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偏执首辅的心尖宠》河深

21、第二十一章

　　萧贽纵马直奔百味楼，但是事情比起他预想的要好的多，等到萧贽刚刚下马之时，便有掌柜的迎了出来，对着萧贽道，

　　“萧公子里面请。”那掌柜的边走边道，“伙计这么快便找到您了？”

　　“什么伙计？”萧贽冷着脸，不想多说一个字。

　　“有位小姐，被人施了迷香，今日的贵人让伙计找您去了。”那掌柜的不解，听萧贽说话，似乎并没有碰到那去寻人的伙计。

　　“人在哪里？”萧贽听到迷香时，已经觉得要杀人，此刻双眼通红盯着掌柜的，掌柜的结结巴巴道，“刚走不久啊。”

　　“我说那姑娘！”萧贽几乎咬牙。

　　“哦哦哦，在里面。您这边请。”掌柜的慌忙上前引路，直到一扇开着门的雅阁前。

　　“萧公子。”九流儿一身富家公子常穿的天青圆领袍服，正坐在一张圆桌前喝茶，萧贽的目光在看到九流儿规整的衣衫时，悄悄长出了一口气。

　　“大人。”萧贽点头。

　　“人在里面，已经喂了解药，萧老爷实在是误会某的为人了。”九流儿眉眼清澈，道，“我虽然活在吃人的深宫，但杂家的心却始终记得王氏的良善，这么多年也常常以此约束自己。萧老爷说约杂家谈宫中御贡的生意，我看着你的面子才来赴约，倒是惹了这一身腌臜事。”

　　萧贽没有太用心听九流儿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虽然熟睡但是仪容规整的姜棠，才慢慢转过身来。

　　“萧老爷已经捆了。人在隔壁，如何处置，萧公子随意。”九流儿说完，便起身告辞。

　　萧贽沉着一张脸，推开隔壁的门，萧如海大概是挨了揍，正肿着脑袋昏睡着。萧贽伸出手，朝着萧如海的脖子便扼过去，但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萧贽又忽然收回了手。

　　萧贽在姜棠身边等了两个时辰，姜棠才缓缓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萧贽清冷的眉眼，随即便落了眼泪。

　　“萧贽，你来救我了。”姜棠说着，才慌忙掀了身上的薄被，检查自己的衣衫。

　　虽然是那套薄如蝉翼的纱裙，但是好歹都算完整，姜棠后怕的喘了一口气，道，“万幸。”

　　萧贽却在姜棠坐起来时，便转过了身，低声道，“我去为你买身新衣。”

　　“不用。”姜棠伸手拉住了萧贽的衣袖，道，“你别走，我的衣衫在那边槛架上，你拿过来便好。”

　　萧贽顺着姜棠所指，果然见了一套她的规整裙衫。

　　但因为是刘氏特意挑选的，依旧糜艳鲜亮。

　　姜棠不让萧贽走，他便在门口背过身去，等到姜棠允许，才转过身来。

　　二人离开了百味楼，萧贽将姜棠带上马，二人同乘一骑，姜棠感觉到身后坚实的脊背，心中稍稍放下心来。

　　前世今生，她和萧贽之间，说不清到底是孽是缘。

　　天色不太寻常的暗了下来，萧贽轻声道，“好像要下雨了。”

　　姜棠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先找地方避雨吧。”

　　破庙简陋，但是勉强可以遮挡风雨，姜棠和萧贽一起下了马，萧贽生了一小堆柴火，用以驱赶虫蚁和取暖。

　　姜棠看着沉默冷清的萧贽，忽然开口问，“萧贽，你是不是心悦我？”

　　正在划拉柴火的萧贽抬头，看着姜棠，冷冷道，“没有。”

　　“哦。”没想到萧贽这样直白的回答，姜棠反而有点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猜错了。

　　“那你为什么会跑过来救我？”姜棠试图从萧贽两世的行为中找到真相。

　　“你是萧家的贵客。”萧贽没有抬头，只安心整理那不听话的火焰。

　　“哦，那就好。”姜棠想了想，或许是自己胡思乱想，谁会心悦一人，还要让她家破人亡。

　　“萧贽，我过一段时间，可能要回姜家了。”姜棠低声道，既然萧贽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想法，那她倒觉得轻松，轻松之中夹着那一点点酸涩，也被她刻意忽略。

　　萧贽的手微微一顿，那树枝几乎要被他捏断。

　　“你怎么知道。”萧贽看着很平静。

　　“你就等着瞧吧。”姜棠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到一阵雷雨过后，太阳重新出现在云层之后。萧贽带着姜棠，骑马缓缓往回走去。

　　不过这一路，姜棠和萧贽都沉默。

　　这一日晚上，刘氏见到完好回来的姜棠，面上神色及其自然的拉过了姜棠的手，笑着道，“忙完了，赶快回去用饭。”

