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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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尴尬不已：“我就是来看看你——啊！”
天旋地转，苏落被拽倒，扑到付清灼身上，害怕压痛他，苏落忙撑起身：“你干嘛？”
虽然是病中，付清灼的手还是很有力气，他掐着苏落的腋下，将苏落像小孩子一样抱到了自己身上。
哎哎哎哎——
付清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眼神平静地问：“失眠了？”
苏落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付清灼身上，隔着薄薄的被子，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用力。
不同于付清灼的淡定，苏落的心脏跳得扑通扑通。
他们的鼻尖相距不到十厘米，她的头发落在他脸侧，只要她低头，就能吻上他。
付清灼绝对不会反抗的，苏落有种诡异的直觉。
“你怎么知道我失眠了？”苏落手按在他枕头旁，努力撑起一点身体。
“你跟我说过，你经常失眠，我翻看聊天的时候看到的。”付清灼说。
“是么……”苏落悄悄挪着身体，想从他身上下来。
付清灼翻了个身，让苏落侧躺到床上，他往床边靠了靠。
“睡不着就在这里睡一晚，在酒店的话，难保失眠一夜。”付清灼说。
被偷吻的付清灼丝毫没有生气，甚至好像有点过于……淡定了？苏落摸不准他的想法，索性不想了。
回去的话确实会失眠，既然他不反感她的靠近，那就顺水推舟好了。
付清灼将被子盖到她身上，两人躺在不太宽敞的病床上，苏落闻到熟悉的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
付清灼穿着手感顺滑的丝质睡衣，苏落忍不住扣了他的肋骨两下，付清灼握住她的手：“别乱动。”
苏落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付清灼的手臂在外面压住被子和她，防止她从另一侧掉下去。
“付清灼。”
“嗯？”
“我喜欢你。”
“……嗯。”
“你怎么不说你也喜欢我？”
轻叹一口气，拍拍她的后背：“睡觉吧。”
闭眼躺了许久，苏落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她好像睡不着了。
她扣着付清灼睡衣的扣子，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付清灼的病床上。
和付清灼的关系，像在一条平静的河上划船，划着划着，河凭空消失，等到尽头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瀑布，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连人带船，哗啦啦摔下去。
这好像也不是“慢慢来”的步骤吧？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这合适吗？
这不太合适。
他怎么能抱她呢？
不矜持了，太不矜持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掌，付清灼带着睡意的嗓音听起来更加低沉有磁性。
“睡不着？”
睡得着才怪哩。
苏落挠挠他的掌心，小声说：“你干嘛抱我？我们不熟哎。”
刚亲过就不认账了。付清灼无奈地笑，他问：“我们什么时候不熟了？”
付清灼的胸腔震动着，传到苏落的心脏，心跳漏了一拍，这也太像他以前的语气了，苏落一下子撑起身，惊喜地问：“你想起来了？”
忽然活泼起来的语气和状态，显然这是更真实的她，付清灼眼睛微微眯起，问：“你更喜欢以前的我？”
这个语气——显然不是，苏落重又躺下，无语地说：“你怎么连你自己的醋都吃。”
付清灼侧身面对苏落，理所当然地问：“不行么？”
行行行，那你吃。苏落觉得好笑，又开始笑起来。
“你好幼稚啊。”苏落说。
付清灼没有说话，他眼眸深深，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微微分开，又不够似的，再次温柔地吻上来，舌头轻轻撬开她的齿关，与她的轻触，一下一下逗着，追逐着，浅咬着她的下唇，苏落呼吸急促，被吻得面红耳赤，付清灼却变本加厉，索取更多，更多。
不知何时，他们的位置已经变成了苏落在下，付清灼在上，苏落半推半就地接受着付清灼的吻。
直到苏落呼吸不畅，推着付清灼的肩膀，付清灼终于慈悲，放她呼吸自由。
亮光落进苏落的眼睛，像是小星星在闪，苏落有点害羞地移开目光：“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呢……”
付清灼用拇指摩挲着苏落的眼角，声音低哑不少：“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一个毫无欲望的人？”
“还不是你一直假装和尚。”
付清灼笑起来，苏落扭身，羞窘地将脸埋进枕头。
“烦死了，睡觉了。”经过枕头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付清灼重在她身旁躺下，将被子盖好，犹豫了一下，在苏落头顶落下一个晚安吻。
“明天我去机场送你。”
