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中生侦探江今的推理事件簿》山茶法拉栗

6、第 6 章

　　就在这时，施冰媛说出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对了，今今。我以前好像说过，我对拉弥亚的画像有印象。”
　　“嗯，冰媛你确实说过。”
　　“其实，我觉得拉弥亚的画像和陈积老师很像。”
　　“不是吧？”
　　“如果把陈积老师化妆成女性的话，可能会变成那样的感觉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啊，可能是我的错觉。对不起，今今。”
　　施冰媛这么说着向江今道歉，但庞安邦却说要把施冰媛的话记下来，之后再确认陈积的不在场证明。江今不由得脸色发白，搞不好和陈积的秘密恋爱就会被发现。
　　“陈积老师是男性，不可能变成拉弥亚。”
　　“话虽如此，但也有可能是他让我产生了遐想。”
　　“这样的话，画像本身就缺乏可信性了。因为，如果让人产生了遐想，就不可能知道是谁的脸。”
　　“那倒也是。不过，既然是今年春天新赴任的老师，那就有可能是伪装成拉弥亚贩卖违-禁-药的人。如果是女装的话，可能会让人产生遐想，可能会误会。”
　　“不会吧，不可能只有陈积老师会男扮女装。”
　　“今今，你不能太包庇了。”
　　“那是因为……他是这个推理研究学会的顾问，我们应该信任他。”
　　“原来如此。”
　　庞安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开口道。“虽然我没有小姑娘那么了解那个叫陈积的男人，但让我稍微调查一下吧。如果没有可疑的地方，就是我想多了。”
　　“怎么会……”
　　江今不禁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施冰媛，但施冰媛只是抱歉地看着江今摇了摇头。
　　总不至于连自己的恋爱都被调查出来吧，江今想，但既然不知道警察的调查能力有多强，还是暂时避免两人见面为好。
　　接着话题回到拉弥亚。自称是魔女和吸血鬼，到底是什么人呢？即使问了实际遇到过的三个人，也无法掌握实际情况。
　　江今感到自己想见拉弥亚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发光蝴蝶的故事也跟庞安邦说过，在教堂首先能找到蝴蝶的人是钱慧她们，应该会最先告诉江今她们吧。
　　但是，问题是红月之夜的事。如果红色的月亮只出现在违-禁-药使用者身上，即使不会出现发光的蝴蝶，那也无可奈何。
　　据说，一看到红月就特别想出去散步，据说就这样与拉弥亚相遇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以前红月和发光的蝴蝶是组合出现的，这次却没有发光的蝴蝶。
　　难道见面的信号发生了什么变化？江今正想着，突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
　　江今忍不住习惯性地回答，门咔嚓一声开了——是陈积。
　　陈积好像对江今以外的人都在而感到吃惊，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过，马上恢复平常淡漠的表情，在门附近的固定座位上坐了下来。
　　“今天怎么了？是什么聚会吗？警察先生好像也来了。”
　　“是的，老师，我们正在讨论拉弥亚之谜。”
　　“原来如此，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的话题进展得相当顺利。”
　　“是啊，不好意思没通知你。”
　　江今想起来，这么说来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把事件的进展情况告诉陈积，坦率地道歉。
　　“陈积老师，你今天来会所做什么呢？”
　　庞安邦的话让江今心头一震，平时的话，周六上午是和陈积幽会的时间。
　　“有想看的书就来了，结果会所的门虚掩着，我觉得很奇怪，就敲门进来了。”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也许是成年人的关系，陈积并没有像江今那样有所动摇，而是平静应对着庞安邦。
　　不过，江今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欺骗了呢？
　　*
