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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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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一阵恶寒,“大老爷们怕成这样。”
“大概是新手吧。”眼镜男笑了笑,也蹲下来查看黑影。
阁楼的门无声开启,砰地一下撞到门上。
苏见渊倏地抓紧江渡河,在他背后轻轻启口:“怎么了?”
江渡河僵硬地回过头,把苏见渊往后挪了一步让开通道,“有人过来了。”
借着月光,众人看到有个人影打开了铁门,随即走了过来。
红毛快走几步站在门口看,回头随口问贴在一起的两人:“维鲁卡尔?”
苏见渊轻轻“嘤”了一声,双手箍住江渡河,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敢看。”
红毛:“……”我觉得你比维鲁卡尔还吓人。
门口传来跺脚的声音,一个高个男子走了进来,戴着黑色礼帽,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手里提着一个不断渗血的箱子,他的脸和月光一样惨白,目光幽幽扫过众人后,取下礼帽挂在衣架上,声音比铁门发出的噪音还要难听:“客人来了。”
苏见渊为了演得更像,回头瞥了一眼,随即又缩回江渡河怀里,不紧不慢说了一句:“哎呀,好吓人。”
江渡河:“。”
维鲁卡尔咧开嘴,红毛“卧槽”一声往后退。维鲁卡尔的牙沾着暗红色血迹,牙缝还残留着不知是什么物种的残渣,他看了看苏见渊,怪笑几声说:“不要害怕,我的客人,”维鲁卡尔提了一下箱子,“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那你快去做吧,我饿了。”苏见渊窝在江渡河怀里闷闷地回道。
维鲁卡尔大笑几声,快步走到长桌前,把箱子放在桌上,“客人们,坐下吧。”
众人犹豫一番,随即挑选座位坐下。
江渡河看了眼长桌,自然地拉着苏见渊坐好,两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因为狂撒狗粮的原因,并没有人留意他们,更何况位于末尾,众人的目光都被维鲁卡尔吸引。
手心被指尖蹭了几下,江渡河猛地收紧手又松开,身体微斜,在苏见渊旁边低声问:“苏先生,怎么了?”
苏见渊无声说了两个字:饿了。
江渡河:“……”他看了一眼打开箱子展示里面血淋淋残肢的维鲁卡尔,默默拿过一块香喷喷的面包塞进苏见渊手里。
维鲁卡尔把一只断脚放在自己的盘子里,阴恻恻对众人说:“各位吃吧。”
没人动筷。
维鲁卡尔说完,便拿过刀切下一片肉放进嘴里,满脸享受。
想起主持人的话,众人才犹豫地拿起食物。
“我这老房子里不太平,诸位晚上睡觉一定锁好门。”维鲁卡尔笑吟吟冲着离得最近的红毛说。
红毛扯出一丝笑容,咕嘟咕嘟喝牛奶。
这顿饭格外压抑,反倒维鲁卡尔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食物,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随即笑眯眯起身:“客人们,楼上的房间可以入住,我要回去休息了。”
红毛等他走后悄声问:“我们怎么分配房间?”
眼镜男扫了眼众人,“我们九个人,三个人一间,一个人太危险,两人同理。”
“这玩意怎么办?”有人指着脚下多出来的影子问。
“它好像没有攻击性。”
“不应该啊,是不是只攻击独行的玩家?”
眼镜男点点头:“有道理,各位回了房间多加小心。”
红毛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室友,目光瞥见那位嘤嘤怪已经闭上眼像只树袋熊一样趴在男朋友身上,他的男朋友反而脸色紧绷,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红毛撇撇嘴,选了两个顺眼的室友一起回了屋。
“你们选好了吗?”眼镜男起身看着江渡河。
江渡河指了下旁边唯唯诺诺的白洺,“选好了。”
眼镜男顿了顿,忽略他身上的挂件:“不回去休息吗?”
江渡河刚要开口,嘤嘤怪鼻尖蹭了一下,瞬间让江渡河坐直了身体,嘤嘤怪还没停下作死的脚步,拖着低哑的嗓音在江渡河耳边说:“我困了,抱我回去……”
江渡河:“……”
眼镜男露出会意的笑容,拿了几样食物边走边说:“你这位特训者挺黏人的,也挺可爱。”
特训者?说谁?可……爱?
