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打》刻音

13、第 13 章

　　年淏到了医院，扶外婆上完厕所后，从书包里掏出从茂炖的肉饼汤给外婆喝。
　　“这么晚了你上哪弄的肉饼汤，又乱花钱了吧？”
　　“小年朋友炖的。”
　　“大茂呀，他还有这手艺呢！我尝尝。”外婆端过年淏递过来的汤，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
　　“嗯......”
　　“我尝尝。”年淏也舀了一勺尝了尝，“虽然像没放盐，但至少熟了。”
　　外婆没有辜负从茂那辛苦做出来的汤，吃的非常干净。
　　安顿好外婆躺下之后，年淏在陪护床上继续做题。
　　第二天年淏回家的时候看见门口多了一双鞋，这不是关昱的鞋，不会是......
　　年淏来到房间，掀开被子，从茂和小年睡在一起，小年手脚还搭在从茂身上。
　　“刘赫你干嘛，闹钟都没响呢——”从茂眼睛都没打开，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继续睡。
　　年淏接了半杯水，掀开被子，把水往从茂脸上一浇。
　　“卧槽！”从茂被水浇的一哆嗦，意识瞬间被拉清醒，这种强制叫醒的手法，感觉可并不大妙。
　　“年淏？你怎么在这？”从茂醒后看见年淏站在床边，一脸茫然。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年淏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语气冷淡。
　　“哥哥。”小年也醒了，揉着眼睛叫到。
　　“哥哥？”小年喊得那一声“哥哥”让从茂听着有点精神恍惚。
　　“你怎么在这？”
　　“你是小年哥哥？”
　　两人同时发问。
　　“哥哥，你还回来了，我想吃饺子。”小年下了床，跟年淏说。
　　“去洗漱，我现在去做。”年淏去厨房开始忙活早饭。
　　“小年，他是你哥？”
　　“对呀！”
　　“他怎么是你哥！？”
　　“他就是我哥呀！”
　　“你怎么会是他弟弟！”
　　“我就是他弟弟呀！”
　　“你们长得也不像呀。”从茂捧着小年的脸，左看右看。
　　“我哥说我没有顺着他长，是我长得不好看吗？”
　　“宝贝，不要自我怀疑，你要顺着他长你就完了，还是这样好，看着让人喜欢。”
　　“是吗？”
　　“你哥哥敞亮的脑袋，跟混黑涩会的一样，你和你外婆都那么慈祥。”
　　“黑涩会是什么？”
　　“没什么，先去洗脸刷牙吧。”小年才5岁，没必要和他解释太多。
　　从茂穿好衣服，拿起书包准备回学校，现在真是一秒都不想待在这。
　　“小年，我要回学校了。”
　　“你不吃饭吗？”
　　“我回学校吃。”从茂收拾完，就准备走。
　　“那你明天来吗？”小年拉着从茂的衣服问。
　　“看情况。”从茂想走，但小年还不撒手。
　　“那是来还是不来呀？”
　　“来来来，小年乖，我现在有点急事，我得赶紧走了。”从茂蹲下来摸摸小年的脑袋安慰道。
　　“那好吧，大猫拜拜。”
　　“拜拜。”
　　年淏煮好面和饺子，给小年盛了一碗面。
　　“哥哥，我为什么没有饺子。”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放别人进来，你那朋友怎么在这，还在家里过夜。”年淏表情严肃，看着小年，吃了一口饺子。
　　“他不是别人。”小年低着头，手指纠结的搅在一起
　　“你才多大，和他才认识多久？万一人家不怀好意，来我们家偷东西呢？”年淏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更严重点，那万一别人把你拐走，卖到山沟沟里去，或者把你手脚砍断，扔街上讨钱，你咋办？你要出了什么事，我和外婆咋办？你有几条命够别人玩的，虽然他是你朋友，但你不能这么傻了吧唧的就放人进来吧。”年淏语气不太好。
　　一想到小年大晚上随便放人进来，年淏就火大，得亏来的不是一个有歹念的人。
　　“我昨天晚上……起来，一个人……我害怕，我就给……大猫打电话。”小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抽抽搭搭的说着，“我下次……不会了。”小年开始抹眼泪。
　　“行了行了，我就是怕你不安全，”年淏有点不忍心“你以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千万不要放陌生人进来知道吗？”
　　年淏看着小年哭，又有点自责。
　　“那我可以让大猫来我们家吗?”小年抹完眼泪问。
　　这家伙，从茂是给他洗脑了吗？年淏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以，吃饺子吧。”年淏把自己和小年的碗换了一下，把饺子推到小年面前。

