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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斗山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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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智久和生田斗真是在大学的开学典礼上碰到的。最为新生代表的山下发表完新生宣言后,打算偷偷离开礼堂时被一个看似混血儿的美少年拦住了去路。
“山下智久?”
山下不耐烦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大脑迅速过滤自己认识的见过的混血儿,确定了并没有这样一张脸。“有什么事么?”
“喂,小子。你这是跟学长讲话的态度吗?”站在混血美少年身边,瞪着水汪汪大眼睛好象卷毛狮子狗一样的男生先不满起山下的态度来。
啊,原来这所学校还真是传说中的帅哥天堂,难怪莉奈从昨晚就开始吵着闹着要接我放学。不知神游到哪里去的山下完全忽视了面前的两位学长,呆呆愣愣的脸看上去非常可爱。
“斗真,这家伙根本是个呆子吧?”卷毛狮子狗小声问身边的混血美少年。
“润不要乱说,YAMA不是。”被称为斗真的人捶了对方一下。
“恶!还YAMA呢!人家根本不记得你了!”揉着被捶疼的肩膀,松本润埋怨的瞪了生田斗真一眼。
“你们还在啊?”回过神的山下看见这两个人还没走,有些意外。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二年级的生田斗真。这位是我同寝室的,松本润。”
“哦。所以,两位到底有什么事呢?”比起生田灿烂如花的笑容山下的反应简直是冷淡到极点。
“喂!你这小子真的很欠调教啊!学长向你自我介绍之后你不是应该自报家门然后让我们多多关照么?”松本被山下的态度惹得火大,真是不识好歹的家伙。
“你们都知道我是山下智久了还有什么好自报的?而且,我不认为自己需要关照。”山下朝两个人微微点下头,就转身离开了。
“真让人火大!!这就是你说的听话乖巧又无敌可爱的桃子P吗?”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啦!大概是因为我变得太帅所以认不出来了吧。”生田替山下辩解。可是看着山下背影的眼神里却透露出隐隐的担心,明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十年前,当生田斗真还是一个眯缝着眼睛,笑起来脸抽抽得像个包子一样的豆丁时和父母一起搬到了千叶去。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两年。小生田对此是很开心的,因为千叶有漂亮的海。
刚搬到新家的时候生田显得特别兴奋,不是很大的两室一厅让他从里到外跑了个遍。最后抱着生田妈妈准备的点心跑到门口,回头对正在收拾餐厅的父母说。“我去跟邻居打招呼了哦!”
礼貌的站在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然后生田就乖乖的站在外面等人来开。不一会儿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小脑袋,说话时鼻音重的好象感冒一样。“请问找哪位?”
“我是隔壁新搬来的生田,我叫斗真。以后请多多关照,这是一点心意。”
“谢谢,我是山下智久,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呵呵。等我家收拾好了以后可以请YAMA去玩吗?”
“YAMA?”
“这样叫可爱,你也叫我TOMA啊!”
“嗯……好吧。”
山下歪头打量着眼前笑得憨厚的生田也跟笑了起来,可爱友善的笑容在生田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来,千叶不止有漂亮的海,还有漂亮的人。
“斗真,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松本用力地摇着生田,音量一次比一次大。
“唔……啊?润……早上好。”生田揉了揉眼睛跟松本打招呼,松本的脸又黑了几分。
“还早呐?你知不知道第一节课已经错过了?”松本一边抱怨一边给生田拿衣服。“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梦,笑得恶心不说还叫不醒!”
“嗯!呵呵呵。”生田笑得一脸幸福状,看得松本直发冷。“梦到小时候的事了,YAMA那个时候好可爱哦!”
“受不了!快点起来吧!第二节是大魔女的课,错过了小魔女再错过大魔女,我们会死的更惨的!”
“好!!”
因为早上的好梦让生田一天的情绪都非常的高涨,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和松本约在北楼餐厅吃饭。经过调查掌握,山下最喜欢在这里吃晚餐了。
“斗真,这里。”松本已经先到占好坐位了,生田对松本挥挥手,开始东张西望起来,却没有发现山下。
“看什么呢?”
“YAMA还没有来吗?”
“他啊!已经吃完饭走了啊!”松本朝生田后面指了一下。“就坐在那边靠窗的位置。”
“啊!!真可惜,还想来个巧遇呢!”
“神经!”
