的声音传入你的耳中，“感觉你很开心的样子。”
“因为凪同学你的头发摸起来手感真的好好！”整个人就像是被治愈了一样，原先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你，在他的帮助下一整个满血复活，“发质比我想象得还要好，真羡慕……”
搞什么啊！这种软软的触感，而且还有淡淡的薄荷味道，实在是太犯规了吧，未免太治愈人了！
总感觉当自己的手指碰到这家伙的头发时，所有的疲惫和烦恼全都会一扫而光。
被抚摸着脑袋的白发少年看着你的笑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抿了抿唇，没有开口，欲言又止。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你的眼睛，你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害羞和纠结——明明牵你手也好，捧着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也好，做这些都不会不好意思——为什么现在却突然扭捏起来了。
“怎么啦。”
连你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你说话的语气软乎了不少，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想抱抱你。”不管你问什么，都会乖乖回答的凪诚士郎轻声说道，“….笑容太可爱了，所以好想抱抱你。”
可恶，这家伙怎么老喜欢出其不意打直球啊。
你再一次被他打败了，不如说，对谁都游刃有余的优等生在面对这位王牌前锋时似乎从未占过上风，你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凪诚士郎克得死死的了。
虽然十分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被稳稳拿捏住，但看到他这副样子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的你红着脸，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却死活不肯抬头去观察他的反应和表情。
“这种事情，不需要打报告说出来啊，笨蛋。”埋在对方怀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凪诚士郎清楚地听到了你的每一句话，他甚至能感觉自己隐约听见了属于你们两人逐渐重合的心跳声，“笨蛋诚士郎。”
可爱，好可爱，未免太可爱了。
少年一边感受着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一边伸出手环住你，把下巴轻轻放在你的头顶上，两人就这么在秋日的早晨、在谁都不会出现的转角处紧紧相拥在一起。
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在他人眼中一直单纯得如同白纸的凪诚士郎都不会就这么满足于此，看着你裸露在外，变得通红的耳朵，他轻笑一声。
耳朵好红。环绕着你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悄悄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这是属于他的一点小小心机。
“好き。”你听到他在你的耳边这么喃喃道，“「 」，大好き。”
今天的凪诚士郎，也在全心全意地喜欢着你。
02
御影玲王有点摸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自从学园祭之后，小少爷发现自家幼驯染和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搭档之间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虽然原先的关系也让他很疑惑就是了——要说是凪那家伙成功追到你了，看着又不太像，毕竟没有哪一对刚在一起的情侣能避嫌到你们这种地步。
既不会在大家面前有任何肢体接触，也不会多说什么话，要不是凪那家伙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黏在你身上，御影玲王都要怀疑他已经放弃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
可如果要说你们没有在一起的话，那为什么你们两个会约着一起去天台吃午饭？天知道当他看到你们两个肩并肩一起走来的时候有多么惊讶。
而且，放学后明明应当比谁都要积极回家的凪，又为什么会特意去学生会办公室接你一起回家？明明都不顺路吧，回家方向分明就是完全相反的，那个懒到走路和吃饭都觉得麻烦的凪却在这种情况下天天坚持送你回家。
不像热恋中的情侣那么黏糊，但却比普通的同班同学要更进一步的距离，亲近中带着一丝疏远，平淡中带着丝丝暧昧，这样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嗯——”
足球部的一次训练中，他没忍住向凪诚士郎提了这个问题，询问他目前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刚完成一个绝佳射门的白发少年随意甩了甩头，把挡在额前的刘海弄到一边，顺带擦去了从额角上滑落的汗珠：
“所谓的「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吧。”
“哈？”御影小少爷震惊地看着他，“明明学园祭最后的烟火表演上你跟她表白了？”
“嗯，是表白了，所以呢。”凪诚士郎颇为不解，他眨了眨眼，就好像想不明白为什么玲王会因为这种事情震惊，“也不是说我表白了就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吧。”
“不——怎么说，虽然确实是这个道理啦，”小少爷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头，即使他懂感情方面的问题并不是你喜欢我就一定要在一起，但他还是觉得目前这种状态发生在你们两个身上很不可思议，“就是觉得凪也好，「 」也好，都不像是会甘心维持目前这种状态的人，毕竟你们两个都是会干脆利落给出答案的类型不是吗。”
少年想了想，点头。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啊？”越想越郁闷的小少爷没好气地锤了搭档一拳，“亏我还答应你，把你偷偷摸摸塞进实行委员会让你当副委员长，结果现在却不上不下的。”
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凪诚士郎身体轻轻晃了晃，他面不改色地抬手揉了揉被锤的地方，并没有生气。
“因为「 」说感觉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被好友问及了保持现状的原因，觉得对玲王撒谎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也不算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于是他老实回答道，“说是进展太快了，所以想让我给她时间，一旦决定好了就会回答我。”
