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雀族帝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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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弟，你跟月小姑娘可是和解了？”
今日，青阳赴约前来同卜风吾一块儿吃茶，本想从他口中套出些跟白丘亦或是与妖王相关的讯息，却不想卜风吾约他又是想聊“情”事。
青阳不欲让他继续关注这事，便想随意将此事了结，便道：“卜兄莫要再问，我与月...姑娘之间，再无可能。”
“为何？”
卜风吾有些诧异，他原以为经过自己昨日那番劝说，两人已重修旧好。
“她跟...那人一直要好，”青阳边观察卜风吾的神色，边半胡诌道：“此次我三人闹出这事，缘由在我。听卜兄昨日一番言语，我才算是想通，我不该插入他二人之间。”
青阳努力挤出几分释然的笑意，说是半胡诌也算是有理据，月夜与曲宴本就要好，说不定那两人之间真有半分情谊；再说他本没有插足和窥探之心。如此说来，他也算不上扯谎，最多算是说得笼统了些。
言毕，卜风吾并未接话。青阳被他瞧得心里发麻，拿不准是不是被卜风吾看破，正欲再弥补，卜风吾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爽朗道：“既然青弟已经想通，那便是好事。今日我们不聊月小姑娘了，来，吃茶。”
待卜风吾举杯吃茶，青阳才止住掩在袖中双手的颤意，他缓缓舒了口气，脑中浮现出昨夜想了半宿的对话，又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卜风吾放下茶盏，道出邀约的意图：“其实今日我有位来客；总觉得只有两人独处不大自在，才自作主张叫上了青弟你，还望青弟原谅我的唐突。”
“敢问是？”
“这位青弟你也算知道——啊，她来了。”
话只出口一半，卜风吾就起身迎了出去。
如此一出，倒是弄得青阳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卜风吾说得到底是谁。他强压下心头三分慌乱，深吸一口气，也即刻起身，跟上卜风吾的步伐。
昨日桃源道出妖王病重之事，让月夜与青阳十分震惊。
“我未曾见过白丘妖王，因此当时在内处时我并不敢确认身份。方才见了曲宴的消息，我才晓得那原是妖王。”
原来上次兵分几路，桃源潜入内处，受古树指引，来到一处隐秘的屋宇。这处原是有道强劲的结界，殊不知为何此时却变得异常脆弱。
借着古树的灵气，桃源隐掉自己的气息，将结界撕开一道极难以察觉的口子。一进入结界里，桃源差点被一股浓郁的狐狸味熏晕过去。
强忍着头昏，桃源四下打量起来。这处从外面看不过是一方普通房舍，里面却更像个幽深的山洞，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勉强照亮了洞窟。
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桃源继续往前，愈深入洞里，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混杂在狐狸味中，这就是她要找的。
桃源加快步伐，紧接着有轻微的喘息声落入耳中。桃源复又放慢脚步，直到远远望见一只巨大的白狐趴在洞窟尽头的冰床上，她才停了下来。
那白狐的毛色略微发灰，阖着眼，口中不断吐出浊气，喘息声中偶尔夹杂着呻吟，像是十分痛苦。
观其体型和溢出的妖力，能推出这是只修为十分高深的狐妖，大抵是受了伤在此处养护。桃源虽不会治愈之术，但她天生能感知生命之力，这只狐妖怕是熬不住几百个年头了。
桃源试着释放出一丝仙力，那狐妖尚未知未觉。
查探的结果却跟桃源设想的不同，此地不宜久留，桃源很快离开。
当时她尚且不知这狐妖会是妖王，听了曲宴传言之后，她才有八分确信那狐妖的身份。
虽说那处结界薄弱，狐妖意识不清，桃源还是不打算带着祁合再次潜入。青阳被派去跟卜风吾周旋，桃源跟祁合两人则一起去了圣湖。
圣湖位于白丘第一山，冰雪覆盖之下，是块不冻的巨湖。两人身披黑色的披风立于湖边，像是落于纸上的墨团，晕染出山水画意。
桃源自腰间取下循迹花，白色花瓣于中心散落，随着桃源的仙气，如飘雪般坠于湖面失去踪影。
等待的间隙，桃源瞥了眼身侧的祁合，问道：“祁合魔君可知白丘曾出过妖丹？”
“本座不知。”
“本君不过也是听说。三万年前，传言白丘内处有只狐狸被炼化作了妖丹，然而那妖丹却不知所踪。当年这事并未被证实，但此次现世魔界的黑玉，算来大抵该是这枚。”
