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鉴渣暴富》意织蝉

10、渣男牢底坐穿

　　官府的人将薛满意等人带上公堂时，县太爷正在和师爷谈话。

　　“桃花县一年也出不了什么大案子，风平浪静的，老夫这把年纪正适合养老。”

　　县太爷巴适的笑容还没舒展就瞧见有个熟悉的面孔跨过了门槛。

　　“！！！”

　　“你又来干什么？”

　　为首之人正是县太爷好不容易送出去的大佛，禅清霖。

　　要说这小子可真难伺候，喝茶要喝雨前龙井，大半夜睡着觉因为不满意床褥居然把床拆了？

　　谁家年轻儿郎同他一样！又娇气脾性还大，若不是看在与禅家有故交的份上，他定然倚老卖老给禅阁老寄信弹劾。

　　县太爷颤巍巍地手指向禅清霖，在青年温凉的目光下，又调转方向重重地拍了拍师爷，“老伙计，没见到有贵客上门么，快想想如何招待……”

　　师爷本来在算账被县太爷猛拍，心中感叹真是老当益壮，结果抬眼一望这不速之客，魂儿都要飞了。

　　“老爷，我家里还有事先，今日也到了下值时间了。”

　　“欸？就这么走了？”县太爷傻眼。

　　禅清霖刚要打招呼，就见师爷阔步离开。

　　他只好朝县太爷微笑，“张大人放心，这次某并非为那件事而来。”

　　青年侧开身子，露出薛满意满脸笑容的样子。

　　县太爷一拍供案说：“何事告官，速速禀明！”

　　宋之韵在薛满意地搀扶下跪在地上，将早就写好的状纸呈上来，楚谦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县太爷就已经皱着眉阅读那张还沾着血迹的黄纸。

　　楚谦没想到宋之韵早有准备，他捂住剑刃划了个口子的脖颈，心中焦急万分。

　　县太爷沉声说：“犯人楚谦是否偷盗宋之韵财物倒卖供己使用？”

　　楚谦不认：“大人，这些珠宝首饰都是宋氏当初自愿寄存于我，根本不存在偷盗……”

　　县太爷问宋之韵：“他说的可是真的？”

　　宋之韵摇头，盯着楚谦杀人一样的眼神，她抬头露出脖颈上狰狞的伤痕，扯开袖子，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丑陋的虫子，她眼眶红了。

　　话语间字字泣血，控诉楚谦对她的暴行。

　　楚谦想阻止，但被县太爷叫人堵住了嘴。

　　薛满意知道人证物证确凿，这一下只要不出意外，就一定能将楚谦钉死在耻辱柱上。

　　可——

　　县太爷正要决断，楚谦忽然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趴用力磕头，县太爷让人把他嘴里的布拿出。

　　楚谦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嘶吼着说：“启禀青天大老爷，宋氏此人放/荡不贞，来历不明，当初自愿与我私奔，私奔后她不守妇道，与多人有染，我气愤之下才将她的首饰变卖报复于她。”

　　“大人，都是宋氏先对我不忠，要告也该是我告宋氏！”

　　“按照律法，宋氏理当被笞杖二十……”

　　宋之韵猝然望向他，瞳孔放大，手指颤抖着掐进掌心。

　　楚谦的脸印照在公堂的烛光下，半人半鬼。

　　他得意眼神似乎在说，贱人，你死定了。

　　宋之韵宛如失去了根系的花猛然从枝头坠落，她身体一软往后倒下，薛满意急忙接住扶起，轻缓地拍她后背。

　　县太爷眼神凌厉：“宋之韵，犯人楚谦所说是否属实？你是否在与他私奔后，与多人有染？若你们已经拜过天地，你却做出此等不守妇道之事，那么按照大晋律法，你会被当众鞭笞二十，你可认罪？”

　　宋之韵死死地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难道她要说是楚谦将那些人带来的，她拼死反抗才避免被折辱，脖颈上的伤不仅仅是被楚谦打的，更是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她分明并没有不守妇道，说她不守妇道，那么楚谦呢？他沾花惹草又算什么？

　　宋之韵觉得可笑，她想起我朝律法对男子向来宽容，男子在外偷吃是风流，而女主一旦行差踏错，便如同坠入污泥，再也洗不干净。

　　可是就这么认命么？枉费薛姑娘多日来的布置，枉费她的奔走。

　　宋之韵说：“我不认罪。”

　　薛满意看不下去了，她替宋之韵说。

　　该死的渣男，就你会磕头？就你会歪曲事实？！

　　薛满意气得往地上一跪，膝盖和地板碰撞的声音令人磨牙。

　　“启禀大人，楚谦诱拐深闺少女与其私奔，对宋之韵没有一日是不毒打的，宋之韵遭受他这么长时间虐待，按照律法，楚谦才应当杖责！”

　　“何况拜天地不算什么，他们根本没有登记婚姻，没有婚礼没有官府录入名册，楚谦所说都不算数！”

　　楚谦怒吼：“有你什么事？你这个搅事精，都是你！好你个姓薛的，算计老子是吧？”

　　“我弄死你！”