听到这，御影玲王顿了顿，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过去的某些事情，而先前他的疑惑似乎也已经全部得到了解答，不管是被凪询问你和他是否认识时的纠结与犹豫，还是面对凪的直进的退缩与不安。
“….是这样啊。”
最终，他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而是望着脚下的足球，陷入了沉思。
03
这是你和御影玲王相识的第12年。
自从五岁时在某次宴会上相遇，你就单方面缠上了这个突然闯入你的世界的小少爷，总是拜托父母和哥哥带你去御影家找玲王一起玩，这么一来一去也就发展成了所谓的幼驯染。
别误会，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喜欢，不管是你还是玲王，都很清楚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你从认识玲王的第一天甚至觉得他有些讨厌。
从小到大，御影玲王都是众星捧月的天才，不管做什么他都能很快上手，随后又火速失去兴趣。明明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他人梦寐以求的事物，却又完全不珍惜，这种高傲又自大的态度让你很火大。
别看现在小少爷一副很懂得社交的绅士模样，实际上他本性就是个傲慢又无礼的家伙。每次想起初遇时的场景，你就气得牙痒痒。
哪有绅士会对初次见面的女生说“明明是女孩子居然穿着礼服在后花园踢足球，未免太粗鲁了”，又有哪个绅士会在一个喜欢足球的人面前放话说“足球这种东西随便踢踢就能做到”，更可恶的是，他作为一个初学者居然真的只靠看几下就能做到超级完美的颠球和跑动。
在御影玲王的脚下，足球仿佛天生为他所用。仅仅是看了那一眼你就明白，这家伙是绝对的天才，是天生的前锋。
一方面觉得很不甘心的你，一方面却又情不自禁被他的身影所吸引。
想和御影玲王一起踢球。抱着这样的目的，你总是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的找上门，即便被他拒绝了很多次你也绝不放弃。
直到长大后，早已懂事的你意识到性别不同注定无法让你和小少爷站上同一个绿茵场，更别提父母对你踢球的不赞同、御影玲王踢球时的心不在焉，以及周围人对你异样的目光。
「那孩子，总是仗着青梅竹马的身份去缠着玲王大人呢」
「对吧？虽然玲王大人踢球的样子确实很帅啦，但是每次看到他被迫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觉得好可怜啊——」
「她是不是太拽了啊，又普通又高傲，总感觉有点讨厌啊」
很长一段时间，周围人说的话都死死缠绕着你，就如同枷锁一样紧紧束缚着，让你痛苦得无法动弹。
尽管哥哥一直安慰你并不是这样，理智也告诉你不需要去在意这些人所说的话语，可直白的恶意仍然如同沾了毒药的刀锋一样，不光狠狠在你的心脏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还一点点侵蚀腐蚀你的伤口，让你疼得死去活来。
玲王有自己的朋友，长大后的男孩已经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会时刻和你待在一起注意你的情绪，日益绽放光芒的天才终究成为了人群里的焦点，普通又不出彩的你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
父母希望你能成为更优秀的淑女，而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抱着脏兮兮的足球到处乱跑的假小子，那么你就慢慢留长头发，把最讨厌的礼仪课运用到生活中，成为一个擅长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就连最讨厌的学习都努力变得名列前茅。
玲王希望你能不再缠着他一起去踢他不感兴趣的足球，那么你就停下单方面的纠缠，放弃心中想和他一起踢球的愿望，不再执着让他成为你的前锋。
玲王的崇拜者则是希望你不要仗着幼驯染的身份一直待在小少爷边上，那么你就慢慢拉开距离，从他的生活中一点点消失，毕竟全世界有那么多儿时玩伴，又有多少在长大后能一直保持联系呢。
等你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你一个在这条路上孤独前进，而为了回应他人的期待，自己也变得不再像自己。
昔日充满锋芒和活力的你，在绿茵场上自由奔跑的你，会肆意展现情绪变化的你。
如今变得圆滑又狡猾的你，在各种文件和工作中穿梭的你，不再轻易流露情绪的你。
现在的我，到底是谁呢？
你常常会这么想。
04
偶尔，凪诚士郎会觉得有点嫉妒，关于你和玲王之间的距离。
一个是长相出众，什么都可以做到极致的天才小少爷，一个是娇小可爱（虽然可能只是对他来说），可靠又聪明的优等生大小姐，这样的你们在同学眼中其实非常相配，凪诚士郎从一年前就有听说过你们的传闻。
高一的时候，你和他还不是同班同学，但是凪经常在学校看见你，当时还不是学生会会长的你主要负责处理风纪方面的工作，总是在校门口检查大家的仪容仪表和迟到早退问题，明明做着很容易得罪人的风纪委员，却不知道为什么备受大家喜爱。
那个时候玲王似乎在你隔壁班，而且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不知道是出于工作原因还是私人事务，你们两个总是会走在一起，或者是在走廊上不知道在说什么。
虽然你在大家面前总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玲王也没有和其他人提过你们是幼驯染，可是其实很多同学都有在猜测你们之间是否是旧识——两方都是超级有钱人，互相认识或者见过面也很正常——毕竟玲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近并成为朋友，会让他主动搭话和靠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在这个学校也就你和凪诚士郎。
最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的御影玲王笑得总是很放松，而和玲王在一起的你也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更多的情感变化。
即便身为离你们两个最近的人，凪诚士郎很明确地知道你并不喜欢玲王，玲王对你多半也是哥哥看待妹妹的心态，甚至有时候还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可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吃醋的心情。
在大家眼中，和你更相配的是玲王。
“凪同学？”
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属于他前面座位的主人终于回来了，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胡思乱想的少年动了动，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方便自己可以清楚看到你的样子，你的鼻尖通红，手里还拿着一沓作业本，一副刚刚从教室办公室回来的样子，有些困惑地睁着眼睛看向他。
