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都市的其它故事》锈迹

2、第二节

　　“大家好，我就是今天的转学生，名字叫平井绊。请多多指教……”平井微笑着向大家介绍着自己。

　　一群小屁孩……而且还是眼高于顶的。

　　看着下面安静而漠然的同学们，平井感到有点不爽。就在她准备退场的时候，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很深远的地方，关乎到某个遥远的记忆。

　　刚才老师说今天来新转校生的时候没有说性别吧？

　　这个念头犹如遇到干燥森林的雷火，一旦点燃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让她神差鬼使地继续说了下去……

　　“别看我的样子，我可是【男人】哦！”

　　仿若放出了一个次声波冲击弹，全班的人包括老师的脸色都变了！课室安静依然，但是气氛完全不一样了……平井的脸上微笑依然，但是味道彻底不同！不再是刚才温和而普通的微笑，而是变成了狡黠。她甚至能用眼角余光看见班主任老师开始慌乱地翻看着学生名册。

　　“我是刚才开玩笑的哦。”平井赶紧轻笑着补充了一句，同时还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可爱的样子。（这可是她昨晚睡前半小时对着镜子练习的结果……）然后自觉地去了空出来的座位坐下。

　　哈哈哈哈！

　　平井绊心里已经笑翻在地，特别是看着刚刚还鼻孔朝天的同学们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的时候。但是因为脸上不能表现得过分激动，所以得强忍笑意忍得很是辛苦。她知道，玩笑不能开得太过火，学生名册上面到底是记录了学生性别的，如果不赶紧停手的话，老师生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所以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但是……当真相已经被一个谎言所混淆了之后，再说出来的暧昧的事实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接受么？毕竟当喊狼来了的孩子喊第四次“狼来了”的时候，再也没有人相信他了哦……那这时候狼到底来没来，对其它人来说就是一个像“薛定谔的猫的生死”一样的事件了。

　　同样，在同学们的眼中，我的性别是男是女，各剩下50%几率了。

　　想到这里，平井的嘴角不由得又微微翘了起来。

　　下课之后，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同学们都呼啦地围住了平井的位置，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是。一堆问题像洪水一样喷向平井，让她措手不及……

　　“平井同学喜欢什么颜色的？”

　　“平井同学喜欢吃什么的？”

　　“平井同学……”

　　“平井同学……”

　　面对同学们的热情，平井一时毫无招架之力，都不知道回答谁的问题比较好。突然，有一个问题让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平井同学的异能是什么类型的？Level多少了？”

　　平井循声看去，原来是班长问的——名字叫做田村香苗的小女孩，只见她满脸不屑的神色，可能还有点气恼？平井一时不敢确定。不过大家似乎对这个问题都很感兴趣，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提问，一起瞪大了双眼看着平井，紧张地期待着平井的回答。

　　是挑衅吗？小屁孩……

　　平井心头一时一堵，不过瞬间就又释然了：

　　其实应该是我刚才戏弄大家的报应吧……敢做这种事情，我到底应该有相应的觉悟吧。只是，要真让一群小屁孩在我头上拉屎拉尿就太难看了……

　　“你猜我的异能是什么？你期待我是Level多少呢？”平井带着平静的笑容回答道。

　　异能那么多种，怎么可能猜得中？Level 0-5，如果猜低了就会显得自己心胸狭窄，猜高了就是反而把平井捧高了。再说平井可是用猜谜的语气来提问的，就算丢下酸话都会很容易就被“哈哈笑话真好笑”打消回去。

　　就是说，不管班长回答的是什么，都是不讨好的。只见那小女孩一时满脸通红，哼了一声就跑掉了，跟着她离开的还有好几个女生，她们临走前还给平井丢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小孩子也不好应付啊……我是不是不应该表现得那么张扬呢？

　　也许以后得穿好多班长给我的小鞋了……

　　平井不由得在心底里感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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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屁孩的事情到底都是些小事。上课其实也都是小事——除了超能力开发课和国文课认真听讲以外，其它课程平井都是花在了研究超能力开发课程的学习上的，而超能力开发，才是真正的大事，关系到平井以后在这个暗流汹涌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是她也知道，要抓住这个根本，单凭学校的超能力开发课程是不够的。因为她是代表着“未知”的Level 0。

　　她甚至没有听说过有哪个Level 0能真正提升成Level 1，一直待在Level 0毫无进步的倒是听说过不少……

　　所以她决定联系支援这所学校超能力课程理论的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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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一下你要拿研究员的联系方式的原因？”行政副校长把刚冲好的咖啡放在了平井面前，气定神闲地道，“请。”