“好吧!决定了!”
“什么?”
“以后每天晚上到这里来吃饭!”
“不是吧?这离我们宿舍很远的!!!”
“拜托了,润!”生田双手合十,一脸恳求。
“……好吧……”松本有些犹豫的看着生田,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刚才看见的事情。山下不是一个人吃饭,而是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之后的日子里,生田每天都拉着松本去北楼餐厅吃晚餐。在松本刻意的拖延下,生田总是会跟山下的吃饭时间错开。即使这样,生田也没有气馁。终于在第29次踏进北楼餐厅的时候“巧遇”了坐在不显眼位置的山下,当然,还有他身边的女孩子——堀北真希。
“两位学长,晚上好。” 堀北站起来对生田还有松本点了点头,因为都是学生自治会的干部所以比较熟悉。
“我们一起坐,不介意吧!”松本一把按下生田,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好象都没有给我拒绝的时间。”山下淡淡的开口,虽然还是有重重的鼻音却丝毫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奶声奶气的感觉了。
“喂!有两位出色的前辈和你一起吃饭是你的荣幸!”
“和我同桌吃饭也一样是你们的荣幸!”
“松本前辈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堀北看松本气结的表情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眼同样有些生气的山下。“而YAMA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YAMA?”生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松本身边。听到堀北叫山下YAMA的时候才抬头。
“是,很可爱吧?生田前辈。”
“……嗯……很可爱。”生田扯了下嘴角想咧出一个笑容来,试了两次也没成功。
“对了,你们是在交往吗?”松本很直白的问了生田非常在意又问不出口的问题。
虽然山下和堀北都没有回答,但是在山下脸上明显的“不屑于回答你这种白痴问题”的表情生田看得很清楚。同时看得清楚又觉得刺眼的还有堀北一脸娇柔羞的笑容。
“我突然想起来老师交待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就先告辞了。”
“那,我也走了。拜拜。”
松本追上先走出餐厅的生田,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这样你就死心了吧!你的YAMA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了!说不定,人家真的根本就不记得你了!”
“或许吧……”生田自嘲的笑了笑。“大概,只有我一个人陷在回忆里出不来吧。”
“真希……”山下把堀北送回宿舍,叫住了正要上楼的堀北。
“怎么了?”堀北回过头来,在山下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苦恼。
“以后,不要叫我YAMA了。”
“诶?不喜欢吗?很可爱的啊!”
“不舒服,听了之后心里会不舒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以后也请不要这么叫我了。”
“我很高兴呢!智久能够这么坦率!”堀北走回来握住山下的手,笑得很温柔。“那以后就要智久,好吗?”
“嗯,谢谢。”
“呵呵,那我上去咯。智久也要快点回宿舍了,晚安。”
“晚安。”
山下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楼上,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今天晚餐时生田那副备受打击的脸。真是奇怪,明明不认识,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心情而觉得不舒服呢。
从那天以后,生田再也没有强拉硬拽着松本去北楼餐厅。即使在校园中真的巧遇山下,生田的表现也是有礼而生疏的。虽然奇怪生田突然的转变,但是对于山下来说终归是种解脱,所以也没有深究过。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山下和生田之间除了在校园内偶尔的擦肩点头外就只有在校园论坛上得知对方的消息了。
又是一年的开学典礼,生田已经四年级了,而山下也取代了松本成为新一届的学生自治会主席。生田看着台上代表全校师生发言的山下和当年入学时代表新生讲话时一样,冷静沉着,从容不迫。
生田笑着推了把身边的松本问:“你看这家伙是不是比刚入学时更有气势了?”
“一直是副面瘫脸。”松本哼了一声。
“喂!在本人的妹妹面前说这种话也太失礼了吧?”一个声音突然插入,生田和松本一起回头。站在后排的女孩子笑了一下,直接扑到生田的身边叫了起来。
“真的是斗真哥哥啊!刚才在后面的时候还不敢认呢!”
“啊?你是,YAMA的妹妹……莉奈?是吗?”生田有些不确定。
“是啊是啊!原来斗真哥哥你也在这里上学啊?我家那笨蛋哥哥都没有提过!大概是想做为自己的小秘密吧!真过分!!”
听到莉奈的话,生田脸上的欣喜笑容瞬间变成了苦笑。“其实……YAMA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哈?”莉奈有些不解,她歪头看着生田。“不记得的话很正常啊。哥哥他在你搬走之后出了车祸,醒过来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爸爸妈妈还有我都是重新认识的呢!”
