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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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芮，帮我去309查个房。”
刘主任敲打着键盘，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芮棠，示意她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芮棠悄声走进，轻放下两个大文件夹，“好的主任，资料都在里面了。”
从主任室里出来时，芮棠叹了一大口气。
转角处碰见陈致，男人带着几分调侃地问她：“啧啧啧看这一脸怨言的老刘又给你分配任务了？”
芮棠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正巧电梯来了，她转身关门，把这个八卦欲极强的人隔绝在外。
季尘言坐在病床边给李淳削苹果。
李淳问他：“你今儿请假了啊跑来看我。”
“没，领导叫我来看你笑话的。”季尘言手上动作不变，嘴上打趣面前打着石膏的男人。
“我真是服你了，你说你堂堂一刑警抓一小偷把腿抓骨折了，丢不丢人啊。”
李淳有点心虚，摸摸鼻子，“那小偷抄起东西就砸，我还不是为了救人小朋友……”
“行行，你这是见义勇为，为民除害的李警官。”
“季队你这人一点都不厚道，嘴巴这么可恶难怪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两人正说着，进来一个换药的护士。
“医生马上来查房了，有情况记得说一下。”
“好的护士姐姐！”李淳扬起一个笑，配上一张娃娃脸，像个刚高考完的小男生。
季尘言抽了抽嘴角。
护士姐姐倒不吃这一套，换完药就走了，没理会李淳在那独自发光。
李淳跟季尘言龇牙咧嘴抱怨：“怎么对阳光帅气小帅哥还下手这么重，痛死了！”
季尘言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着：“活该。”
309病房只有一个男人，靠着床翘着脚在那玩手机，剩余两张床位空荡荡的。
芮棠走进去的时候脚步不算重，但床上的男人却一眼扫过来，眼神有些犀利，认出她后随即放松下来，弯起嘴角，“今天是小芮医生来查我的房啊。”
芮棠也笑笑，拿起床尾挂着的病例单，边写边说：“李警官今天好些了吗？腿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淳虽然年纪不大，好歹有个二十四五岁，却一副高中生模样，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校园小说里的阳光男主，这让他俘获了院里不少姐姐阿姨的心。
“都还不错，没什么不舒服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小芮医生，躺着我四肢都要僵化了。”李淳动了动另一条没伤的腿。
季尘言从病房外走进来。
他刚出去给李淳结了下住院费，一进门就听到他调戏小姑娘，贫道，“你跟人医生这么熟啊叫人小芮医生。”
芮棠正专心写着，冷不丁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吓她一跳，脸上带着丝慌乱对上男人的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季尘言没想到会吓到她，面上有些无措。他扫了眼她的胸牌：麻醉师，芮棠。
最后还是李淳开口打破了僵局，“季队不要太羡慕，我就是跟小芮医生很熟。”随后指了指季尘言，向芮棠解释：“这我队长，季尘言，除了长得帅啥优点没有，要嘴没嘴，要脑子没脑子，吓到人小姑娘都不知道安抚一下的。”
不安感褪去之后，芮棠听到李淳毫不留情地损他队长，觉得好笑，抬眼多看了季尘言几眼。
男人也在看她，眼神中掺着歉意，似乎没因李淳的话而生气，只是开口向她道歉：“抱歉啊医生……”
芮棠回了他一个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又问了李淳几个问题，在单子上记录过后离开了。
“李警官好好休息啊，大概后天就能出院了。”
“医生辛苦了。”季尘言抢在李淳之前说了话，把某人的调戏堵在嘴边。
芮棠出去不久后就听到走廊中间一声巨响，像是有人重重摔倒在地的声音。
不一会儿前面的办公室传来很大的尖叫声、怒吼声、哭声以及布料撕扯的声音。
她忙给医院安保打电话，敲了最近的张医生办公室的门。
这种情况不出意外是医闹。
地板上有几滴鲜血，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扯着一个医生的衣领将他砸在墙上，拳打脚踢，嘴上还骂骂咧咧：“他妈的老子送到你们医院来人就没了，那交了的六万块钱不退不说还叫老子他妈再交五千，你们这些狗比医生昧着良心发财是吧，老子一分钱都不交，你妈了个逼的这几万块钱不退就等着被你老子我打死吧！”
另一个家属也咄咄逼人。画着浓妆的女人扇了一旁的实习护士一巴掌，尖锐的指甲在脸上留下三道渗血的划痕。
芮棠和张医生一进去就看到这唬人的场面。
张医生跑过去拉着男人，却被男人一胳膊肘砸到肚子，双眼发黑蹲在地上干呕。
芮棠则是把小护士拉过来挡在身后，并尝试通过沟通让家属们冷静下来。
可惜没什么用。