　　没想到副校长那么客气。

　　此时平井正在副校长的办公室里，端正地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面对茶几上副校长送过来的咖啡，她不知道喝好还是不喝好。

　　好像是主人邀请了喝东西，如果不能一口喝完才是比较失礼的吧？

　　她很不确定，对她来说这是个50%概率的事情。反正咖啡也不难喝，而且也的确需要咖啡来提神……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喝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难以理解的状况。在我签订进入学园都市的协议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我所接受的是实验课程。既然是实验课程，也就是说他们会需要我们的反馈数据。而我现在的状况，相信就是他们需要而无法简单测得的数据的一部分，所以我需要他们的联系方式，建立长期反馈的通道。”

　　平井神色平静地道。说完，她把眼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只是个Level 0，而Level 0还有很多，而且都是没有任何进展的。你又凭什么认为你是属于那个唯一的有价值的Level 0？”

　　副校长用和蔼的语气说道。平井几乎要被这种温和的态度俘虏了，有一种强力冲动想在这里道个歉认错说“自己真是太胡闹了”，然后离开办公室……

　　但是不能。

　　这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我今天没有把这事情办成，我很可能就会回到碌碌的小学生生活中，我的能力很可能像其它Level 0一样终生Level 0……而我难得带着那么多的知识穿越来这个世界，可不是为了来玩小孩子的过家家的！

　　她在心中嘶吼。这是她心中所恐惧的东西，所以她把它放在了自己面前。用愤怒来驱散自己的恐惧，用愤怒……来给想要退缩的自己注入新的力量。

　　“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失败的定义。我只是和研究员联络，交流更新的数据，帮助完善理论。其实这也是他们一直在做的工作，因为别的Level 0还是会被学园都市跟踪进行能力开发补习，期间的药物和设备使用成本说明了学园都市对我们研究的决心，所以再差的情况，也不过是和别的Level 0一样进行长期追踪实验罢了。”平井侃侃而谈，脸色因为心情而发红。

　　“但是……”

　　“这事情一旦成功，我就是第一个‘从Level 0发展成Level 1’，而这，将成为你的重要资历。所以，这对副校长你来说，是一个0成本高回报的事件！”

　　绝对的诛心之话！

　　已经为副校长考虑到那种程度了，一切都已经摊得很开了。但是副校长还是保持着看不出心思的表情……没有说话，这个行为本身就代表着那个人正在思考。也许是思考着平井晋升的可能性，也许思考着平井的最终目的，也许思考着别的东西……再等一两分钟，肯定就能出结果了，也许会是允许，也许还是会拒绝。此时此地，对平井来说这两种可能性都只剩下50%概率。

　　这是平井的全部王牌了。如果这也失败的话，她就只能把自己现在大学程度的数理知识来冒充“异能开发异常的证明”了……但是，她知道这种骗人的事情到底难以长久，只能迫不得已的时候用。

　　而一旦副校长真的选择了拒绝，那她的下一次机会很可能就要推后几年，而她的青春和时间，就只能白白浪费……至少和别的Level5相比是这样。

　　所以，这张王牌不能失败！

　　“异能发动的关键，是大脑，这是众所周知的。越是发达的大脑越是有潜力发展高Level的异能。而我此时此地作为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在这里为您分析那么多，足以让经验丰富的您认真思考……这不本身就是一个我的潜力的证明吗？”

　　平井说道。此时的她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并不是因为心情恢复到和平常一样，而是因为对命运愤怒的通红，和对失败恐惧的苍白，两种脸色的综合效果就是让脸色变成微妙的中间状态，也就是看起来像通常人的状态。

　　而这，落在副校长眼里，却成为了她所不知道的砝码。

　　“好吧。”副校长终于说话了。只见他缓缓起身回到办公桌的电脑面前，点了几下鼠标，然后旁边的打印机开始工作。伴随着滋滋的声音，一张印着某种信息的纸条出现了在出纸口处。

　　“我很好奇，你是用什么来说服你的班主任的？”副校长突然问道。

　　“我没有去找他，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否有这种权力，而同时我知道您肯定有这种权力。所以我来找您了。”平井给出了一个让副校长愕然的答案。

　　“既然这样，祝你进展顺利。”副校长说着，把纸条递了过来。此时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压迫的意味，相反……剩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期许。

　　成功了！

　　看着手中记录着和学校相关研究所、研究员的所有联系方式的纸条，平井真的很想流着热泪欢呼一场！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谢谢先生。”平井平静地向副校长鞠了个躬，然后有礼貌地离开了房间。

　　压抑住欢呼，不是为了别人的印象，而是因为……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走在办公楼的路上，她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