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今天he了吗？》浮世若槿

17、浮世再逢君（5）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瞿清将黑色的斗篷披在喻子恒的身上，帮他系好带子，戴上兜帽。

　　“我打听好了，里面就是黑市。不过，进去后尽量避免与其他人起冲突，最好尽量使自己不引人注意……”瞿清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注意事项。

　　“知道了。”喻子恒有些无奈地笑着，他又不是那些小说里的无脑主角，他突然联想起之前系统吐槽的小说。

　　“行了，进去吧，跟紧我。”瞿清暗暗叹了口气，毕竟不是以前了，现在……他根本没实力保护好阿喻，所以只有小心为上，修界的那些纷纷扰扰，谁又能说的清呢。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找到了一条幽暗的小巷，往里前进，可以看到一扇隐蔽的门，打开，里面则是一个与外界全然不同的世界，宽敞又狭窄。空间宽大，但是近乎漆黑的环境加上几盏照明的昏黄的灯，显得格外的逼仄，而此时里面又挤满了人，每个人都与他们一样穿了黑袍。

　　瞿清带着喻子恒走到了一位同样着黑袍的佝偻的老人前，老人的摊位前摆满了各种灵石，显然，灵石在这个处于边界的地方的销量并不好，摊位前冷冷清清的。

　　“请问这个灵石怎么卖？”喻子恒蹲下身，伸手触摸这种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下品十两银子，中品五十两，上品一百两。”老人嗓音沙哑，里面却带着一丝喜悦。

　　喻子恒转头看向瞿清，询问他这个价钱是否合理，瞿清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

　　“太高了，还是去另外一家吧，他们的好像便宜很多。”喻子恒拉着瞿清作势打算离开。
　　“别，价格好商量！”老人有些焦急地起身。

　　“下品五两，中品二十五，上品五十，下次我们还会来的。”

　　“这……是不是太低了，我连成本都快回不过来了。”一下砍了一半，老人有些肉疼。

　　“起码赚了，总比没有好吧，不如我们去下一家看看？”

　　“行吧行吧，真是亏死了。”老人叹了口气，无奈坐下，这是遇上个会砍价的主了。

　　“唔，我要十块下品灵石。”喻子恒从衣服里掏出攒了好几年的私房钱，一下买那么多，容易引起怀疑。

　　“这个够了吗？”

　　“呃……可能不够，起码还要十块。”瞿清有些犹豫，他感觉自己以前是不是有些挥霍无度，这些东西在以前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感觉好贵啊。

　　“好，再要十块。”喻子恒利索地结账。

　　瞿清看着面前这个干脆利落结账的人，开始思考这个真的是那个平常买个菜都要计较半天的人吗？毕竟，他知道在那个有些贫瘠的小镇上，赚这些钱是很困难的，再加上大多是平民百姓来看病，根本没什么可赚的。

　　“走吧，怎么还站着。”喻子恒右手拿着灵石，左手扯了扯瞿清的衣袖。

　　瞿清回过神，不自觉地抓住了喻子恒的左手，反应过来后想要松开，却又不知不觉地抓紧了他的手。

　　两人牵着手离开了这个隐于黑暗的地方。

　　一回到家，喻子恒就以瞿清伤势未愈，不宜帮忙的理由将他赶回了房间，徒余他一人在药房。

　　喻子恒拿出一张大纸，他根据记忆在上面绘制了村中的具体地貌和建筑，又将传送阵的阵法绘于图上，在综合考虑了各方面因素后，重点标注了灵石的放位。

　　【宿主，你这是打算……】系统在喻子恒的行为间品味到了他的意图。

　　【嗯。所以，单用下品灵石够吗？】

　　【下品灵石是够的，按照宿主的放法就可以了。】系统精细扫描后，肯定道。

　　【那就好。】

　　喻子恒收起图纸，拿着灵石悄悄潜出，在图上的位置挖好坑，将灵石埋于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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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渐渐入冬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始变得稀薄，街边卖着热气腾腾的吃食，袅袅升起的白雾，更衬得冬天的美丽。

　　天边的红渐渐得变成深色的夜，快到了闭馆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病人来了，喻子恒裹着有些单薄的棉衣，默默坐在医馆中分着药材，旁边的瞿清则记着一天的账。

　　“嘭！”一声，医馆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身着粗布短打衣饰的人闯了进来。

　　“你就是他们说的喻神医，快跟我走，我们家老爷病重！”家丁不由分说地就想拉着喻子恒走。

　　瞿清皱着眉握住了他伸向喻子恒的手，手上用了几分力，家丁疼的直跳脚。

　　“疼疼疼！你干嘛，我可是黄老爷家的家丁！”