　　从茂从小年家出来就掏出手机给刘赫打电话。
　　“喂，茂哥，这才几点呀，有啥事等上课再说吧。”刘赫的声音透着睡意。
　　“小年是年淏他弟！”从茂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心脏痛。
　　“什么？！”刘赫听完这消息也震惊到不行，匆忙地爬了起来。
　　从茂和刘赫两人此时正在食堂吃早饭，现在太早了，食堂还没什么人。
　　“怎么回事，小年怎么就是年淏的弟弟了？”刘赫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从茂。
　　“难道是因为他们名字都有年？不对，按照这么说李洙赫也能是我哥，话说你知道小年姓年吗，不过你肯定没问，问了说不定就不会这么上心了，不过也不一定。”
　　从茂包子吃到一半，停了一下，为什么自己不问清楚呢，从茂一时也没想到。
　　“那这么说，你先是把年淏搞残了手，然后小年为了给年淏买巧克力又被你搞废了膝盖，小年外婆为了带小年去换药，又摔断了腿!我去！你牛逼呀茂哥！”刘赫一脸佩服的看着从茂。
　　从茂张了张嘴，无从辩解。
　　“茂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刘赫着急的推了一下从茂。
　　“不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要说啥！还有什么叫我搞残了年淏的手，你们几个下手的时候不也兴奋的很。”从茂越想越郁闷。
　　“茂哥，说实话，我那天都不好意思说，那天群殴年淏的时候打得最嗨的就是你了，我们只是想把他打疼，你好像想把他打残，我可是亲眼看到你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你那股狠劲我一看就觉得他手可能要断了。”
　　“那还不是他太惹打了。”从茂有点心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啊——”从茂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从茂都没有去找小年，小年打电话来，从茂也是说着在忙，没有空。

　　小年这两天过的也不太开心，因为从茂没来找自己玩，这两天小年觉得非常的孤单，哥哥这两天很忙，小年这两天都是在隔壁奶奶家睡的，今天也很不开心，因为那个讨厌的浩浩又来找茬。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小孩在小年面前说着悄悄话，时不时的看眼小年，又嬉笑着和旁边小孩咬耳朵，笑的太开心还把小年的筷子撞掉了。
　　“你的鞋带松了。”小年捡筷子的时候看见浩浩的鞋带散开了，提醒对面的浩浩。
　　浩浩没理他，反而是瞪了小年一眼。
　　“哈哈哈哈哈。”浩浩和旁边小孩说着悄悄话，突然笑的很大声。
　　“你笑什么？”小年问。
　　“我们都有爸爸妈妈，就你没有。”浩浩骄傲的说。
　　“我有外婆还有哥哥！”
　　“你没有爸爸妈妈就是没人要的小孩！”浩浩喊道。
　　“你才没人要，你还是笨蛋呢，连算术都不会！”小年也喊道。
　　“你才是笨蛋，没人要的小孩都是野孩子，大家都讨厌野孩子，不会和野孩子玩的！”浩浩喊得更大声。
　　“大家也不会和笨蛋玩的！”小年夜也喊得很大的声音，脸都涨红了。
　　浩浩起来推了一下小年，小年差点摔倒，小年也真的很生气，拿起饭盘就往浩浩头上砸，浩浩被砸的生痛，想过去打小年，刚从位置上下来，走了两步就踩到了自己的鞋带，摔倒了，额头嗑在凳子上，头当场开了瓢。

