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野水》懒拗

16、茉莉花

　　很多人都羡慕我，说我高攀上了班花，还能陪着这么多美女排练，我寻思着当时问谁想自愿去帮忙的时候也没有举手啊，怎么现在就冒出这么多的“落选者”了？
　　只有高攀上林佑这一点我承认。
　　今天是活动正式开始的一天，我对活动没兴趣，要是能看见漂亮姐姐们那还是可以的，拥有这个想法的我好罪恶。
　　台上主持人在说着万年不变的开场白，台下是乱七八糟的谈论声，我安静地张望，想看见林佑和那些要上台表演的仙女们去哪儿了。
　　“大家都要学学人家杨晞，多在乎班级荣誉，多有团体精神。”老龚扶着我的肩头夸赞我这段时间的付出。
　　她也只有在我坐着的时候才有机会碰到我的肩了，我们都对她矮小的身高都闭口不提，我真想现在就站起来让她难堪。
　　“龚老师，你不懂了吧，人家杨晞姐姐另有所图呢！”沈南川从位子上蹿起来奸笑着无情揭穿我。
　　全班都听见后都扭头用好奇的眼光死死盯着我，我希望台上音响的声音现在就震死沈南川。见我没回答大家求知的目光更强烈了，如果我们班的人全都以这种状态听课读书应该个个都会成状元吧，有这精神去解题不好吗？
　　“哦？那杨晞是想得到什么才当这个无私的奉献者的呢？”老龚俯下身幸灾乐祸的笑着询问我。
　　老龚真的好贱，脸上摆出的是良师对学生的疑惑的表情，但手上一松一紧的捏我的肩膀分明就是告诉我她很想看热闹，好奇我的目的，想看我如何找借口掩饰自己。
　　好啊老狐狸，我真的服了。
　　“为了给咱们老龚脸上添光嘛，班级得了荣誉您不就开心了吗？我为了这个呀。”我拉起老龚的手摇晃着哄她，演技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
　　老龚被骗得很开心，说我油嘴滑舌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消不下去。我吧，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用什么态度，只有对林佑是一无所知的。
　　我还是想看林佑，她们到底在哪里？跟我坐在一起的温念轻声提示我往后边看。
　　我回眸，看见了林佑这朵茉莉花朝我走来，旁边的人就当做绿叶吧。我之前固执的认为像林佑这种气质的女生更适合鲜红艳丽的玫瑰，可是现在我看着她穿着白裙，化着淡妆的样子我就告诉自己:她只能是茉莉。
　　穿着婚裙的林佑会更美吧？
　　“你好美。”我看出了神，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好说出最纯粹最土的赞美。
　　“我还以为你会说难看呢，这裙子和妆都太朴素，要不是说学生不能化得太浓艳我一定让你更喜欢。”林佑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脸上凑近跟我说悄悄话。
　　旁边的人都称赞着她们，说这造型和服装真不错，一定能拿名次，老龚也笑眯眯的鼓励她们一会好好表现，争取把第一拿回来。我的视线离不开林佑了，她的身边围了很多人，我的目光透过作妖的沈南川，穿过碍事的人流贪婪地去看她。
　　“你别再看了。”林佑的声音也穿过人墙提醒我，她的声音很小，有那么多人在她面前，可我就是知道她是在对我说的。
　　我移开视线看台上其他班的表演，一是为了避免着别人的闲话，二是被林佑说了过后脸就红了，不敢再去多看，像是在偷着什么似的。
　　终于在数不清第多少个班过后快到我们班的女生上场了，我被太阳晒得有点头晕，没关系，会有人来救我。
　　“下面请欣赏高一二班的同学为我们带来的表演。”这位主持人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
　　我强忍着快被烤熟的痛苦瞪大眼睛在台上寻找林佑的身影。太阳很毒辣，将我带入一个虚幻摇晃的新世界，我已经听不清音乐，周围开始慢慢旋转，世界开始崩塌掉了，如破碎的拼图在我眼睛里慢慢瓦解。
　　这丝毫不影响舞台上的林佑，她还是那么从容，那么好看。茉莉花就是在这个季节开放，压制焦躁不安的火气，清香，茉莉花茶也很好喝。
　　我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我的花被众人欣赏，他们欢呼鼓掌，拿出手机保存这一面。他们的行为在我眼中是下流的，这样就不能好好去欣赏她了，绝对不是在为我已经没有抬手的力气去拍她而找借口。台上表演接近尾声，我的身体开始发软，就算眼睛已经黑压压一片也仍然留了一块清晰的地方让我能够看到林佑。
