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偏执首辅的心尖宠》河深

32、第三十二章

　　“不知道夫人来此，有没有什么正经事要说？”姜棠偏着头询问。

　　“呵呵，贽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大婚，我自然是忙着操持里外，我只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到如今也没有请我过来，你们两个年轻，我怕你们有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

　　刘氏抬手摸了摸自己鬓边的一朵猩红花绢，笑着道，“所以才不请自来，我这也是慈母心肠，怕人家笑话咱们萧家没个掌事的主母。”

　　刘氏是萧贽的嫡母，姜棠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萧贽到底做了什么打算，如今也不好贸然许诺给她，只道，

　　“夫人所言甚是，但是这事我还拿不了主意，等晚些时候，公子他回来了，我便转达给他知道，若是有需要，想来公子定会着人去请夫人过来的。”

　　“都是一家人，什么请不请的，我是说，只有是咱们家里该张罗的，你们便只管开口便是。”刘氏堆着笑，带着让姜棠觉得不太舒服的过度热络，“还有就是，你这嫁衣妆奁之物，我也帮你准备了一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公子已经给姑娘备下了，夫人不用忙碌。”高嬷嬷出声，态度不见丝毫热络，“还有，公子说婚礼请了云州王氏的舅老爷过来做长辈，夫人和老爷生意忙，不必费心了。”

　　姜棠回头看高嬷嬷，这事萧贽根本没有对她提起过，高堂尚在，却不让在大婚当日新人礼拜，这是不给萧家面子了。

　　刘氏闻言也愣住了，这段时间，因为萧贽的关系，萧家的生意水涨船高，就连萧彻，也有许多高门闺秀的亲事可以相议，若是回头大婚当日让天下人都知道萧家和他们撕破了脸，将来他们家的生意，以及她一双儿女的亲事，都难免会遭受影响。

　　刘氏转瞬收拾好了脸上的错愕，接着一脸和蔼道，“说的是，王家这么多年没和咱们家联系，借着贽儿大婚，是该一起热闹热闹。”

　　高嬷嬷又道，“夫人不知道，我们姑娘每日里到这个点都要睡上一会儿，夫人要是没有旁的什么事，便请回吧。”

　　“我怎么不知道棠儿还有这习惯。”刘氏面上挂不住，只故作亲昵的上前拉住了姜棠的手，道，“贽儿那边，有云州王氏的舅老爷过来，你呢，你可怎么办我的好女儿，出阁乃是大事，没个像样的父母要如何是好，你爹那边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剩下你一个女儿家，孤苦聆听，可要怎么办？”

　　高嬷嬷上前一步，将姜棠的手从刘氏手里抽了回来，道，“不劳烦夫人费心。”

　　刘氏拉着姜棠的手不松开，带了几分厉色道，“这位嬷嬷好威风，你们大人见了我也得喊一句母亲，怎么我在这和自己养了一段时日的女儿说句话，您也不让？莫不是你要当这个家不成！”

　　高嬷嬷冷声哼了一声，笑着道，“夫人不用吓唬我，我还就是要当这个家，我们大人说了，这个宅子里，我只要听我们姑娘的话就行，别的主子，我一概不认。别拿那些个嫡的庶的吓唬我，我这心里啊，清楚着呢。”

　　“你！”刘氏气急，没想到她这样的身份，在自己庶子的宅子里，竟然连个管事的婆子也不如，不禁捶着胸口，哭喊道，

　　“哎呦喂，没天理了，他娘死得早，我当自己孩子一般，辛苦教养长大，如今倒是一点敬重也没有了，你便是问问姜姑娘，我养她那么些时日，她是不是也念着我有几分好呢！”

　　高嬷嬷道，“夫人不用在这里行这撒泼耍赖的行径，在我们这里行不通。您不就是想让姑娘从您萧家出嫁么，这样还可以掩饰你们萧家和大人之间真实的关系，谁看不出来呢！”

　　“你这刁钻的婆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想让棠儿从我们家出阁，还不是想着让她也和如因一般，知道有爹有娘的滋味！不然让她怎么办，我可怜的女儿啊。”

　　刘氏说着便又哭喊起来，想要伸手去拉姜棠的手，可是还么有等高嬷嬷再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萧贽站在厅前，长身玉立，仪态非凡。

　　“她会以大理寺卿郑大人的义女名义，从郑大人府上，完成大婚之礼。”

　　萧贽走到姜棠身边，微微低下头，道，“薛明本来是想着让你从他府上出阁，我觉得不妥，还是郑大人说的，不如从他府上送你出阁，没有跟你商量，我允了郑大人，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姜棠好几日没有见到萧贽，此刻只顾着上下打量，看他有没有消瘦，对萧贽说的话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闻言只是道，

　　“哪有什么生气不生气，你说从哪里便从哪里吧，只要花轿没有进错门，只要嫁的是你，便没有关系。”

