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妖王抢走以后》就吃一碗

13、第 13 章

　　“请进。”摇光正到处翻找着衣裳，外头便响起了敲门声，她以为是来催她起床的仙侍便头也不回地让人进来。

　　一群仙侍捧着托盘鱼贯而入，齐刷刷地站到摇光面前屈身行礼。

　　“姐姐们这是做什么？”摇光不明所以，“不知姐姐们可知道先前我房间里的衣服都去哪了？我怎么也找不到。”

　　“那些旧衣裳还留着做什么？”一位仙侍走上前亲切地拉着摇光的手，“得知仙子回宫，我们特意为仙子准备了些新的，仙子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你是？”摇光有些别扭地把手抽回来，眼前的人虽然给摇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她面容模糊让人看不真切。不仅仅是她，屋内的一众仙侍都仿佛和摇光隔着一层屏障。

　　“在人间待久了连我都忘了？”对方没好气地在摇光额头点了点，“再想想，想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对不起。”摇光也没想到自己的记性会变得如此差劲，她颇为苦恼地捶了捶脑袋。照理说她从前整日和百草园的仙侍们一起玩闹，不可能会忘记谁，如果会想不起来，那可能是这个人并不常在百草园待。

　　“你是海棠仙侍吗？”摇光小声猜测道，紧张地看着对方的脸色，只有负责收集仙露的海棠仙侍许久才会回来一趟，总是行程匆忙，摇光很少能有机会和她碰上。

　　“我还真以为你把我给忘了。”海棠嗔怪道，“好了，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当摇光叫出眼前人名字的时候，她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正是海棠仙侍，摇光不疑有他，开开心心地跟着人过去。

　　“这些都是给我的？”比她脑袋还大的夜明珠放在托盘里熠熠生辉，摇光被眼前琳琅满目的珠宝晃得眼花，就连摆放在旁边的裙子也是流光溢彩缀满了宝石。

　　“我花了好些力气才找到的这些。看这条裙子，这布料是用锦翠鸟的羽毛织成的，你摸摸舒不舒服？”海棠热情地向她介绍着。

　　摇光闻言却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锦翠鸟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它们也不褪毛，那这毛是哪来的？”

　　“自然是从她们身上取来的。”见摇光面露不忍，海棠立刻带着她去看别的，“你不喜欢这个也没关系，那看看下一件东海鲛珠，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不是很漂亮？”

　　“嗯嗯。”摇光用力地点头，“长得好像我在人间看到的包子，听说很好吃，可惜我没能尝一口。”

　　“这可比包子昂贵多了。”海棠嘴角轻微抽搐，“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这些就都是你的。”

　　“姐姐今日好奇怪。”摇光没觉得欣喜，反倒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海棠道，“我收这么多石头做什么？还有我的衣柜里也不知道被谁塞了一衣柜的石头。”

　　“这可不是什么石头！”海棠低声笑道，“这都是值钱的宝贝，随便一个拿出去都能惹得众人哄抢。”

　　“多谢姐姐的好意。”摇光还是没明白这些石头有什么奇异之处，“这种小石头我仓库里多的是，我还拿它雕过一条凳子呢，夏天坐着冰冰凉凉舒服极了。若是姐姐喜欢，大可以去我仓库里拿。不过这些就请姐姐拿回去吧，我仓库里有些放不下了，仙君知道了会骂我的。”

　　“既然这样，我便不勉强你了。”海棠僵硬地弯了弯嘴角，话锋一转问道，“你很怕仙君吗？”

　　摇光不假思索道：“仙君发起脾气来可凶啦，大家都很怕她的。”

　　“大家怕她是因为她曾经是一宫之主，但你何必怕她呢？”海棠悠悠地说着，“仙界已经没有素问仙君了，现在你才是百草园之主。”

　　摇光惊讶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如遭雷击，“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仙君了！”

　　海棠却不同她解释，“你一觉醒来忘记了好些事情，不如自己到外面去看看吧。”说完也不顾摇光的阻拦，带着人便离开了。

　　难道仙君真的出事了？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摇光都觉得心口压抑得喘不过气起来，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跑了出去。

　　推开宫殿的大门，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药田，仙娥们正认真地照顾自己负责的仙草，蜂蝶纷飞，一切都很寻常。

　　摇光赤脚扑进药田，拉住一位仙娥正要盘问，却见对方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道：“参见仙君。”

