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都市的其它故事》锈迹

5、第五节

　　田中轻挪了一下，改变了一下坐姿。让他坐得不舒服的原因不是在于他身下的真皮办公椅，也不是在于旁边的椭圆形会议长桌，房间装修得玲珑有致的墙壁，或者各个角落栽种的室内绿色植物，更不是在于房间正中的投影仪和它所对着的那堵墙壁上的屏幕，甚至室内中央空调控制下的温度——相反，这温度很宜人。

　　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原因，是这里的气氛。偌大的商务会议室，此时包括他在内，只有两个人。那个人是前天总公司那边派过来执行特别任务的人，此时正在背对着田中观察会议室的墙壁，就像在研究会议室的装修那样。

　　而就是这个人在两分钟之前召唤了田中进来这个让他感到局促不安的会议室。

　　“田中，你也为公司服务了将近十年了吧？”突然，那个人开口问道。

　　这么开始的对话，估计不是准备升职就是准备炒人吧？我最近也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升职的事情……

　　该不是要炒我了吧？！

　　“是的……”田中忐忑地回答道。同时他的脑海涌出房贷、车贷、各种消费贷款的单据，还有各式各样的债款。

　　如果这份工作丢掉的话……

　　我的大部分财产就都会被银行回收的吧？我家那口子的生活，孩子的学费，老人的赡养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田中心中忽然变得很乱。

　　“但是，你呆在了现在的位置七年。你有想过更进一步吗？”似乎没有注意到田中语气中的忐忑，那个人继续问道。

　　似乎不是要炒掉我？‘更进一步’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的话让田中产生了更多疑问。这些疑问堵在了他的心中，让他很不舒服。

　　不过不管怎样，不是炒人就好。

　　“我只是希望能处在能发挥自己能力的位置上。”他谨慎地回答道。

　　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个人突然笑了起来。只见他缓缓转过了身，面对着田中。那个人的眼睛形状很独特，让人一看就想到“阴狠”这个词，搭配着这一身笔挺的西装，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气势。

　　“但是相对你的风格来说，要把握住到达更好位置的机会并不容易哦。保守地勤勉无错漏固然是一种很重要的能力，但是这样也会让很多机会擦身而过。”那个人看着田中道。

　　尽管心底知道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尽管知道对方在公司中的职位比自己高，但是被这么指着脸评价还是让田中感觉很是恼火。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他的脸色出卖了他的内心感觉。

　　看着一阵青一阵白的田中，那个人似乎觉得时机成熟了……

　　“但是现在总公司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把握住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田中问道。

　　有机会，似乎是个好消息。但是田中不知怎的就是冒出了一阵冷汗，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机会”很可能很危险——他对这类危险的直觉通常都很准，那么多年以来已经帮他躲过了很多灾难。

　　但是升职啊！

　　正是因为他知道对方对自己的评价很对，所以才更加知道这次的机会的珍贵。他年纪已经老大不小了，但是还是在公司中担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和自己当年的同学们相比真的很不像话，多少次同学聚会都因为这个原因而找各种借口拒绝掉了。但是就算这样，也无法避免每天忍受妻子和父母的抱怨和叹息……

　　那么多年没有升职这件事，早已成为了他心底的一根刺，在默默地把他逼向疯狂。他现在在众人眼中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但是他不知道这种状况在那根刺的影响下还能坚持多久……

　　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拔掉这根刺……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有一个机会彻底拔掉这根刺！

　　多年的心愿，所有的问题，都将会这根刺的消失而解决……

　　但是还是有危险啊！

　　他在心中大声呐喊，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

　　可惜他面前那个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看见田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挣扎的神色，那个人决定再推田中一把：

　　“而且，能完成任务的话，上个月的账目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上个月的账目”这个词让田中猛然惊醒过来。平时部门运营的时候，无可避免地总是会遇到这种那种账目的问题，他平常会用各种方法在账面上掩盖掉……

　　但是“各种方法”显然是不合法的。如果被举报了，他面对的很可能不仅仅是债务问题了……

　　但是我明明已经做得很小心了啊！！

　　田中心中在狂吼。

　　就像猜出了田中的心思，那个人微笑着道：“没错，你做的很谨慎。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发生概率无限小的意外，我也无法发现问题。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让我更加相信这次的机会是为你度身定做的……”

