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曙光》摆烂中的菜园子

17、第 17 章

　　犹如幕罩一样将自己罩住的精神力笼罩全身的时候，幸村走马灯得一样回顾了自己的国中生活。小升初志得意满的和驯幼染发下豪言壮志，却在两连霸之后，自己先做了逃兵，让真田一手担起网球部。关东大赛输了之后，他甚至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一段时间拒绝和网球部的人沟通。最后还是真田的铁拳制裁打醒了自己。
　　自己一直以Yips为傲，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格林巴利真的像是灭五感的翻版一样，会作用在他自己身上一点点蚕食他的行动。
　　从握不紧网球拍开始到后来甚至拿不起筷子，乃至有一次呼吸肌麻痹的一瞬间，他差点丢了性命。
　　最后他决定放手一搏，决心手术。
　　只是谁也没想到，手术虽然非常成功，因为疾病的罕见，他并没有被自己的主管医生看好能继续网球生涯，甚至被医生在私底下偷偷贴上了之后永远都无法打网球的标签。
　　还记得那天从医生办公室偷听到如此结论，那一瞬间，是万念俱灰的。
　　就感觉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如果连打网球都不行了，他存在在这世间的意义在哪里？
　　妈妈曾经安慰他，无法拿起网球拍但是画笔应该是可以的。
　　可是当他抚摸着自己后背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痕的时候，想着为了打网球拼尽一切不愿意姑息治疗的自己的时候，他就不甘心、不能接受，已经无法打网球的事实。
　　复健应该是那一段时间最可怕的日子了。连站都站不稳，四肢像不听使唤一样。他每天偷偷在复健室疯狂为自己加训，汗顺着额角淌进嘴里，一直对外保持着最完美形象的自己，每天狼狈的像个刚经过台风加暴风雨洗礼的无家可归的乞丐。
　　可是他的心是热的，他想着终有一天的，人定胜天的，他会重新回归赛场，回到小伙伴们身边，和他们一起完成全国三连霸，去弥补关东决赛的遗憾。
　　“幸村怎么了？”沃克看着突然一动不动的幸村整个人都焦急了起来。明明刚建立优势，已经2-0交换了场地，等着他奠定胜局呢，怎么会这样呢？
　　“回忆再现？”约瑟夫看着巨大的帷幕中自己二徒弟眼神中的茫然，“虽然是听我澳大利亚的朋友说过，但是一直不敢相信。诺亚是精神力网球的高手，他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绝招——回忆再现，会引导人，会把人最痛苦最绝望的回忆走马灯的形式通过精神力在球场上显露出来，从而走不出心理阴影而败北。”
　　“比Yips还强？”沃克难以置信。
　　“Yips本来就不是什么绝招，幸村只是因为实力太强碾压对手所以在看不到能赢的希望的时候，对手会陷入五感剥夺的状态里。一旦遇到强于自己的对手，其实Yips根本什么作用都没有。”约瑟夫看着幸村痛苦又绝望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两个徒弟真的没有一个是听话的，倔强的像驴一样。不过这也是他们能成功的原因之一。
　　第一局很快以“2—6”宣布失败，沃克的眼睛里满是焦急，虽然是已经顺利拿到澳网的入场券，他不想幸村的初次职业比赛在就止步于此了。
　　“想想办法啊，约瑟夫！”
　　“放心吧！幸村不会输给他！”
　　一直沉默的手冢开了口，约瑟夫回头看去，却发现还是那张扑克脸，顿觉无趣得看向场地。
　　“那天晚上，幸村有新的东西出现吧？”
　　手冢非常意外教练竟然知道了他们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您知道了？”
　　“加训可以，别过量了！”约瑟夫没有回头，“手冢，虽然现在说有点早。总决赛，你的对手可能就是幸村。虽然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可是比赛还是残酷的，我希望你们能全力以赴！”