那个女人趁她说话之际突然伸手掐着她的脖子，长指甲陷进她肉里，尖细的声音大喊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脸上的妆被哭花，黑色的泪痕遍布全脸，活像一个索命的贞子。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力气大到可以把人掐死。
就在芮棠被掐得喘不上气来时，窒息感突然消失。等她回过神来时一个保安反剪住那女人的手，而浑身横肉的男人也半趴在地上，被季尘言踩住肩膀。
那医生鼻青脸肿，无力地靠着墙，鼻孔和嘴角溢出血丝，露在外面的部位紫红一片。
两个保安上前将医生抬到担架上送去检查伤口，剩下的接过季尘言手中的男人同女人一起带走。
在经过办公桌时，男人突然发力，抽起一支钢笔扎向季尘言。
季尘言眼神一凝，刚准备抬手时一只胳膊挡在他面前，被笔尖划出的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不停向外冒着血，白皙的手臂却红的刺眼。
那血让季尘言有片刻愣神，随即一把夺去男人手里的钢笔。保安拷住男人双手，加大力度按住肩膀，快步带离两位闹事者。
芮棠疼得额头冒汗，嘴巴煞白。她捂着不停渗血的伤口，开口问的却是季尘言受伤了没有。
季尘言摇摇头，一把抱起她冲向外面的前台，问过值班护士后将她带到外科门诊。
等待医生消毒时，他看着眼前强挂着笑的姑娘，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十一年前的一个晚上，也有这么个傻姑娘，不顾安危挡在他面前。
其实那男人速度不快，刚出手他就注意到了。他本想是躲开时顺带着夺回钢笔的，结果这姑娘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缝了整整十二针，从肘关节到腕部整条小臂。脖子上的掐痕也抹了药。
缝的时候是芮棠自己上的麻药，还能跟季尘言和医生开开玩笑，但缓过劲之后就开始龇牙咧嘴了。
季尘言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愧疚的同时带着几分怜惜。
“我看李淳叫你季队，那你也是警察咯！你身手真好，一下子就治住了那个家属！”芮棠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说多了还会有点咳。
季尘言想帮她拍拍背，意识到不合适又默默把手放下。
“警察就是来保护群众的，以后不要挡在警察身前了。”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因为他手臂落了疤，他该怎么补偿人家。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你可能会有危险下意识挡了一下……”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们，你首先应该考虑到自己的安危才对。”
芮棠有点不高兴，低着头不说话。
季尘言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有些重了，连忙道歉，“不是在责怪你，你别生气，我……”
“你果然跟李警官说的一样，一点都不会说话！”
“对不起……”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季队给个联系方式吧，我以后去找你讨债！”芮棠狡黠一笑，暴露出了真实目的。
季尘言顿了顿，报出了自己的私人号码。
“因为要出任务可能会经常联系不上，不过我看到了一定会回的。”
芮棠输了号码拨过去，听到他口袋里响铃后才挂掉。
这时候她又像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
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女生。
芮棠两眼放光，大喊一声“仟仟你可算来了！”
“伤哪了？没事吧小糖糖心疼死我了！”
季尘言见状非常识趣地告辞了。
“季队慢走，今天谢谢你了！”
他带上门之后段仟仟才开始质问：“芮糖糖那帅哥是谁老实交代！”
芮棠在她的逼问下讲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错啊小糖糖，武力值这么高的警察，还长这么帅，我相信你可以拿下他！”
段仟仟对她的一见钟情甚是满意。
李淳玩味地看着一回来就不停摆弄手机的季尘言，调侃他：“季队这是铁树开花了？盯着手机傻乐什么？有什么艳遇吗？”
季尘言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有时间八卦我不如去收拾一下自己的烂桃花。”
也不怪李淳调侃他，季尘言自己都觉得有些反常。按理说他活了二十八年，恋爱方面不是小白，也交过两个女朋友，付出了很多，每一任都是奔着结婚去的，最后却都是被分手。
他总觉得恋爱是一种责任，也再没有过怦然心动。
但芮棠伸手挡在他前面时，和他记忆中的女孩有些重合。心跳的很快，他想起了十七岁时，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情窦初开，少年时的喜欢很单纯，也足够长久，单是一个背影就足足记了十一年。
他期待过无数次的重逢，最后都是无疾而终，所以他不再抱有期望。
一无所获的这十一年里，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今天却发现依旧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