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次后我悟了》犳牙

4、同桌

　　林朝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就这么结束了？黎咚看着林朝的备注昵称“馋鬼”发呆，虽然她的确做到了不骚扰，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初恋啊，总是懵懂的，磨人的。

　　第二天早上，林朝好像也并没有休息好，一直频频打哈欠，第一节就是数学课，林朝的两个眼皮就好像在打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黎咚捂着肚子，额间一层细密的汗珠，林朝注意到了身边人的不适：“怎么了？”黎咚摇摇头，林朝更着急了：“到底怎么了？”

　　“没事。”

　　早操，今天林朝不用值周，她看着斜前方的黎咚，那人动作不如以前标准，突然，黎咚扶着腰倒下了。

　　“黎咚！”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林朝抬起那人胳膊就往队外面跑，赵老师来不及反应，让李文吉跟过去看看。

　　一路上，林朝难得乱了阵脚，一向自信游刃有余的人也开始害怕，来到医务室，黎咚虚弱的躺在床上。

　　“低血糖了，早上没吃早饭吧，嘴唇都是白的。”林朝听后就要出去，刚好看见李文吉：“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去就来。”

　　“诶！”

　　这是林朝第一次逃课，第一次利用学生会的职称撒谎，从自行车棚翻出去后，她低着腰来到对面杂粮煎饼的摊子。

　　可杂粮煎饼怕她吃不消：“老板，还有没有面包。”老板指着柜台：“有的，菠萝包，毛毛虫，枣糕。”

　　“嗯……要一个菠萝包，还有豆浆，豆浆有热的吗？”老板摸了摸：“有的。”

　　提着早餐，林朝把吃的藏进怀里，正是炎夏，她的肚子就像藏了个热水袋，热的一头汗，再次翻回学校，林朝来到医务室。

　　“李文……”林朝看着已经醒过来的黎咚，四下看了看：“李……李文吉呢？”黎咚虚弱的开口：“我让他回班了，你怎么在这儿？”

　　林朝好气没气的坐下来：“你说呢？你没吃早饭吧？”黎咚摇摇头，林朝像变魔术般从怀里变出了一些吃的。

　　“你要是好点了，咱们就去外边吃吧。”两人坐在凉亭，林朝看着黎咚吃完，才松了态度：“你怎么能不吃早餐呢？”

　　黎咚没有说话：“没人给我做，家离得远，来不及买总是忘了。”林朝叹了口气，她好像记得黎咚跟自己说起过。

　　“要吃早餐啊，小心胃。”林朝嘀咕了一句，接着吞吞吐吐的开口：“其实，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

　　黎咚看着她：“那你不会烦吗？”林朝闭着眼：“我怎么会烦，林朝很闲的，就爱多管闲事！”

　　“管你黎咚的闲事。”

　　黎咚噗嗤笑了出来，林朝接着开玩笑：“就当我是免费的情感顾问喽，看在你借我抄作业的缘故，给你免单。”

　　“那我要是哪天没有给你抄呢？”林朝带着怨气看了她一眼：“那能怎么办呢？谁让你是我同桌。”黎咚低下头：“只是因为同桌吗？”

　　林朝愣住了，黎咚又转移了话题：“走吧，我好多了，谢谢你。”黎咚刚起身，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我……”

　　回到教室后，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林朝刚想说什么，话又卡在嘴边，就这么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什么。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变了一层，这种关系很微妙，对视一眼会害羞，叫一下名字也会害羞，就连上课时胳膊碰一起都会害羞。

　　小区楼下，林朝和易阳洋散步，对方听了她的讲述低头不语，林朝急得拉着她：“你说话啊洋洋。”

　　“我说什么？”易阳洋看着她，林朝挠挠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都是女生，不会很奇怪吗？”易阳洋摇摇头：“不会啊，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不就是这个人吗？”

　　林朝点点头，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问易阳洋，：“对了，提一句你不爱听的。”易阳洋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哦。”

　　“贺萧，她真的不值得，你信我，她不会喜欢女生的，可能她只是在找乐子，但受伤的也只会是你。”林朝语重心长的说到。

　　易阳洋低头沉闷了一会儿：“没事，这是我自己的事。”林朝看着她的模样，怎么是个倔种。

　　至于林朝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贺萧，其实要追溯到军训，或许你会惊讶，军训？没错，这是林朝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

　　大巴车上，林朝昏昏欲睡的倒在易阳洋肩上，她晕车，所以上车就睡觉，易阳洋也不恼，那时候她还很有耐心。

　　到了军训点，易阳洋拍了拍林朝：“起来，到地方了。”林朝迷糊的爬起来，看着窗外的水泥地：“这什么荒郊野岭？”

　　下车后，她彻底傻眼了，什么鬼地方，鸟不拉屎，像个劳改监狱，铁大门，钢丝网，风一吹扬起沙尘。

　　“站好！”

　　林朝被吓了一跳，几个趾高气昂穿着迷彩服的人走了过来：“都站好，对齐，和我去领衣服。”林朝拿着手里看起来廉价到极点的迷彩服：“就这还收我钱，好歹也给件新的啊。”

　　廉价倒也罢，主要是一进领衣服的厂子，一股浓烈的汗臭味，衣服都堆积在一起，也不知道仔细洗过没有。

　　队伍里有人呕了出来，结果被训了，轮到林朝时，她真是倒霉死了：“阿姨这件衣服破了。”没人理她：“好吧。”

