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世》竹杙

11、第 11 章

　　楚易把章淇的话咀嚼了遍，不确定他是问正常的“异常”，还是秦曦在隔壁的“异常”，就不想回答，可沉默一阵，非要说异常，那也不是一点没有，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尤其面对章淇这王八蛋。
　　在研究所，他穿着一身白衣，环境使然，说话做事还算道貌岸然，可私下里和楚易喝酒鬼混，也没见得就比楚易正经多少，开起玩笑来车速一点不慢，区别仅仅是他属于理论派，楚易则是行动派。
　　反正到目前为止，楚易没见他睡过谁，不管多醉多晚，都不会在家以外的地方留宿，也从不把任何人带回家。

　　章淇盯着楚易纠结的小表情，瞬间来了兴致，“真有异常？”

　　楚易字斟句酌、慢条斯理的说：“也不算异常吧，毕竟个把月了，谁都没碰过，特别想要一点也正常，谁叫我年轻，血气方刚呢，是吧？”

　　说是这么说，楚易自己还是有些介怀的，他从不诩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可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事儿，更不会因纾解不了而焦躁发狂，如今却有了那么点倾向，尤其最近这几天，邪火上来压都压不住，好几次他都想不管不顾冲隔壁去找秦曦，可碍于各种原因总算忍住了，说来不信，各种原因里竟然“脸皮”成分居多，这在他前二十几年生命里那是绝无仅有的。
　　更要命的是，他还老做梦。
　　以前鲜少有梦，偶尔梦到什么第二天起床就忘了，最近却多了起来，梦的内容千奇百怪，梦里光怪陆离，有时候只是一片祥和安宁的山谷草地，有时候却是连绵不绝的战争杀戮，最让他难耐的是那些旖/旎缱/绻的梦境，有时是一男一女，有时是两个男人、两个女人，或是一群男男女女荒唐狂乱……
　　而他进洗浴室的时间也随之越来越长。

　　楚易神情有些不自在，章淇就没再问了，想想也是，对楚易来说，隔壁住了秦曦那样一个人，看得见摸不着谁能好受，要在外面，反正秦曦也没和他好，他还能找个人发泄，现在这样，楚易不躁得慌才怪。

　　*

　　自从证实索兰克只有在达到一定人数、且在一定范围内才能使用异化能力，楚易和秦曦就没那么担心了，但因为不知道这人数的限值在哪里，出于安全考虑，林昊还是对来探望的“黑旗”队员人数做了限制，每次不得超过两人。

　　秦曦性格孤冷，喜静，这两名额基本都是楚易在用。

　　A队的人几乎都来刷了个脸，尤其是邵一桁、熊皇和唐旭来得更是频繁。

　　熊皇喜欢带吃的来，每次都让楚易觉得他是搬了半个酒楼进疗养院，还次次不重样。

　　唐旭人比较实诚，知道他楚哥被困在这一定苦闷无趣，狠狠心把私藏的烫金杂志都带来了，后来又意识到楚哥不喜欢女人，这些极品画册在他眼里估计和读书时的课本差不多，又花重金求了几本男版春/宫来，最后又觉得楚哥可能对字“过敏”，干脆找了些影碟过来。

　　楚易骂骂咧咧收下了。

　　一开始楚易是想拿来解闷的，但自从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他就根本不敢碰了，再添一把火，他不被烧成灰烬才怪，但这些“好东西”自然也不能浪费，他决定拿去祸祸秦曦。
　　他精挑细选了一袋吃的，底下压着唐旭的珍藏，提着去隔壁慰问。

　　门开了，秦曦划着手机拉开门。

　　楚易真挺佩服这小子的，按理说，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冷冷清清的疗养院这么久，怎么着都该有些狂躁了，可他不，每天按时起床、按时下楼吃早餐，完了再在健身房进行两个小时体能训练，之后就一直看着手机。
　　一开始楚易以为他是在手机上看新闻或者跟人聊天什么的，后来好奇看了眼，才发现人一直在看战术讲解视频。
　　反正，这小子就特别卷。

　　楚易很纳闷，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就能活得这么……无趣？
　　所以，他决定给他调剂调剂。

　　秦曦把目光从屏幕移向楚易，“楚哥，什么事？”
　　楚易举起手里东西，说：“熊皇他们带来些吃的，我挑了些给你拿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看看，要不喜欢的话跟我说，我再让他们送。”
　　“不用了。谢谢楚哥。”
　　“跟我还这客气呢。”楚易不由分说把东西递给他就走。

