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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果不出所料我死不了 ...

  •   二、
      ……

      牧流着鼻血僵硬地感谢了在自己情不自禁仰望藤真宿舍窗户时恰好路过的高桥学弟,然后僵硬地拖着嚎叫不已的行李箱悲切地回到自己的宿舍,又然后,僵硬地发现他的天才学弟神宗一郎也不见踪迹。

      一路盘算的幻想(?)轰然崩塌。

      牧绅一颓然跌坐到椅子上的瞬间确定了一个事实——今天是他受难日。

      由于呆然的时间过长,他突然胸闷气喘,最后竟有一点点窒息。

      不过也是——牧绅一陷入另一种缺乏逻辑的幻想——反正,在缺少藤真的空气里呼吸,是……会有点……缺氧……吧……

      “阿牧哥你回来啦?”直到瘸腿的神艰难地抱着一堆饭盒出现在门口,被全世界抛弃的牧绅一才拨乱反正地意识到:胸闷不是出于浪漫感伤,而是基于饥饿产生的简单生理反应。

      “看!今天终于抢到狮子头了。”
      没有察觉到自家学长异状的神宗一郎利落地拉开最上面的饭盒,顿时一股学校食堂的特殊肉香溢满整个宿舍,牧绅一感激地抬起头,看见背光的天才学弟那光滑的面庞泛起一圈肉园子特有的灿烂光华。

      ————

      藤真回来那天也是周日。清晨六点。

      习惯早起的神宗一郎同学正靠在窗边刷牙,上三下,下三下。

      看见了藤真,神凭借本能回头去看他学长。

      他年少老成的学长还在大梦黄梁——天晓得是不是黄梁。

      神的脸上突然掠过一抹普世的悲天悯人,这个表情只有在他看见藤真健司又同时看见牧绅一时才会有。

      下一秒神朝远处的藤真挥挥手,显然处在梦游状态的藤真没能看见,耷拉着脑袋继续艰难拖箱前进,神只好耸耸肩继续刷牙,上三下,下三下。

      牧绅一和藤真健司——神才进海南附属的那年就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本来没想过打篮球——事实证明他IQ180在运动方面占不到便宜——但是神觉得这两个人不同,好像一生下来就抓着球,刚学步王牌的光环就笼罩全身,再一站到球场上,全神奈川就得欢腾如海一样。

      命格无双吧?

      后来,神在新生报到时无意间在篮球馆见到了牧绅一,第一印象还真是名至实归:看那一脸帝王相!

      他看着牧普通一个跳投,身影神一样定格在空气中,球在手中划出一条无可挑剔的弧,中空进篮,砰砰砸在地板上。神感到有什么震动了自己的心,于是转身走向新同学社团报名处,抽了篮球队的表。

      再然后,他也见到了藤真健司。

      所幸这人长得不太王者——翔阳齐刷刷出来就是一座移动喜马拉雅山,唯独到藤真那里成了马里亚纳大海沟。

      他想笑,原来不是每个队长都是帝王样。

      结果他的队长此时走过来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黑着脸告诉他你千万小心,千万小心,他就是藤真健司。

      事实如此。

      那一场初赛后神便疑惑了,他没见过打球打得如此费尽心机的人,满场牵制,步步为营,但随即他又有点恍然大悟——难怪长不高,敢情都长心去了。

      可惜藤真始终被笼罩在某个传奇中——虽然这个传奇也有牧绅一一个位置,只不过神自己没赶上开始那段。他只知道他们同为一年纪正选,堪称神奈川最优秀PG,他们都是自己队的王牌,并被人冠以“双璧”之称——尽管两人都觉得这桂冠土得掉渣并且禁止同队队员提及。海南和翔阳一路对抗,从正选到队长。

      牧每次的赛前训导绝口不提藤真健司,他总是指点着队员说你,防着8号,你,盯着10号,你,负责5号,他从不说藤真归我,因为这是普遍真理,匪首对王寇,真理得不需要多说一句。而神当然也不难想到,藤真肯定会在赛前说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打败海南,保持杀气,干掉牧绅一。这也是普遍真理,但神总觉得他们言外有意。以他180的IQ之名。

      也难怪。
      自踏进篮球队那天,整个高中都属于篮球,整个篮球生涯都属于海南,整个海南队生活,都离不开如何打倒对方这个主题。如果自己是队长,每年每月每天每时甚至每分每秒都在思考一个人捉摸一个人探索一个人,那不发生什么才有鬼了。

      神时常妄想,也许故事就发生在某天海南站在场下观战翔阳,也许藤真一个偷球又偷得满场惊艳了,又也许藤真一个配合打得密不透风唯独被自家队长看穿了……总之的总之,藤真在场上打得越是精彩绝伦,牧的眼神就越是意味深长,他神宗一郎就越是相信自己无关IQ,看似荒诞但确有其事的第六感。

      这两个人绝对是有什么的。神第三百四十八万九千六百七十三次肯定过后,结束刷牙。

      藤真的脚步声咚咚咚进了楼上的房间以后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打呼的牧绅一,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特有的悲天悯人再次滑过神的脸庞。

      ————

      藤真心情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他梦见在千叶乘机时被海关拦下,理由是不够一米八不能上飞机——还有什么能让他怒得如此丧心病狂?

      后来警察介入,说到学校调档,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叫藤真健司的。

      自己被带到一个小黑房间,房间里有台古老的录像机,他百无聊赖按下遥控键,画面是自己站在翔阳高中门口和花形说话。

      花形说,藤真我真的佩服你,进海大继续打球吧,那里有比我们更优秀的队友,我在东京祝福你。

      自己笑着回答,花形,你想错了,我不再打篮球了我的篮球生涯只要留在翔阳就足够完美了。

      花形张成O形的嘴在旧录像带上呲啦呲啦晃,接下来声音听不清楚了,房间又突然变成法庭,藤真对面一排法官没有五官,但都问同一个问题:藤真健司,请你回答,你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他惊醒。

      时针指在六点四十,房间闷得像湿蒸房。
      挣扎无用,藤真又躺下回味刚才那个梦,随后,他意识到自己昏头昏脑冲进宿舍倒头就睡,没开空调,这样下去估计不是热死就是闷死,死就死吧,藤真想,也许楼下会有人来收尸。

      十分钟以后,有人敲门,藤真有点莫名地欣慰——果不出所料我死不了。

      门被扒开一个细缝,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是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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