苏落紧紧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失忆并不影响付清灼爱人的能力，她好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第二觉睡得并不踏实。
付清灼睁开眼，梦里的啜泣声并没有停止。
他低头，苏落蜷缩在被子里，紧紧咬着嘴唇，哭得一抽一抽。
“怎么了？”付清灼将她脸上的发丝顺到耳后，苏落满脸泪痕，付清灼满手濡湿。
“做噩梦了？”付清灼问。
苏落握住他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住地颤抖着。
“我……我爱你。”苏落说完又呜呜地哭起来，
“好，我知道了。”付清灼用另一只手抽了几张纸巾，给苏落擦眼泪，“傻瓜，哭什么？”
苏落难过极了：“我梦到你死了，我好难过，然后哭醒了。”
付清灼哑然失笑，他将苏落的眼泪擦干，摸摸她的头发：“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苏落紧紧搂住付清灼的腰，付清灼皱紧眉头，强忍下肌肉拉伤的疼痛感，回抱住她：“我在的，什么都不用想，睡觉吧。”
去机场的路上，苏落握着付清灼的手，靠在他肩头。
“你一定要快点想起我。”苏落说。
“我努力。”
布鲁斯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戴着手套，他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
苏落只有一个书包，不用托运，值机很快，付清灼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提包递给苏落。
“这是什么？”苏落接过，还挺沉。
“一些你应该会感兴趣的小东西。”付清灼说。
“我能打开看看吗？”苏落问。
眼看苏落好奇得很，付清灼说：“一些法国特产，马赛皂，蓝纹奶酪，巧克力，马卡龙之类。”
苏落觉得付清灼真的很神奇：“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前几天。”
“哦~”一边暗戳戳臭脸，一边偷偷准备让她带回去的伴手礼是吧。苏落故意说得抑扬顿挫的，她挑着眉毛看付清灼。
付清灼不理会她的调侃，微笑说：“一路顺风。”
“只有一路顺风吗？”苏落问，好歹要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机场的人来来往往，有的向这对惹眼的情侣投来好奇的目光。
付清灼向前走了几步，捧起苏落的脸。
五分钟后，苏落顶着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脸匆匆冲向检查口。
付清灼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微笑看她。
苏落连走带跑，对撞到的人连连道歉：“SorrySorry.”
苏落脑袋都要冒烟，喂喂！谁家好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法式热吻啊！
太恐怖了这个男人。
……各方面。
——
考试周飞一样地结束，学校里的气氛变得轻松快乐，大家的心都已经飞离了校园，不知道飞哪去了。
有想家的早早请了假，宿舍楼不断地有拖拉行李箱的声音。
除了苏落和赵璇儿，宿舍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准备离校。
“明年见！拜拜！”
“拜拜！”
关上宿舍门，赵璇儿嚼着巧克力问：“所以你们什么情况啊？”
走之前苏落就只是说付清灼滑雪受伤了，她要去看看，连考试都不管了，气得赵璇儿大骂苏落恋爱脑。
“他失忆了，还在法国修养，过段时间回来工作。”苏落说。
赵璇儿被巧克力甜到，她皱起好看的眉：“一般这个桥段不应该是他忘了你，然后你失望爱上别人，他悔不当初，踏上漫漫追妻路，然后你狠狠虐他吗？”
“来不及了，还没开虐已经亲上了，误会都解开了，虐不起来了。”苏落说。
“哈，不是玩弄你的感情就好。”
赵璇儿想到什么，忽然瞪起眼睛对苏落说：“我跟你说，烂男人就是烂男人，回头草不能吃听到没有。”
苏落后仰着，笑盈盈地问：“老实交代，前夫哥你吃过几次？”
“那不一样，他是纯粹活不好，人品什么的都很好的。”
苏落听赵璇儿说过，前夫哥刚开始还能半小时，结果越来越短。
“我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不行，你懂吧？”赵璇儿说。
以前不懂，以后……应该也没机会懂了。
苏落拉出行李箱，收拾行李，赵璇儿说：“你不是不喜欢回家，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黄山玩。”
苏落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你们？还有谁？”
又有别的好朋友了？
赵璇儿坦白道：“我跟小孙在一起了，我准备跟他玩几天再回家。”
“小孙是谁？”
赵璇儿翻了个白眼，说：“就是上次去杭州玩，遇到的那个男生啊，我们在一起快一个月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苏落思索了一会儿，想起当时和麦克一起来的那个年轻男生，也是模特，在杭州上学。
印象很深的是那天蹦迪他们在下面抱着啃，男生其实长得很帅气，看着瘦，两手就能掐着赵璇儿的腰给她举起来。
苏落皱着鼻子，说：“想起来了。”