　　姜棠话说出口便顿住了，自从她明白了彼此心意，便再也不想扭捏遮掩，他们已经错过了一生，她只想和他心心相印好好厮守，所以面对萧贽，她从来不曾口是心非，如今也只是想什么便说什么，直到听到高嬷嬷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姜棠才红着脸坐直了身子，一声不再吭。

　　萧贽和高嬷嬷相视一笑，然后才转过身来，望着刘氏道，“以后有什么事，便让小厮去衙门寻我，棠儿身子弱，便让她好好养着，莫要拿些假冒蒜皮的小事来烦她。”

　　刘氏面上难堪 ，但还是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道，“是是是，我也是担心，那……那若是回头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你们两个孩子家，可千万别为难。”

　　刘氏嘴上说的轻巧，心中已经要被气死，好不容易出来一个出息孩子，不是自己生的也就算了，偏偏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如今却一点好处也没捞着，怎么能不让人气愤。

　　刘氏面色复杂，萧贽一眼便识破，萧贽点头道，“兄长和如因，你让他们谨言慎行，好好读书，来日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好造化。”

　　刘氏点头道，“自然自然，咱们家里就没出过那些纨绔孩子，我回去一定让你兄长好好读书，让你妹妹安心做女红，来日也希望都如你一般，有个好前程好姻缘。”

　　萧贽含笑点头，却没有再多说话，意思不言而喻，刘氏见萧贽实在是没有什么招待的意思，外加上和曹管事的事被萧贽拿捏着，她也实在不敢在萧贽这里多要求什么，于是便讪讪道，

　　“那既然无事，我便回去了。”

　　萧贽没有出言挽留，高嬷嬷上前一步，道，“奴婢送夫人出去。”

　　刘氏没有办法，只好对着二人笑了笑，然后跟着高嬷嬷出院子回家去了。

　　萧贽回头看着姜棠，小姑娘红了脸，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萧贽蜷了手指轻轻碰了碰姜棠的脸，道，“怎么不说话？”

　　姜棠微微偏身躲了躲，道，“说完了。”

　　萧贽想起来刚才姜棠的“胡言论语”，不禁心中一热，他蹲下身，拉着姜棠的手，道，“决不负卿。”

　　姜棠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一张脸逐渐红润起来，轻声道，

　　“我也不会负你的。”

　　萧贽闻言轻笑，道，“我相信。”

　　“郑大人真的要我从他家里出阁吗？”

　　姜棠问道。

　　萧贽轻轻点头，“他是三朝元老，并且一向颇有才名，我想着总比萧家要好。”

　　姜棠轻轻点头，“可惜母亲早逝，不然纵使她是娼妓出身，我也一定要从她的屋檐下出阁的。”

　　“母亲娼妓出身，但是却重情重义，姜云鹤饱读诗书，却薄情寡义，心狠手辣，命运磋磨，不是谁都心甘情愿沦为娼妓的，不是母亲的错，更不是你的错，不用觉得难堪。”

　　萧贽轻轻在姜棠手背上印下一个吻，随后道，“婚仪繁琐，你要有个准备。”

　　姜棠伸出手，慢慢环上萧贽的脖颈，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

　　“没事，我不怕。”

　　建安六年的腊月底，朝中新贵萧大人大婚，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场盛大的婚仪，只有姜棠，坐在雕花的床榻上，盯着眼前的红盖头，紧张到想要呕吐。

　　外面的宾客喧嚣，屋内红烛高照，绿柳站在姜棠身边，将怀里的点心包打开，道，“夫人快吃点垫垫，别饿坏了肚子。”

　　姜棠捂着嘴巴笑，“你叫我什么？”

　　绿柳也跟着笑，“大人说了，以后都得喊您夫人，谁喊错了，要扣银钱的。”

　　姜棠悄悄的从那点心包里拿出来一块点心，轻轻放在嘴巴里，慢慢嚼碎咽下去，然后道，“不能再吃了。”

　　绿柳点头将那点心包好，然后道，“大人估计快要过来了，外面宾客散的差不多了，待会儿我不在身边伺候，夫人莫要紧张。”

　　姜棠的脸迅速红了起来，高嬷嬷教了她许多事情，她懵懂应着，如今真到了这个关口，她倒紧张起来。

　　可惜萧贽被宾客纠缠太久，等到他回屋时，才发现姜棠已经倚着床边睡着了，萧贽只能将人简单剥了衣裳，便盖进被子里，在昏黄的烛光中，平静的度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夜。

　　第二天一早，萧贽在姜棠睁眼的瞬间，从她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她的惊恐，然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疼吗？”萧贽逗她。

　　姜棠红了脸，想着昨晚可能会发生什么，不禁偷偷动了动自己盖在被子里的腿，然后道，“好像，不疼……”

　　萧贽笑着道，“因为还没有开始。”

　　萧贽顿了顿，道，“那现在要开始了。”

　　姜棠在天黑的时候沉沉睡去，原来这世间夫妻便是这般相处，她觉得自己在漂浮，在云端，在梦里。

　　只是这场梦，她会一直做下去，直到白头，直到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