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幕【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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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2-15 大修】
言语粗鲁的男声让沐华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
自己的天花板有这么低吗？沐华一手按住额头，一手去摸自己的手机想关掉闹铃，拿到手的却是一台翻盖手机。
愣了一秒钟赶在对方再一次开口骂人之前，沐华关掉了闹铃，然后喊了一声“对不起”之后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不是天花板太低了，而是他坐在一张高架床上。狭窄的空间让沐华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伸手拉开蚊帐，却发现入眼的是一道分割房间的落地窗帘。
他低头往下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塞在高架床下的小桌椅和一个充当衣柜和储物柜的立柜，重新打开翻盖手机看了一下日历，沐华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这次是二十一岁的时候啊。”
沐华仔细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月份，外面是刚进入初夏的季节，也就是说，他的二十一岁生日还没有过半。
因为重生带来的剧烈头痛而倒回床上的沐华想了想，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时间点。
虽然不能和上辈子一样修复原生家庭的问题，但是这个年龄的沐华已经做了快一年的偶像——正好是一个适合转行的时机。
更何况他所在的偶像团并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团体，不如说一年只有一张专辑和两张单曲、而且从未冲上过排行榜的他们徘徊在随时会被公司打散重组的边缘，正是适合跳槽的时间点。
事业、友情——想要让苏文珦觉得自己能“幸福的活下去”，这两项已经证明必不可少，沐华看着已经和翻盖手机时代保持一致变成了像素风的APP图标，点击了一下。
“怎么连运行速度都变慢了……”沐华小声地嘀咕道，直到页面重新出现了苏文珦的档案——当然，没有照片。
各项数据直观的列在对方的名字下面，沐华看着里面唯一一项一直没有被他列入攻略指标的数值。
“恋情”——沐华过去从未想过去干涉这个数值，而且就以前的经验来说，只要随着时间的推进，苏文珦的恋情数值一直保持在一个还不错的程度。
难道幸福度满点的条件其实是事业友情爱情三围全满吗？那不是事业美满家庭幸福人缘破表的人生赢家概念吗？？沐华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但他也清楚，这很可能是他唯一忽略的点。
但是……难道要让他当月老给苏文珦拉娘甚至拉郎吗？虽然那位前辈是个喜欢到处口花花的类型，但是就沐华所知，他一直都是孤家寡人才对。
“这次也很麻烦啊……”陷入沉思的沐华却没注意自己刚才只是按掉、不是关掉了闹钟。
于是激昂的《命运交响曲》再次从他的手机里传出。
“沐！华！！！”
对方语气中的不善也让沐华“腾”的一下起了心火：“黄日树你什么意思，我不是道歉了吗？！”
“你拽什么拽，都被公司限期劝退了还在这里摆队长的谱？”对方隔着帘子吼了回来。
劝退？沐华心里一个激灵，一些不一样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虽然除了最初重生的那一次之外，沐华后面几次重生都没有重新走偶像团出道-退团-转演员的路线，但他对自己当年如何出道进入艺能圈的事情还没有忘记。
“如果当时有别的路我是不会选择偶像出道的”——沐华曾经这么和亲近的友人说过。
他的原生家庭一言难尽。
无论他重生一周目的时候是按照母亲的愿望成为钢琴演奏家，还是从三周目时就选择带着叛逆精神出道成童星大红大紫，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八岁之后被送回国的他，也再也没有见过因为精神不稳定留在国外的母亲。
“外祖父母养大了我，而母亲想遥控我的人生。”沐华是这样总结自己大学之前的生活状态。
而想要进娱乐圈的他终于在大学时抓住了选秀的机遇，披荆斩棘地成为了某个男团的队长。
即使用未来网络的术语来说就是个“糊逼”男团，但对于沐华来说也是进入演艺圈唯一的跳板。在团的一年多他都小心地经营着自己的人设、维持着与公司和团员之间的关系。
但是现在他想起来的是什么鬼？他和公司吵架了？而且还是觉得公司对团队的定位有问题？