　　不管怎样，由于陈积的出现，大家稍微又坐了一会儿就解散回到各自的宿舍。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即使是休息日也被禁止出学院。说到要做的事，要么在学院内的餐厅消磨时间，要么在会所消磨时间，要么在宿舍消磨时间。
　　总觉得不想留在宿舍的江今，还是整理完后和施冰媛一起回到了宿舍。
　　“冰媛，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了？”
　　“是陈积老师的事。实际上冰媛觉得陈积老师很可疑吧？”
　　“我、我相信江今相信的陈积老师，只能说我相信。”
　　“冰媛，陈积老师肯定和这次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可是刚才陈积老师对待安邦叔叔的态度太自然了，我反而觉得很不自然。”
　　“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在想，陈积老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说，他是不是对我说谎……”
　　“今今，你不能胡思乱想。”
　　“可是……”
　　“陈积老师应该没问题的，毕竟是今今你喜欢的人。”
　　“是啊，施冰媛说得没错。我好像对接连发生的案件太过着迷了，也许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比较好。”
　　“是啊，偶尔在会所以外的店喝喝茶不是很美好吗？”
　　“好啊！说走就走吧，地方是哪里？”
　　“嗯……我觉得那家店开得还不错。”
　　“没卖关子了，冰媛副会长的推荐是哪里呢？”
　　“学院食堂。”
　　“嗯？！”
　　“学院食堂是最安全最稳定的，比其他小食店要有营养的多。”
　　“确实如此，毕竟我们学院的餐厅主厨是花大价钱招聘的米其林三星大厨，食材新鲜，味道一流。但学院食堂不是每天中午才去吗？”
　　“下午茶时间去也太无聊了。再说，你每个星期六都待在会所里，这种闲暇的日子还是去食堂露个脸吧。”
　　“既然冰媛这副会长么说，那就这么办吧。”
　　江今似乎还不能接受，从坐着的床上站起来，穿上一件质地柔软的毛衣外套就和施冰媛一起走到外面。
　　学院食堂里虽然有不少学生，但座位并没有坐满，江今她们很快就找到了座位。
　　虽说是学院食堂，但不是自己去点餐取餐，而是由服务生上门点餐送餐。这些服务生也是住在这所学院里工作的人，有时也成为长假期间学生赚取零花钱的场所。不过，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有富裕的家庭。
　　江今和施冰媛点了当季的巧克力草莓蛋糕，喝了一口事先送来的桂花乌龙茶。
　　江今看着在学院食堂里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想到，明明有这么多学生，为什么偏偏是她们会被选中呢？
　　施冰媛说她们非常憧憬江今的美貌和财富，但这应该不是唯一的理由。
　　比如食物。只要是在学院食堂提供的东西，就认为是安全的，如果像她们这样毫无戒心的食用的话，不就很容易混入什么东西了吗？
　　有没有可能用这样的效果，将学生们作为实验台呢？
　　“你怎么了？”
　　“我可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寒假期间，学院食堂以外的其他餐厅都会全部关闭，学生们只能在学院食堂吃饭。例外的只有在料理社的教室里自己做的，或是在推理研究学会的会所里配备的厨房里做的。如果违-禁-药的使用者有共同吃过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最初催眠术的契机。”
　　江今这么一说，立刻联络钱慧她们三人。让她们认真回想一下和拉弥亚见面那天吃的食物和饮料有哪些。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学院食堂每周的菜单是为了充分的营养搭配而制定的，基本上不会发生大的改变，所以钱慧她们回答的速度比江今想象的要快。
　　“果然，至少推理出拉弥亚是怎么选出受害者的。”
　　江今很兴奋，一边吃着端上来的巧克力草莓蛋糕，一边给庞安邦发了封信件。
　　*
　　那天晚上，江今收到了庞安邦发来的信件。内容是在江今指定的日子里，调查出当天在学院食堂工作的服务生和厨师及厨师助理等详细名单。
　　江今发现了名单其中的名字，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嗯，今今。你的表情看上去——很邪恶。”