“车祸?没有人告诉过我啊!YAMA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生田吃惊地抓住莉奈的胳膊,满眼的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 莉奈看着生田的眼神有些失望和难过。“斗真哥全家突然搬走了,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可是我觉得没什么,我相信如果斗真哥能再见到我哥哥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的不同的,一定还有办法和他成为朋友的。”
“喂!你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山下又没有说他失忆了,斗真怎么会知道!”松本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果然是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真是一家人。
“因为斗真哥不是别人!”莉奈生气的朝松本吼了过去。“生田斗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山下智久的人吗?”
“对不起,莉奈。”
生田从莉奈那里听到了很久关于山下的事情,在自己离开之后的关于山下的一切。因为早上起床后发现隔壁的自己全家都搬走了,所以每天每天到路口去张望。想着自己有天能够回来,结果被失控冲上人行道的摩托车撞倒。醒来之后发现失去了记忆,面前的爸爸妈妈妹妹,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却一个都不记得。虽然接受了父母和妹妹所说的过去,但是对于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那种恐惧无法想象。因此小时候那种开朗的性格也变得阴沉起来,一个没有过去的孩子又怎么去期待未来呢。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你是生田斗真,是他最喜欢的生田斗真?为什么要因为他那张面瘫脸而退缩!对哥哥来说,只要是别人告诉他的过去,他全部都可以接受的!”
生田已经很多天没有去上课了,每天都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觉。无论在什么时间醒过来,立刻转个身再准备接着睡。直到松本忍无可忍地一把将他从床上扯下来拖进卫生间按在浴缸里淋凉水,他才好象清醒了一点点。
“你认为都是自己的错对吗?当年不应该一声不响和父母走掉!重逢的时候不应该装沉深不主动介绍!既然人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你现在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你去找他啊!!”松本咬牙切齿的说完这番话,丢下手里的蓬头摔门而去。
生田全身湿透的坐在浴缸里,头垂得低低的,失神的看着不断上升的水位,想起那天莉奈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哥哥决定毕业后就跟真希订婚了。”
松本一个人在外面晃到气消才回宿舍,站在楼下看着自己寝室一片漆黑,想着那个家伙大概又睡了,就忍不住想叹气。
“听说娃娃脸的人如果长皱纹的话很难看的!”
“啊!!!你个混蛋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去的!!”
“别说得我好象是个跟踪狂一样,我只是去买拉面回来看你站在这里叹气好心提醒而已。”
“终于知道起床吃饭了吗?”松本没好气的瞪了生田一眼。“还磨蹭什么?上楼!”
“那个,润……”生田欲言又止。
“干嘛?”松本打开宿舍门后伸手按下开关,屋里亮了起来。房间里干净整洁,看得出生田在自己走后不止把自己收拾得像个正常人了,还做了一次大扫除。“不错嘛!”
“嗯,因为要走了嘛!想都收拾好,这样你自己住也方便整理。”
“要走?”
“上次教授说的到美国进修的事情,我决定跟他一起去了。”生田耸耸肩,坐在书桌前摆好两份拉面。
“我认识的生田斗真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不是逃避,只是这样最好。就算我不走,也不会再见YAMA了。”
“因为山下智久失忆了!因为堀北真希?”
“即使过去有残缺,但YAMA会有一个完整的未来。他会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漂亮大方的妻子,乖巧可爱的孩子。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相处不错的同事,还会有那种没事可以带回家一起喝一杯的朋友……生活被填得满满的,小时候的事情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
“你真是一个温柔到欠抽的笨蛋!”
“嘛,大概吧。”
生田的手续办得非常快,和松本说完后的第七天就坐上飞往美国的班机。松本没有机场送行,因为生田说不想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哭哭啼啼的丢脸样。松本很清楚生田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说从一开始就知道,生田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很多年后,松本在自己30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生田寄来的明信片和几张生活照。照片上的主角大多是生田的宠物,一只可爱的玩具贵宾犬。只有一张生田坐在地板上抱着宠物的自拍照,调皮的做着鬼脸。翻过照片,松本看到背面写着的几行字。
“一个人的旅途并不寂寞,因为有JAM小姐的陪伴。
只是,我再也找不到最初想要的那道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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