　　摇光愣住：“你叫我什么？”

　　仙娥重复道：“仙君。”一时间，百草园内所有的仙娥们都停下了手头的事务齐刷刷地向摇光行礼。

　　摇光的舌头仿佛被冻住一般，许久才吐出一两个字，“不是，不是这样的。”

　　仙娥们始终低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懈怠。

　　“你们先起来。”摇光去扶面前的仙娥起身，“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素问仙君呢？”

　　园内又响起齐刷刷称谢的声音，面前的仙娥恭敬地回话：“启禀仙君，前任仙君任期已至，自然离开百草园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听见仙君没出事，摇光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事情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摇光头顶的叶片纠结地缠在一起，“不对，仙君怎么会不等我回来就离开？还让我承袭仙君之位？”

　　“小人绝无虚言。”仙娥道，“仙君您德高望重修为高深，又将百草园打理得井井有条，承袭尊位乃是众望所归。”

　　“……”摇光沉默了一会道：“你第一天来百草园吧？之前在御马司专门负责拍马屁的？我不相信你，我去问别人。”

　　但任她将园内的一众仙娥盘问个遍，得到的答案基本没有区别，她烦躁地将头发挠成了鸡窝，缩在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仙君调查得可还满意？”屋外传来一声问候，海棠又带着许多仙侍走了进来。

　　“海棠姐姐。”摇光拖着长长的尾调唤了一声，又一次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想不明白。”

　　海棠温声安慰道：“或许是你初登仙位还有些不习惯，日子久了便好了。”

　　摇光崩溃地扯住自己的叶片，“可我不想做仙君，我只想仙君回来。”

　　“那是你还不懂做仙君的好处。”海棠朝身后的仙侍使了个眼神，一排排托盘又摆在摇光面前，“先前的宝石你不喜欢，那看看这些呢？这些可都是数一数二的法器，只有仙君才配拥有。”

　　摇光惨然一笑，两指并拢念了道口诀，托盘里的一柄玉如意被灵力颤颤巍巍地抬起，没坚持多久便重重地砸了回去。

　　“以我的修为根本使唤不动它们，否则仙君早就为我准备了。”摇光说着，双眼开始发红，“你说仙君会去哪呢？”

　　海棠一时拿她没辙，随口猜测道：“或许是去游历人间了吧，神仙么，不是总吵着闹着要下凡的。”说完，她便察觉失言，小心地去看摇光的脸色。

　　却见摇光头顶的叶片像受刺激似的立了起来，“有道理！仙君以前就说过想去人间看看，可她居然不带我去！”摇光从榻上翻起，蹬上鞋子便要往外走。

　　海棠急忙拦住她：“你要去哪？”

　　摇光道：“我要去人间，我要去找仙君。”

　　“不行！”海棠厉声喝道，又马上缓和语气，“为什么要去人间呢？你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待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摇光十分倔强：“我想要仙君。”

　　“只有这个不行。”海棠继续劝道，“你想想，只要待在这里，你自己就是最尊贵的仙君，成百上千的仙侍供你驱使，还有数不尽的钱财宝物，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立刻就有人送到你面前，这种生活难道不好吗？”

　　“不好，”摇光推不动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索性往榻上一摊，翻来覆去地开始踢腿耍赖，“我觉得无聊极了，见不到仙君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仙露枯竭灵土贫瘠，我一定马上枯死给你们看。”

　　一长串不间断地哭嚎闹的海棠脸色发黑，她忍着脾气道：“可是人间很危险，你若是一个人去，不说我们前任仙君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我不怕！”摇光坚持道，“人间我又不是没去过。”

　　“再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很厉害，在人间的时候他就一直保护我。我去求他让他陪我一起去。”

　　海棠问：“你就这么确定他会答应你？”

　　其实摇光自己也不确定，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道：“顾云崖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他人其实很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他肯定会答应我。”

　　“那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海棠弯了弯嘴角，“你的这个朋友他如今也在仙界，你不如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回人间？”

　　听到顾云崖也来了仙界，摇光的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被天兵给抓来问罪的，可海棠却说不是，顾云崖是作为保护仙君回归仙界的功臣被请回来的。

　　摇光对此表示半信半疑，直到她看见顾云崖真的被带到了百草园。

　　“他们说你找我？”顾云崖在仙侍的指引下走了进来，刚一看见摇光便勾起嘴角，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