“既然你拒绝执行公司接下来的演出计划，那这个队长的职务你大概也是看不上的。接下来已经订好的演出结束之后你的合同也就不用续了。”
公司高管带着一丝冷笑的面孔清晰的刻在沐华的记忆里，沐华不自觉地咬住了食指指尖，最终忍住了啃咬手指的冲动。
这一辈子的自己怎么这么冲外加刺头啊！沐华在内心咆哮着，但是对对床的前团友他只是轻哼了一声，用以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需要换个地方来理清这些事情，但是首先他得先翻翻现在的行事历。
鬼知道“刺头”版的自己还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
飞快地滑动着手机中的行事历，上面标注了未来一个季度内还剩下的演唱会和见面会，只要活动不取消他就还有两个月的缓冲时间。
搬家总得提前一个月找房子，而且自己这种解约搞不好还要赔钱。二十一岁青年的存折上没有几个零，扣掉违约金够不够房屋押金都是问题。
然后还有两个标注了其他颜色的日期，沐华点上去看了一下，发现是两个试镜。
还是找个地方去思考好了，至少不会有隔壁床的碎碎念。不过在那之前，他得记录下一件事情。
他看着打开的、关于苏文珦资料文档，在备注里打下一排字。
“金书页奖当日，注意连环车祸”。
虽然是休息日，去太远的地方也不适合。不过公司租下的宿舍虽然居住条件不怎么样，但为了方便成员们利用公共交通东奔西跑，倒是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地铁站附近的商业区。
对于沐华来说，图书馆或者快餐店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一向都是个极具行动力的人，而且也没打算委屈自己一整天都与心面皆不和、很快就要成为过去式的团员待在一起。
初夏的熏风顺着马路上飞驰的汽车扑面而来，上升的气温让他只想快点找个凉快一些的地方钻进去，好在树荫路结束之前，沐华就看到了熟悉的红绿标志的便利店。
从店门里飘出的早餐和咖啡的香气让沐华听见了来自胃部的抗议。
他环视了一眼店内，好在已经过了高峰期，靠着窗子的一排简易座位都空着，似乎可以待一阵子。
点了一大杯不加糖的冰美式，沐华在面包还是包子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了卡路里更低一些的素包子。
拿到了早餐的他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侧头刚好看到了摆得满满当当的杂志架，旁边还放着几本杂志的试阅。
那些给人试阅的杂志当然不是卖得好的八卦杂志，而是一些倾向性明显的文艺杂志。
沐华扫了一眼，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咦”，将最外面的一本杂志抽了过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了起来。
这是一本关于最新舞台剧的情报杂志，收录了下个季度将要上演的舞台剧情报和本月正在演出的剧场情报。
引起沐华注意的是杂志封面上的一个标题，他刚刚从手机里确认过了，那的确是他接下来的两个试镜之一，舞台剧《微醺青春》。
我参加过这个试镜吗？沐华不太确定地想，他有印象的其实是另一个电视剧配角的试镜。记忆里他还顺利地拿到了那个偶像电视剧里面的配角的位置。
换句话说，我以前完全没有去过这个舞台剧……应该是公司安排的试镜吧？沐华翻回封面看了看完全不熟的主演，然后把杂志翻到了对应的页数。
看起来《微醺青春》在舞台剧方面还是备受关注，因为没有几页沐华就看到了属于这部剧的内页。
年轻一辈舞台剧演员集合，自主推动的实验性舞台剧，主演名单公布。
“苏文珦？”沐华眨了眨眼，又仔细看了看内页，的确在第三顺位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苏文珦，十九岁出道，二十岁成名，二十三岁退出电视演员行列，二十五岁出现在小剧场的舞台上，而现在他二十八岁。
这样一份履历摆在任何人身上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甚至让人觉得有一种倒着走的错觉，但那实实在在是苏文珦走出来的道路。
因为做偶像而保养得十分好看的指尖滑过内页上那张沐华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应该去吗？自己真的适合舞台吗？
上辈子苏文珦最后的话回荡在沐华的耳边——“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去做”。
但是如果不把握机会早一些接触苏文珦，就凭借他手上的那些“情报”，没有了人脉和名气的自己想要从别的渠道接触对方，恐怕得退出业界然后转型娱乐记者。
不过不管哪个编辑部都不会要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实习生。
九年时间说长还短，想和一个人成为表面朋友容易，但是想打开一个人、尤其是苏文珦的心扉，那可就真的难。
尤其是沐华需要的是成为那个能对苏文珦的“感情问题”谏言的至交好友。