江渡河脸色一凉,等着餐厅只剩他们三人时,江渡河瞥了眼白洺,后者立马站起来快步走到楼梯口,低头等待。
“苏先生,能走吗?”江渡河舔了下嘴唇,问道。
苏见渊不知死活地又蹭了一下,微凉的嘴唇擦过江渡河的耳垂,令他浑身一麻,猛地抓住苏见渊的双肩,冷静了很久带着警告意味说:“苏先生。”
“背我回去。”苏见渊深吸一口气,轻笑道。
江渡河悻悻收回手,不知所措的僵在半空,许久之后才讷讷说:“苏先生,你先……”
苏见渊忽而一笑,坐直了身,江渡河微松一口气,起身带起苏见渊,刚走出一步,苏见渊便抓着他的肩背过来,随即撑着两侧一下子跳上江渡河的背。
把箍在脖间的双手往外拽了拽,江渡河这才往楼上走。
二楼飘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走廊两侧是六个房间,尽头则是一个漆黑的双开门。白洺已经站在一个房间前,乖巧地垂着手。
房间布置古典,卧室横着一张双人床,白洺识趣地抱着被子走向客厅的沙发,江渡河抬脚关上门,把苏见渊放在床边,抬头环顾了一圈,腰带忽然被人勾了一下,差点撞上苏见渊。
“苏先生……”江渡河站稳后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中了七宗罪的色|欲?”
苏见渊扬起嘴角,虽然看不见,却还是仰起头寻找江渡河的眼睛,“看着很像?”
江渡河没说话,在苏见渊探寻的目光碰触后倏地撇开头。
“你没中?”苏见渊逗趣道,“怎么不问那句话了?”
江渡河脑袋一懵,下意识问:“苏先生,哪句话?”
苏见渊笑意更深,手往上伸抓住江渡河的衣领一拽,轻声说:“问我有没有性需求……”
话还没说完,手边一松,江渡河已经弹了回去,脸色僵硬。
怕逗出事情,苏见渊笑了笑往后一躺爬上了床。
江渡河默默坐在床边,没有同床共枕的意思。
似乎在那晚之后,江渡河的一系列反应都变得奇怪起来。
深夜。
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江渡河回头看了一眼,苏见渊和平时一样趴在枕头上,好像并不在意九个鬼怪。
窗外风声凛冽,却有一丝奇怪的响声。
江渡河微微拧眉,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
窗户正对着那片墓地,月亮被乌云笼罩,江渡河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正要回身时,窗外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了窗户小部分,伴随着一个沉重像是风声的声音。
黑影漂浮着黑雾,看不清什么模样,又缓缓地往前一步,黑影动了一下,随即一个枯骨从窗户上方缓慢的低了下来。
江渡河脸色微变,快步回身,把苏见渊抱了起来,江渡河快速看了眼周围,打开了柜门钻了进去。
柜子非常狭窄,江渡河轻轻放下苏见渊,见他抬起迷茫的双眼,江渡河低声说:“有异常。”
苏见渊猛然清醒,他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像是蛇在地面走动的沙沙声。
江渡河透过柜子缝隙向外看,瞳孔微缩。
窗户被一张巨大的枯骨挡住,那张脸尤为诡异,双眼血红无神,细长的手臂已经伸了进来,在窗台摸索一阵后,慢慢靠近双人床。
手被人轻轻握住,江渡河侧头看去,苏见渊眉头紧蹙,声音很低:“你听到了吗?”
江渡河把自己的呼吸平稳之后,听到了风声中夹杂的其他声音。
那个声音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呜咽,空洞悲凉,仔细听下来却发现,这个声音形成了某种怪异的音调。
手臂在屋内摸索一番并没发现什么,悻悻收了回去,枯骨在窗外凝视屋内,许久之后才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走了?”苏见渊轻声问。
江渡河应了一声,推开柜门,拉着苏见渊的手扶着坐下。
“两个鬼了,”苏见渊低眸思索,“你被惩罚了吗?”
江渡河看了看自己,“我没事。”
“那就是其他玩家了。”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白洺一直窝在沙发躲过一劫,他刻意压低了脚步声,却还是让苏见渊听到,倏地看了过来。
白洺立即顿住,看向江渡河,无声说:江先生,有人让我托句话给你。
江渡河眼眸一沉,苏见渊蹭了一下他的手心:“谁?”
“白洺,起夜。”江渡河言简意赅,说完看向白洺。
白洺顿了顿,指了一下苏见渊,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这里有人要杀他。
手忽然被攥紧,苏见渊奇怪地皱眉:“怎么了?”
江渡河慢慢松开,平静地说:“没事。”他朝白洺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白洺:王秀告诉我的。
王秀?江渡河大脑飞快地想了一下。张澜的特训者。
江渡河忽然松开手,低声对苏见渊说:“苏先生,白洺找我有些事,我可以过去吗?”
苏见渊笑了笑,“去吧。”
江渡河点点头,走向白洺,忽然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
他伸出右手,略微张开,眼神阴冷地看向白洺。
白洺后退一步,迟疑片刻后靠近江渡河,微微躬身,把后颈顶了起来。
江渡河伸手盖在他的后颈,十几秒后松开,朝白洺微微颔首。
白洺脸上才恢复一丝血色,轻声退回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