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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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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之洲到底是生了病,看起来是好了,但还是伤了,晚上又不老实,第二天早上便没能早起,栾姝一觉醒来天光大量,将手脚从男人腰上胳膊上慢慢挪开。
室内温度较低,有熟悉的冷冽木质调香味道,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明光,他的五官黯淡在昏暗里,因为熟睡而显得更为稚嫩柔软,睡姿很随意,并不会老实地将身体都塞在被子里,露出半截脖颈,隐约可见后颈的纱布,浅淡的药香味道冲散了一些室内浅淡香味。
低领睡衣滑下,露出性感的锁骨,骨上小痣如飞,那里还有被吻过的痕迹。
栾姝心虚将他被子往上提,提上去又不甘心地拉下来,盯着那处,漂亮的肩窝,平直的双肩,疏阔,舒朗,无时不刻都透着一股矜贵禁欲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
栾姝低头轻轻吻了下那点看起来特别色/欲的小痣,那些莫名的心乱宁静下来。
范之洲动了动,手掌探出,触到了栾姝臂膀,习惯地就往怀里拉,栾姝便随着他并不重的力道窝回他的怀里。
他嘟哝,“几点了?”
“天还没亮。”栾姝睁眼说瞎话。
范之洲又睡,呼吸均匀,栾姝躺了会儿有点无聊,便试着从他怀里起来,不想他手臂用力将她搂得更紧,“带你去滑雪好不好?”
栾姝想起在剧组那自制野冰也玩得飞起的男人,嗯了声。
“那现在天亮了吗?”
范之洲话语清晰,身体也从毫无防备的绵软状态变得硬实,栾姝知道他是彻底清醒了,便老老实实回答,“亮了。”
范之洲胸腔里发出点笑,揉她头发,“调皮。”
两人腻歪一阵,差点擦枪走火。
栾姝可不愿大早上发疯,推开他从被窝爬出来,“起床了。”
范之洲去了卫生间,栾姝梳头,边看他房中满柜子的各种模型、积木玩具,有拼得很完整的,也有碎乱成一堆零件的,但不管何种状态,都不会让人感觉乱,有主人家自己的某种规律。
栾姝见一只憨头憨脑的小狐狸歪斜地靠在一只高大威武的机器人上,不由想伸手扶正。
“别动。”
栾姝赶紧收手。
范之洲刚洗过脸,残留的一点水渍从他冷白皮肤上留下一层浅淡痕迹,皮肤又白又冷,唇色也是润红,本是柔软的不设防的时刻,但脸色看起来很冷,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生硬,试图换一点柔和的表情,但惯性的冷淡疏离让他不能瞬间收敛情绪。
他便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将那只歪倒的狐狸拿出来,递给栾姝,“我给你拿。”
栾姝生硬地接了小狐狸,“我只是觉得挺可爱,很像我以前画给卡通人物时安的小尾巴。”
范之洲已在某种自然防御立起来的状态里回归,他双手重重搓了搓脸,露出两只黑深的眸子,笼上一点笑意。
“给谁画的?”
栾姝??!
一不小心又说了真心话,她只好紧紧闭上嘴巴。
范之洲拧了一把她的脸蛋,“是不是编排我了?”
“那时候跟你还不熟么,我就幻想下。”栾姝揉被他拧过的脸蛋,嘟嘴解释,“你是明星,管不住粉丝的YY,我也是粉丝。”
“那糟糕了,被人知道我睡粉,得锤死我。”
栾姝——
“嘿,哪天我脱粉了,就曝光你。”栾姝见他高调调笑,也就配合,不愿去深究方才他突如其来的冷漠疏离的缘故。
“期待之至,粉丝问我为什么要睡栾姝,我就只好说她是我老婆,怕我被其他漂亮粉丝们勾了魂,所以卧底粉圈监视。”
“老婆”说得越来越熟稔亲密,栾姝却越发感觉到心乱。
栾姝推他,“不要贫嘴贫舌了,赶紧洗漱了下楼,不是要去滑雪吗?”
