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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锦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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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龙也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每天一个人从家里出来去公司上班,中午一个人坐在喜欢的餐厅里吃饭,下班后一个人穿梭于晚高峰的人潮中。
他不是没有家人,他的父母和姐姐都在法国,那个他一直向往的浪漫国度。他也不是没有朋友,他的大学同学兼亲友每天一个电话,七天一次登门,而且来的时候总拖家带口。
但上田就是喜欢一个人独自生活,虽然曾经的他,是个极度怕寂寞的人。
“呐呐,上田龙也。你说,你要是没有我的话要怎么办呢?”锦户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跟在双手插兜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的上田后面。
“那就一三五去仁家,二四六去丸子家,礼拜天的话随机看是去甜甜家还是小圣家里好了。”即使嘴里吃着东西上田也能把话说得字正腔圆。
“切!等他们厌烦你把你扫地出门吧!!”
“那还有刚尼和翼尼啊,他们总不会扫我出门的。”上田歪歪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是光一老头和泷泽大头是不会容了你的!!”说完锦户还故作奸诈的嘿嘿笑了两声。
“那他们只能这辈子睡卫生间了。光一前辈还好说,刚尼家卫生间里的大浴缸超舒服的。大头就惨点,谁让翼尼喜欢淋浴呢。”上田扯出一个比锦户货真价实的恶质笑脸。
“…………”
“不过……他们再好,都不如小亮一半好呀!”
“嘿嘿嘿,你突然这样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哈哈哈”
就在锦户陷入自我陶醉的情绪中狂笑时,上田又坏心眼的补充了一句让锦户当场噎住并被自己口水呛到的一句话。
“谁叫那几个笨蛋都不会做饭呢。”
赤西习惯性的想抬脚踹门时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轻轻推开房门时看到上田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
“龙也,今天起得真早。”赤西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拿起遥控开始转台。
“小龟没有一起来?”上田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起身去给赤西拿饮料。
“他去买东西了,说一会儿上来给你做大餐。”赤西把台转到了动漫频道停下。
“他哪一次做的不是大餐。”上田笑笑。“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一个月才能见小龙四次,仁仁会想的嘛!!”赤西了解上田那种怕给别人添麻烦的心情,尤其还是亲友就更不想一直在生活上麻烦对方。为了打消他的这种念头,赤西每次都是装完可爱装可怜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FUFUFU,真难为小龟会受得了你。”上田扔给赤西一罐草莓汁后无视他吡牙咧嘴的不满表情,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整理。
赤西窝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的扫着电视里播放的少女向动画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果汁罐的手因为上田的话而停了下来。
“仁,你说……想念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大概,是心在刺痛吧!”仁仰了仰头,想起自己被父母送到美国而与龟梨分开的那段日子。
“是么……”上田低着头,背对着赤西。仅管如此,赤西依然能从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得知这个叫上田龙也的男人哭了,在那个家伙离开的一年零一个月后。
“如果可以的话,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上田说完这句话就摔门而去,留下锦户一个人默默地整理着屋内的狼籍。
两个人不是没有吵过架,只是这一次最严重罢了。严重到砸了客厅里所有的东西,甚至还动了手,锦户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嘴角的瘀青。“真是狠心,我都没有舍得真的打你……”
上田一个人怒气冲冲的从家里跑出来,其实他并没有走很远,只是到了公寓拐角的小公园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上田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平复,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突然之间心底又萌生了些悲凉感,如果是以前的话锦户一定会出来找自己的。
如果是以前……原来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上田自嘲的笑笑,找了一个舒服的长椅坐了上去。要不要再赌最后一次,赌锦户会不会出来找自己。即使这次吵架比以往都严重,即使自己还动手打了锦户。
“亮,出来找我吧! 出来吧!再也不会任性了,来找我吧!”
可是上田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直到天际泛亮。
“亮……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么?”
上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无视公园里晨练的人,一个人蹲在长椅边哭了起来。
“像个笨蛋一样。”
听到熟悉的声音,上田缓缓抬起头,哭得红肿的眼睛眨了又眨才看清面前的人。“混蛋!你怎么才来!!”瞬间哭得更凶了。
“是你自己说不要见到我了呀!”把蹲在地上的上田一把抱进怀里,锦户说得也颇为委屈。
“对不起!亮,不会再任性了。不要丢下我!”
