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庸人役

4、花蝴蝶的报复

　　花蝴蝶死死的握着我的手腕，指甲掐进皮肉里，些微有些刺痛。我从来没想过，小女孩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看着手腕上的皮肤，已经开始缓缓的渗血。老师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她直接动手扯开了花蝴蝶，花蝴蝶猛的被扯开，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怔愣也不过是一两秒，下一瞬间她大声哭了出来，我愣了愣，以我对花蝴蝶的了解，她不是个撒泼打滚的人，更不是个不懂得看气氛和脸色的人，可是现在却忽然这么哭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站在那静观其变，果然花蝴蝶这么一哭，班主任和教导主任都变了脸色，身后的主席台上校领导都在，这里要是闹起来，老师和教导主任脸上都不好看。
　　花蝴蝶大概就是在赌这一点，就算大家都不相信她的话，但是为了平息这件事，总得先答应她的要求。花蝴蝶做到了，在她一再重申我偷了她钱之后，老师终于答应她搜我的书包，因为她说她妈妈给她的钱，她都做过记号。
　　这个时候，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到，她应该已经做了什么，但是老师也没办法，就算他知道，他也得先平息眼前的事。
　　“等会儿回教室再说。”教导主任独断专行惯了，根本没考虑到花蝴蝶的情绪，果然，听了这句话，花蝴蝶大声哭起来。“不用，我去把书包拿来，你们在这等着。”花蝴蝶有些不情愿，可是两个老师在这，老师已经决定了，她也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花蝴蝶一定算计了我，可我现在根本回不去，一会儿，一定会从我书包里搜到钱，我捉摸着怎么解释，可是如果她已经做了手脚，我怎么做都防不胜防。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我思考着要怎么说的时候，班主任已经把书包拿来了。
　　“都站好。”班主任看了我们一眼。他手里拎着我的书包，当着我们的面，将我的书一本本拿出来。花蝴蝶一脸的旨在逼得然后摞在栅栏边的水泥台上，不一会儿，我书包里的东西很快就掏空了，可是我书包里什么也没有，让我意外的事，我自己放在书包里的钱也没了。
　　我看了眼花蝴蝶，如果连我自己的钱都没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哭诉一下？看到我狐疑的表情，班主任看着我皱了皱眉。他可能是不希望我说什么。我看了看花蝴蝶，花蝴蝶表情很茫然，看来她也没想到。
　　“不对，她包里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有，我之前看到她书包里有钱的！”花蝴蝶出离了气愤，她这么做之前，已经捉摸了好久，她还偷偷看了我的书包，为了让我受到惩罚，她特意攒了好几天的零花钱，连开运动会的零食钱，她都节省了不少出来。
　　可是花蝴蝶万万没想到，我书包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不光是她之前放进去的钱，连我自己的钱都不见了，在花蝴蝶的计划里，并没有真的丢钱这件事，此时看到自己的钱也没了，花蝴蝶受不了了，不只是我没受到惩罚，现在连她自己的钱也不见了。这些超出花蝴蝶计划的事情，花蝴蝶的情绪从愤怒升级到了暴躁。
　　所以还没等班主任说什么，花蝴蝶一把抢过我的书包，将所有拉锁都拉开，她奋力的翻找着书包的每一个角落，可惜什么都没找到。我安静的站着，刚开始我以为钱被班主任拿出去了，直到我看到班主任身后那棵树，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棵树是我种在那的，是老爷爷给我的那节柳枝，我没能种在自家院子里，因为我妈妈不会允许，虽然她知道所有事，可是她就是不会承认，甚至有意忽略这些，甚至当我提及或拿回东西的手，她会很快否决，我不能从外面带任何东西回家，那个时候，我能来的地方就只有这里，所以，我把那节柳枝种在了这里。当时那个树坑里还有另一颗树，后来那棵树慢慢枯死了，这节柳枝长了起来，替代了那棵树。
　　而现在，它那稀疏的树叶中间，隐约能看到几张十块和五块的纸币。树干的下面，我还看到了泥土里露出半截的五角硬币。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它就是做到了，还是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操场是个开阔的地方，观众台后边是一圈空地，这里种着各种树，采光机极其之好，也许它和老爷爷不一样。