有人敲门,栾姝去开门,是来给范之洲换药的医生,他微笑给栾姝打招呼,栾姝认出他是跟俞医生一起进车里给范之洲治疗的那位稍年轻的医生,这两天倒没再见到俞医生了。
他们看伤换药,栾姝下楼。
两个漂亮的小孩儿在跟甜月半玩耍。
栾姝也去逗猫,奈何高冷的猫比他的主人还骄傲,哪里愿意搭理渺小的人类?无论你们用什么猫条肉罐头勾引,都懒得多看你们一眼,那神情分明就说我吃一口是给你们面子,少妄图染指我高贵的身体一根毛发。
哈爷跟着范老爷子出门散步了,甜月半不耐烦室内温暖,要去门外玩耍,便迈着轻盈的步子到了门口,藐视地对栾姝喊了一声。
栾姝莫名就听懂了,她问周子希,“能放她出去么,会不会跑丢?”
周子希已经不管猫了,在拼乐高积木,头也不抬,“舅妈放心吧,就算哈爷丢了,甜月半也不会丢,她聪明着呢!遗传了我们家的大脑,个个智商卓越情商堪忧。”
栾姝——
甜月半跑出去玩了,嗖嗖爬上大槐树,蹲守上面的麻雀。
栾姝找话跟周子希说,“我一会儿跟你舅舅去滑雪,你们要不要去?”
“不要!”
“要!”
异口同声。
周子希白贺子川,“刚说你情商低你就喘了,你若跟着去当灯泡,回头就等着舅舅把你那十页的题改为二十页。”
周子希在桌子上写题,“我不过是想再也没有其他解题办法,又不是不会写,谁都像你总会偷懒,写一个答案就算交卷。”
栾姝去看周子希的作业,一眼就晕了,密密麻麻各种字母公式,她有点怀疑人生,这是十岁孩子能写出的作业?怕是给栾君来做,他都要抓耳挠腮蹲墙角哭了。
栾姝再次认真面对他老公及家人的智商。
她帮周子希分拣零件,“你们都好聪明,跟舅舅一样,是个学霸吧?”
周子希用着她分好的零件,抬眼看她,黑白分明漂亮无尘的大眼睛,清澈的仿若能看见人心,“舅妈,你想了解我舅舅可以直接问他,他不撒谎的,就分想说和不想说,你不必拐弯抹角向我们打听。”
“不跟舅舅问也不奇怪吧?舅舅是个怪胎,整天板个脸,跟贺和泽一样,除了对挣钱感兴趣,什么都不在乎,他会搭理舅妈的机会渺茫。”
“你闭嘴,总说什么实话?舅舅表现得还是很在意舅妈的。”
“你不是说那是影帝的演技吗?”
栾姝听不下去了,本就心乱的,被这童真的孩子揭破心事,简直无地自容。
医生下楼,范之洲跟着下来。
双手插兜,松垮的低领毛衫软软地散在骨架均匀的身上,走路时双肩放平并不会乱晃身体,只有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闲散挪动,每一步都赏心悦目。
他冷眼扫来,从栾姝脸上滑过,落在周子希身上,“你挑拨离间的功力越发有超越你妈妈的趋势了,我是不是该给你发个红包?”
周子希无谓,“那你发啊!”
范之洲叹口气,走来揽住栾姝的肩,“两只小鬼惯会见风使舵、挑拨离间,心里明镜儿一样鬼精,少听他们胡诌。他们是想爸妈结婚想疯了,整日反向挑拨,试图让那一对良心发现早点结婚,让他们做一对婚内子女。”
周子希翻白眼。
贺子川一拍桌子,“我做出来了!”
范之洲揽着栾姝一起去看贺子川解的题,一目十行扫过去,露出一点赞许的笑,“还不错,都是对的,不过这里的公式太复杂,一步到位的事你用了三个公式,脑子直白点,别太复杂。”
贺子川也对他翻白眼。
范之洲拉了栾姝去阳台看院子里抓鸟的甜月半。
栾姝客气地找话,“你姐姐的两个小孩好聪明,智商也都超过160吗?”