　　放好行礼，六人一间，林朝皱着眉，好歹也是个当地有名的私立，这么寒碜，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和意志，看着这旧房，不得病就是烧高香了。

　　很快大家就投入到了训练，林朝的心情已经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了，她对这里没有一丝好感，为什么呢？大概不是烈日下的军姿。

　　偶尔队伍会传来笑声，排队打水时，一个教官拿走个小胖子的水杯，这水杯可不是塑料的，软装带，接下来的一幕让林朝和易阳洋大跌眼镜。

　　只见他模仿上厕般放在那里，往地上滋出一条线，队伍竟然还有人笑了出来，这是开玩笑吗？林朝也算见识了。

　　晚上，林朝和易阳洋饿得头昏眼花，食堂那饭，说的好听，三菜一汤一荤，那汤里飘着可怜的菜叶叶，稀饭如它的名字般，没有多少饭。

　　“我要饿死了。”林朝靠在易阳洋肩上，两人勾肩搭背着：“打水房旁边是小卖部，你们赶紧去，八点后就不能下楼了。”两人一听，现在是七点半，还要刷牙洗脸。

　　“快走啊！”

　　小卖部里人山人海，林朝拿起一桶红色泡面：“我去，十块？”易阳洋拿着可比克：“我这儿也是。”林朝摇摇头，通知说不让带零售，结果还开着小卖部。

　　开就算了，还死贵，这不把人当韭菜么：“怎么不去抢？”吐槽完，收银台的大妈瞪了两人一眼：“那就别买了，又没逼你们。”

　　林朝把钱拍在桌子上，拦住易阳洋：“我请客！”

　　买是买了，结果不让接热水了，林朝气的直跺脚：“造孽！”两人只好刷牙上床。

　　本以为已经够糟糕了，没有什么比第二天醒来双腿酸涩无力更惨的了，林朝扶着楼梯一步一个台阶，仿佛踩在钉子上，几乎都是同一个姿势，大部队如同丧尸般歪七扭八。

　　军训也要接近尾声了，要选国旗队和仪仗队，好家伙，大家站在操场中间，如同选美般等待挑选。

　　那些教官眼神在你身上上下打量着，不符合就摇摇头，更让人觉得幼稚的，是一边调侃一边打量。

　　“这个女生就不行，仪仗队要个子差不多高，要瘦。”

　　林朝满头大汗，好烦，这时，教官停到她面前，一样打量着，林朝挑眉：“你，出列，叫什么名字。”

　　“林，林朝。”教官摆头，林朝往树荫下走了过去，刚一来，几个女生和她打着招呼聊天。

　　易阳洋被选去了国旗队，说是个子高，至少要两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被选出来的极个别人仿佛像被上帝选中了般，有种莫名的优越。

　　尤其是休息时，几个国旗队的男生不知道是第几次走过打水房，引起人们的小声议论，双方都乐此不疲，乐在其中，林朝一只手撑着易阳洋。

　　“害。”

　　易阳洋笑了，这天晚上回宿舍，两人学聪明了，立马去接了热水，刚开始查的严，到后面，晚上拉开门走廊里就飘着泡面味。

　　易阳洋挑起面条，汁子崩了出来：“我靠，怎么办？你有纸没。”林朝摇摇头：“我帮你去借一张。”易阳洋揪着衣服：“谢谢啊。”

　　林朝关上门，殊不知，这一去，会将她的人生彻底改变，或许又是命中注定，十几年后，有时候林朝回忆，或许没有去她依然会变成这样，怎么选择都是一样。

　　“你好，请问你们有纸吗？”开门的女生热情的将她带了进去，她们也在吃泡面，拿好纸，林朝刚要走，就发现角落里有人正在看她。

　　大门关上，再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林朝笑着和她们说了再见，就当是交朋友了，回到宿舍，易阳洋还揪着衣服，泡面都凉了。

　　“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去造纸了？”林朝笑着给她捶腿：“哎呀，我也不想留的本来，咱们毕竟借人家纸了。”

　　第二天，下楼时，走廊里林朝碰见了昨天宿舍的几人，那个女生又在看她，林朝不自然的和她挥挥手：“嗨？”

　　女孩越靠越近，林朝被逼的靠在墙上：“你……你干嘛？”贺萧看着她的模样笑了出来，一只手壁咚在墙上，周围一堆人停下脚步。

　　“你害羞了。”

　　林朝被逗得面红耳赤，哪知对方勾了下她下巴就走了，留林朝一人在原地呆滞着，突然某种东西就好像激活了一样，生根发芽。

　　一种好像叫多巴胺的东西快速飙升，林朝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心里有些酥酥麻麻的，跳动的很有节奏。

　　这种感觉让人心软，多年后林朝才懂了，那好像是最简单的快感，简称：心动，但这种心动林朝后来明白，不是喜欢贺萧。

　　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到文艺晚会当晚，贺萧在台上和其她人跳舞，旁边的人对她调侃：“你女朋友跳舞呢，还不鼓掌？”

　　林朝很烦，以现在的状况，那些调侃的人可能无心，毕竟她们比筷子都直，这种话说出来自始至终只有姬崽会认真或是害羞。

　　就像前天以前，林朝还会跟别人开玩笑说：宝贝，你是我的女人，可现在，她说不出口了，某种东西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