　　尽管那个人的笑容没有消失过，但是的笑容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那么的冰冷黑暗。

　　没办法了……

　　活了那么久庸庸碌碌的生活，也是时候该拼一次了……也许这一次的机会，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这么想着，田中下定了决心。

　　“我愿意。”他回答道。不再犹豫。

　　满意于田中的反应，那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始描述任务内容了：“公司现在要进行一个寻找学园都市超能力开发替代技术的项目，这个项目需要大批学园都市能力者的全方位数据。但是因为我们公司没法和学园都市取得合作协议，所以这些数据只能我们自己去取得。”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潜入学园都市进行采集。”

　　说到这里，那个人的眼光一闪，阴狠的气质更强了三分。

　　“但是，这样会不会和法律冲突？”田中问道。要做非常之事，法律当然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所以他首先提了出来。

　　“能证明我们犯法，我们才是犯法。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那个人阴笑着回答道。

　　不过田中心底还是有点不放心。

　　“如果失败的话……我的家人怎么办？”田中问道。

　　“很好，身份和机会我会帮你安排。如果你失败了，这次的行为将会是‘你的个人行为’。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你的家人公司会帮你照顾的。”那个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出了最后的安排……

　　公司已经替我准备好后面的事情了啊……

　　田中默默地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开始全身心投入去考虑‘如何把这件事做好’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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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水壶，能“看”得到水壶的结构、水的荡漾情况，甚至水壶内壁的质材颜色……统统清清楚楚。平井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水壶继续围绕着操场跑步。

　　此时不是体育课时间，而是空手道社的社团活动时间。她为了锻炼身体，也锻炼能力而参加的社团。

　　是的，她是一直开着能力来进行社团活动的。用能力“向前看”，她能“看见”自己接下来一秒内的所有身形，就像动画中的角色一秒之内的动作按照时间顺序放在在一起看起来会是一串东西那样，现在她“看到”的是在每一瞬间的自己叠在一起组成的“一串东西”——和动画的唯一区别就是视野中“自己的形象”是三维的，而不是像动画人物那样二维的。同样也能像看水壶的时候那样看见“现在”他正在接触的事物的每一层结构。

　　这就是她的能力，Level1的四维视角。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够比较自由地调整观察的角度了，所以视野中不再是无数形象混合在一起让人产生晃动错觉的景象，而是层次清晰的一层层三维景象——这也让她不会再那么容易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能力而眩晕了。现在她能清晰看到的未来是1秒，能勉强辨别的未来是6秒，能看见的过去也是6秒。因为体检一个学期才做一次，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Level提升了没，还是只把自己看成是Level1。

　　不过她对自己的能力已经很满意了，正是因为她能保持“预知下六秒”的状态，所以她躲过了好多次门顶的水桶、凳子上的强力胶、鞋子里的图钉之类的东西，甚至前天还靠着能力打败了一个高年级的学长，而且学长在战斗的时候还用了他Level2的念动力！

　　所有出招都能预先知道，怎么能不赢？

　　“呐呐，小绊，我们社团活动结束去Seventh Mist购物吧？”志穗问道。现在是活动中的休息时间，她正坐在平井身边擦着汗休息。平井是为了将来追寻炮姐当妈的足迹才选择空手道社的，进来之后却发现原来志穗早已是空手道社的社员，结果她们相聚的时间除了在家里之外还多了放学后的这么一大段时间。

　　像现在那样。刚开始的时候她们还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好主意啊！一起去吧！”平井开心地回答道。其实她没什么东西特别要买，但是能和志穗呆在一起就是会让她觉得很开心……

　　“听说Seventh Mist顶楼那里正在做活动，参加还能获得呱太呢！”

　　“不是吧？！你也喜欢呱太？等等，现在已经有呱太了？”

　　“为什么说‘也’？是已经有了呀，人家超喜欢呢……”

　　“啊……因为我听说还有一个人也是喜欢呱太的……哈哈……”

　　“小绊好奇怪哦……”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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