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醋呀 ...
-
一听到小白莲要帮自己脱衣服，霍骁慌得赶紧制住她的手，怀里还有那副莲花耳环呢！
“不用，我伤着的是腿，不是手。”
“没事，霍骁哥哥，我帮你脱……”
他一再挣脱，谁知她却不依不饶，他只得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小白莲，别闹了，这里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
她来这儿好一会，怎么没看到？
一定是霍骁哥哥糊弄她的谎话！
“霍骁哥哥，你行动不便，我就只帮你解下腰带，脱下衣服，别的什么也不干，你放心，犯不着来诓我。”
“真的有人，在石头后面，你转头看看!”
程白莲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拿着火折子，朝着洞穴深处走去，里面更是阴暗潮湿。
一块大石头后面果真有个人，仰躺在地下，双眼紧闭，似乎昏迷了过去。
她蹲下身，细细查看，这是个作小厮打扮的男……不对，这是女子！
她立马不高兴了。
一想到霍骁哥哥和这女子，孤男寡女，浑身湿透，共处一室，她就火上心头。
她冷声质问道：“霍骁哥哥，你答应过我什么？”
霍骁赶紧回答：“我没有给她披衣服！意识到她是个女的，我立马就把人丢得远远的，你也看到了……”
一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你不是说你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很好，你记得就行，我记不记得不要紧。”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看来霍骁哥哥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的。
她试探地上昏迷女子的鼻息，察看她的伤势：“这个女子哪里来的？”
“她三更半夜，孤身一人在山间行走，作男子打扮，形色慌张，惹人注目。我和张云正打算跟着她，瞧上一瞧，没想到泥石流爆发了。危急之下我只得带她一起逃命，她没受什么伤，估计是受刺激昏过去了。”
程白莲语气不善：“她为什么不跟着张云一起逃？非要跟着你一起逃？”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大概是我和她挨得比较近？”
“你为什么要和她挨得近？”
霍骁也想知道，为什么她和他挨得近，不和张云挨得近？
他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多管闲事，要救这个女子？
“霍骁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很无奈：“我无法解答你的问题，机缘巧合的事，没有道理可言。”
表现尚可，放他一马。
“这女子身份你可知道？”
“看衣服面料以及她衣领处绣的那个“华”字，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华太师家的人。”
翻转领口，她确实看见了那个“华”字。
华太师曾在翰林院任职，官职不算高，如今虽赋闲在家，但因为教导过逝去的先皇，是先皇的恩师，自是德高望重。
连当今皇上都要高看一眼，对他敬重有加。
他有十一个子女，前面九个年纪都已不小，或在朝中任职，或嫁给有出息的门生，举案齐眉生儿育女，如今只剩下两个子女，与小白莲年纪差不多。
一个叫华美云，是小白莲的闺中密友，她们小时便交好，志趣相投。
小白莲未成婚前，与她来往密切，而成婚后，她整日待在霍府，自那日婚宴上见过后，便没见过面，但她们仍保持着书信往来。
而另一个名叫华闻玉，是男子，同时又是家里最小的那个，自是被惯上了天，小时候被霍骁打断了一条腿，由神医接回来，死里逃生后，便老实多了。
这些年没听到他有什么不好或是罪大恶极的传闻，整个人低调得好像都快要忘了他的存在。
“这个女子面生，我没在华府见过，但是美美信中说，她弟弟好像和一个小厮走得很近，形影不离，她怕他会走上不归路，很是担心。”
“美美”是她对华美云亲昵的称呼。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华闻玉的小厮？”
程白莲没有回答，只是问：“霍骁哥哥，你说你看到她的时候，她形色慌张，且又是半夜三更孤身一人......我猜测她应该是从华府逃出来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逃，为什么又要逃回武翠山呢？”
“人若想逃命，第一选择通常是回家，除非家实在回不去，才会想着逃去其他地方。”
“她的家在武翠山。”
突然那女子急咳一阵，痛苦地抽动起来，与霍骁哥哥对视一眼，程白莲便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那女子眉眼秀气，一身脏污也掩不了她的白皙清丽，不再咳嗽，彻底缓过来之后，她的眼里透露出一股坚毅。
她粗着嗓音抱拳，语气姿态仿若男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程白莲刚想说她谢错了人，真正救她的人在那儿瘫着。
但是她想起了话本里，谢救命之恩老喜欢以身相许的戏码，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不想有人染指她的霍骁哥哥，于是她立马不推拒了。
她面色如常应承道：“姑......姑且让我问一问小哥，你是何许人也，怎会孤身一人在武翠山遇险？”
“小的王舒，武翠山人氏，一直忙于生计，在外做工多年。小的想着挣了些钱回家看看，谁能想得到这场泥石流来势汹汹，若不是姑娘相救，恐怕我已经是没命的了，姑娘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嫌弃，小的愿跟姑娘回家，做牛做马，还一世恩情！”
想报恩跟她回家？恐怕报恩是假，找个庇护所隐姓埋名才是真！
程白莲嘴角扬起笑，指指不远处瘫坐着的那个人，似是感动得很：“王小哥这心意，我是心领了，只是夫君在那里，一切全由他作主，还得过问他一番，他若是不让，我也没有办法。”
“姑娘的夫君也在吗......”