　　“会的，教练！”手冢看向已经开始逐渐压制对手的幸村，虽然被镜片遮挡，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战意满满。
　　巨大的幕罩在第二局一开始便宣告破碎，幸村右手持拍，定定的看着对面球网前的少年。三天前的模拟想象训练，他已经预见了这个少年的绝招的残酷之处，只是没想模拟想象所塑造的对手远比现在弱上50%不止，或许这也是因为诺亚从一开始的对手就很弱，不值得他暴露太多。
　　“不愧为曾经的日本中学生网球界第一人！”诺亚抿了抿嘴唇，他知道，现在苦战才要开始。
　　幸村撩起上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小腹上已经依稀能看得出来快要成型的六块腹肌。维他命和保健品就成了行李里的必备品，为了维持更好的健康状态，他甚至在U17期间除了常规的训练保持状态，几乎不敢增加过多的运动，生怕疾病复发，让他再次失去打网球的机会。
　　可是，明明感觉已经平衡的很好了，实力也在缓慢开始进步了，却在这踌躇之间，还是被别人赶上了。
　　“是很棒的绝招！”幸村擦完汗，将手里的网球拍指向对面的诺亚，“不能打网球的痛苦我们其实都是非常清楚的，诺亚，今天就痛痛快快的比一场吧！”
　　诺亚轻轻点点头，“神之子，让我们打一场不留遗憾的比赛吧！”
　　话罢，诺亚的快速发球再次出现。
　　澳大利亚军师见“回忆再现”奈何不了幸村，于是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数据网球。
　　J.J心里一凉，果然是这个杯赛最难编的选手之一。
　　数据网球该是普通选手最讨厌的类型之一，可是幸村并不怕这种。
　　一来是高端选手会在临场过程中遇强则强，激发前所未有的潜能，二是防止竞争对手做出应对手段，其实选手们在能不拼尽全力都能赢得比赛的时候，都会隐藏自己的数据。
　　况且，他还有“蜃景之镜”。
　　这种左右手能毫无偏差打出精准网球的技能，并非“二刀流”，而随着左右手的来回切换，让对手无法预测网球的旋转，数据网球自然不攻自破。
　　诺亚连失五局，裁判宣布第二局幸村获胜。
　　沃克直接在约瑟夫身后惊叫出声，“太强了！果然是不愧是幸村精市！”
　　手冢暗暗握住了拳头，他也要赢，要赢得漂亮。
　　J.J看着弟弟略带懊恼的神情，一时无话，休息时间很短，诺亚拿起球拍上场的时候，他只能在弟弟身后安慰他。
　　“诺亚，加油！”
　　“会的，哥哥！”诺亚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天的天气真的好呢，天空是蓝的像大海一样啊。
　　那场事故之后，自己以为自己永远打不了网球了，多幸运，现在还能握紧球拍站在这里。
　　那个人——
　　诺亚转过头看向幸村。他依旧是上了赛场就不苟言笑的模样，神情严肃且倨傲，目空一切。谁能想到两个人曾经有那么一致且相同的经历呢？
　　“诺亚，我并没打算就此终止！”幸村抬手发球。
　　“抱歉，我也一样！”诺亚抬手挥拍，目的是幸村身后的死角。
　　可是就像是被猜到了心思一样，幸村已经在他挥拍的一瞬间站到了他挥拍的位置。下一秒，是他硬着头皮继续攻击，可是同样的事情再次出现。
　　“我要剥夺你的未来！”手冢忽然想起U17世界赛的时候，在最紧要的关头，幸村的那一招。
　　他那个时候像天底下最最可怖的魔鬼，宣判着他的死刑。
　　“你是不是做了一个高吊球扣杀的梦？”这个魔鬼此刻是诺亚的。
　　少年粉蓝色的瞳孔一缩，在那一瞬间视线模糊下来。
　　黑暗，席卷全身。
　　“果然如此吗？”约瑟夫看向球场询问手冢。
　　手冢点了点头，“幸村已经可以用剥夺未来来影响对方随后用精神力灭掉对手五感。”
　　那天晚上的比赛，绝对是最糟糕的一场，他用天衣无缝之极限刚刚逃避灭五感的侵袭，领域又被进化版的蜃景之境全部封印（它已经不怕至高领域了）。零式削球和零式发球被率先预测予以回击，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虽然他用天衣无缝再次逃离灭五感，可是那可怕的精神力像蛇一样，无孔不入，他不断的被灭五感然后用天衣无缝打破，再次被灭五感，真是一场糟糕的比赛。
