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 甚尔】业火》黑蜜

11、复

　　困惑迎头浇下，青葵撒时失去心头的光亮。

　　跳出上一段摧残身心的情绪，顷刻又是下一个段。

　　如此往复。

　　甚尔注视着青葵，颓败像是藤蔓将她吞没，面庞浮现出沙皮狗垂脱发苦的重影，背脊弯曲，肩甲松垮，阴云笼罩。

　　这女人总是沉溺在自我的空间，极端又空虚，有时候又幸福的像是温室假人。

　　淀粉充肉，软弹的口感在齿间挤爆。

　　将竹签投回清可见底的杯中，甚尔倦怠的侧头冷下了脸。

　　“你还要吃多久。”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不吃给我。”

　　“做梦！”

　　青葵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是郑重的吸气，抿嘴，吞下翻涌的情绪。

　　是了，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活着，生活就会继续。现在要做的是吃东西。

　　尖锐也好，阴郁也好，都不过是倾向、特质而已。没有好与不好，也没有需不需要修正。平衡、和谐，只要靠近中间的那个点就可能最大化所谓的幸福并不适用于她。

　　会急着消灭，纠正，不正是无能驾驭又充满恐惧的弱小模样吗？

　　可说到底，为什么人们吹捧着某个标准使得那之外仿佛不存在任何其他可能。将看似对立的存在消除，实际上那只是普普通通出在的现实罢了。

　　从幼儿开始生长，本就圆满，却要歪曲他，又看他自我歪曲，困顿苦痛。实在令人费解。

　　可这却是成为特别的原因。

　　给予又拿走。

　　仿佛是上帝逗弄造物，教徒虔诚供奉。

　　“汤会很好喝哦。”

　　“嗯？”

　　“没什么。”

　　快乐的事和不开心的事同时发生，青葵感觉自己好像又永久失去了一份快乐。两件事关联在一起，做快乐的事却想起不开心的事，雀跃顿消，只想转身离开。

　　“不开心，走掉就好了。”

　　“有时候我会有点羡慕这样的人。但很多时候，我不知道抛弃之后还有多少东西。人生中无数次的经历这样的循环真的会快乐吗？”

　　“只留下好的就是了。”

　　“像你一样？”

　　青葵看着甚尔带着污迹的手指，审视起这个少年人。他看起来不会成瘾，却会因为逃避沉溺，消磨殆尽。说不上谁更糟糕，自己平平无奇的人生没有什么大悲大喜，却也活得痛苦不堪。

　　都是痛苦罢了。

　　就是活着。

　　活在人群中。

　　活在人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