说话间，花瓣自湖中现身，复又回到桃源跟前。将花托于掌心，瞧着依旧如原先一般。随后，桃源将花挂回腰间，缓缓道：“这湖很干净。但，有股清香。”
祁合几乎立刻明白过来：“花？”
桃源摇摇头：“太淡，辨不出来是何种。”
“那便只能等明日寿宴。”
圣湖这处也没能寻到任何线索，如若明日妖王再不现身，在白丘这条路算是彻底走入死角。虽说这次是寿宴，妖王没理由不现身，不过露面的究竟是本尊还是替身，就不得而知了。
“嗯。也不知小青阳那处如何了。”
桃源倒真有些担心青阳那处，这次出行的几人中，他经验最少。让他独自应付卜风吾，也不知道能不能稳妥处理。
“你倒是关心他。”
祁合语气不善，桃源莫名，这人怎么总是时不时发疯。
“当然，那可是我掌上小仙侍。”
桃源回呛完后，祁合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桃源也不打算跟上，笑嘻嘻站在原地。
此时，桃源的掌上小仙侍青阳正满头冷汗地应付着一位橘衣女子。
本来，的确是青阳陪着卜风吾跟这位毕颜姑娘会面。今日的排场与昨日不同，仅设了一张方几。卜风吾与青阳坐在右侧，毕颜在左侧。卜风吾未提及青阳与毕颜双方的身份，仅介绍了名字给二人。之后便是三人闲聊。
毕颜话并不多，多半时间那双清冷的眼都在静静地注视着卜风吾。
没待多久，忽有侍从寻来，说是有宴席的事情需要卜风吾出面主持。
因此，卜风吾就将毕颜塞给青阳，临走之前握着青阳的手郑重道：“青弟，毕姑娘我就托付给你照料了，待我料理完就回来。”
饶是青阳再懵懂，也反应过来卜风吾这是要将烫手山芋扔给他。这位毕颜定是他昨日提及的妖王要他相看的女子！
卜风吾走后，气氛变得有些局促，正当青阳绞尽脑汁想对策时，对面的毕颜先开口道：“青公子是魔族的？”
“是的......”
“你们新魔君是也来了白丘？”
“不...不错......”
“听说你们魔君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可是真的？”
“啊？这......”
“有机会瞧上一面就好了。”
“......”青阳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位姑娘的想法。
“此处好是无聊。不知道青公子来白丘几日了，可知附近是否有些有趣的地方？”
毕颜歪头瞧着青阳，面上并无刁难之意。不过这“无聊”说得是人还是旁的，就不得而知了。
青阳也觉得两人干坐在此处，面对面交谈实在太过难挨，既然毕颜主动提出，他自然乐得领路。
“昨日卜兄带我去了一处市集，那里热闹非凡，毕姑娘想要瞧上一瞧吗？”
“那便有劳青公子领路。”
青阳跟毕颜来到外处市集，不想待得无聊的月夜恰好也在市集。
桃源跟祁合不带她，青阳有别的任务，唯独月夜闲着。她想着说不定曲宴还在白丘市集，便独自过来转悠想着能否碰见曲宴。
曲宴没教她碰上，倒是遇见了本该跟卜风吾呆在一起、现下却跟一位女子有说有笑的青阳。
观那女子打扮，不是白丘狐族的美艳妖娆，她服饰华贵，举手投足间尽是端庄之态。
月夜正无聊，如此撞见，顿时玩心大作，存了捣乱的心思。她先是在一旁看着，随后绕到二人身后，只待时机成熟。
“这市集倒有意思。”
青阳见毕颜兴致高，舒了口气：“毕姑娘喜欢就好。昨日我也觉得十分有趣。”
毕颜好奇道：“魔界没有这样的地方吗？”
“魔界——”
被这样一问，青阳头脑一片空白，险些露出马脚，好在有人替他打断这话题。
“好你个呆子，哄骗我说是卜风吾约你出来，结果是美人作伴啊。”
月夜憋着笑揪着青阳的耳朵将他提离毕颜三步远。
青阳被吓得激出一身汗，月夜是真下手去拧他，耳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只顾得上踮起脚去护住耳朵，连碰上月夜的手也未反应过来。
月夜拿下巴点了点毕颜，佯怒道：“她谁啊？”
事发突然，面对这样一个意外出现的盛气凌人的女子，毕颜先是蹙眉往后闪了半步。月夜面上两粒朱砂痣绯红，毕颜很快猜出月夜身份，惊异之情很快平复。
青阳先一步反应，他难得发了火气：“你干什么！”
月夜松了手，一脸坦然道：“你说姑奶奶我在干什么。”
“这位姑娘想必是误会了什么。”毕颜见事情变得复杂，主动帮忙解释道。
“误会？亲眼所见，能有什么误会。”月夜面上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心里直呼好玩。
“你别无理取闹。”知道月夜的恶劣，青阳叹了口气。
“喂喂喂，你个臭呆子，现在说我——”