　　她宛若天上的白云，随温热的风改变着形状，看得见，摸不着。
　　音乐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再也没有了力气一下瘫倒在板凳上，全校师生几千人都没有我为了看这场表演牺牲大。我很不满意我的身体素质，到现在还在眩晕状态中解脱不出来。温念看出我不对劲立马替我跑去小卖部买水，沈南川还认真看着台上期待着下一场表演。
　　在我的低声呻吟中解救我的茉莉花回到我身边，我觉得挺丢脸的，因为我喘着粗气对林佑说你刚刚真的好好看，呜呜呜，我控制不住了。
　　没人告诉我中暑会让人难受到哭，我就拉着一张被太阳和泪水洗礼后的大花脸抱着林佑来缓解痛苦。那个时候我觉得林佑好变态，她笑得停不下来，轻拍着我的背说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好啦，乖一点。
　　我又不是因为太激动了才不乖。
　　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看出来我是中暑了，都勾肩搭背围坐着看这一出由我和林佑表演的“爱情剧。”全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是林佑的超级大粉丝。也罢，这样也好。
　　林佑抱不下去了，令我有点开心的是她是因为蹲着太久腿酸了不是因为觉得丢脸，毕竟我的脸都火烧一样烫。然后我的板凳就被霸占了，无奈蹲在一边望着无情的林佑，她总是喜欢居高临下看我，这样会有成就感吗？
　　救星带着矿泉水回来了，我拿过后大口大口喝着生命之源，残忍的事实告诉我真实的水比只能看见的茉莉花要有用。我的体温终于降下来，想盖上瓶盖的时候林佑夺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的喝了起来。林佑也渴了，可我好奇她怎么连擦都不擦，真就不嫌弃一下吗？这算所谓的间接接吻吗？
　　“怎么啦，看我干嘛？”
　　林佑还在天真无邪看着我，我内心被一股野火灼烧着，一会人就快熟了。
　　“那个，水你直接就喝了？”
　　“不然呢？”
　　我接过空瓶子打算去扔，林佑拉住我，她垂下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在想什么，随后对我说都是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人了，还这么腼腆吗，你嫌弃我？我连忙解释说没有，还以为你会嫌弃我来着。
　　前面的沈南川听见了回头问什么床，我把空瓶子扔给他说瓶子能装船，你听错了。他疑惑挠头拿着瓶子往垃圾桶走。
　　我坐在地上无聊拔野草，拔着拔着手就到了林佑脚边。雪白的大长腿太吸引人，我问她不去换衣服吗，就穿裙子？
　　“敢敢不喜欢嘛？”
　　“喜欢的，但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
　　林佑对我的话伸手比叉，她对我开导，说花坛有那么多美丽的花朵，别人再怎么看这些花也不属于他们，更不用说这么多品种别人看上哪朵还不一定。我有点听不下去，说你还是换上便装，我怕有人来摘花。
　　“属于谁是注定好的，谁也抢不走。”
　　她说完给了我一个亲亲还是去换了衣服，回来又安慰了我好久，林佑太能抓住我的心了，反观我没有那个能力，自卑敏感。
　　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天，活动终于结束，晚上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宿舍的空调很冷，裹紧我的小被子闭眼想去织一个会发光的夜晚。就是几十分钟过去人依旧很清醒。
　　我敲了敲上面的床板，上铺的林姐姐探下头问我怎么啦，我对她说晚安，她笑着回应我好哒。
　　“你今天好像很累哦，早点休息吧。”
　　接下话的我深呼吸，试图把今天产生的不安咽下去，噎死我算了。
　　以后会好起来的吧。

　　“你觉得我们算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