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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病发 ...

  •   加长的黑色宾利再次驶入范家大宅,门口已停了不少车辆,院子里灯火通明,已摆上了餐台,自助招待来客。

      范老爷子坐在客厅正位,穿着中式寿衣,杵着乖张,脸色肃穆地看着各种来往的人,穿着制服的后辈,西装革履的政要,一些跟范家、周家亲密要紧的商业伙伴,一些不重要的或者身份不便的就来拜见一面,送了礼物寒暄几句便驱车离开,大多数都是留下参加晚宴给老爷子庆贺。

      范之洲和栾姝耽误了会儿时间,来的时候宾客已不少。周之真和贺和泽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招待宾客。

      他们才进门,范老爷子本笑意盈盈的脸就拉下,支着拐杖指了范之洲,“为了你我才办这个费事吵闹的生日宴,你小子还敢跟我迟到!”

      范之洲依旧不紧不慢,栾姝紧张地捏紧他是手指,他还是那副沉稳模样,一副就算老爷子的拐杖落下来他也不会躲。

      老爷子真气了,拐杖就要往他腿上敲。

      他扶着栾姝坐下,蹲到他面前,按住拐杖,仰着脸乖软地说:“孙子回来了,孙媳妇也给你带回来了,当着这许多人,你这拐杖打下来,别人以为你要棒打鸳鸯呢!”

      范之洲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这蹲下来,两条大长腿被西装裤腿裹得紧紧的,便显得长腿都有些委屈模样。

      老爷子的拐杖落下了,露出开怀笑容,指了范之洲和栾姝,“今天穿戴齐整,还戴了婚戒来,显然是把我老头子的话听进去了。”

      他看向陪坐的一位儒雅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治东,这就是饭饭。”

      范之洲起身称呼“齐叔叔”,对男子问好,他戴着眼镜后的目光看似温和却隐有威严,对他们和蔼点头。

      栾姝见他眼熟,许是哪里新闻见过。

      男人离去,陪在门口的几位黑西装也都跟着走了,又陆续进来不少人,范之洲和栾姝被留下,招待客人。

      有的有的远远放了礼物就出去了,就问候几句便去了,有的留座聊几句,有的会将范之洲和栾姝介绍给人。

      栾姝观察,被介绍过的只有三位,看着就位高权重的上位者身份,想来是跟范家或周家极为重要的大人物。

      好容易空闲会儿,范老爷子跟栾姝说:“你别紧张,你看这小子跟你一样参加这种宴会,可装着淡定的。”

      栾姝惊讶,“饭饭以前没给您庆生吗?”

      “我已经二十年没办过生日,往日也是家里人坐一起吃顿饭。今年我特意为你们办的。想来你也知道我这身体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去找你们外婆了。”

      栾姝忙安慰他不要在生日说丧气话,老人如小孩,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就喜欢栾姝软声软气柔着一汪会说话的眼睛跟他撒娇地说话劲儿。

      “你这女孩子漂亮又有脑子,知道我喜欢什么,也知道这傻小子喜欢什么,本来我还不看好你能锁住他,现在看来是成了。”

      范之洲给老爷子斟茶,“外公,不要揭短。”

      “不揭短,你还有什么短的?”范老爷子敲着拐杖,“姝儿啊,还有个事儿跟你说啊,本来是要拖到年底你们结婚七周年办宴会说的,但我这身体怕撑不到,就提前办一办,饭饭自小身体不好,被养在外面,很少见人,这次是给你们官宣,也是让你们见见家里内外的大人们,不能等我闭了眼没人主持这事。”

      他指了外面,“方才那三个人,齐治东是我养大的,现在年富力强正当任,若有事能帮点忙,后面介绍过的两位是范氏基金管理会的,管着永升三分之一的股权,我设置了一些继承条件,饭饭马上就能接管了。放心,一切有我。”

      范之洲阻止,“外公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夫妻本是一体,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别年轻不珍惜。”

      说时外面喧哗,两辆黑车轿车径直开到大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对中年男女和一年轻女孩,男的儒雅清贵,女子温柔美丽,女孩挽住母亲的手笑意盈盈,后面一辆车也下来一男一女,女子年岁看着不小,但依旧是美艳四射,男子才二十五六岁年纪,体修面俊,许多认识他们的人都笑看过来。

      范之洲抬眼看出去,眼底涌出一股莫名情绪,浑身的冷气似乎更盛了些。

      “你爸来了,我不想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让他来书房见我。”范老爷子由李姨扶着上楼去了。

      栾姝看向范之洲,他牵着她走向门边,“当你在表演,他们也都是群众演员,演完这场戏,各奔东西,也许一辈子也不用碰头,所以不用在意他们任何人。”

      栾姝被他这样漫不经心地比喻逗笑了。

      周明哲夫妻进来,范之洲礼貌但明显地冷淡招呼,“爸,宋姨。”

      栾姝选择了最保守称呼,“周先生和夫人好。”

      宋之易露出个小脑袋对栾姝放电地笑,“哥哥,姐姐,还有我呢!”

      周明哲的继妻宋倩个子高挑,戴副眼镜,温柔端雅,宋之易跟她生得很像,她笑着握了女儿的手,“别调皮,叫嫂子。”

      宋之易才不怕,“那不公平,没有官宣,没有婚礼,姐姐好好的一个清白漂亮大美女要被你们冠已婚之名?”

      周明哲看着比年纪轻很多,斯文稳重,自有一股上位男人的成熟风雅,其长相是极为英俊的,那双眼睛黑且深,眼风往宋之易一扫,小公主吐了下香舌躲回去不敢说话了。

      “外公呢?”