　　“你也太过分了，施冰媛。不过没关系，我得到了重要的情报。”
　　“什么？”
　　“钱慧她们三个人从拉弥亚那里得到违-禁-药的那天，晚饭吃的是同样的东西，而且当时工作的服务生中有一个人，我们都认识她。”
　　“我们都认识？是谁？”
　　“汪雨涵。”
　　“啊？！”
　　“汪雨涵同学从初一开始，即使是长假也不回家，一直留在这所学院里。每次都在学院食堂帮忙，赚些零花钱。”
　　“啊，原来是这样。”
　　“冰媛，学院食堂里有很大的冰箱和微波炉吧？”
　　“有是有，怎么可能是她？”
　　“是啊，也许有可能是她。”
　　“你这么说，万一错了可就大问题了。”
　　“所以我才想试试。”
　　“怎么弄？”
　　“说起来，只有汪雨涵的证词有点奇怪。周希楠说很害怕，害怕会被杀。这只有汪雨涵单方面的证词。相反看看钱慧她们，她们并不会因为可能会被杀而感到害怕。”
　　“如果这是周希楠和完美体的不同之处呢？难道完美体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所以我想明天马上去汪雨涵那里。冰媛，你愿意陪我吗？”
　　“当然了，今今。”
　　“谢谢你，副会长。”
　　“不客气，会长。”
　　*
　　第二天。江今和施冰媛一大早就去初中部的宿舍找汪雨涵。
　　汪雨涵似乎还没睡够，虽然看起来很困，但还是把江今她们请进了房间。
　　“看来你很困啊。”
　　“嗯，最近晚上都睡不好。”
　　“是啊，这样的案子接连不断，睡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知江今学姐和冰媛学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睡眼惺忪、精神疲惫的汪雨涵一头雾水，不知道江今她们想干什么。
　　江今故作惊讶：“真是太让人吃惊了，不仅是教堂前面，连校园旁边也发现了尸体。”
　　施冰媛在一旁配合：“是啊，而且还有那个吧？”
　　江今语气延长地“哦”了一声，发出感叹：“是啊，还有那个呢。”
　　“学姐们说的那个是什么啊？”
　　江今笑道：“据说之前的三具尸体下面留下了神秘的标志，而且这次的尸体下面也有标志诶。”
　　“……是这样吗？”
　　“是啊，很独特的标志，看一次就忘不了。”
　　施冰媛继续配合：“是啊，见之难忘呢。”
　　汪雨涵毫无睡意，好奇道：“是什么样的标志呢？”
　　“蝴蝶。”
　　“蝴蝶吗？”
　　江今兴奋地红着脸继续说：“而且，我已经知道拉弥亚是如何挑选人的方法了。”
　　“啊？是什么？”
　　“是食物，食物里掺了药。”
　　“……是这样吗？”
　　“真让人吃惊，竟然有人用这种方法陷害别人。而且，我好像也知道杀害受害者的方法了。”
　　“那是什么？”
　　“微波炉。”
　　“微波炉吗？”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当时我没给汪雨涵同学讲明白，微波炉是通过物体的水分振动，从里面加热食品的。但如果过度加热，水分子就会蒸发。我认为这就是这几起事件的杀人方法。”
　　“……是这样吗？”
　　“汪雨涵同学，你的反应真的很奇怪啊，说不定还能找到杀害周希楠的凶手的线索呢。”
　　“话虽如此，但这都是学姐们的推测吧？”
　　“嗯，所以现在已经拜托警察在调查了。”
　　“啊？！”
　　“我估计冷冻室和微波炉上都有遗留什么痕迹。”
　　“……是这样吗？”
　　“虽然拉弥亚用催眠术让大家觉得遇见的都是同一个人，但我觉得其实可能完全不是一个人。”
　　汪雨涵的眼神蒙上一层阴影，点点头：“学姐的意思是还有别人？”
　　“我是这么想的。拉弥亚有两个人，一个是魔女拉弥亚，一个是吸血鬼拉弥亚。我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是共谋制造了这次的事件。”
　　“原来如此，学姐的推理，我有点理解到了。”
　　“是吗？那我想让你看一个东西。”
　　说着，江今把庞安邦给的标志照片拿给汪雨涵看。
　　“这是尸体下面的标志吧？”
　　“咦？我还没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这是那个标志的？”
　　“啊？学姐不是说标志是蝴蝶吗？”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目光集中在眼睛上，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是蝴蝶的翅膀吧？”