明明那么怕冷，还一如既往地积极去帮老师打下手，又喜欢逞强又努力的你，是他最喜欢的人。
“「 」——”他用撒娇一样的语气喊着你的名字，“欢迎回来～”
不知道是因为太冷了还是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害羞，你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在全班同学面前对他说什么——比如说笨蛋诚士郎之类的，说起来「 」很喜欢这么叫自己呢，明明自己的名字前面没有笨蛋两个字——但还是用穿着白色室内鞋的脚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好痛。”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凪诚士郎还是这么趴着喊了一声，用大大的眼睛故作可怜看着你，“「 」好过分。”
“…少骗人了，明明一点都不痛吧。”真可惜，明明动摇了一瞬间，不过会这样发自内心为他担心的你真的超级可爱，如果是两人独处的话，他可能会再次忍不住想要抱抱你，“比起在我这里卖可怜，凪同学还不如坦白一下为什么刚刚露出那种表情。”
这回轮到他疑惑了：“…..哎？那种表情？”
刚刚他表情有变化吗？
“就是，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你认真地想了想方才看见的凪诚士郎，在思索怎么样才能用言语准确描述出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平时毫无负担地睡觉的样子不同，总感觉心事重重的，眉头还有点皱着——”
后半句话你没说出口，哪怕是课间休息，班级里还是有不少同学在，并不是很希望自己和凪同学成为大家的焦点。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的模样」
“啊。”说实在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刚刚原来还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但更让他惊喜的是原来你可以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抱歉，稍微出神了一下，在想事情。”
你若有所思，眯了眯眼，有些怀疑：“是吗？”
不愧是「 」。凪诚士郎表面淡定，实际开始一点点慌张了起来。这幅表情完全就是没有相信他的说辞的样子，要不是周围有人的话可能就会直接问了吧。
就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口和你坦白的时候，你先动了，手里捧着的作业本被你放在了凪诚士郎的桌上，示意他帮你一起发——这段时间你使唤他使唤得相当顺手，不知不觉间他又一次成为了你的得力副手——在他慢慢站起来的时候，你抓准机会凑近了他的耳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太开心，”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朵上，为了防止悄悄话被别人听到，你还特意伸出一只手挡在嘴边，冰冰的手指无意中擦过他的肌肤，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凪诚士郎很是煎熬，“但是快点打起精神吧，笨蛋诚士郎。”
啊——
总是无精打采的无气力系少年眼睛闪了闪，明明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起伏和变化，周围人却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得超级好，身边甚至给人一种冒出了几朵粉色的小花的错觉。
果然，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凪诚士郎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这种犯规级别的可爱，不管是谁都坚决不会拱手相让，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
“虽然很开心，但是，我的名字前面是没有「笨蛋」这两个字的哦。”
“….啰嗦。”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与你相衬的男人。看着你变得红红的耳朵，凪诚士郎这么想着。
05
自从学园祭之后，你和凪诚士郎的距离确实在快速缩短。
不管是两人独处时的暧昧和肢体接触也好，还是最近渐渐无法容下第三人的氛围也罢——小少爷可是在LINE上跟你抗议过好几次，但对你来说玲王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通常都采取已读不回措施——这些无一不在象征着你们两个正在朝着彼此一点点靠近。
有时候你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本应该是最讨厌的人，是你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
可是那一天的告白，却让你心动得不得了，而且即便当时他没有对你说出那一声「好き」，你也会扯住他的衣角，努力将你们之间的关系维持下去。
要说喜欢的话，这应该是喜欢吧？
“我大概，也是喜欢你的吧。”那一晚上，在绚烂的烟花下，为了听清对方的话语，你们的距离离得很近，向来不坦率的你红着脸，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对他笨拙地传达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和人交往之类的事情我是第一次——感觉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可能没有办法那么迅速地和你交往…..”
说实话你已经做好了对方听到你的话会失落难过的心理准备，可这位只会给你惊喜的天才却从不会按常理出牌。你喜欢的少年没有任何失望和不满，相反他似乎很高兴，烟花绽放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嘴角的弧度更加清晰。
“没关系哦，恋爱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虽然一如既往懒洋洋的，但是却相当坚定有力，“所以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和你一起从零开始尝试。”
“….你不会觉得失望吗？”你有些惊讶，他的反应和你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要失望？”少年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会为此难过伤神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傻的笨蛋一样，“「 」说了是喜欢我的对吧？我也喜欢你，那这不就是两情相悦吗？”
“可、可是我没有立刻马上和你交往…..”
