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本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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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自体验了“缘庐”和“无色海”之后，魏婴对小野爷爷这个系列的偏爱早就藏不住了，不仅仅是愿意接小野的委托，更想亲自“拿下”，这一切蓝湛早就心知肚明～
所以，当小野约在北海道面谈的时候，蓝湛没有犹豫，即刻应允下来，还专程拜托小野务必带上一位精通日本料理的大厨。
谈话地点选在“无色海”木屋的花廊前厅，那是整栋屋子的精髓所在。小野就坐之后，助理便娴熟的在一旁开始摆弄茶具。
看着早已恢复如初的花廊，想着昨天和蓝湛的胡闹，魏婴心里那点儿痒痒又被轻易的撩拨了起来，边回头找人，边伸手拉他。
蓝湛稳稳握住伸过来的手，用眼神给了个小小的安抚，贴着耳廓亲了一口，把他的小躁动压了回去，顺便替他打开电脑，
——“我们讨论过的方案和资料都在这里，羡总好好谈。”
——“你不和我一起么？”魏婴诧异蓝湛的安排，理所当然以为他会呆在自己身边一起谈的。
——“这里交给羡总了，一会儿有惊喜给你！”说完蓝湛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起身消失在花廊尽头。
魏婴收拢掌心，感觉抓住了蓝湛留下的气息，勉强定了定神，准备与小野进入正题。
在一旁炫了半天技的助理在小野的示意下奉上盏茶，小野微微弓身，微笑着以非常姿势优雅说了声，
——“魏桑，请！”
魏婴端起来，装模作样的品了一口，回味着刚才从助理身上看到的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处处都透着巧思妙想，各种精心搭配的茶具和器皿，最终眼神落在了茶汤里点缀的那一抹自己无法分辨出来的装饰物上，好奇的问到，
——“这就是所谓的‘茶艺’？”
——“是，魏桑可还喜欢？”
——“不错，的确赏心悦目，茶汤也香气扑鼻，口感丝滑。”魏婴不懂茶，这是他能够给出的很好的评价了。
——“关于我的委托，不知魏桑和蓝桑意下如何？”
——“小野桑，我和蓝湛对你的委托非常感兴趣，理由是我们由衷的仰慕上井老先生的才华，也是真心喜欢他的“心境”系列作品。”魏婴又品了一口助理续上的茶汤，让谈话稍微停顿了几秒，“只是，恕我直言，因为我们还领会不到小野君此举的真正用意，而我和蓝湛做事也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否要接受你都委托……”
魏婴没有在往下说，但小野却听得明白，意思就是成功经营Nirvana至今的两位老板不会干助纣为虐的事情，如果她的用意与他们都原则相违背，那么就对不起了。
以为小野会马上做出解释，可出乎魏婴的预料，她并没有马上接过话题，表情看起来也很平静，似乎没有要做解释的打算，只是微笑着偏朝助理的方向，做了个不易察觉的颔首动作。
只见助理立刻收起了刚才一系列繁杂但吸引人的动作，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开始以极其简约的方式冲泡茶叶，与先前相比，整个人身上、手上简直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动作、多余的表情，不筛、不扬、不摇、不晃、不冲、不淋、不喜、也不悲……
不过，这回魏婴却看懂了，这就是在泡茶，只是泡茶，其他什么都没做。端起杯子再饮一口，感受到的也只是茶，泉水的甘甜、茶叶的清香、已经完美融合的滋味……除此之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魏桑觉得这一道品起来如何？”小野此时的表情，就跟这茶叶一样简单易懂。
——“Mmm…………这，就是喝茶，没有其他。”确实，他脑袋里没有像刚才一样回忆起泡茶人的点点滴滴，没有看到任何装饰物，甚至没有闻见除了茶以外的气味。
——“小野不才，想根据自己的理解给魏桑说道一番，不知可否？”
——“请！”魏婴知道她指的是眼前的茶，而不是刚才的话题。
——“如果魏桑把刚才的品茶过程称之为‘茶艺’，那我更愿意将此刻的过程称之为‘茶道’。在我看来，‘艺’和‘道’的不同在于前者是在过程中做加法，而后者是在过程中做减法。”
魏婴何等聪明，经她这么一提示，结合刚才自己的所见、所闻，秒懂。
——“茶艺花哨，拼命加动作，加程序，加装饰……是为了更好看，吸引大家关注过程，重在展示，意在表演，让感官体验更丰富。”
——“魏桑说的没错！”小野露出了极为赞赏和钦佩的表情，为自己能有机会将“心境”托付给这样的人而感到无比踏实，“而‘道’摒弃了一切花哨的外表，让参与其中的人懂得珍惜与茶之间的‘一期一会’，不浪费一滴水，一片茶叶，不错过一缕香气，不辜负一寸光阴，只追求内心的契合，我以为这才是‘道’。”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野君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叱咤风云、左右逢源都只是在展现‘艺’？那么小野君接下来是不是准备给我论论你的‘道’呢？”
——“是！”与聪明人交流就是省心，一点就透，“我的本意就是要拿回爷爷的心血，按照爷爷希望的样子经营好它，守护爷爷心中的‘道’，这也是我自己的‘道’，为此我愿意舍弃一切！”
小野的情绪因兴奋和执着而有些难以自制，端着茶杯的手在发抖，迅速喂了自己一口茶，起身朝魏婴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说，
——“自从爷爷离开后，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
——“知道了，我同意了！”魏婴看着小野激动的样子，不争气的笑出了声，立刻强行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失态，
——“我的意思是说，Nirvana同意接受你的委托，我和蓝湛会亲自负责。”
——“谢……谢谢！这真是……太好了！”小野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本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