如果面前有个可靠的听众，沐华一定会和他吐槽“你不知道苏文珦这个人有多难搞定”。
“固执、认死理、演员是需要变通的职业，而这人学会变通得到三十岁往上。别看他人情通达，其实身前有条看不见的线，就没有几个人能跨过去。”
光是四次人生对苏文珦积累下来的抱怨就足够他吐槽出一仓库那么多，这还是里面有一次他选择走钢琴家路线，和苏文珦完全没交集的结果呢。
“怎么办呢……”沐华纠结地盯着《微醺青春》的内页，似乎想把苏文珦的照片看出一个洞来。
从理智上来分析，当然是去参加电视剧的试镜更好。虽然只是一个配角，但胜在每集都有出场也有台词，非常适合新人刷个脸熟。
而且那部电视剧虽然开拍的时候中规中矩，结果播出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火爆，连带当时的他也变得小有名气，在离团之后能有足够的工作邀约。
但是《微醺青春》嘛……
沐华拿起杂志，读着上面的描述：“由年轻的舞台剧演员们自行集结创作，描述了高中戏剧社的奇妙经历与日常生活，融合音乐、歌舞和演出的实验性舞台剧。”
……每个字看起来都不靠谱，而已经订下来的演员只有少数几个沐华记得名字，而那少数几个里未来发展得最好的也只有苏文珦而已。
不管《微醺青春》是不是作为实验舞台剧获得了成功，但是舞台剧的局限性就注定了它不适合那些想走出更广阔路线的新人，也就是不适合沐华。
我甚至不能大人做什么选择我两个都要！
沐华愤愤地看着手机记事本里电视剧的拍摄时间和舞台剧的排练+公演时间，大写的“冲突”，只能二选一。
下意识咬住了杯子边的沐华拿着咖啡杯磨着牙，直到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才松了口。
算了……前途总是还有机会，错过这部我之后还有别的选择，但是错过了《微醺青春》……
他下次再想找到和苏文珦共演的机会就得去试镜纯爱电影了，还不一定能拿到角色。毕竟那时候自己应该是没有经纪公司的空窗期，作为业内的潜规则，被公司劝退的他至少有一年时间不能加入其它的公司，否则会被翻旧账。
——事业和生命，他肯定选择后者。
“您好，我是沐华，预定来参加《微醺青春》的试镜，请问时间是后天早上十点半，地点是旭东大楼五层的会议室，对吗？”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翻记事本的声音，片刻之后应该是导演助理的女孩回答了沐华的问题：“是的，试镜准备室八点开放，您八点后随时可以前来，十点半正式开始试镜。”
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挂掉电话，沐华对于开始的时间有些咋舌。
比起拍摄需要经常要起早摸黑的银幕剧，舞台剧在时间方面可以说对演员们极度友好。无论是排练还是演出都是下午才开始，就算一天表演两场的那种，第一场时间也在下午两点半之后。
《微醺青春》早上八点就开放了试镜准备室、十点半主演们就会开始进行试镜，恰恰说明了他们多重视这出舞台剧。
当然比起银幕剧台本背不背全看演员个人，流量明星甚至可以嘴里念叨着“一二三四”拍摄的情况，舞台剧演员几乎得记住整个台本和台词。两个小时的演出中唯一能提供一点帮助的就只有提词器。
他记得自己作为童星成年之后告诉苏文珦自己想试试舞台剧的时候，对方打着趣问他“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之后，还笑着说“舞台剧演员的第一要务就是会背书”。
幸好，无论有没有外挂，沐华对自己的背书能力都很有自信。
塞着耳机的沐华没有发现自己室友是几点回来的，不过第二天却还是准时被闹钟从床上扯了起来。
就算是他下个季度就会离团，演出外的商业活动都没有他的份，但每日的训练和排练依然不会少，明天的面试也得提前请假。
如果拿到了角色的话，排练和公演期间也需要请假，不过那段时间他们这个小偶像团没有录音和演出，对沐华来说是件好事。
至于团内没有摄像机镜头训练的一天？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罢了。
对于沐华来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原来表现得和和气气的团员们现在都把他当空气，而且“队长”已经变成了黄日树。
怕是现在自己的“前搭档”比谁都想让自己快滚，然后自己上位顺便卖个惨再提升一波人气吧。
只不过……有着未来视的沐华非常清楚虽然自己退团之后，男团虽然还在活动，但也没有取得过更高的成绩。
没火，但是活着，也就这种程度而已。
“应该是……这里了吧？”
沐华看着面前主体为灰色的钢筋水泥混凝土建筑，有些不太敢确定。
他对旭东大厦非常陌生。在一应时髦写字楼的包围中，只有五层的小楼称自己为“大厦”，总会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在花花绿绿的广告牌的包围下，沐华终于发现了被埋在下面建筑铭牌，镀上的金色已经有些剥落，露出下面铜色的锈斑。
“旭日大厦”几个字似乎在提醒着青年他的确找对了地方。