凪诚士郎打断了你的话：“可是，本来你就没有义务要立刻马上和我交往啊。”
他不太懂为什么你会给自己设定这么多条条框框。不过说到底他从最开始就已经放弃去搞懂你在想什么了，毕竟从相遇的那一刻凪诚士郎就发自内心觉得你很奇怪，和他截然相反，带着他不能理解的热情和冲劲，做着每一件他觉得麻烦至极点的事情。
可或许正是因为你奇怪又让他无法理解，他才会喜欢上你。
“我又没有被甩，因为「 」也说了是喜欢我的吧。”对于你对他的在意程度，凪诚士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不用顾虑我，也不用勉强自己回应我的期待。我相信「 」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考虑，所以我会一直等你。”
“——不管发生什么，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可爱的存在，是我最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这算什么啊，”光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落泪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你闪着泪光，别过头不愿意再跟他对视，“说这种话你都不会害羞吗….”
“为什么要害羞，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而已。”他摸了摸你的脑袋，用属于他的方式在一点点安抚你，“「 」才是，总喜欢逞强。”
啰嗦死了，这个超级大笨蛋。
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所有伪装都对这个人不起作用的你放弃了反驳，努力把自己的手从他宽大的校服外套袖子里伸出来，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那，约好了哦。”你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对时你看到了他一瞬间的愣神和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如果，如果等我做好心理准备，能够变得更加自信的话…”
“——到那个时候，就由我来向诚士郎告白。”
06
“最近，你意外的很认真呢。”
某次回家的路上，拿着刚刚排队买到的可丽饼，你有些好奇地侧过头，看着身边帮你提着包、乖乖注视着你的凪诚士郎：
“明明平时对学习都没什么兴趣，这两天上课居然都没有睡觉。”
“还好吧，就是最近不是很困，”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少年难得叛逆了一回——为了成为大家眼中和你般配的男人而努力、为了不输给玲王什么的，总感觉说出来会被你打趣——没有全盘托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用空着的那一只手轻轻抓住你的手腕，把你举着可丽饼的手抬了起来，低下头咬了一口，试图用这种方式转移你的注意力，“唔，这是什么味道，栗子？”
“喂！”很心疼地看着手里造型可爱的点心缺了一个角的你伸出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我还没拍照留念呢……真是的。”
“抱歉，因为看着好像很好吃。”其实就是故意的凪诚士郎一脸无辜，“「 」也快点吃吧，真的很不错来着。”
你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个家伙刚刚隐瞒了什么，但每次看到他这张欺骗性很强的脸，再大的怒火似乎都会被轻易平息。
于是你没好气地别过头，不再和他计较，也咬了一口手里的可丽饼：
“——好吃！”很喜欢甜食的你眼睛一亮，“奶油栗子口味，意外的很好吃呢。”
在甜食的诱惑下你很快忘记了刚刚的插曲，明明前面还很不舍得的样子，现在却主动把可丽饼递了过来。
可爱。凪诚士郎嚼着嘴里的可丽饼这么想道。看着你这样，再多疲惫和麻烦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还要吃吗？”你问。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点了点头：“吃。”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人一口分完了这个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季节限定可丽饼。
“那个，”白发少年刚刚起身打算把手里的垃圾扔掉，就被你叫住了——准确的说是被你扯住了衣角——他回头看向你，发现你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他心脏一紧的表情，“周末，凪同学你有空吗？”
被你的小表情击中了心脏的凪诚士郎想也不想就回答：“有哦。”
反正他的周末无非就是在家里打游戏，要么就是睡觉，偶尔也会被玲王临时叫出去逛逛。但是没关系，游戏可以晚点再打，约会前一天他也可以早点睡，确保第二天精神满满，玲王那边也可以先推掉。
这可是来自你的难得邀约，不管是什么都没有陪在你身边重要。
回答速度也太快了吧，这种面无表情却期待得不行的样子好可爱。
坐在长椅上仰着头的你看着凪诚士郎这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弧度。
明明自己才是更可爱的那个，为什么平时老夸你可爱啊，真搞不懂这个笨蛋。
“那要一起去哪里玩吗？”你晃了晃还扯着他衣角的手，“算、算是约会吧，也算是对你最近很努力学习，没在课上睡觉给班级扣分的奖励。”
“….好，”听到你的话，凪诚士郎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一瞬间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是你猜测他多半也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中，因为他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一起去约会吧。”
这一刻，你确信他和你一样都很期待周末的到来。
不。你悄悄松开了抓着凪衣角的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几乎是感受到你的刹那，他就反手牵住了你，捏了捏你的手作为回应。