　　汪雨涵摇了摇头：“我觉得，每个人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
　　江今微微耸了耸肩膀：“那倒也是。”
　　“对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就是这个。但听说只有第四名受害者何茜的尸体下面画的东西不一样。”
　　“……是这样吗？”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只有第四名受害者尸体下面画了不同的东西呢？这种具有标志性的奇怪图案，杀人犯不应该继续保留独特风格的吗？”
　　“可能是魔女和吸血鬼的合作不太顺利吧？”
　　“这么缜密计划的杀人事件，会因为这么小的关联而失误吗？”
　　“不是有可能吗？毕竟是人嘛。”
　　“哎呀，汪雨涵同学。我记得你之前可是说你相信杀人犯是吸血鬼的。”
　　“这……”
　　“好吧，最值得关注的还是尸体。虽说人的大部分都是由水分构成的，但悄无声息地运送一具干枯的尸体，对一个人来说还是很困难的。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想支持共谋论。”
　　“……是这样吗？”
　　“不过，如果是成年人做的话，这种事情可能很容易就能解决，但像我们这样还在发育阶段的学生做起运尸工作来就太辛苦了。”
　　汪雨涵的表情明显有些慌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
　　说到这里，江今继续开口道：“说起来……汪雨涵同学见过像枯木一样的尸体吧？”
　　“嗯，我看到希楠的尸体了。”
　　“但是很奇怪。汪雨涵同学是在警察们到达现场之后才到达的吧？那个时候尸体应该已经被运走了……可是，你是在哪里看到尸体的呢？”
　　“我可能记错了，我可能太害怕了，可能是在警察来之前。”
　　“啊，是吗？”
　　“应该是这样。”
　　“是吗？那就好。每个人都会有因为恐惧而忘事的时候。”
　　“那么，学姐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呢？”
　　“因为汪雨涵同学从一开始就和这个案子有关系，我觉得你有知道案情进展的权利。”
　　“是吗？谢谢。”
　　“你有什么问题吗？现在就可以问我。”
　　“不，没什么特别要问的。不过，拉弥亚真的有两个人吗？”
　　“我是这么想的。”
　　汪雨涵一反常态，对江今她们营造出一种不知所措而警戒心强的气氛。
　　“汪雨涵同学，我感觉你今天的气氛和平时不太一样啊，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睡眠不足，精神不好吧。”
　　“是吗？我们真是打搅你了。”
　　“没有，谢谢学姐们的关心。”
　　“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
　　江今说着把手伸向汪雨涵的脸颊，轻轻抱住汪雨涵。
　　“你一定很不安吧，不过没关系，案子很快就会解决的。”
　　“是吗？”
　　“嗯，因为——我已经知道杀人犯是谁了。”
　　“啊？！”
　　汪雨涵在江今的怀中惊讶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也难怪，因为被告知杀人犯是谁了。但是，江今怀中的汪雨涵却胆怯地颤抖着。
　　“不用害怕，汪雨涵同学，我不会对你不好的。”
　　“学姐……”
　　江今没再拥抱着汪雨涵，对她微笑并且抚摸她的肩膀让她安心。只是汪雨涵紧紧地盯着江今，但江今并没有看漏汪雨涵眼睛深处的幽暗之光。
　　江今温柔地喊着汪雨涵的名字，想再确认一个问题。
　　“你确定，你是在警察来之前看到周希楠的尸体的吧？”
　　“是的。”
　　“嗯？真奇怪。”
　　“怎么了？”
　　“发现周希楠尸体的是我和施冰媛，在警察和修女到达之前，我们一直留在现场监视，但我不记得有其他学生接近过。”
　　“学姐有所不知，那是因为我从树荫下看到的。”
　　“为什么你会从树荫下看呢？”
　　“我很害怕，不敢靠近看。”
　　“是吗？或许确实如你所说的这样吧。”
　　尽管如此，江今还是觉得奇怪，继续用温柔地声音对汪雨涵说。
　　“可是冰媛环视着周围，我不认为冰媛会看漏有人躲藏在附近。对了，你真的在警察到达之前看到周希楠的尸体了吗？”
　　“……”
　　“汪雨涵同学，请你如实回答，你真的比我们更早看到尸体吗？”
　　“我、我……”
　　*
　　江今的反复问话就像魔鬼一样揪着汪雨涵的耳朵不放。
