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E夕

7、第 7 章

　　次日六点半窗外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泛着微光，张满好雷打不动地醒了。
　　没有往常宿醉时的头疼，他不禁纳闷了一下。是因为最近运动早睡早起所以他的身体变好了吗？
　　昨晚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睡着了，这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今天是不能穿了。
　　张满好蹑手蹑脚地下地推开衣柜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回头忘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吕梦雨，有一种想要把他叫醒的冲动。
　　这是干什么呢？张满好叹息地摇摇头，嘴角带笑地出门去洗漱了。
　　十五分钟收拾好自己，开始去附近的广场公园晨跑一个小时。
　　在家住，差不多晨跑回来就该送女儿去上学，顺道去公司看半个小时书。
　　但昨晚是睡的宿舍，张满好就打算回家去看看张之时上学了没。

　　七点多都将近八点了，吕梦雨还是没起床。
　　张满好以为像他们这样长得好看的人，都会非常自律的，并且坚持锻炼来保持自己的身材。
　　今天看来，吕梦雨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虽然也长得挺好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张满好有一丝愤怒，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吕梦雨在床上惊得蹦弹了一下，被扰了香甜的睡眠，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皱巴巴地全部露出来，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掏手机看时间。
　　都还不到八点！
　　哪个挨千刀的这么早出门！
　　自己不睡觉就算了！干嘛还惊扰别人睡觉！
　　太不要脸了！

　　愤愤地暗骂完，吕梦雨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那个不要脸的人，好像大概可能是跟他同屋的领导好哥。

　　天呐！
　　吕梦雨内心好崩溃。
　　他都设置好九点十分的闹钟了。
　　争取在十分钟之内收拾好自己，再花十分钟跑去门店上班，反正来得及。
　　可是现在！离九点钟都还有一个小时呢！
　　继续睡是睡不着了，吕梦雨起码要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来酝酿，才会进入浅度睡眠。
　　目前的时间根本不允许他继续睡觉。

　　反正领导不在跟前，吕梦雨板着脸不情不愿地起床了。
　　轻手轻脚去洗漱，然后回房间看从张满好那里借来的书。
　　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九点钟，其他小伙伴都陆陆续续起来了。
　　也没人交头接耳，仿佛都没听见摔门声一般。
　　这着实让吕梦雨好生羡慕。
　　他一直都想拥有一个好睡眠。
　　也许，人家只是不想背后议论领导，毕竟住一块，随时随地都有被听见的可能性，风险太大了，所以都不吐槽领导。
　　吕梦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不允许只有自己睡眠质量差。

　　跟大家打完招呼，吕梦雨就出门去吃早餐了。
　　休闲地漫步到门店，里面只有一个人。
　　是昨天收银的女生，他们的大堂经理。
　　专门负责管他们出勤排班的人。
　　“韩姐早。”吕梦雨露出笑容跟韩梅打招呼。
　　“早。”韩梅笑着点点头。
　　吕梦雨不知道还能聊什么，索性开溜，“韩姐，那我先进去换工作服啦。”

　　吕梦雨在换衣间磨蹭了几分钟，等换好衣服出来，终于来了其他人了。
　　昨天跟他一起揽客的女生，听四个小伙子说叫李思琪，也是刚来公司没多久的，前不久刚满一个月。
　　人家小姑娘都换好工作服跟韩姐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吕梦雨一个大男生，也不好主动加入话题。
　　阿姨，两位大厨和四位小伙子陆陆续续都来了。
　　张满好今天没来，由李师傅和韩姐主持晨会。
　　照常简单说一些注意事项，大家就准备一起打下手弄工作餐吃了。
　　吕梦雨：“……”
　　就说他起这么早一点都不合理。
　　不吃早饭又饿得慌，吃了早饭，那等会儿他要硬撑吗？
　　估计今天又是饮食不规律的一天了。

　　上午差不多和昨天一样。
　　吃完工作餐，阿姨收拾碗筷，大厨收拾后厨，他们几个小年轻收拾餐厅卫生和装饰。
　　十点半准时营业。

　　上午人流量不多，揽客要不了这么多人。
　　吕梦雨被韩姐安排到堂食服务员的职位工作。
　　其实工作内容差不多，都是为客人服务。只不过在堂食工作需要来回跑，跟块砖似的，哪里需要哪里搬。

　　吕梦雨今天也算是涨知识了。
　　火锅居然也有人点外卖！
　　神奇！
　　食材煮熟单独打包，火锅汤底单独一个包装盒，米饭，筷子，齐全了，吕梦雨快速确认一遍，麻溜地套袋贴订单，然后放在收银台等小哥来取。
　　外卖火锅，不就是变相的麻辣烫吗？还是菜和汤分开的那种，吕梦雨实在是无法理解。

　　十二点的时候，吕梦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太煎熬了，每次出餐小菜甜点之类的，他都羡慕的直流口水。再加上火锅的香味四处流窜，吕梦雨就是行走在吃食的天堂里，却无法享用其一。
　　那一刻，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坐在餐厅里吃着饭，而不是打着工。