准确的说，你们两个人只要一直待在彼此的身旁就已经十分满足。
——
不过虽然是说要去约会，实际上你真的很苦到底要去哪里。
游乐园之类的地方你其实没有太大兴趣，凪也不像是擅长应付这种场合的类型，美术馆和展览之类的虽然你很喜欢，但是对于凪来说似乎又太无趣。
要问问玲王吗？或者问问哥哥来参考一下？
不不不，询问他人的话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吧，属于你们两个的第一次约会地点应该由你亲手挑选出来才行。你摇了摇头，试图把求助场外援助的想法从大脑中删除。而且你也不觉得问了他们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就在你即将陷入新一轮的苦恼时，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两个人在学园祭上一起挑战射击游戏的事情。
已经有了方向的你抱着狮子玩偶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游戏…..说起来那一天他的射击水平很高的样子，平时在LINE上也经常会和你说在玩哪一款游戏之类的话。看上去非常喜欢游戏，对这方面的事情也很感兴趣，有着较高的热情。
好！就这么决定了。你掏出了手机，把明天的约会时间和地点全部通过LINE发送了过去。
07
为了跟你约会的时候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凪诚士郎在前一天晚上特意很早就关了手机爬上床睡觉，早上甚至起得比你还早，第一次在LINE上抢先一步发了早安。
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嘴里咬着一小块饼干，那是他为了垫肚子才带出门的——自从你知道他总喜欢偷懒，在饮食这块都很不在乎自己健康后就把他臭骂了一顿，而为了不惹你生气，他也开始一点点改变自己的坏习惯——身高出色且长相英俊的少年顶着诸多人的目光，一脸淡然地玩着手里的单机游戏打发时间。
甚至有很多女生直接走上去大胆询问了联系方式，但都被凪诚士郎一口回绝了。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少年在传达自己的情感时总是这样直白又热情，毫不在意自己的回答是否会伤害到其他喜欢自己的人，“现在还在追求中，因为不想做会让她误会的事情，所以不会给联系方式。”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前搭讪帅哥就换来了这样的结局，一方面觉得很遗憾，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羡慕的女生心情相当复杂，在朋友的安慰下一同告别离去。
而刚到碰头地点就围观了凪诚士郎被搭讪的全过程的你也有些心情复杂，既自豪又带着莫名的不快。
喜欢的人受欢迎当然是好事，证明他的优点被更多人看到了，而他又一如既往地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可一想到有这么多人和你一样被他所吸引，就会不自觉地吃醋。
这样果然太小孩子气了吧，你叹了口气。明明凪平时迁就了你那么多，也从来不会因为你和别的男生交流就吃醋，和他对比起来你就像无理取闹的小女生一样。
就在你一个人暗自谴责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的时候，前一秒还在意思意思挥手送别的少年注意到了你的出现，他眼睛一亮，把嘴里的饼干咽了下去，大步朝着你这边走来。
“「 」。”他这副样子让你想到了家里饲养的狗狗，说起来他到底是为什么总能第一时间在人群里发现你？明明你什么话都没说。“早上好——”
“早上好，凪同学。”你笑着抬起头，顺带替他理了理一小撮翘起来的头发，看上去是被风吹乱的，发丝翘得高高的模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狗狗，就如同狗狗的尾巴一样。
“我们要去哪里？”一动不动任由你捣鼓他头发的凪诚士郎提问，“对了，我今天有好好吃早饭哦——”
刻意拖长的音调带着撒娇和炫耀的意味，就像是在期盼被你表扬一样，真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而且还是身高一米九的DK。
你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手下软绵绵的触感让你没忍住又摸了几下。
“知道啦，刚刚我有好好看到哦。凪同学真棒，”每次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都想感叹，他未免也太会撒娇了，“有乖乖听话呢。”
明明平时这样都会高兴的凪诚士郎今天却有些不满：
“不对，”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牵手也好，拥抱也好都不会害羞的他居然也会做出这种小动作——小声说道，“名字的叫法不对吧，今天明明是在两人约会….还叫「凪同学」什么的。”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自从关系越来越亲密、距离越来越近之后，好几次你也喊过他的名字，虽然是会在前面加上「笨蛋」两个前缀的那种。
但或许是在他的注视下，又或许是因为向来不怎么会害羞的凪诚士郎先不好意思了起来，总之在这种过于暧昧的氛围下，叫名字这种恋爱时期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都变得黏糊了起来。
“……我知道了啦，”已经被池面的一通输出弄得晕乎乎的你红着脸小声说道，“诚士郎。”
不是在学校时当着大家面喊的再普通不过的「凪同学」，也不是平时两人独处拌嘴时喊的「笨蛋诚士郎」。
心满意足的白发少年故作淡定，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牵住你的手小幅度晃了晃，随后把自己的手指插入你的指缝中，将再普通不过的牵手变为了更加亲密的十指相扣。
幼稚死了。你暗暗在心里吐槽凪诚士郎突如其来的小孩子气，明明不管是什么称呼，你喜欢的人永远都是他。
可看着他因为你的一个称呼就能开心成这样，你的嘴角就控制不住想要上扬。先前看到他被别的女生搭讪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08
面前的景色几乎是一片漆黑，走在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上，唯有两边天花板上一闪一闪的灯光能让你隐约看到一些东西，脚下的地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你脑中的那根弦狠狠紧绷着。