　　心烦意乱地汪雨涵说话支支吾吾的，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在用怨恨地眼神瞪着江今。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什么？这是对我的审问吗？你是在嘲笑我吗？”
　　一直保持沉默地施冰媛上前安抚她：“我们没有，汪雨涵同学，你冷静点。”
　　“我无法冷静下来！我无法相信江今学姐会这样怀疑我！”
　　“汪雨涵？”
　　“关于希楠的事，我打算尽我所能帮助江今学姐。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被这样怀疑呢？”
　　对于完全不听任何安抚的汪雨涵陷入失控的情绪，江今和施冰媛顿时感到为难，四目相对着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如此，江今打算直截了当地翻牌。
　　“你别激动，我不是在怀疑你，汪雨涵同学。”
　　“真的吗？”
　　“嗯，是真的。”
　　“这样啊，那学姐刚才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我认定你就是杀人犯。”
　　“啊？！”
　　“因为只有你说的话有些奇怪。只有周希楠说因为告诉你有关拉弥亚的事，所以害怕被杀，不是吗？但是其他人即使告诉我，也不会害怕被杀。”
　　“我不知道，我没杀人。”
　　“难道周希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说我不知道，你——”
　　江今开口打断了汪雨涵的辩解。
　　“有人看到何茜进过你的房间。”
　　“啊？！”
　　“那么，你打算怎么搪塞呢？”
　　江今语气强硬地说道，汪雨涵一时语塞，整个人都崩溃到瘫倒在地。
　　“我、我没有办法啊。因为希楠说要把违-禁-药的事告诉大家，说这么好的东西必须要分享。情急之下……我只好杀了她。”
　　“其他人为什么要被杀呢？”
　　“一是为了掩饰希楠的死亡；二是为了抹掉违-禁-药的证据。不能让人发现学院里在进行违-禁-药的实验。”
　　“所以你打算杀了所有人吗？”
　　“是的。”
　　“就你一个人？”
　　“嗯，没错。”
　　“你骗人。”
　　“我没有！”
　　“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初中学生是不可能把高中学生冷冻起来或放进微波炉的。你一定有帮凶的，我想认识那个帮凶。汪雨涵同学，请你如实告诉我吧。”
　　“哈哈哈，怎么回事？原来江今学姐只知道我的事啊。这样啊……那我就不说话了，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什么？”
　　“呵呵，江今学姐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啊。”
　　汪雨涵坏笑着，从头发里拔出一根簪子朝着自己的脖子的位置想要用力一扎。
　　“不要！”江今立刻用手护住汪雨涵的脖子。
　　若非江今眼疾手快，此刻汪雨涵早就把扎破大动脉扎死了。虽然江今的手背受了伤，但却阻止了汪雨涵的自杀。
　　“玛利亚圣母说不能杀人，其中也包括自己。汪雨涵啊，你不能再杀人了。”
　　“今今！”施冰媛把手边的毛巾包裹住江今沾满了学的手背。
　　刚做好这一切，汪雨涵毫无悔过之心的发起疯来，施冰媛敏捷地扑过去按住了她。这一扑，刚好碰倒了汪雨涵的桌子。抽屉被掀开，只见数不清的花蕾从那里簌簌地掉落下来。
　　——这就是传闻中的违-禁-药吧。
　　江今对着一直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说道：“安邦叔叔，我们发现了违-禁-药，请过来扣押吧。”
　　“知道了，马上过来。”
　　这是，汪雨涵突然用看待不可思议事物的眼光看着江今。
　　“对，我一直把这件事告诉警察。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抓到你呢？”江今表情悲伤地说着，轻轻抚摸着胡闹的汪雨涵的脸颊：“汪雨涵，请你告诉我吧，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就算你不说，警察查下去也会知道的。你何不早点说出来，不是更轻松吗？”
　　听了江今的话，汪雨涵冷笑着摇了摇头。她似乎始终不打算提起谁是共犯的事。没办法，江今她们只有把汪雨涵交给庞安邦。然后江今她们开始调查汪雨涵的房间，虽然花蕾违-禁-药都被警察没收了，但笔记本等物品还留在那里。