　　差不多两点左右，就没啥客人了。
　　收拾好餐厅卫生，吕梦雨脱了工作服准备去商场楼下的超市买点小面包垫垫肚子。
　　他没忘记还要买一床新棉被。
　　左手拎着一大袋子小零食，右手拎着一床棉被，从商场出来，吕梦雨就回了宿舍。

　　按理说，他们是不允许回宿舍休息的，就算休息也是要待在店面休息，方便随时待命。
　　吕梦雨是跟韩姐打过招呼，说要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吃。
　　他是偷偷跑回宿舍的，所以吕梦雨的时间有限。都是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把棉被送回了宿舍。
　　等晚上下班了在回来换新被子，今天晚上一定可以睡个美美的觉。
　　把零食放在储物柜里，吕梦雨只拿了两大包零食，里面是单独包装的小饼干。
　　大概算了一下，应该是够小伙伴们人手一个的。

　　等他回到店里，有几个人端了凳子在后厨趴在桌子上小憩了。
　　三个女生坐在关了灯的角落的沙发里，各自玩着手机。
　　吕梦雨把吃的拿过去，放在桌上，笑道：“吃个饼干垫垫肚子。”
　　“谢谢～”三个女生纷纷道谢，李思琪还挺惊喜的，像是发觉什么新大陆一般。
　　“不用谢。”吕梦雨端了个小凳，也去后厨靠墙坐着歇息了。

　　今天是跨年夜，晚上出来玩的人肯定会很多，担心有的客人会提前吃饭，所以他们今天三点半就已经开始一起准备员工餐了。
　　四点钟开饭时，来了两位兼职的小帅哥。
　　十几个人抢食一样快速解决了晚饭，收拾收拾，四点半准时营业揽客了。
　　暖色灯全开，店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商场里也是人声鼎沸，喜气洋洋。
　　逛街购物的，看电影的，吃饭的，来来往往，商家们都应接不暇。

　　今天注定要比昨天更煎熬。
　　吕梦雨现在说话都是扯着干嗓生拉硬扯，还得要保持礼仪，不能有不得体的地方，叫客人看见心情不愉悦。
　　两位兼职的小帅哥估计是长期兼职，小伙伴们都喊他们的名字，除了吕梦雨，因为他都不认识人家。
　　突然在工作上喊人家跑腿，那多那啥啊。

　　晚上六点，吕梦雨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还好昨晚就调振动了。
　　虽然他们公司没有强制性工作时间不能碰手机，但是好哥韩姐都跟他强调过，除非特殊情况，上班期间是不允许在客面前接听电话的。
　　最开始是规定把手机放在收银台，休息和下班的时候去拿，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反正就是手机自己保管，但不能在上班期间接听电话。
　　吕梦雨正在给客人下虾滑，烫毛肚。
　　在这喧闹的环境，客人都听见吕梦雨兜里的振动声，频频看了他好几眼，最后笑道：“小伙子，先去接电话吧，我们不急。”
　　吕梦雨深感歉意：“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用餐了。”
　　沈清扬早就瞥见吕梦雨这边的状况了，他刚好忙完手里的事，很自然地走到这桌，拍拍吕梦雨的肩，示意他去处理事情，自己来为客人服务。
　　吕梦雨感激地看他一眼，抬着软绵绵的脚匆匆去了后厨。

　　果然是吕梦雪给他打的电话跟视频通话。
　　大厨都在忙，吕梦雨也没时间跟他姐摊牌，他还是打算瞒着吕梦雪。
　　给吕梦雪发了现在所在的位置，又开了一会儿实时共享，然后关了共享给吕梦雪发信息。
　　—吕梦雨：我跟朋友来N市玩了，没提前跟你说，别生我气，等我回去给你带礼物。
　　发完消息，吕梦雨就出去忙了。
　　吕梦雪看着她弟发来的定位和消息，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现在这个点没票了，机票太贵，消费不起，反正是去修理吕梦雨的，晚一天，就当是对吕梦雨的恩赐了。
　　居然干瞒着她休学！他眼里好有没有她这个姐姐了！

　　吕梦雨右眼皮直跳，果然他睡眠不好，已经影响肌肉放松了。
　　脚不沾地忙碌到凌晨，外面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一起倒计时。
　　店里也没有客人了，几个小年轻在一块收拾卫生。
　　听着齐声昂扬的倒计时，众人都打不起精神一起欢呼，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三……二……一……
　　新年快乐！
　　吕梦雨感觉幻听了一般，商场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怎么挠得他耳朵发痒？
　　一边抬手揉耳朵，一边转身。
　　吕梦雨就看见沈清扬对他笑的一脸灿烂。
　　他一脸懵逼。
　　沈清扬再次跟他说：“梦雨，新年快乐～”
　　吕梦雨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也礼貌地笑着祝福：“你也新年快乐～”
　　有些莫名其妙，他们根本不认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