毕颜直接打断了月夜的话：“这位姑娘，我是凰族帝姬毕颜。今日本是来赴白丘大公子卜风吾之约，他因要事缠身，故而托青公子代为照料。如今日种种教姑娘有所误会，毕颜在这里赔个不是。”
青阳内心既感动又震惊。感动毕颜居然自报家门主动帮助自己解围，面对如此无理取闹的月夜都依旧温柔守礼；震惊的是卜风吾丢给他的居然是堂堂帝姬！
“啊，凤凰。”月夜倒没有被毕颜的头衔吓住，内心反而有点激动，“修为高吗？”
毕颜摇摇头，回道：“我并不修术法。”
“唔，可惜。”
“早听说魔族多豪爽之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月夜见约战不成，又逗起身边的青阳来。只见月夜一把挽住青阳的胳膊，下巴搁在他肩上，毫无诚意地道着歉：“我应该是误会了，抱歉啦，帝姬。”
月夜的气息瞬间逼向青阳，气息入侵至耳际，温热的躯体裹挟他的臂膀，汹涌热浪自体内升腾，肉眼可见的红晕将青阳染透。
毕颜见两人举止亲密，青阳略有些失态的面色，便以为二人关系不寻常，故而存了告退的打算。毕颜从发间取下一片彩羽：“今日还要谢过青公子。本来卜公子离开后我就该告退，因没有结识过魔族友人故而任性缠着青公子。此乃我凰族翎羽，有朝一日若青公子想起我这半个朋友来，可执此羽到栖梧山做客。若能带上你们魔君的话，那便更好了。”
“你们栖梧山谁最厉害？”
听月夜这么一问，想起什么，毕颜掩面笑道：“兄长约莫能与姑娘一战。”
呆子成了木头，青阳的胳膊内侧被人一拧，他差点叫出声来。月夜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呆子，还不快接过来。”
青阳这才如梦初醒，郑重地接过翎羽，本来打算抬手回个仙界的礼，结果一边胳膊还被月夜压着，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低头致意道：“谢过毕姑娘，来日定带上尊上至栖梧山拜望。”
等毕颜走后，月夜立即嫌弃地甩开青阳，力度些微大了点，青阳被甩开好几步。
想起刚刚两人亲密的距离，青阳又烧红了脸，拿手指着月夜，可他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狠狠地说几个：“你！你！你！”
见他如此窘迫，月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得激他：“我我我，怎样？昨日我们还在卜风吾面前一副情深意切地模样，今天你就背着我和旁的帝姬在一块，按道理我该不该生气？”
“谁和你情深意切了！”
月夜两步来到青阳面前，她伸出一根指头来，戳着青阳额间，故意放慢吐字的速度，一字一顿，语气暧昧：“和、你、呀。”
桃源跟祁合先一步回到春之结，见着青阳跟月夜一块儿回来，桃源正欲发问，又想到青阳该有自己的交际，便并没有过问。
除开月夜搅局之事，青阳还是十分高兴收到毕颜的翎羽。故而一见到桃源，他就眼巴巴跑过去，献宝似地道：“仙君您看！这是我今日得到的。”
走在后面的月夜冷笑一声。方才在自己身边青阳还是一脸苦相，此刻恨不得有条尾巴摇一摇。月夜心道：“呵，真是条好狗。”
桃源接过青阳递来的翎羽，有些意外：“哦？凰翎？”
青阳便将今日种种一一道来，其中自然略过了跟月夜之间不愉快的插曲。
桃源将翎羽还给青阳，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今天做的很好。这个你先收着吧，日后说不定有用。”
得到桃源的认可，青阳是欣喜不错，但他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将翎羽收进怀里时，他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原是祁合靠在门边看着他们这方。
青阳见怪不怪，平时跟祁合呆在一起，他总有这样寒意。不过今天格外有些许不适，大概是被月夜气极了罢！
“你说今日卜风吾提前离席，留下你和凰族帝姬？”
面对桃源突然发问，青阳很快回神，恭敬道：“没错。”
“你可知是什么事？”
“嗯......好像是有关明日的宴席。”
桃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宴席吗——”
“仙君今日可是有什么发现？有哪里不对吗？”
桃源先是看了眼身后的祁合，才缓缓开口道：“从圣湖回来的路上，我们碰见了卜风吾，倒不像是在处理宴席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雀族帝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