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谭星云

1、相亲

　　咖啡馆里，舒缓的蓝调音乐在耳畔回响。咖啡师熟练拉花，将漂亮的咖啡端到桌上。
　　刘亮等的有些恼了，脚抖个不停，看着迟迟没有回复的消息界面，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
　　“叮零”门上的铃铛响了。
　　来者是一个高挑的女子。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却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她扫了一圈才看到向她招手的刘亮，朝他走去。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刘亮看着眼前的美人，先前的烦躁烟消云散，笑着摆手，又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刘亮，陈阿姨介绍的相亲对象。”
　　他笑时，眼角的皱纹全挤了出来，如同深不可见的裂痕。
　　等了几秒，对面的人才有了动作，伸手道：“顾可曦。”
　　握手转瞬即逝，顾可曦轻巧地从越握越紧的手中挣脱，不着痕迹地擦了擦。

　　陈阿姨，顾可曦母亲的领居，还是好朋友。退休后致力于当媒婆，听说顾可曦回国且单身，便兴致勃勃地安排了个相亲。

　　“我听陈阿姨介绍你的情况了，说你是海外留学生。我呢工作也不差，在一个集团当经理，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刘亮端起手里的咖啡，露出手腕上的假表，抿了一口，接着道：“我就开门见山了，海外思想可能开放些，但我觉得女人呢，还是要传统些好，多顾家里，性格别太张扬。哦对了，我想一年就要个小孩。”
　　顾可曦本来就有点听不下去，听完这句直接被口水呛到，从包里拿出水连喝了好几口才缓解。
　　琢磨措辞，开口：“抱歉，我不是很喜欢小孩。”
　　“没事，你是负责生小孩。”
　　……
　　我遭了什么罪回国被迫相亲还遇到下头男。

　　门上铃铛再次响起，打破眼前的尴尬，顾可曦无语地抬头向门口扫了一眼，便愣住。
　　来者脸上带着几分故人的神态，但几乎是同时顾可曦又可以确定不是他。因为来者看上去像个大学生，年纪比她小的多。
　　思绪回转，看着眼前下头的男人，顾可曦有点反胃，更想结束这场相亲，礼貌笑道：“我暂时不打算结婚，也不想有小孩，我想我们三观不合适，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起身就想离开。
　　手腕被对方抓住，挣脱几下也没有成功，顾可曦冷脸看着对面的刘亮。
　　“你最好松手。”
　　“顾美女，我也不是说一定，只是设想嘛，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我们慢慢再了解了解？”他又假笑起来。
　　恶心的，难受的感觉直击顾可曦的后脑勺，她提高音量：“我不需要，你松开！”
　　大概这声引来了关注，刘亮感觉失了面子，一下子恼了，便骂道：“你们女人到底在装个什么？出个国了不起了？不照样给男人服务？打扮花枝招展，一看不是什么正经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顾可曦几乎一脚要踢下去，另一只手突然被拉起，耳畔传来一道男声：“你谁？干嘛握着我女朋友的手。”不轻不响，足以让三人都听到。
　　顾可曦闻言回头，是刚才的大学生，他肯定听到两人的对话了。
　　刘亮听完彻底恼火了，撒开了手诅骂道：“一对狗男女…”
　　后面的什么顾可曦也没听到，铃铛再响，被拉着出了门。

　　“今天谢谢你了。我再请你喝杯咖啡吧。”顾可曦有点不好意思，害人咖啡也没喝完。
　　“不客气。我叫林浩程，咖啡就不用了，我要去上课，如果有缘再见的话再还我这个人情也不迟。”
　　顾可曦闻言笑了笑，答应了。
　　两人分别。

　　顾可曦看着蔚蓝的天，长舒一口气。
　　一定要和陈阿姨投诉。
　　“叮”
　　手机上传来几张展会照片，接着是问她满不满意的信息。
　　顾可曦仔细看了看图片，没回消息，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a大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