　　楚易哼着歌回屋。

　　唐旭送来的私藏都是极品，给秦曦那几本更是他亲自挑选的，封面就直奔主题，他就不信秦曦这个年纪的人会没点好奇心，等他翻开，等他看到里面更直白的内容……一想到秦曦顶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面红耳赤做着某些事，他就激动得不得了。

　　刚开始想入非非，门被叩响了。

　　这么快？

　　楚易拉开门，秦曦站在门外，拎着那几本书，面无表情，“楚哥，你东西落袋子里了。”
　　“这～这什么啊？”楚易面不改色心不跳，装模作样接过来翻了翻，瞬间勃然大怒“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定是唐旭那混蛋夹带着弄来的，我早跟他们说过，少看点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对了，你没看吧？”
　　秦曦愣愣看着楚易，袋里东西难道不是你精心挑选的？
　　秦曦：“没。”
　　“没有就好。”这几个字楚易说的咬牙切齿。

　　自此，楚易也就死了再去撩秦曦的心，这小子根本油盐不进，撩不动不说，自己还容易上火，那些书被他一骨碌全塞床底去了。

　　谁知他这边消停了，秦曦那边却自己踩雷了。

　　楚易从洗手间出来，浴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刚纾解完心情还算不错，但又隐约觉得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休假没事做还没什么，要出任务也这样，没准会出人命的。
　　他寻思着是不是该把自己身体的这些异常情况跟章淇说说。

　　拿起手机，点开章淇头像，还没开始输入，楼下突然响起电影片头的声音，他一下来了兴趣，嘿~显然秦曦这小子也待不住了，得，反正现在自己也没事，就下去陪他看个电影，增进下同事感情。
　　这一来，就把要询问章淇的事搁下了。

　　*

　　秦曦坐在沙发上，也是刚洗完澡，黑色背心加同色运动短裤，捏着罐饮料，额前碎发还在滴水，但他并不介意，只随手抹了把。
　　楚易在他旁边坐下，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半是打趣说道：“怎么下来了？我以为你除了吃饭都不想见到我。”
　　“没有。”
　　秦曦目不转睛看着屏幕，电影已经开始了，楚易随意瞄了眼，演员一个不认识，就更提不起兴趣了，再说那一个个的从脸到身材，都不如身边秦曦好看，可楚易也不能一直盯着人看，只能把目光留在屏幕，演员在说话，每一字他都听见了，可连成句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天下午在医院的事，之后他和秦曦都默契的没有再提，但结合来疗养院后秦曦的表现，他总觉得秦曦还是介意的，有意无意在避着他，他有时也会想就这么算了，纠缠着没意思，但用不了一晚，在第二天饭桌上，他又忍不住会贱兮兮的去撩人家。

　　“你喜欢看电影啊？”楚易没话找话。
　　“嗯。”
　　“那以前怎么没见你下来看过？”
　　秦曦奇怪的看他一眼，“以前没影碟。今天我下来拿笔才在抽屉里看到它们，可能是这两天林统领才让人送来的，之前都没有。”
　　秦曦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楚易刚觉得对方可能真没把那天的事放心上，可突然想到什么，面上五彩斑斓，“这些影碟是你在柜子里拿的？”
　　“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
　　这些影碟都是唐旭送来的，楚易无聊的时候想放来看看，可临到头又想到秦曦就在楼上、随时会下来，再加上他现在身体这敏感易燥的情况，也不敢太作，就烦躁的把它们扔抽屉里了。

　　所以他和秦曦现在在看的是……

　　楚易缓缓看向屏幕，电视里俩男主角还在铺垫剧情，连手都还没牵一下，他不禁就在心里骂起了唐旭，可能唐旭这王八蛋觉得，他楚哥还是有点文艺气息的，和他、熊皇不一样，那种一上来就抱着又啃又咬、 单刀直入的片子不适合楚哥，所以虽然他从不涉猎GAY片，但还是破例亲自过了个大概，选的都是有剧情、有动作的电影。
　　可楚易现在就觉得，这他妈还不如单刀直入呢，要是一开始他听到的是那种声音，没准他就……不下来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易还在想要不要提醒一下秦曦，怕他之前没看过，若电影表现得过于直白，万一他接受不了从此恐同，自己非提着刀亲自去给唐旭大卸八块不可，电影恰在此时走到了正题。

　　毕竟是“动作片”，铺垫得再长也长不到哪儿去，而一旦进入主题，剧情就开始高开疯走、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