“我家遗传,智商高,情商堪忧,我妈妈是天才女科学家,但死于抑郁自杀。”范之洲摸出一支烟噙在唇边,眼睛示意栾姝。
栾姝点头,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范之洲的话,对于周明哲发妻网上无任何传闻,栾姝也猜测过他妈妈的故事,但没想过他有一天这么直白地讲出母亲去世的缘故。
“所以我们的小孩一定要像周之真那样,智商不要太高,情商低点也无所谓,至少不会困于脑子太复杂。”
前面那个话题太沉重太震撼,后面这句话就是无厘头的不正经,谁跟他生孩子了?
栾姝被他搞得也要抑郁了,她只好去继续看猫蹲守麻雀。
“为什么叫甜胖?”
范之洲吸烟,脸部深邃轮廓隐在一缕烟气后,无甚感情的眼底慢慢涌上一点笑意,“你说呢?”
“我说我想弑夫。”
“夫人昨晚上已报复过了,我脚背都被你踩青了一大块,就不要再小气地反复算账了,好不好?”
这人想温柔时,嗓音半哑地蛊惑着你的心弦,鼻音里发出一点气息的音,还带点少年的撒娇味道,栾姝便没辙了。
“我刚抱她来时,她小小一团,胖乎乎傻乎乎的,眼睛圆溜溜的干净得跟水一样,但警惕性很高,不愿人抱,动一下她就伸爪子伸嘴咬人,将他挠了好些伤,捂着半个月都不能见人。”
栾姝膝盖又疼,知道他在明涵自己。
他们第一次时,她醉酒发疯,少年根本就控制不住她,亲密时也因为双方都无法自控,她疼就咬他,而他也反咬她,两人便在痛和欢愉中纠缠。
他们都是冷白薄皮的肌肤,一点动作便出淤痕,范之洲身上都是栾姝掐咬啃噬的淤痕,而栾姝身上也不见得好,看见或看不见的地方都是少年如火的痕迹。
“我也被你咬过,很惨的,也穿了半个月高领。”栾姝噘嘴,垂下眼婕,颤抖得如蝶振翅,脸颊飞上一点红晕,羞涩又有点小女孩的无助。
范之洲掐了烟支,抽烟后嗓里有滞闷感,他感觉胸腔有抑制不住的想疏散的情绪。
女子本就比他矮很多,此时低了头,便露出一截粉白的脖间肌肤,体态轻盈但神态又是那种绵软可欺的脆弱,即便是被大衣裹住了妙曼的身躯,范之洲也能看出她细微抖动下身体曲线微微起伏的模样。
已对她的身体熟悉透了,她就像一颗水蜜桃,甜香诱人,他想将她抱在怀里——
范之洲晦暗不明的眸子翻涌情愫,身体有些尴尬地僵硬。
栾姝没听见他声息,抬起脸来,露出一张明艳的脸,但双眼如碧,像清水洗濯过的黑曜石,美艳且纯欲。
范之洲俯身压了下去,他重重地吻上她柔软的唇瓣,没甚章法,就像他们第一次一样。
粗暴的胡乱的冲动的野性地,纠缠,栾姝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无助地推打着范之洲的胸脯。
“栾姝,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栾姝在他怀里喘息,他粗重的呼吸缠绕着栾姝的每一根神经。
男人暗哑谴倦的声线带了浓浓的情愫,他身体微微抖动,大手摸着栾姝的发丝,一寸寸移动,仿若这样才能将说出这句话的勇气都挽留住,不让自己186cm的身重倒在她娇小瘦弱的身体上。
栾姝不知如何回他,踮起脚尖吻他的下巴,脸颊,到眼睛。
他微微弯着腰,任由她羽毛一般轻柔的吻落在他的五官各处,除了唇。
唇瓣,除了亲吻,还要说话的。
栾姝等着他能说出那句她等了很久的话。
但终究再去声息。
室内的周子希和贺子川早就被李姨拉走了,室外甜半月成功捕捉到一只麻雀,咬着跳下树枝。
栾姝睁开已清明的眼,指了长毛猫,“哎呀,不能让她吃了吧!”
范之洲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顶到舌尖一声低语便压了回去,一直不安滚动的喉结也慢慢停下,除了因激动而泛红的皮肤,再不见方才的激情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