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41、怪谈来源

　　见这场有趣的探讨即将遍地猪哼哼，你一力用自己的声音压住，并辩解说，“灵感！碧她从师傅的鸭子叫里吸取了灵感，所以稍微学习下猪叫。”
　　然后用力掐着碧的胳膊，用疼痛缓解她已经憋到涨红的脸。

　　“哎——”鱼已经进入回忆状态，好像被你一点一点抬举着，真的颇带点感伤，“当时一个小女孩急需使用厕所，而赛普正好在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就被——拉开了隔间的门。”

　　“噗——”你紧抿着唇，有点为表面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师傅感到悲伤，一次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第二次，这样真的不会有心理阴影吗？

　　“后面怎么分手的？”
　　“他曾经假死了一段时间，那个期间，对方遇到了更合适的人。”

　　你和碧憋在胸口的笑意一下子散掉，明明是轻喜剧的开场，结果竟然是悲剧。
　　“假死？是因为工作上的？”碧立刻对其中蕴含的凶险敏感起来，听说你在自闭房里独自解决了一个怪谈后，她变得紧张起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后。

　　有点像高中特别卷的同桌，你暗自摇摇头，生怕你比她多上一个补习班，多做了什么题，就将其甩在后面。

　　不过这也是你想问的，加上年纪超过碧一些，你并不觉得厌烦，只一同望向鱼。
　　“这个嘛，你们权限不够。”
　　“切！”

　　“重点是第三段情史”，他换了个姿势，屁股底下的担架也吱呀作响，在你们毫无防备的神色下，他放了一个重磅炸弹，“第三段应该不叫情史，应该叫未婚妻吧，结婚前死了。

　　她也是退魔部的成员，曾经赛普的搭档，那真是个好女人呐，我们当时都说赛普走了狗屎运，才会赢得她的内心。还有人愤恨，说搭档之位近水楼台，赛普这是不当竞争——”

　　你们刚刚放松下来的面皮陡然绷紧，眼看鱼就要把话题拐到十万八千里外，你赶快将其收回去，“等等，结婚前去世，是因为任务吗？”

　　鱼嘻嘻一笑，安静下来，好像刚刚那种说话跑题的不着调是你们的幻觉。
　　你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终于从那好整以暇的神色里，察觉到对方毒蛇一般的狠辣。

　　初进门时，你们很紧张，肌肉绷着，这时候下猛料，防备状态下的大脑也接收不了多少信息。
　　于是就用师傅轻松的情史来让你们放松下来，情绪就像弹簧，只有放松后，才有压缩的空间。

　　接着慢慢将任务的可怕抖露出来，犹如隐藏在草丛里的毒蛇，蛰伏许久，只等猎物低头吃草，才猛地窜出狠咬上一口。

　　“这下，你们终于知道，自己进的是个什么组织了吧。”看着你们脸色又变得和进门时一样，他颇委屈的说，“嘛，脸色别那么臭嘛，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怎么这么差——”

　　他没了坐着的心思，担架随着起身吱呀乱叫，背后那个将白布顶出人形的重物也随之颠簸两下，这个重量感——更像是尸体了。

　　鱼没有预警，直接掀开了白布，将里面的尸块展示了出来，那是一具已经被处理过的尸体，身体被切成了好多块，只是中间的缝隙很窄，蒙上白布后还和整具一样完整。

　　“呕——”走出门去就是高三在校生的碧躲在后面一下吐出来。

　　你还好，毕竟已经作为怪谈处理过很多同类，见到那尸块上黑红交加，像烧伤一样的痕迹，还有心情提问，“这不是人类的尸体吧？”
　　毕竟你们听了这么长时间的故事，都没从那边闻到尸臭。

　　“噢，很敏锐呐，赛普对你评价很高，这么一看，果然和普通新人不一样。”说罢，他走过来，眼神里明晃晃的是审视，“听说你三年前牵扯到那个大案里去了，为什么三年后选择加入退魔部？”

　　“呵”，你摇了摇头，“如果你知道我这三年过的什么日子，就该明白为什么我会选择加入。”
　　说罢，你不做更多解释，留出空白让鱼自己想象，对方既然知晓你的经历，自然也知道你这三年一直封闭自我，过着废宅的生活。

　　鱼耸耸肩，不做评价，只是你知道对方不像赛普师傅那样，他的戒心似乎更高。

　　退魔部可真是奇葩大荟萃，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数不清的故事，呸，你刚刚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那边的小姑娘，吐够了没有，吐完了要收拾干净哟~”

　　你和碧脸色俱是一黑，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没气量极了，明明是他在故意吓人，却一点别人的失常也容忍不了。
　　也不知道赛普师傅什么时候才能分出精力来带你们。