赵璇儿心里没底，害怕苏落说她老牛吃嫩草，忙解释说：“他就比我小两岁，你不许笑我。”
苏落促狭地笑了笑：“看起来很能干的样子。”
赵璇儿一愣，反应过来苏落什么意思后，骂道：“你好流氓啊苏落！”
苏落笑着躲她的拳头，说：“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细狗。”
赵璇儿说：“在我审美里是薄肌肌肉男，你觉得是细狗罢了，你是不是觉得真肌肉男得是江逸那样的？那对我来说太壮了，感觉能被他掐死。”
苏落觉得，宿舍里赵璇儿跟她聊到一起是有原因的。她俩能黄到一起去。
工作室里的木头扒了皮后还是发霉了，黄白色的木质部有些淡淡的小黑点，已经进到内部了。
这种木头真能在多雨的大理不发霉吗？
苏落检查了一番，发现雕塑的未完成部分也有了要发霉的迹象，不太妙。
江逸打来电话：“要不要去吃铁锅炖大鹅啊，学校附近这家做得还挺正宗的。”
“不想吃。”
“再见，饿死你算了。”
江逸要挂电话，苏落“哎”了一声。
“帮个忙。”
门从里面打开，江逸还没来得及说话，苏落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苏落用手背捂着嘴巴，“感觉这里到处都是霉菌。”
江逸皱眉往里面看了看，闻到一股潮湿的木头味。
“你要换工作室啊？”
“不换，我要把木头处理一下，把表皮烧一烧，把霉菌烧死。”
半个多小时后，苏落和江逸将工作室里的木头和雕塑全部装进货拉拉，得亏江逸力气大，二十斤的木头苏落一次只能搬一根，江逸能搬六根。
货车拉着苏落和江逸，连带一车木头，朝郊区驶去。
太阳落山，天越来越黑，苏落终于看到一块平坦的田地，让司机停在田边上。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郊区的田野里，江逸把抱着的木头扔到木堆里：“车上没了，都在这了。”
苏落把木屑撒到木头上，把雕完没雕完的雕塑也都扔上去。
“真要烧了啊？”江逸觉得有些可惜，万一烧坏了，这些天受的伤不白受了？
“嗯。”苏落倒上一瓶白酒，点燃酒精块，把木屑点燃，浓烟滚滚，木堆很快烧了起来。
木头不好烧，苏落扯了些野草扔进去，渐渐的木头开始越烧越旺。
苏落拿着一根木棍把没烧到的木头翻面，噼噼啪啪的声音，不同的木材燃烧有不同的味道，江逸皱眉道：“你别把火弄自己身上烧到了。”
烧了一会儿后，远处有人喊着上海话跑过来。
“册那！神兹乌兹！阿拉做撒！”
（我靠，神经病啊！你们在干什么！）
“谁**放火啊！”
苏落和江逸面面相觑，一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近，满脸怒气地冲江逸和苏落道：“侬脑子瓦特啦！烧我的菜地！”
（你们脑袋有毛病吧！）
苏落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烧点木头，烧完就走，我看到青菜了，没烧到，你看。”
苏落用手机打灯，火确实没烧到菜上，对方愤怒一点不减：“现在烧不到，等会儿就把我的菜都烧死了！万一搞起火灾怎么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马上灭掉！”
男人不听解释，直接打电话报警，苏落和江逸忙先找了树枝抽打燃烧的木头。
灭火颇废了一些功夫，火灭了，警车也到了。
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一个瘦的问：“我们接到报警，有人纵火？”
胖的在苏落和江逸之间看了一圈，确定了什么似的看向人高马大的江逸：“大晚上的带女朋友来这里烧火？放烟花的不少，烧木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被误解的江逸眼睛瞪得比牛还大，苏落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
“姓名。”
“苏落。”
“年龄。”
“22。”
做完笔录，苏落坐在不锈钢座椅上等江逸。
灭火灭得手忙脚乱的，苏落脸上身上都是黑乎乎的道子，江逸在苏落旁边坐下，脸也像花老虎一样。
“噗哈哈！”苏落控制不住地大笑，“我小时候听老人说，小孩玩火容易尿床。”
江逸被当成了主犯，被菜农和警察教训批评了好久，江逸觉得自己要憋屈疯了：“你还笑！”
苏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晚点把钱还你。”
在警察的协商下，他们赔了菜农两百块钱，看在他们认错态度良好，口头教育了一顿就放他们走了。
“我长得很像混蛋？有我这么帅的混蛋？”站在派出所门口，江逸一肚子气。
苏落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别气了，吃饭去？我请客。”
铁锅炖大鹅。
汤沸开，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玉米饼子贴到锅边，江逸吃得满头大汗。
苏落吃不来鹅肉，捞了扁豆和汤汁拌饭。
“你什么时候回家？”江逸问。
“没想好。”
“什么叫没想好？”
“没有，就是不想回家。”
江逸想了想，问：“你要不要去东北玩？你去过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没？”
“没……哦！我知道了！”
苏落双眼放光地盯着江逸道：“我可以年前去莫斯科，这样年后就可以多出十几天做别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