　　今天，从茂被老李叫到办公室做思想工作，夏健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从茂不知道具体过程是怎样的，但一定是老爸砸钱解决的。好巧不巧，年淏也在办公室。
　　话说这两天都没有在学校看见过年淏。
　　然而年淏今天刚来学校，又要请假回去，所以来找老师签字。
　　“唉，年淏这孩子，挺可怜的，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家里的老人又摔断了腿，这好不容易来上课吧，他弟弟又跟人打起来了，听说还把人打破了头。”
　　“可不是嘛，家里什么事都得靠他，听说他常年在外兼职，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真是不容易呀。”
　　“你说他这种情况读得了大学吗？”
　　“不知道，他成绩挺好的，大学也有贫困生补助和奖学金，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
　　“可是他要是想去好点的大学，那他家一老一小就没人管了是吧。”
　　“唉——”那老师没在说话。
　　从茂听着几个老师议论着年淏，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但一想到他跟夏权建在背后的议论，自己还是释怀不了。想到小年跟别的小孩打了起来，自己心里也有点着急。
　　“从茂。”从茂刚从办公室出来，年淏就叫住了他。
　　“干嘛。”从茂见了年淏，虽然没像之前那样摆臭脸，但一点也不想见着他。小年不是跟别打起来了吗？他怎么还在这？从茂想。
　　“这是小年让我带给你的。”年淏从口袋拿出一坨绿绿的东西。
　　“这是啥，青蛙吗？”从茂睁大眼睛看着年淏给自己的小动物黏土，一个奇丑无比，形状怪异的青蛙黏土，从茂还是从它的颜色和四肢认出它是个青蛙。
　　“你是因为我是小年哥哥，所以不想理小年了吗？”年淏问。
　　“怎么可能，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看着年淏的脸，从茂忍住想抽年淏的冲动。
　　年淏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从茂叫住年淏。
　　年淏回头疑惑的看了从茂一眼。
　　“小年也算我半个弟弟，我怎么能看他受欺负呢！”
　　“你想来就来吧，别给我们找麻烦就行。”
　　年淏有请假条，从茂没有，只能翻墙出去，看着自己的手从茂在心里又骂了年淏一遍。
　　年淏从茂是打车去的，他两坐在后面，从茂看着年淏。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糟心事，年淏脸上透着疲惫，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更加显得苍白。又想到这玩意居然是小年的哥哥，自己只是打了一顿年淏，竟然霍霍他们一家？想的事情有些多了，不自觉的盯着年淏有些久了。
　　“我要是个女的，你这样盯着我让我觉得你对我有邪念。”年号的声音拉回了从茂的思绪。
　　“你后脑长眼睛了吗？”从茂惊讶地瞪了瞪眼，年淏明明是背对着自己的呀。
　　年淏手指敲了敲车窗玻璃。
　　“我在想，你脑袋这么亮，要是开瓢了会是什么样的。”
　　年淏转过身，看着从茂。
　　年淏面无表情，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从茂，从茂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年淏突然笑了一下。
　　“你有病吧你！”
　　“你盯了我那么久，我不得回应回应你，不然显得我多没礼貌。”虽然是句调侃的话，但年淏脸上气色不太好，脸上那抹淡笑显得有点牵强。
　　“你咋就是小年的哥哥呢？”从茂抱怨道。
　　年淏挑了挑眉。
　　“哎，那你为啥不叫大年呢。”从茂还是有点郁闷，要是年淏叫大年，自己可能能反应过来。
　　“你咋跟吸了毒一样？”从茂见年淏脸色不太好。
　　年淏白了从茂一眼，转过头不想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