你放缓了呼吸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门，已经走到了底，明显除了推开它以外没有别的选项，意识到即将迎来什么的你握紧了手里的枪。
你轻轻推开，试探性地走了一小步，特意在门口等待了一会，不管是背后还是前面都没有突然出现什么。
于是你又往前走，在房间内开始了搜查，为了找到任务所需要的东西，不管是抽屉还是衣柜你都没有放过，但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在路过床边的时候，你思索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蹲下身检查一下床底。
但除了这个房间以外，这一层都已经被探索过了，手头的指南针又显示就在这一块，除了硬着头皮搜索床底以外，想要打破僵局以外毫无其他选择。
“等等。”
身边的人察觉到你的意图后想要阻止你，却见你已经迅速蹲下。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和长相狰狞到极点的丧尸对上视线时你还是叫出了声，好在角色被怪物撕咬时发出的惨叫有够出戏，再加上凪诚士郎就在你边上，所以你很快就脱离了害怕的情绪。
戴着VR眼镜的你看着面前浮现出“Game Over”的字样，颇为不满地把戴着的眼镜扯了下来，相当不服气。
“为什么？！”
这已经是第三次死在这一关了，明明前面两个人组队都很顺利，但这一关却完全推进不下去。
如果说上次对你的游戏水平还没有认识，经过这三局凪诚士郎已经有了相当清晰的认知。虽然说射击水平确实很高——一大帮丧尸出现，纯考验射击的时候你们两个配合起来真的很顺畅——但是在推动剧情这块水平真的非常糟糕，之所以会三次都失败，完全就是因为你每一次都以不同方式完美走上BE的路线。
其实好几次他都想提醒你，但就连游戏都玩得很认真很努力的你根本没心思分神听他说话，一副全身心沉浸在VR游戏的样子，失败了之后一脸不满，真的是又笨拙又可爱。
于是只顾着欣赏你的样子的少年就坏心眼地闭上了嘴。
“可能是游戏有Bug吧，”凪·相当没有原则·哄人有一套·诚士郎接过你手里的模型枪和VR眼镜，放在了桌面上，牵着你的手带你往另一台机器走去，“那边的赛车要去玩吗？”
还很气愤自己的三连败的你气得牙痒痒，恶狠狠点头。
其实他有些没想到今天的约会地点居然是游戏厅。看着你从他手里的篮子里抓了一把游戏币，小跑到机器面前投币的背影，凪诚士郎有些出神。
虽然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女生约会过，但是看你平时的样子，他还以为今天约会的地点会是游乐园、美术展，或者是去逛街之类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前一天早早入睡养精蓄锐的原因。
少年走到你的身后站定，游戏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皮肤和发色更加白了。那双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你的侧脸，看着你得意地转动着方向盘，操控着黑色的跑车超过一个又一个对手。
“太好了——！”以绝对优势冲过终点的你蹦了起来，握着双拳开心庆祝道。
稍微有点意外，但是又莫名觉得意料之中，毕竟你以前也有踢足球。凪诚士郎想，虽然和平时喜欢各种可爱东西的你有很大的反差，但他果然还是觉得很可爱。
又帅气又可爱，相当矛盾的两个词放在你身上没有任何违和感。
“阿勒，”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氛围，背对着来人的凪注意到你的表情变得僵硬，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此刻却像被人丢进了冰川里一样，脸色发白，“这不是「 」さん吗？”
你没有立马接话，甚至都没有心思像平时一样露出营业模式。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国中时期所经历的全部痛苦就像海藻一样缠住了你，不断拉扯着，试图把你扯入无尽的海水中，让你无法浮出水面呼吸空气。
来人有些不满：“喂，「 」さん，你都不打招呼的嘛——好过分，明明我们是朋友吧？”
她每说一句话，你的脸色就变差一分，从不会在他人面前示弱、尤其是不愿意给他看到软弱模样的你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的脆弱。
明明你应当是骄傲又自信的，是坚强又勇敢的。
“……”注意到你的不对劲的凪诚士郎皱了皱眉头，他挪动了一下步子，转过身挡在了你的面前，“你谁？”
打扮得非常时髦的女生怔了一下，用让人很不爽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就像在看一件商品一样。
“哎….说实话刚刚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毕竟你居然没有和以前一样仗着青梅竹马的身份缠着玲王大人，”女生笑得相当灿烂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再直白不过的恶意，“改找新欢了？恭喜你啊，眼光还不错，也是个帅哥呢。”
“玲王？”
凪诚士郎这一次准确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什么啊，这女人居然还认识玲王吗。
或许是因为凪紧皱的眉头和你过于苍白的脸，女生似乎误会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开心了，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哈哈，「 」的男朋友さん，你不知道吧，那孩子国中的时候经常跟在另一个男生屁股后面跑哦，”她说，“她应该没和你说过吧，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她经常拉着玲王大人踢球，还说什么「玲王是我的前锋」之类的话，超搞笑～总是仗着是幼驯染之类的身份就缠着玲王大人，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又高傲又装可爱的样子真的让人讨厌。”
“不是的….”你颤抖着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那种事情…..”