　　*
　　首先，江今她们想找出可以作为证据的线索。可拿起汪雨涵的手机想要解锁，不幸的是没能成功。
　　因为是密码锁，所以试着填了汪雨涵的生日，但密码不正确。施冰媛在抽屉里翻了翻，想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没有找到特别像样的东西。
　　但是，发现了大概是汪雨涵发狂时掉在地上的学生手册。打开一看，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是江今和陈积在甜品店约会的合照。
　　施冰媛将照片递给江今，江今吓了一跳。
　　因为这张照片不是在学院内，而是在学院外面约会的时候拍的。明明是在学院外面的约会，为什么汪雨涵会有这样的照片呢？
　　江今这么想着，施冰媛接过照片放进了外衣口袋。
　　“冰媛，你怎么看？”
　　“按常理来说，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是不应该的。”
　　“是啊，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听说周希楠和汪雨涵都是今今的狂热粉丝，难道她们还是跟踪狂？”
　　“天啦，那就太可怕了。”
　　“这么说来，只是发了两封警告的信件。似乎从那以后就没再发来过了。”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今今。”
　　“怎么了，冰媛。”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了。”
　　“哈哈，你突然怎么了？最近都有些神叨叨的。我当然知道，我也很喜欢冰媛。”
　　“嗯，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犯罪我也不在乎。”
　　“什么啊。我不需要你犯罪，当然我也不会去犯罪。哎呀，你到底怎么了？”
　　“我是想说，如果汪雨涵也有和我同样的想法。也就是说，如果我是为了今今才犯下了这次的罪行，那么汪雨涵的共犯应该就是——她深爱着的陈积老师吧。”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冰媛？”
　　“因为我只能这么想。会让汪雨涵那样心甘情愿地袒护一个人，除了今今你以外，我能想到的别人就只有陈积老师。”
　　“冰媛，你的想法是不是太跳跃了？为什么一定得是陈积老师呢？”
　　“因为，我觉得这条线出乎意料地好。虽然我知道今今是因为爱着陈积老师，所以才拒绝承认。但我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共犯侧写。”
　　此时，江今陷入了沉默，反刍着施冰媛的想法。确实，如果冰媛和江今的男朋友都来帮忙是出于喜欢江今的话。那么，狂热粉丝或许也会出手相助。
　　没错，如果周希楠没有死，如果汪雨涵在这个时候愿意帮忙作证的话，江今的魔女拉弥亚和吸血鬼拉弥亚的合谋杀人的说法也就成立了。
　　虽然周希楠的死看上去很有内讧的成分，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却不得而知。如果相信汪雨涵的话，那应该是为了阻止周希楠把违-禁-药能够使人容光焕发的事扩散吧。
　　江今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看着施冰媛，点了点头，握住了施冰媛的手。
　　*
　　那天傍晚。推理研究学会的会所里有江今和施冰媛，还有陈积。
　　江今一口干了红茶，呼出一口气，目光不安地看着心平气和地陈积。
　　“陈积老师，你能别激动，好生听我说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总觉得气氛有点严肃。”
　　“老师，我想问你——这次连环杀人事件的主犯是谁？”
　　“啊，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今今为什么这么想？冰媛也这么想吗？”
　　陈积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江今一瞬间有种错觉。
　　“是这样的，汪雨涵知道我和老师在秘密交往的事。我想问老师，是不是你找了我的狂热粉丝周希楠和汪雨涵，说是为了我才让她们这么做的？然后你告诉她们，你和我在秘密交往，对吧？不然汪雨涵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呢？”