在前台留下自己的登记信息，沐华顺便扫了一眼挂在旁边的墙上，难得保护得极好的建筑历史，才知道这居然是一座已经有五十年历史的建筑。
在它建成的时候的确担当得起“大厦”的名字吧，而它曾经也是有名的西央影视公司的总部。
当然，那也是五十年前的历史了。
现在的旭东大厦是面向的是那些“不太出名”“小有名气”的客户。
租金相对便宜，但那些有名的大剧团、大制作组都不会选择在这里租用临时筹备室和面试地点。
但是很适合他今天要面试的舞台剧。
《微醺青春》是一群剧团演员们自己凑在一起搞出来的试验性演剧，虽然里面作为舞台剧演员小有名气的不少，不过没有投资方愿意为没有知名导演和编剧的舞台剧冒更大的风险。
这里大概就是最适合的位置了……
沐华有些感叹，这里就是许许多多曾经的无名之辈的梦开始的地方，也是许许多多无名之辈梦碎的地方。
而对于自己来说，则是最后一次的人生所选择的不一样的开始。
沐华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有些破旧的电梯到了最高层。
自己好像来太早了，虽然说试镜准备室八点就开了门，但在门口负责签到的明显是大厦的管理人员而不是剧组的人。
沐华摸了摸下巴，自己用“勤奋”刷好感的计划可能落空了，不过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签到表上第一的位置加上签到时间，也能给人“他很勤奋”的印象。
试镜准备间里暂时空无一人。
不过比起一般的准备间只是一个临时房间，《微醺青春》给试镜人员准备的却是一间练舞室。
是因为有群体舞蹈吗？沐华左右看了看，把背包放在角落的椅子上，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
他倒是不用继续熟悉剧本。本来面试的就是小配角，要出演的回数并不算太多，台词自然也有限。
对于学习成绩一直不差、而且被钢琴谱训练过记忆里的沐华来说，也只是两个小时内就能把前后剧情加台词都记下来的量。
倒是里面有两幕是和苏文珦的对手戏，沐华觉得对方如果出现的话，说不定会让试镜的小演员们和自己对戏。
谁叫他很清楚苏文珦多喜欢、也多擅长即兴表演呢？自己到时候一定要跟上对方的节奏才行。
沐华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场地里做了一组拉伸。准备室的门传来开关的声音，又有几名试镜者前后脚进入了房间。
他停下热身动作，礼貌性地和那几位完全没有印象的试镜者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活动手脚。
在他转过身之后，沐华感觉到了不太友好的视线开始集中，不过他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
《微醺青春》的主要演员已经定下，剩下的只有一些目前看起来并不重要的配角和轮替角色。
竞争当然不可能激烈。瞄上这样角色的基本都是没有作品也没有背景的新人，或者和自己一样偶像出道也没有红起来、趁着年轻想要转换路线的在职偶像们。
他们都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虽然没有背景但是有自身优势，同时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者其它选择还不如《微醺青春》里的配角的“同类”。
沐华决定当做没有注意到那些视线。
比起还没开始就勾心斗角，他还是选择继续他的准备工作。
青春剧当然没有动作戏的场面，不过《微醺青春》有自己的片头片尾曲，而且需要全员一起唱跳。
唱跳是沐华的优势，倒也说不上是每个男团成员都会擅长唱跳。沐华从小学习钢琴，在音准上的天赋极佳，而男团舞蹈也在他的刻苦练习下有模有样。
而且他比这些人还多了那么多的“人生经验”——
沐华垂下了眼，并不和人进行眼神上的交锋。
只是让沐华有些意外的是，活动开了身体之后却感觉到了上涌的困意。他忍着抬手捂住了嘴，被压住的哈欠变成了眼角一点生理性的眼泪。
对自己的“迷路”天赋很有信心的沐华打足了时间，代价就是昨晚就没早睡的他现在睡眠不足，而且还忘了自己的咖啡。
还是去买个咖啡吧……自己进来准备间之前有看到一个自动贩卖机，如果有加牛奶不加糖的咖啡就好了。
走到门外的沐华在无人的走廊里放肆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泪眼迷蒙地向自动贩卖机走去。
有些朦胧的视线让沐华只顾盯着地面，于是在走过转角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相当有力，阻得沐华微顿了一下之后才停下了脚步。
“小心一些。”似曾相识的磁性嗓音从对面传来，随后沐华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包还没拆封的纸巾。
对方的声音很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幕【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