女扮男装的王舒顺着指引看过去，火光映衬的那张脸不是、不是霍骁将军吗？！
她慌了，嗓音忘记刻意压粗：“小的妄言了，姑娘有如此威猛的夫君，确实不需要小的做牛做马，小的立马就走，不在这碍眼！”
“威猛？小哥说笑了，夫君那么一个清秀俊俏郎君，此刻受了伤坐在地上，你什么都看不清楚，怎就说他威猛？莫非你本就认识他吗？”
“小的......”
“不瞒小哥说，我这夫君就是威名赫赫的霍骁将军，小哥应该是认识的，我带你来好好认认。”
程白莲拉着她的手，往前来：“夫君，脸抬起来，让小哥好好看清楚。”
火堆在毕剥毕剥地响，火光映在霍骁的脸上，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盯着她，拿出在外头唬人的架势来，王舒立马就被吓得方寸大乱了。
“霍骁将军，我并不认识你，只是在做活的东家看到过您的画像！”
“是华家吧？”
程白莲和霍骁想的是，华闻玉跟霍骁小时候结了仇，可能找人画了一幅画挂在屋里，时刻提醒自己，以此来激励自己上进。
王舒大惊：“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不仅知道你是华家来的，还知道你是从华家逃出来的，更知道你不是个男子，你是个女子！”
霍骁厉声道：“还不速速交待一切！”
“王姑娘，你也知晓，我夫君上阵杀敌，杀人的时候眼睛都杀红了，他的脾气一向不好，虽然他现在受伤了，但是解决你一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若是实话实说，怕还是有得商量，若是不实话实说嘛，惹怒了夫君，到时恐怕连我也救不了你了。毕竟我能救你一次，能救你第二次，却救不了你第三次第四次。”
两夫妻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王舒再大胆，这几年的非人折磨都将她折磨成了个怯懦胆小的，被两人一吓，立马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出来了。
她原名叫做王舒兰，是顺德酒坊坊主的女儿，生得一张美人脸，从小养尊处优，娇贵矜持。
本来日子过得舒坦，但是某一日，爹未发一言就将她送入华府。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连平常的贴身丫头都不见了踪影，莫名其妙被扮成了小厮，送到了华闻玉身边。
白日里她是华闻玉的小厮，而晚上她却成了床上承欢的下贱女子。
他心情好的时候，摸摸她的头，亲亲她的脸，把她抱在怀里，好像亲昵得很。
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是她的噩梦，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不是青紫伤痕。
他从来不准别人接近她，只要她敢跟人说一句话，那个人的结局非死即伤，而她......等待着她的将是狂虐的怒气和十倍百倍的折磨。
她就像一个可以任他肆意揉搓的玩物，如同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她一直想逃出来，一直想去问她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谋划了许久，历尽千辛万苦逃出了华府，趁着夜色冒着大雨来到了武翠山，没曾想，运气如此差，遇上了泥石流。
要不是有霍骁救了她，很有可能她已经被泥石流冲走了。
幸而没死，于绝望中闪出了一线生机。
大雨泼洒，隐隐约约传来呼叫声。
程白莲探出洞口往下看去，只见一长队穿着蓑衣，戴着箬笠的人慢慢朝着武翠山的方向过来。
她细细听了听，确认是霍府的人找来了。
“夫君，王姑娘，有人来救我们了，先下去吧，回府安顿好再说。”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真醋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