　　“怎么会没有！”花蝴蝶转头看我，“是不是在你身上，你把我的钱都花了！”“你没完了是吧？”我陪着她站了这么久，说话自然也没有好气。班主任皱皱眉，教导主任眉头也拧着，但是他们也什么都没说。
　　“你们故意的！”花蝴蝶像是突然醒悟，猛的蹿过去抓住班主任。“一定是你，把书包里的钱拿出去了，你们是一伙的！”花蝴蝶往班主任裤兜里一掏，她之前打量过班主任，他身上只有裤兜能装东西，如果是他把钱拿出了，那一定是放在裤兜里。
　　班主任也没防备，裤兜就这么被掏了，花蝴蝶抓住裤兜里的东西，往出一撤，一堆塑料小包装掉了出来，正方形瘪瘪的包装，包装里似乎装着一块瘪瘪的糖块。当然，那并不是糖块，因为看到包装掉出来，教导主任的脸刷的就红了，班主任抬脚就把那四个小包装踩住了。他脸色很难看。
　　那时候的我虽然年龄也不小，但是并不清楚掉出来的是什么，我觉得花蝴蝶应该也不清楚，因为她没有罢手，还是抓着班主任，要掏另一个裤兜。“别闹了！”班主任推了花蝴蝶一把，花蝴蝶后退了几步，她可能是想摔倒，只是我就站在她身后，她往后一倒，就被我扶住了，她摔倒的计划就那么失败了。
　　这里的争执和前面的比赛没有半点关系，此时比赛已经结束了，运动会结束后，我们学校都会表演一场大鼓。班主任话音未落，体育场上的鼓声就响了起来，咚咚咚的一串鼓声尚未结束，四面八方的乌云如同奔马般袭来，阳光还没被挡住，像是舞台中央的光束般，单单照亮了咚咚响着的大鼓和鼓手。
　　然后倾盆大雨顷刻而至，像是天漏了似的。花蝴蝶刚推开我，就被卷着沙尘的大雨吹了一脸，另一侧的两位老师也很惨，他们想把掉下去的东西捡起来，可是现在下雨了，泥土和那东西粘在一起，两个老师脸更红了，甚至还撞到一起。
　　似乎只有我没有被雨淋到，我头顶的树叶很密，挡住了所有雨滴。那些书在我身后，也没被林氏，只有我那可怜的书包，因为一直被花蝴蝶拿着，此时已经从里到外湿透了，花蝴蝶攥着我的书包带，她另一只手捂着脸，根本没想起来要用书包挡雨。
　　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大，下着这么大的雨，都没影响到鼓手的热情，而且鼓声越来越大，似乎不止一个鼓手在敲大鼓。
　　两个老师终于把那些东西捡完了，花蝴蝶也终于想起来，应该用书包挡住自己。鼓声的节奏越来越快，一阵大风又吹了过来，水泥台上的书页也被吹动了。花蝴蝶被吹的后退了几步，也有些泥点被风卷起来，落在了我的鞋子上。
　　看着他们在风雨里慌张的样子，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我不喜欢花蝴蝶，花蝴蝶做的事很惹人讨厌，但我也从没想过要报复花蝴蝶，至少花蝴蝶没有真的伤害到我。
　　可是我怎么想不重要，花蝴蝶不会按我的想法做出判断。不管这场雨下的多大，他们的心也不会被净化。他们该做什么，还是会继续去做。
　　大雨下来的时候，运动会已经接近尾声，本来所有人都要回家了，却被大雨困在了这，不少来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也困在了这。在大风大雨里，雨伞根本派不上用场，积水迟迟不能退去，操场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想冲到主席台那边，似乎只有那里能避雨，而我站的地方，地面甚至没怎么沾湿，却完全没有人注意到。我坐在摞着的书上，看着对面的树，树枝之间，隐约能看到零花钱，翠绿的树叶生的很密集，在风雨里枝条不停摆动，甚至树干都随着风摇晃，可树上那些零钱根本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头顶的大树也随着风摆动，树叶不停的发出沙沙的响声，无论雨多大，我呆着的地方始终干爽。主席台上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也跑到了那边，他们甚至没有管近在咫尺的花蝴蝶。直到他们站在台阶上，才想起身后的花蝴蝶。
　　“花蝴蝶，快点。”班主任喝了他一声，然后他环顾四周，看向我们之前呆着的地方，给我一种感觉，他并没有看到我。班主任喊了几次我的名字，我就坐在那看着他，没有回答他，他回头和教导主任说了句什么，教导主任摇摇头，班主任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教导主任扯了扯他的手臂，班主任就牵着花蝴蝶上了楼梯，也加入了主席台拥挤的人群。

作者有话说

　　签约未通过，点击也很少，作者去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