　　不过那场比赛并没有分出胜负，因为幸村试过这个招数后直接选择终止了比赛。
　　“其他的留着赛场上见吧！对手！”
　　不愧为立海大的欺诈师仁王雅治的部长，深藏不露这一点，真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诺亚还在黑暗里挣扎。他仿佛又回到了事故前，那样的黑暗自己是第一次遇到，却差点统治了他的整个人生。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哥哥的痛哭仿佛还在眼前。那个对自己弟弟向来关爱有加的哥哥因为这次意外变得脾气暴躁，甚至经常收手伤人。
　　不不不，他已经痊愈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还在黑暗里沉沦的，只能用战术安排来指挥队伍的幕后之人了。他已经可以打比赛了！
　　“Game Set！Win by Yu□□eiichi！”
　　黑暗抽离的瞬间，比赛也就结束了。
　　那个球场上最最可怕的少年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前，手中拿着一个粉蓝色包装的礼物。
　　他一边扶他站起来，一边将手里的礼物递给诺亚。
　　“诺亚，这个是一个朋友给你的礼物！”场下的这个人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是天底下最最可爱的天使。诺亚想起刚才黑暗的可怖，不由得有些黯然。
　　“别碰我弟弟！”
　　J.J已经跑过来，恶狠狠的一手推开幸村，差点将他手中的礼物打掉。
　　就在下一秒，拳头要打上靛紫色头发少年的脸颊的时候，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捏住了他的拳头。
　　幸村被J.J莽撞的行为吓了一跳，随后是手冢并不算宽阔的背映入眼帘。
　　“这是输不起吗？”赶忙跑来查看情况的约瑟夫出言嘲讽，护住自己的两个崽。幸村和手冢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充分了解J.J的恶行。迹部那个少年虽然不打网球了，可是他被从桥上踢进海里的事情，那天路过现场的约瑟夫却是碰到了个实打实。
　　“幸村，没事吧？”手冢见裁判长已经走了过来，这才松开了J.J的手，看向幸村。
　　比赛刚刚结束，他的脸上还挂着汗水，一滴甚至从头发里直接滴进锁骨里。他的眼神亮晶晶的，很是熟悉，是手冢见过的幸村看向立海大的众人的眼神。
　　“谢谢我没事！”幸村的声音低哑，他随后接过沃克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诺亚已经安抚好哥哥，站到了幸村面前。
　　“抱歉！是我哥哥莽撞了！”
　　幸村伸手拉住他的手，递上那个礼物盒。
　　“迹部给你的！”
　　诺亚看向手中那个已经被哥哥搞得七零八落的礼物盒，里面是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样式的耳钉。他呆了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华丽又自傲的少年。
　　他说过的，等他好了，一起正式的打比赛的！
　　“迹部他——”诺亚犹豫了片刻开口。他做过对手背调，迹部并没有参加此次比赛。
　　“迹部他，因为家庭原因，不会做职业选手！”手冢看着诺亚回答道。
　　诺亚听完捏紧了手中的礼物。
　　“诺亚，澳网见吧！”幸村看向诺亚，伸出了自己的手，“很期待你变得更强！”
　　诺亚握住了幸村的手，点头，我会的！
　　并不是谁都能在年少的梦想里一直坚持下去。
　　人生的意外多的数不胜数。
　　所以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一往无前的坚持下去。
　　坚持未必有用，但是你不坚持，便所有的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