      “在书房等您。”

      周明哲目光从范之洲身上挪到栾姝身上,栾姝今日穿着一条深紫色连衣裙,淡雅矜贵,裙摆是蓬松又自然垂落,又有年轻女子的俏丽之态,范之洲是黑色西装,紫色的领结与她裙子搭配。

      栾姝大大方方与他目光交汇,眉眼舒开,笑了笑。

      他并无任何态度,没说什么,径直上楼去了。

      周来挽着一身粉白套裙典雅美艳的叶谷音进来。

      范之洲一直保持着清冷矜持模样,礼貌冷淡地招呼,“婶婶,来哥。”

      他对各位点点头,拉了栾姝欲上楼,也没要替栾姝介绍人的意思。

      家里人也见惯了他这个样子,也没人往他跟前凑,但双胞胎可不管这些,闯进来赶到范之洲前头。

      “太爷爷把喜欢的礼物都搬上楼了,我们去替他拆吧!”

      “这是阿来舅舅送的礼物,说是很有趣。”贺子川怀里抱着一个周来给他的盒子,很开心很大声,“我还要看舅妈画的画。”

      周子希,“你白痴吗?舅妈不会画画,会画画的是叶奶奶。”

      贺子川,“叶奶奶年轻又漂亮,我都不好意思喊奶奶,你声音小点。”

      “声音小也得喊,刚才你在外面还喊那么大声。”

      这两只旁若无人地往楼上跑,周子希还拉了栾姝的手,“走,舅妈,我们上楼拆礼物去,外面的人又虚伪又没意思,咱们不跟他们玩儿。”

      栾姝被周子希拉着进了休息室,里面果然摆了不少早送过来的礼物,她那副超大的画也在其中。

      栾姝被两小只拉着拆礼物,她找了裁纸刀怕他们划了手,便听他们指挥拆哪个,范之洲靠在门边看了会儿,被李姨喊进了书房。

      书房便在对门,厚重的门紧紧关闭着,栾姝莫名觉得里面气氛不大好,就那从门缝里压过来的气息不对,她站起来,靠在门边想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便有些心神不安。

      周子希靠到她身侧,“你是不是担心舅舅?”

      “嗯,周先生气场很大,会不会骂你舅舅?”

      “会啊!外公脾气很大的,比太爷爷还顽固,我妈妈和舅舅都不跟他讲话的,我们也很少回大宅。”

      “那你去把你舅舅喊出来?”栾姝确实是担心的神经过敏了,赶紧找补,“他们一起肯定说重要的事,我是混说了。走吧,我们继续看礼物去。弟弟在拆画,我拆你们看。”

      “等着。”周子希大人似地拍拍她的手背,“你们拆,我喊舅舅一起来看。”

      小姑娘可没那么多顾虑,一挑脚就到了对面书房门口,“咚咚”敲门。

      栾姝阻拦都来不及。

      书房门开了,周子希亮着嗓子喊,“舅舅,舅妈喊你来瞧她给太爷爷带的礼物。”

      范之洲低低应了声,栾姝感觉脸红,赶紧进房间里跟贺子川一起拆那副画的包装。

      画被拆开,贺子川瞬时被那绚丽的色彩惊呆了,直了眼,“这也太花了!”

      栾姝也觉得有点晃眼,这副画跟她在叶谷音画展里看到的还有所不同,那幅画中的室内是男女家居日常,这幅画是女子在浴室,躺在五彩斑斓的澡池里,闭着眼睛,氤氲的雾气蒸腾让她双颊绯红,池边落着一袭红色睡裙,而楼下一位小小的漂亮玉雕的男孩沐浴着阳光在弹钢琴。

      栾姝感觉被绚丽色彩晃的有点晕,她退了步,肩被人稳稳扶住。

      他轻笑问:“看什么?”

      熟悉的男低音就在耳边,栾姝却感觉很远,突然有种莫名的心悸。

      范之洲松开了栾姝的双臂,全部心神被那副用各种漂亮颜色鸽子涂抹的《家》,五彩斑斓的世界里有种梦幻的美丽,却窒息般牢固了所有人的心神。

      室内静悄悄,几人都在看那副画。

      栾姝的晕眩在扩大,她感觉身边一声重响,有人摔地的声音,她的目光好容易凝聚,看清了是范之洲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地一手插进画作里小男孩玉白的脸上,他此时脸色也苍白的可怕,身体急剧颤抖,眼神空洞,仿若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栾姝捂住了嘴,贺子川吓到了,“舅舅,你怎么了?”

      周子希似乎明白了什么,奔着外面就喊,“来人啊!”

      栾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涌入的人群挤到一边,西装革履的俞医生当先而行,许多熟悉的还未来得及熟悉的面孔从眼前掠过。

      “饭饭——”她只来得及喊一声,便被人拧住了手腕。

      贺和泽拉住了她,“栾小姐,稍安勿躁。”

      栾姝想上前去看范之洲怎么了,但房门被关上,除了医生谁都不让进去,她已经乱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听见周明哲那跟范之洲很相似却更威严肃穆的声音说,“送她走。”

      栾姝被贺和泽拉住手腕,不容拒绝地将她带下楼,直到塞进车子。

      贺和泽按着车顶,以一种未有严肃的表情跟她讲,“回家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栾小姐,这里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栾姝挡着车门,顾不上什么情绪了,只问他,“贺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范之洲到底怎么了?”

      “旧病复发。”贺和泽见她眼神倔强,叹了口气,“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复杂,一切等饭饭醒来自己处理,有些事我们谁都不能帮他,全靠他自己。包括你也是一样,焦虑无用。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他念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给我打电话。”

      车门被关上,冯师傅的车开得很平稳。

      栾姝心乱如麻,她问冯师傅,“能不能告诉我范之洲有什么旧病?”

      冯师傅默默开了车内挡板,隔绝了一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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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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