　　江今把汪雨涵藏的照片放在陈积面前的大理石桌子上。
　　“这就是我和你在交往的证据照片吧？为了证实我和老师一定在交往，所以那个时候老师才会突然邀请我去学院外面约会的吧！”
　　“今今，你冷静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给我发警告信件的也是老师吧！你是不是在我的手机里设置了窃听软件？警察一查我的手机就马上发现了！……老师，你为什么要卖违-禁-药？”
　　江今一边哭一边责备陈积，陈积面无表情什么也不说。
　　“老师，你说爱我也是骗人的吗？”
　　“不是的，我是真心爱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难道爱我，想要利用汪雨涵她们吗？”
　　“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你的狂热粉丝做个实验，但我自己也渐渐被你吸引了。”
　　“这根本就是借口！”
　　“听我说！违-禁-药是跨越新时代的东西，是能消除人们的烦恼的灵药！”市面上到处都是劣质的违-禁-药，但拿到这里来的都是正品，非常纯粹的东西。你没发现吗，用过它的学生不都从自己的烦恼中解放了吗？”
　　“这是诡辩！烦恼，解放？就可以去杀人吗！”
　　“那是一场意外！汪雨涵想要阻止周希楠推广那种药，结果……为了隐藏实验证据，不得已只好这么做。”
　　“那其他人呢？死去的韩书琪、刘菁菁、何茜呢？”
　　“因为药的效果已经确认了，接下来就要等大批量的投产了。为了万无一失，那就得先把见证人都处理掉。”
　　“陈积，你疯了！”
　　施冰媛在一旁握住江今的手，安抚她躁动地情绪。
　　“今今，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用那种看怪物地眼神看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杀人的事都是汪雨涵一个人做的，我只是帮凶而已。”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研发你的药，她们只是买你的药，实验什么的毫不知情。亏她们还蒙在鼓里，嘴上一直说着感谢你，感谢你给了她们重获新生的美丽。”
　　“那又怎么样，她们本来就应该死的，死不足惜。她们一边憧憬着江今，一边坚信自己可以超越江今。就连选美大赛的时候，也说江今不参加是因为怕输给自己不甘心。我无法原谅她们的口出狂言，因为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陈积，你现在对我说出这种话，我怎么会高兴呢？”
　　“今今，你放心好了，汪雨涵绝对不会在警察面前提起我的。因为她喜欢我，她愿意为我而死。”
　　“所以、所以她想把自己扎死，也是为了救你？”
　　“啊？难道你手上绑的绷带是当时阻止她自杀时候受的伤吗？这么没用的人，你管她死不死。可是你不应该受伤啊，今今。”
　　“呵呵，和一个活人在自己眼前自杀成功相比，我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对！你不能这样想！你是最特别的存在。对了，这个药即使你不服用也没关系。因为你本身就像没有绽放的花蕾一样美，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知道吗，我给这药取了一个美妙的名字，叫仙度瑞拉，就是灰姑娘。是啊，她们都是仙度瑞拉，这个药就是魔女的魔法棒。”
　　“陈积，我并不完美，那些无辜的少女也不是仙度瑞拉。如果不是因为冰媛在我身边，我现在可能会因为恐惧而逃走的。”
　　“啊，是啊，因为你和冰媛是互相扶持的。但是你应该明白一点，今今，你一个人也没关系。即便是冰媛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也能强大起来。因为你是完美的人，你可以看到只有完美的人才能看到的风景。”
　　江今的表情有些恍惚，她害怕看到这样自私无情地陈积。施冰媛扶住江今的后背，她能感觉到江今的身体虽然在颤抖，但是没有逃跑的意思。施冰媛毫不胆怯地气场安抚住江今不安地内心，她用温暖的手支撑着江今继续与陈积对峙。
　　“那种东西，我现在不需要。我满足于现在的现状，请不要多管闲事！”
　　“你这么说我也明白，因为我也是服用违-禁-药才看到完美世界的一个人。”
　　“你说什么？”