还没等你说完，凪诚士郎抬起了手，挡在了你们两个的面前。
对面的女生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洋洋。
“凪….诚士郎，不是她说的那样——”虽然只能看到凪的背影，但注意到女生表情变化的你慌张了起来，生怕造成误会的你着急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一直仗着幼驯染身份缠着玲王什么的从来都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啊，”出乎你和她意料的是，凪诚士郎对此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一点动摇都没有，“你说完了吗，突然出现的恶役小姐。”
“恶、恶役小姐？！”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气红了脸，“我说，莫名其妙给别人取绰号什么的也太失礼了吧？！”
被指责了的凪诚士郎满脸困惑：“可是你不是也给我取绰号了？「 」的男朋友さん对吧？虽然我确实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我姑且也有名字吧。”
“一上来连名字都不问我，用一副看待商品的眼神打量我，还自以为是地评价「 」的一举一动，”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和平时懒洋洋的省电模式截然不同，“这还不够恶役吗，说到底你才是无礼的那个吧，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好麻烦啊。”
她瞪大了眼睛，气愤极了似乎想说些什么。
“「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然而凪诚士郎绝不给她半点机会，他没办法忍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肆意伤害他最在乎的人，“虽然她确实身上带刺，过于努力过于执着的样子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好接近，性格也很笨拙，但我可以肯定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同样，她和玲王的关系也不需要你这个陌生人来说给我听，”身为你们共同的朋友，凪诚士郎坚信他比谁都要了解你们，“毕竟你连玲王到底喜不喜欢足球都不知道。”
看着他挡在你面前为你说话的样子，你有些出神，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不禁收了收。
你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这是头一次，有人毫不犹豫地站在你的身边，甚至是直接把你护在身后，替你去正面迎接这份恶意。
“走吧，”白发少年转身看向你的时候收起了所有的冷冽，牵住了你的手，用平时最熟悉的声音询问你，“总感觉这家游戏厅也不是很有趣，要不我们出去逛逛吧——”
明明是对逛街没有任何兴趣的游戏宅，却为了带你脱离这个让人压抑的情绪做出了让步。
你吸了吸鼻子，笑着藏住了眼睛里险些划落的泪水：
“好呀。”
09
吃甜食会让人的心情变好，坚信着这一点的凪诚士郎毫不犹豫带着你去了车站附近的甜点店。之前刷推特的时候他看到了这家店新出的秋季限定手握栗子杯，做得跟圣代造型一模一样的蒙布朗蛋糕，当时他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其实本来今天就有带你去试试看的打算，但是按照他的计划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接近尾声的时候才有的活动，万万没想到因为那个恶役小姐居然要提前。
烦死了。向来很和平主义，自认为自己不会发火的凪诚士郎第一次体会到生气是什么样的感受。本来还想在游戏厅和你多玩一会，最好能一起去拍大头贴的。
情侣大头贴（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得到认证），就算是他也会有点憧憬和羡慕。
“什么啊，明明被人找麻烦的是我吧，”吃着手里的栗子杯，你有些好笑地看着凪诚士郎一脸不满叼着勺子的样子，“为什么诚士郎你会露出这种表情啊。”
他幽幽地看了你一眼，把一次性塑料勺咬得隐隐发出嘎啦嘎啦响，你都快怀疑他下一秒就能把它咬碎。
“因为真的很生气，”因为嘴里咬着东西，所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明明「 」对玲王没有任何想法，之前只是因为想和玲王一起踢球才会一直追在他身后吧，结果那个人却这么说你。”
你惊讶地咽下了嘴里的最后一口蛋糕：“哎——原来你知道啊。”
“当然知道了，”凪诚士郎理所当然地说，“虽然很大部分是靠猜的。”
“哼～还以为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呢。”
“太失礼了吧，”他面无表情，“应该没有笨蛋考试会考年级前十吧，还是社会学和历史考年级第一的那种。”
一提到这个你就觉得烦躁，努力了那么久，你都懒得数自己熬了多少个夜，就为了尽可能完美记住社会学和历史那些繁琐又复杂的知识点，结果却被某个临时抱佛脚的混蛋给打败了。
越想越气的你忍不住踹了他小腿肚。
“带刺的「 」出现啦。”凪诚士郎说。
你笑着把勺子插进了杯子，用空出来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脸，往外扯了扯：
“刚刚是哪张嘴说出了让人不爽的话？”你挑了挑眉，“是这张嘴对吧。”
“对不起，我错了。”
在别人雷区边缘蹦迪的嚣张模样倒是消失得够快。
“不过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会因为那孩子说的话跟我生气，”你松开了抓着他脸的手，不自在地把视线投向远处的麻雀身上，“我确实之前一直跟在玲王的身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给他带来了麻烦，也给自己的人际关系方面带来了困扰，于是高中之后就开始装不认识他了。”