　　“放尊重点！”瞿清沉着脸，一把甩开他的手。

　　“知道了。喻神医，快跟我走吧，时间不等人啊！”家丁有些着急地看着喻子恒，又忌惮着旁边阴着脸的瞿清。

　　喻子恒背上医药箱，冲着瞿清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跟着家丁前往黄府。

　　走过雕梁画栋的长廊，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这栋宅子给喻子恒的感觉不像是在偏僻小镇，而是身处京都的富豪人家。几人最终停在了一间华贵的房间前，两人推门而入，家丁则停留在外。

　　喻子恒走到黄花梨木床边，伸手把了把床上那个大腹便便，还不停叫唤的中年男人的脉，把完脉后，喻子恒嘴角抽了抽，这种简单的症状为什么不找当地的官方医馆，不过一边的女人很快给了他答案。

　　“喻神医，你说我家老爷的病该怎么治啊，请了好几个医馆的大夫都没用。”女人哭哭啼啼，妆容都哭花了，身上那股浓重的脂粉味熏得喻子恒直想捂鼻子。

　　“夫人，黄老爷的症状乃是‘热中消中’之症，我待会开份方子，再写一些注意事项。不过，夫人，我必须声明，如果黄老爷不按上面说的做，我也帮不了你们。”喻子恒装模作样地讲完，内心只想吐槽就他这个样子，不得富贵病就怪了。

　　“行行，我们一定按照神医说的做！”女人焦急地说着。

　　“嗯，既然看完了，我们就先离开了。”

　　喻子恒背着药箱打算离开时，却被女人拦了下来，她塞了一个荷包给他，里面沉甸甸的。

　　“神医，这是给你的诊金，如果我家老爷的病好了，必有重谢。”

　　喻子恒看着手中的荷包，本来想还回去，毕竟他们给人诊病一向不收诊金，只收购买药材的费用，但是……喻子恒最终还是将诊金收下，并且心中开始有了一些想法。

　　在第二日前往医馆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喻子恒感到有许多人在用令人反感的眼神看着他，而且他走过时都在小声地窃窃私语，直到……

　　“你这个贪慕虚荣的人，我砸了你的医馆！”喻子恒皱眉看向嘈杂声传来的方向。

　　瞿清快速上前将那个闹事的人制服，被按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忿忿不平地破口大骂喻子恒。

　　“有什么事冲我来就是，不要伤到无辜的病人。”喻子恒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冷声说道。

　　“你知道你救了谁吗？你救了黄贤，那个鱼肉乡民的大恶人！他在不久前还强娶了我可怜的妹妹，她不堪其辱，自尽了。你救了他，你就是帮凶！”被按在地上的男人面红耳赤，眼中都是怒火。

　　“……所以呢，不去找他报仇，反而来找我？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你怕死呢？”喻子恒嘴角轻勾，眼中都是嘲讽和不屑。

　　“我……反正你救了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男人破罐子破摔地大喊。

　　喻子恒看着周围那些病人的神色，他们的脸上有犹疑，有动摇，甚至有的还带着几分认同，唯独……没有信任。

　　“懦夫。”瞿清不屑地将人丢出了医馆。

　　“下次再敢过来闹事，别怪我不客气。”放下一句警告后，瞿清带着几分戾气回到喻子恒身边，却在到他旁边的那一刻，收敛了所有令人不快的气息。

　　喻子恒看向旁边瞿清，他一向是这样，不管其他人对他如何想法，他总是会站在他那一边，毫无保留地维护着他，他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涌过，温暖着他已经冰冷的心。

　　喻子恒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只余下一个想法，既然在他们心中，他已经是个恶人，那么，他不如就干脆恶到底。

　　自这件事后，喻子恒更改了医馆的规则，凡是看病的人，都需要支付诊金。此项规定一出，更加坚定了百姓心中他恶人的形象，而黄老爷病好后，则是将他推荐给了许多富商，他的名气渐渐在富商间传开，来他医馆看病的人也渐渐只余下那些富商和一些比较富余的百姓。

　　他的这些“坏”名声也渐渐传到了村里的各家各户，最开始，村民是不信的，可是渐渐得传得多了，所有人也就都信了。

　　每次出门遇到喻子恒的时候，他们几乎是躲着他走的，在他走后指着他的背影议论，或是直接当着他的面讽刺，不过这些，他从来不放在心上而已。

　　可是最讽刺的莫过于每当村里的人生病时，他们还是会来找他或是王老大夫，这次，或许是占的恶人的便宜，每次都是心安理得的回去，这些，喻子恒和王老大夫从不计较，倒是瞿清每每看到这些都有些忿忿不平。

　　“师傅，抱歉啊，我把你这么多年的名声给弄成这样了。”喻子恒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他最对不起的，就是王老大夫了吧，他这么多年的好名声，被他这个便宜徒弟毁得干干净净。

　　“子恒啊，没必要纠结这些，行医之人，做到问心无愧便可。”王老大夫笑着摸了摸胡子。

　　“谢谢……”喻子恒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好做你认为对的事吧。”

　　在那一刻，喻子恒差点认为他的师傅看出了他想做什么，不过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想鼓励他而已，但是，这句话却永久地影响了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