　　“我以为汪雨涵也会用，但她没用。我问了她的理由，她说因为这样的事被江今你看到会不高兴。你听听，你真的受很多人的喜爱，简直就是女神。”
　　江今看着眼前表情浮夸，不似从前温文尔雅地陈积，一脸的不可置信。施冰媛看到这样的江今，淡然地开口问道。
　　“陈积老师，我问你，你真的杀了人吗？”
　　“冰媛，杀人的不是我，我只是帮汪雨涵收拾尸体而已。”
　　“但是，是你下令让汪雨涵杀人的吧！”
　　“是啊，那又怎样，反正杀人不是我。”
　　“这就足够了，陈积老师。今今，让警察进来吧，已经有足够的证词逮捕了。”
　　“施冰媛，你——”
　　随着施冰媛的话说完，会所的门“嘭”地打开了。只见携带武器的警察训练有素地冲了进来，一把将陈积的脸死死按在桌子上，双手被扣在后背并戴上了手铐。
　　“今今！今今！江今！”
　　陈积拼命地反抗，却无能为力。他直直地盯着江今的脸，声嘶力竭青筋暴起。
　　“再见了，陈积老师……我真的很爱你。”
　　江今满脸是泪的看着陈积，轻飘飘地说道，最后一句话仿佛听不见声音。可是陈积清楚的看懂了江今的嘴型，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抱住他心爱的人。可是，两个身材魁梧地警察一左一右的把他拽走了。
　　然后，浑身无力地江今瘫倒在施冰媛的双腿之间，难过的晕了过去。
　　几天后。
　　为了彻底掩盖这可以说是学院有史以来最恶劣的丑闻，全院对学生们下了封口令。尤其是四名无辜的受害者，周希楠、韩书琪、刘菁菁、何茜，她们本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却遭遇如此不幸的事。
　　院长江卓斌在女儿江今的进言下，给四名受害者学生的家长各自支付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剩下三名服用过违-禁-药的幸存者，杜欣瑶、钱慧、杨佩怡都得到被保送名牌大学的机会。
　　就这样，连环杀人事件的真相也慢慢消失在黑暗的岁月中。
　　只是，突然从学院消失的汪雨涵可能与杀人事件有关的传言传开了。不过，当江今和施冰媛在汪雨涵的桌子上供了白色的菊花花束的时候，传言被改写成汪雨涵是最后一名受害者。
　　是啊，汪雨涵虽然是连环杀人事件的杀人犯，可是她在监狱里为别人自杀的行为，又何尝不像是受害者的模样呢。
　　陈积，因为老家的母亲病情突变而突然辞去了学院的工作。
　　“钱慧学姐、杨佩怡学姐、杜欣瑶同学，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嘛，在违-禁-药的效果到期之前，应该还是那样吧。不过就算违-禁-药的效果到期了，还能不能一劳永逸就不知道了。尤其是杜欣瑶，这次的事情，你不会还不理解吧？你真以为自己是完美体，效果不会消失吗？”
　　“佩怡学姐说过，在有效果的时候就好好享受才是。所以等效果结束后，应该会回到原来的生活，但说不定反而效果还未到期的人现在就过着原来的生活。唉，这样的人才是可怜呢。”
　　杜欣瑶和钱慧又开始互相讥讽，杨佩怡在旁边很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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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今和施冰媛离开三人，在校园的走廊散步。
　　“今今。”
　　“怎么了，冰媛。”
　　“陈积老师的事……我可以为你保持沉默。”
　　“不用了。虽然我爱陈积老师，但绝不允许自己和你为他去掩盖犯罪的事实。明知道可以保持沉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与他交往和生活，但这样的行为不也跟共犯一样吗？说实话，这辈子我的良心都会过意不去。”
　　“是啊，你怎么想都行。”
　　“但是很意外啊，冰媛明明之前就查出了杀人犯是陈积老师，却要保持沉默，真是匪夷所思。”
　　“因为对方可是陈积老师。一想到是和今今交往的人，我就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冰媛，你真傻。其实我根本没有勇气和杀人犯继续交往。”
　　说着，江今未曾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划过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