　　“别想了，赛普现在还忙着呢。”鱼将白布全部抽开，示意你们上前，“首先认识一下，这是八等怪谈的尸体，一般来说，怪谈能否被人类看到，取决于它的规则。当然也不绝对，身上绑定了自我约束规则后，你们会对他们的气息更加敏感。”

　　“提问！”你举手，“刚刚我们都没察觉到那是怪谈的尸体。”

　　鱼挥挥手，“因为这是处理过的尸体，天啊，一想到我要从怪谈起源开始给你们讲，脑袋就像连做了十场解刨一样疼。”

　　你和碧看着那个兀自表演窒息的男人，很想说，不行咱就别受这份罪了。

　　“走到我面前，你们显然已经知道怪谈是从广为流传的故事中产生的，故事对人类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从远古时代的史歌，去歌颂关于部落和民族，去祈求神明庇佑，到后面，故事从祭坛上走下来，变得私人化，我们可以用故事来讲述普通人的一生。

　　它伴随所有人类幼崽的成长，从寓言开始，要让那些好动的幼崽安静下来听规矩可不容易，比如想告诉他们合作、善良、勇敢，干巴巴的讲没人会听，不如讲桃太郎带着伙伴打倒坏蛋的故事。

　　同时呢，对于那些已经过去、无法亲历的历史，成年人就会用前人写下的故事去理解从前的那个世界。

　　所以，从上到下，从老人到孩子，都习惯性的信任着故事，这种力量是空前的，战争结束后，世界人口爆炸性增长，局面就失控起来。

　　当然，只要大家的信任的力量不要汇集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你说墙角有人在偷听，我说墙角有花在悄悄绽放，她说墙角是只乌龟从窗户上掉下来，最后碰到一起，没有任何一个故事成型，safe——

　　但问题就在于，在漫长的历史里，人类能讲述的故事主题已经穷尽了，复仇、报恩、寻宝、误会、求生、灾难......有人说是36种，有人说是40种。

　　最后就在我们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抽象的能量团，同样故事的力量汇集在一起，变成一个个池子，那些故事里的假想造物就从中产出。

　　池子里出来的还好些，毕竟多重故事来源，会将其中偏激的部分删除，留下攻击性不强的部分。
　　但刚刚不是说了人口大爆炸吗，总之事情变得有点不妙，不少只有几十个人相信的，会直接在故事描述的地点成型。

　　可能你还要问，被人们想象出来的善良造物会伤害人吗？

　　可关键是，zf管天管地，管不了国民在想什么，他们对于能伤害自己的故事明显更感兴趣一点。

　　而那些能伤害到人的故事，就叫做怪谈。”

　　说了这么长一串，你对于怪谈是什么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毕竟大小姐的怪谈也是从池子里托生的，“所以，我们就要用自我约束规则讲述的自我故事，来对抗怪谈？”

　　碧想起当时遇到赛普师傅的场面，回答说，“还有那个金色的牌子，叫人类最大数公约。”
　　鱼从背后尸体上拔出一根书签，“过来，感受下这个怪谈的气息。”

　　书签一被抽出，被封着的邪恶、令人作呕的气味当空爆炸，毫无准备的你们俩又一次被鱼坑到了，齐齐捂住了口鼻。

　　但那股恶意还是漫天袭来，鱼笑嘻嘻的说，“这种恶意就是怪谈的本质，只有多或少的区别，平时包裹在自己的规则里，不会被察觉。只有和最大数公约碰撞后，它自己的规则碎裂，里面的恶意内核才会暴露出来。”

　　说到这里，你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解释退魔人最厉害武器的意思，不得不举手问，“人类最大数公约是什么规则？”

　　“噢，也是怪谈拥有的规则哟~它还活着，并且是目前最强大的怪谈。

　　它的名字叫人类，简单来说，是人类对于人类这个族群的故事给与的相信。

　　只要人类还存在，故事还在讲述，它就会永生不死。对了，包括我们现在自我约束的力量加持，也是它给的，要好好感谢哟~”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放在后面讲！

　　你看到鱼从担架下面，大甩卖不要钱似的拿出一筐书签，“来——”

　　看着他和善的笑容，你长叹一口气，今天虽然被耍了，但总归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接下来就该领书签，接个调查任务开始退魔人实习生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20多岁，归来仍是实习生。

　　碧原本还在思考故事里的细节，见你伸手拿，也上前一步准备挑一下，她倒是不怎么讨厌这个男人，毕竟前半部分确实很欢乐，让她暂时忘记了陌生工作的不安。

　　但你们两个的手同时一空，鱼将那筐书签收到背后，满脸诧异的说，“你们要干什么！我只是给你们看看罢了！书签也不是白给的，要靠完成任务来换的呀！年纪轻轻就想着不劳而获——”

　　你和碧交换了一下眼神。

　　“宪法第七十四条——”
　　“今天天气晴朗，适合工作——”

　　“喂，禁止殴打文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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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讲清楚没有，累积抓掉了四十根头发，才顺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