原来如此，所以之前才会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两个人其实是幼驯染的事情啊。
“嗯….那为什么会是玲王呢？”凪诚士郎有些好奇，说白了他在意可能只有这一点，“只是儿时玩伴的话，我不觉得你会缠着他一起踢球。”
而且据玲王所说那个时候他甚至都对足球不感兴趣。
“因为很耀眼，踢球的玲王。”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是12年前的事情了，可那一天，在后花园里因你的挑衅而开始踢球的御影玲王的样子依旧深深印在你的脑海中，“虽然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才开始接触足球的，但我从小就很喜欢，可是周围的人都不太能跟上我，也没有人符合我想要的样子。”
“而那一天的玲王，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天生的前锋，是我梦寐以求的搭档。”
“不过如你所见，玲王直到高中才开始燃起对足球的热情，”说到这个你就觉得很憋屈，“明明我拉着他踢了那么久的足球，他都一直说没兴趣，可等我放弃足球了，他居然跑来和我说什么要拿下全国冠军，还要拿下W杯——”
你恶狠狠地瞪了凪诚士郎一眼：“还有你，天知道玲王半年前跑来跟我说「我找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搭档」时我有多火大！”
凪诚士郎一下子感觉之前的不对劲都有了答案，明明高二刚分班的时候还能坦然地给他一个超可爱的微笑，为什么你会突然看他不爽，唯独对他带着几分排斥，原来是因为中间有着一个小插曲在。
“但是也没必要放弃足球吧，”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直觉告诉他不能继续顺着你的方向聊下去，“我不觉得女生踢足球有什么不行，而且前锋也没必要这么执着于玲王。世界上有那么多前锋，肯定有更适合你也更愿意陪你踢球的。”
你挑了挑眉，觉得他话里有话。
“比如？”
果不其然，他把嘴里的勺子拿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后，把它丢进了垃圾桶。他站起身，低头看了看你，朝你伸出一只手。
“比如说，我。”
这个答案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你知道他多半有这个想法，但没想到真的会这么说——毕竟凪诚士郎对足球的态度你也看在眼里，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但要不是玲王在后面负责推着他，他根本不会去主动做这件事。
“你认真的吗，我可能会很麻烦哦。”你笑出了声，“比起玲王，还要麻烦一百倍的那种。”
白发少年不以为然，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害怕这种可能性：“没关系，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会变得很麻烦。”
在这份坚定不移的感情面前，你过去的那些顾虑似乎都显得无关紧要。不管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好，还是对开始一段新的关系的害怕，只要想到有这样一个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愿意和你一起努力的人在身边支撑着你，心中的不安就逐渐消散。
“笨拙的性格，不坦率又喜欢逞强这一点，”他说，“努力证明自己这一点，你的全部，我都最喜欢了。”
这位天才前锋似乎总是能瞅准机会往你的心门来一记劲射。未免也太狡猾了不是吗？没有人能够抵抗住这样的进攻吧，面对这样的凪诚士郎，你完全想不到除了「YES」以外的选项。
果然，这个人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糟糕。”你捂住了自己的脸，总感觉手掌心里的热度烫得马上就要烧起来了，“呜，这样的话，我不就会变得超级喜欢你了嘛——”
“那就超级喜欢我嘛，反正我也超级喜欢你的。”凪诚士郎蹲了下来，探头试图看清你的表情，“为什么要捂住自己的脸啊，这样的话完全看不到你的表情….”
咦？
说着说着，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等等？”意识到了什么的白发少年瞪大了眼睛，“「 」，这是你对我的告白吧。”
已经害羞到快要大脑宕机的你装作没听到，闭上了眼睛。
“等做好心理准备，能够变得更加自信的话就由「 」来告白….呐，是这样没错吧？”奈何这家伙完全没打算放过你，围着你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所以这个果然是「 」对我的告白吧？”
可恶，这家伙是不是天然黑啊，知道就好了干什么要说出来啊！！
“真是的，吵死了——”
就在你的羞耻程度即将迎来大爆表的时候，为了让一直说着令人脸红的话的某人赶紧闭嘴，你终于松开了一直捂住自己脸的手，也给一直等待着时机的少年提供了宝贵的机会。
他抬起手捧住你的脸，主动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你甚至感觉可以看见他脸上细致的绒毛，鼻尖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等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嘴唇已经贴在了你的上面。
明明只是简单的蜻蜓点水式的一吻，可你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抱歉，”分开的时候，他的脸也红透了，“我好想亲你，忍了太久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所以就——”
“你平时到底是拿什么样的想法和目光在看我啊，色狼。”你没好气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还有都说了这种事情不需要打报告吧。”
看着他吃痛的样子，你忍不住笑出了声：
“笨死了。”
“——今后也请多指教啦，我的前锋さ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