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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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翠微院便翠微院，以后我要是想姐姐了，还可以找姐姐玩。”
萧如因笑着再去拉姜棠的手，姜棠还在想翠微院的事情，倒是没有再将萧如因推开。
“好像要下雨了，既然选择了翠微院，那就不要耽搁，赶紧过去归置一下，有什么缺的不好用的，也好再添置。”
萧彻走上前来，颇为妥帖的催促着。
姜棠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挪，这是豺狼虎豹窝，哪一个都不是真心对待她。
“多谢大公子。”姜棠微微福身，没有说别的。
萧彻看姜棠始终没有抬头与她对视，只当她是害羞，此刻刘氏远去，他便将姜棠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一身绯色裙衫，半旧的料子依然让人看得眼热心动，发间那一朵山茶花，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轻嗅芬芳。低眉垂眼时落入眼底的那一截纤细粉颈，让萧彻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先生明日要问大哥的文章，还不回去吗？”
萧贽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催促，姜棠记得，刘氏在这个时间里，是安排了萧贽带着萧彻一起在萧彻书房温习当天功课的。
萧彻回头看了姜棠一眼，道，“那棠儿妹妹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可千万不要客气。”
姜棠点了点头，告别了萧如因，说是有事情要找刘氏问，便转身向另外的方向走。
萧彻看着姜棠远去的，眼中尽是轻佻的笑意。没关系，来日方长。
姜棠独自朝着刘氏远去的方向走去，直到听到身后再无人声，姜棠方才停了下来。
翠微院，这和上一世不一样的结果，让姜棠不禁猜测，若是能有一处和上一世不同，是不是就可以有更多的不同之处。
那么有没有可能，到最后，她没有经历姜家覆灭，也没有被萧贽那般对待。
会吗？能吗？
天边一道惊雷滚过，将姜棠的思绪拉了回来，事到如今，只能先安顿下来再说。
她记得翠微院的位置，便没有差人带路，自己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的找到了地方。
刘氏许是帮着给姜棠挑选丫鬟仆妇，亦或者是什么不得已的事情绊住了，反正久久没有露面。
姜棠在翠微院门前的石阶前站着等了许久，依然不见有人来开翠微院的大门。
雨开始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将黑，姜棠抱着臂膀，勉强把自己挤在并不宽敞的小院门前的横檐之下，可是裙衫鞋袜还是难免被逐渐大颗的雨滴沾湿。
姜棠正想着，实在不行，她记得后院有一处凉亭，倒是比这横檐强多了，不行怕是要跑到那边去才可以。
姜棠刚抬头却愣住了。
只见不远处，萧贽一身月白长袍，正缓步走过来，手上的竹骨纸伞上绘了翠微山雨，半遮半掩着他清俊的面容。
他的身前有一个姜棠记得叫春喜的小厮提着灯笼照路，不大的光晕更多的落在了春喜的脚下，但是姜棠还是第一眼便看到了萧贽。
萧贽也看到了她。
姜棠看见萧贽略微停了停，然后不知低头和春喜说了什么，便见春喜挑着灯笼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姑娘接着这个照明，许是夫人忘记了，小的去帮您要钥匙去。”
“多谢你。”姜棠对着春喜福了福身。
“姑娘折煞人了。”那小厮应了一声，也不打伞，只飞快的向来处跑去。
姜棠接了春喜的灯笼，便没有人给萧贽照明，上一世长久累积下来的察言观色，让姜棠不自觉的想要揣测此刻萧贽的心思。
姜棠看着萧贽打开了他自己院子的大门，看着萧贽马上就要进去，姜棠想了想，还是觉得得把灯笼还回去。
于是她紧走了两步，喊道，“萧贽。”
萧贽闻言回了头，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只是轻声开口道，“怎么了？”
姜棠却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该唤他一声“二公子”或者“兄长”的。只是上一世姜棠总喊他“萧大人”，那时候萧贽总是说自己有名字，让她叫他名字，时间久了，还是有些改不过来。
姜棠决定不再说话，听到萧贽问，也没有言语，只是将手向前伸了一下，把那灯笼递了出去。
光晕透过灯笼纸在两人之间照出了咫尺大的一片地方，映着萧贽冷清的眉眼，也应着姜棠被雨水淋湿的长发，单薄的脊背，还有紧贴着身子的半旧绯色裙衫，少女玲珑的曲线在这狭小的一片天地里被一览无遗。
姜棠久久不见萧贽接灯笼，不禁抬起头看。