　　姜棠不能理解，怎么有人将人推入火坑之后，依旧能够若无其实。不过姜棠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刘氏的叵测居心，她算了算日子，不出意外的话，后日姜家便会有人来信。

　　这一日的夜晚，春喜捧进来一张福康宫的修建图，春喜道，“贵人让将这个交给公子看看，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萧贽顿了顿，接过来那绘了大概结构的图纸，等到天明时分，连带标注和圈点，让春喜还回去了厚厚一叠。

　　姜家的来信和萧如海病倒一起在萧家激起千层浪，一直以为不会再和姜家有联系的姜棠，因为姜云鹤的一封手写书信，瞬时便成了姜家的掌上明珠，姜棠走的时候去了萧如海的病床前，低声道，

　　“萧伯父，我走了，您好好保重。您对我的照顾，我都会一一给我父亲说明的。”

　　萧如海拿姜棠去打点宫中的内侍贵人，不曾想对方竟然不近女色，还觉得自己一个太监之身，萧如海这般做就是在羞辱他。萧如海不仅没有落到好处，还被人捆了喂了些乱七八糟的药，等到家中下人找到他时，人已经半痴半傻。

　　萧如海如今看着床边立着的娉婷美人，只张嘴咿咿呀的想要出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

　　姜棠回去收拾行李，刘氏在知道姜家要把姜棠接回去时，对姜棠变得无比殷切起来，也跟着去收拾箱柜，想着有没有什么贵重物件给姜棠添一添。

　　没有人守着的病床前，萧贽缓步走了过来，他在萧如海的床边坐下来，道，“疼吗？”

　　萧如海嘴巴里面呜哩哇啦的说不清楚，但是望向萧贽那双眼却流下两行浑浊的眼泪，萧贽笑了笑，没有替萧如海擦去眼泪的想法。

　　等到萧如海喊累了，重新想要陷入昏睡的时候，萧贽又开了口，问，“父亲这么多年，有没有那么一时片刻，有想起来觉得愧对我娘的时候？”

　　萧如海惊恐地望向萧贽，大概也预感到了自己此刻躺在这里，萧贽有可能会说什么过分的话。

　　“我恨你啊，你怎么可以那么不爱她。”萧贽说完，抬手将萧如海盖着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不过没关系，你的发妻她会更恨你。”萧贽说着，看着萧如海笑了笑，道，“如果不是足够恨你，她怎么会和别人生孩子，还几乎把整个萧家掏的空空如也。”

　　萧如海开始剧烈的反应，嗓子里面的痰水呼呼噜噜的响，临终之人内脏腐坏的气味充盈整个房间。

　　等到萧如海不再吭声，萧贽又接着道，“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呢，不过是让你走得更早一些罢了。”

　　萧贽又站了起来，正视着萧如海的脸，道，“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能那样对姜棠呢。她是我的心尖肉。你怎么可以把她送给别人呢。”

　　萧贽似乎是动了怒，说到此处的时候，长臂一伸，将萧如海身上的被子直接向上扯了一下，盖住了萧如海的口鼻。

　　到了最后紧要关头，萧贽才将被子取了下来，道，“没那么便宜。”

　　萧贽说完起身，他知道，刘氏有着不比自己母亲少的怨恨，总会有一个人，面对着他，好好说一说。

　　这一日晚上，姜棠敲开了萧贽的院门，她换了一身绯色长裙，繁复精致。仔细打扮过后的一张脸，好像天上的仙女忽然下凡。

　　姜棠没带绿柳，自己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微风之中。摇曳的光影和漂浮的裙摆，让姜棠看上去有一种不真切的美感。

　　她站着没有说话，今天刘氏给她说了一个秘密。她来求证一下。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萧贽开口。

　　“我来把东西还你。”姜棠说着，从发间取出那支金镶玉的簪子，道，“夫人说，这是你为我打的。”

　　萧贽俊脸之上神色微动，他将那支簪子接了，道，“萧彻总是在你身边晃荡，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嗯。”姜棠点了点头，刘氏说的是，“贽儿那孩子对你一往情深。”

　　可萧贽说的是下策。

　　姜棠心中像是夏日里流过淙淙清泉，决定做最后的试探，姜棠捏着手中的灯笼杆，道，“萧贽，我回姜家，有可能是要替我病重的姐姐，嫁给太子做侧妃。”

　　萧贽看着姜棠，良久将那簪子收入怀中，笑道，“那做了娘娘，便更用不到这般俗物了，我收着，算是个纪念。”

　　姜棠心中一股酸涩划过，而后笑了笑，道，“梁璋太子俊美过人，龙章凤姿且才华横溢，想来该是良配。虽然他已经有了太子妃，还有侍妾七人，想来我去了，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热热闹闹，一定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