　　他跪得离薛满意很近，跟疯狗似的扑上来，薛满意早有防备，撑着地面要给他来一脚。

　　她这一脚没踹出去，有人替她出头了。

　　青年踹人的时候，依旧优雅得体，动作快得薛满意只能看到楚谦呈抛物线飞出去。

　　她眼睛瞪得溜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人像是脱离地心引力一样被踹飞一米之外。

　　还撞到了公堂上的板子。

　　薛满意在心里给人扣6。

　　她正发呆，忽然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薛满意怔住了。

　　她反应过来麻溜地起身重新跪到了公堂正中央。

　　薛满意觉得耳朵有点发烫，脸也热热的，大抵是古代的年轻公子风姿确实优越，她这会儿竟然心扑通扑通跳。

　　她瞧了一眼半晌才爬起来的楚谦，没注意到县太爷扶额头痛的样子。

　　公堂空旷有风，四周笔直站立的官吏神色肃穆，有人将楚谦制压，摁着脊梁骨勒令其老实点。

　　薛满意颔首，话语掷地有声，眼神望向县太爷，话却是对宋之意说的：“宋姑娘，将你的遭遇真真切切的讲出来，不要怕，县太爷秉公执法，会给你做主的。”

　　这一套高帽下去，她就不信本就还算严明的县太爷不办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楚谦想泼脏水，不过是仗着诸日阴影，为虎作伥。”

　　“非法囚禁他人是重罪，大晋朝律法严明，绝不容许此等恶徒败坏风气，请大人做主！”

　　薛满意往地上磕头。

　　艹。

　　好疼。

　　可是不磕头没法调动气氛和情绪，宋姑娘那病歪歪的样子磕头万一磕出脑震荡了怎么办？还是人美心善的她来吧。

　　宋之韵呆呆地凝望那个纤细的身影，看见她额角红肿，她泪水决堤，嘶哑着嗓音道：“大人，民女宋之韵从未不守妇道，都是楚谦逼迫于我。”

　　“不。”

　　宋之韵眼带恨意，“我与他男未婚，女未嫁，他欺骗于我，曾经许诺海誓山盟却连官府登记婚约都未曾做到，有什么脸面告我不守妇道？”

　　“况且这道疤痕就是我与他决裂的证明，我宋之韵行的正坐的直！”

　　她没有遭受那些苦难，薛满意是庆幸的，人们总是需要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却不知道什么借口都不是暴徒施加伤害的理由。

　　宋之韵做错了什么？她轻信了一个渣男就该被PUA到自我毁灭么？

　　薛满意心里忽然有些感激系统，若没有系统，这样一个年纪如花的小姐姐就要化作尘泥被渣男吸干养分。

　　宋之韵说出这些埋藏在心里的话，付出了极大的勇气，但也像是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下，连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薛满意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说的对！楚谦这个恶徒逼迫良家妇女，我们要告他违背良家女子意愿！”

　　宋之韵摁住掌心，痛楚传来的同时她也更加清醒，她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大人，数罪并罚，民女请求大人重判！”

　　楚谦看着这反转不可置信，他再次被官吏堵住了嘴，这次可没这么好运，嘴里塞的是不耐烦的官吏随意找来的抹布。

　　这女人她怎么敢？她难道不害臊吗？

　　楚谦疯狂地摇头，惹得官吏不耐烦地踹他膝盖。

　　县太爷按证据办事，将楚谦押送下去三日后继续审讯，因着楚谦有举人老爷的官身，宋之韵的状告还不能一下就捶死这渣渣。

　　薛满意蛮遗憾的。

　　禅清霖也是。

　　他瞥了一眼外面藏头藏脑的某个少年，罢了，就当给宋氏一个人情。

　　青年缓缓开口，若潺潺流水，“张大人，我朝为鼓励子嗣繁衍，扩拥人口，曾修改过关于婚姻的律法。”

　　县太爷眼皮一跳，“啊……是这样没错，但……”

　　禅清霖语气带着几许可惜：“我朝律法向来优待读书人，可是当今陛下圣明贤德，因着与皇后鹣鲽情深，特意昭告大臣修改姻缘律法。”

　　“骗婚者，罪加三等。”

　　“纵是官身，也不例外，或许楚公子应当牢底坐穿才能赎罪，张大人觉得如何？”

　　禅清霖慢条斯理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薛满意要不是有点头晕简直要站起来喝彩。

　　县太爷迟疑了一瞬，但律法确实如此，原本他并不想做得如此绝，但……这人作妖能力太强。

　　惹不起。

　　一锤定音，楚谦即将牢底坐穿，想喊都喊不出声，仇恨的视线甚至都落不到禅清霖身上，就被人按住脑袋磕头认罪，签字画押。

　　宋之韵看着那个折磨她一年的恶魔被官差像拖一条狗一样拖走，发不出声音，她痛哭出声。

　　身后有人用纤细瘦弱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女子温暖馨香的身躯像是春日铺满阳光的草丛，洋溢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薛满意慢慢地拍宋之韵的后背给她顺气，“日后你再也不必害怕有人将你困住。”

　　“谢谢……谢谢你，薛姑娘。”宋之韵语气急切带着哭腔，薛满意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安慰道：“今日过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出了衙门，薛满意一行人要与禅清霖分别时，薛满意忽然叫住了禅清霖。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人家的本名，这位公子仗义帮助她两次，她定要好好酬谢。

　　年轻的公子听了她想要答谢的意愿，讶异道：“不必如此，我的名字吗？禅清霖，念佛的那个禅字。”

　　薛满意觉得他当真有佛像，又长得好看还有菩萨心肠，简直是她的理想型，搁在现代她直接就要v信了，可是古代应当如何联系呢？

　　禅清霖说：“薛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