然后萧贽便看到了姜棠毫无血色的小脸，和凌乱贴着额头的碎发，以及一双绝对惊恐的双眼。
姜棠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这是萧贽不悦时常做的事情，好像有很多无奈，往往下一瞬，他就会伸手捏她的下巴。直到她求饶。
姜棠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萧贽看了一眼地面上一直在乱晃的光晕，道，
“春喜要是这样为我照明，我得把他打死。”
然后地面上的光晕晃得更狠了一些。
姜棠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灯笼杆几乎要从她细白的掌心滑落下去，然后下一瞬，那灯笼杆被人接了过去。
萧贽转身向自己院子里走过去，那只灯笼在他手里十分平稳，姜棠在萧贽转身以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就在姜棠转身要走的时候，萧贽忽然回身，道，
“还想淋雨吗？”
姜棠摇了摇头，然后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萧贽快步走了过来，道，
“伞。”
姜棠看着萧贽手里的伞，不明白这一个字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她淋雨，要把伞让给她吗？
姜棠想了想萧贽上一世的所作所为，觉得这倒是有可能。
萧贽虽然有时候对她表现得很厌烦，但是却常常怕她冷，怕她热，怕她淋雨，怕她风吹。
姜棠想了想，缓缓伸出手，从萧贽手中接了那一把绘了翠微山雨的竹骨纸伞。然后小声道，
“谢谢。”
姜棠拿了伞，还想回到横檐之下，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吓得姜棠赶紧回头。
萧贽站在雨里，没有看她，但是低垂眉眼望着手里的灯笼。似乎连声音也带着这个时节的寒意。
“这是一只普通的灯笼。”
姜棠楞在原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嗯？”
萧贽又道，“雨水会把它浇灭。”
这次他抬头看着姜棠，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姜棠手里的那把伞。
“哦。”
姜棠小步走过去，将伞递了出去。萧贽没有接，只是顿了一顿，道，
“你举高些，不然我打不到。灯笼也打不到。”
姜棠忽然想，刚才春喜好像也没有站在伞底下，这虽然是普通的灯笼，可是上面加了一小圈羊皮，多少也是隔一些雨水的。难道是不能长时间淋雨？
“站远的话，你也打不到。”
“嗯？”姜棠不自觉地将伞送了出去，自己身上淋了雨，也没什么感觉，只怕淋到了萧贽和灯笼，惹他不高兴。
萧贽没有再叹气，但是他将那竹伞接了过来，自己又朝着姜棠缓缓走了一小步，直到两人都站在不大的伞面之下。
他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气，姜棠一直很熟悉。
离得太近，姜棠觉得心口怦怦直跳，不自觉地又微微颤抖起来。头顶忽然有一个清冷嗓音道，
“事急从权。”
“哦……好。”姜棠低着头，看着自己被雨水沾湿的鞋面，小心向后挪了一点点，以免弄脏了萧贽的靴子。
雨水是不是也怕他呀，为什么弄脏了她的衣裙，却不敢弄脏萧贽的长袍呢。
萧贽却什么也没想，看着眼皮子底下的头顶，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朵花，他记得她今天戴了一朵花的。
萧贽朝着姜棠方才站过的横檐看了一下，青石台阶上，果然落了一朵山茶花，被雨水摧残敲打，已经躺在那里破败不堪了。
真是可怜呢。
初春的雨水，也就那一阵子，雨水渐渐小的时候，刘氏和春喜还有另外两个丫鬟与婆子一起过来了。
姜棠听到声音，抬头望去，一眼看见了刘氏身后一个穿绿裙的小姑娘，那是绿柳。
上一世，只有绿柳一直陪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死后，上一世的她怎么活下去了。
如果不是绿柳，她纵然能撑过姜家覆灭，也撑不过萧贽醉酒的那一夜。从来没有人，会像绿柳那般，自己不要命也要护她周全。
她平时明明胆小，却敢一把火烧了萧贽的后院，才让萧贽不得不出来处理慌乱的宅院。若是再晚一刻，姜棠觉得萧贽会一剑杀了她。
刘氏看着从萧贽伞底下跑出来的姜棠，一连声的喊，“哎呦喂，我的天神奶奶，我和老管家都忙糊涂了，你瞧瞧什么都准备了，偏偏忘了给你开院门，冷不冷，赶紧进院子我让周嬷嬷给你煮上一碗姜汤。”
此刻天色已晚，又不是说话的地儿，姜棠想了想，便随着刘氏一起往翠微院走去，路过萧贽院门前，姜棠回身望过去，萧贽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管怎么说，今日还是多亏他，不然这一场大雨都落身上，哪能不生病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