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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习惯成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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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醒得很准时。刚好在牧停稳车子准备戳他一指头的时候。
看见藤真睁开眼睛牧绅一只好把手缩回来抓抓头。
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藤真诧异地笑着说你不要告诉我你紧张啊,牧绅一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有什么好紧张,突然真的紧张了。
“加油。”藤真伸过拳头来和牧碰碰,看着那个人顿时欢天喜地地拉开着门蹦出去一溜烟跑了。
牧跑起来很耐看。
牵动着全身的肌肉全情投入,在速度和力度的经纬里面保持着某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不管在赛场上还是现在这样有意无意的小跑,都是一贯的严肃活泼,藤真一直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大楼入口才把脑袋扭回来,掏出PSP来按了两下,突然觉得没意思,拿着机器发了阵呆,按开音响。
不知道是哪个频道的主持人正用某种很不正常的音调报道今年神奈川是暖冬,藤真望望车外那种半死不活的光景,心想这种天气到底哪里暖了,伸手换台,下一个调频在放音乐,大概是经典老歌一类的节目,旋律古旧得发黄,藤真听着很像他爹特别喜欢K的那种江湖歌,自己笑了一下,由它呜里哇啦豪迈着,翻出速写本,拿铅笔标定了高点和低点,正好按比例把一个牧绅一起跳的高度框进去。
然后就一路比划着盘算着,这里是眉毛,那里是紧抿着的嘴,唇线又平又直,双臂伸展,前身微倾地刷刷画下去。
藤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了,不过画画的原因倒是记得很清楚。
大约是穿开裆裤时代某一天,自己很认真照着家门口睡觉的猫咪画了一幅“睡觉的猫咪”,交到美劳老师那里,被评价了一句健司同学画了“一坨好看的毛线团”,盖上小红花挺委屈地拿回来扔在垃圾桶里,随后又被他老爹捡出来贴到墙上,他爹很气愤地说:太过分了!居然说我儿子画的是毛线团,在他挺感动地想哭一哭的当口被摸着头说“爸爸知道你画的是我们去年冬天堆的雪人,爸爸真的好感动。”
于是他就一脚踏上了努力区分“睡觉的猫咪”、“一坨毛线团”和“去年堆的雪人”这三个东西的不归路。
不知不觉就成了习惯。
习惯这个东西很微妙,其实不是与生俱来,但是表现得很“与生俱来”。
习惯的事,做了不会多一点,如果不做就会缺一点,习惯的人也一样,有了人生似乎还是一如既往,如果没有……
停下笔,恰巧看到一丝微弱的冬阳,吃力地穿过厚厚的云层,淡淡地撒下来。
真是暖冬啊。藤真习惯性地拿笔戳戳额头,眉眼间的笑意如沉在杯底的茶叶片,缓缓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