“傻瓜,你在想什么啊!我之所以晚出来是因为要把家里整理干净啊!你把客厅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一地的残骸,你又是个爱光脚的笨蛋。”
“对不起。”上田把头埋在锦户的胸前小小声的道歉。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给你这个小笨蛋一点教训。明明没有我就活不了还偏偏总装大爷的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现在知道没我的后果很严重吧!”锦户相当自恋的甩甩头。
“锦户亮,最讨厌你了!!”用力的推了锦户一把,上田又气冲冲的跑走了。
不过,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公园拐角的公寓,他和锦户两个人共同的家。
上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思绪飘回了两年前,那个时候的自己和锦户因为年轻总是争吵。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因为锦户违反了两个人约定而大打出手,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只有自己动了手。
发现自己彻底睡不着后,上田坐起身靠在枕头上,伸手捞过笔记本电脑打开电源。开机后的桌面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少年两张完全不同的照片。一张酷得面无表情,一张笑得呲牙咧嘴。明明是一个人,笑与不笑的样子,天差地远。
“你啊!就算穿警服也像个打入警局内部的流氓!”难怪,会让你去做卧底。
上田已经很久没见过赤西了,连带着他家的龟梨。听中丸说是因为赤西在路上捡了一个小孩,在找不到对方父母的情况下,两人决定收养他。目前正在办理一些相关手续,两人要正式升级为爹地和PAPA了。
听着中丸眉飞色舞的讲着赤西和龟梨有多疼那个小孩,还有那个孩子有多可爱多讨人喜欢。这让一向不爱出门偏好安静的上田有些坐不住了,莫名的想去看看那个孩子。行动派的上田立刻起床回房穿衣打扮,忽略了中丸脸上担心的神色。
看到那个孩子的瞬间,上田才明白为什么爱玩又懒散的赤西会收养小孩子来破坏他和龟梨的二人世界。黑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眼角微微有些下垂。不笑的时候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玩具,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
看到中丸的时候孩子丢下摆到一半的积木,欢快的跑过来张开双手要中丸抱。“大鼻子叔叔,抱抱!”看到上田时又伸出小手,毫不认生的喊着。“泰辅要漂亮姐姐抱抱!”
“哇!宝贝,这可是你爹地我的老大啊!不能调戏不能调戏!”赤西从厨房跑出来抱过泰辅,揉揉小脑袋说些孩子听不懂的话。
“龙也,丸子,你们四个先玩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龟梨从厨房探头和上田中丸打个招呼又缩了回去,继续准备午饭。
阳台上,赤西和上田一边闲聊一边看着客厅里和中丸玩积木的小泰辅,眼神满是宠溺。两人从孩子的来历到上田家的四条黄金猎犬有没有因为主人懒惰而饿肚子聊了一圈后。赤西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的看着上田说。“龙也,不要再一个人了。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不要再一个人生活了。”
“一个人很好啊,我已经习惯了。”
锦户接到上级命令的时候并没有打算告诉上田,只是对他说上面要他回关西警署协助办案。可聪明如上田,又怎么不会从锦户不自在的样子里看出些端倪。
“你知道吗?你一说谎就爱摸鼻子。”说完上田转身进了浴室,很久也没有出来。
“龙也,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锦户在外面拍门,哗哗的流水声淹没了他的解释。“龙也,再洗下去就要头晕啦!出来啊!”
浴室里的放水声停了下来,上田光着上身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头发不断的往下滴水。锦户到柜子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帮上田擦着头发,又解释道。“对不起,龙也。我就是知道你会生气才不敢告诉你的啊!”
“是什么任务?卧底?”
“呃,你这动物的直觉还真不是盖的。”
“我不许你去!”
“龙也,不要任性了。”
上田转过身面对着锦户,平时坚强淡漠的脸上只有脆弱和担忧。“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要去了,我帮你想办法推掉吧!”
“龙也,这是工作又不是应酬,怎么能推掉!”锦户把上田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不用担心啦。我一定会很快完成任务,然后回来一直陪你到老的。”
“真的么?”上田抬头,泪眼婆娑的样子让锦户很心疼。
“嗯,真的。我还会带好吃的大阪特产给你。”为了让上田高兴,锦户说了一堆大阪有名的小吃并许诺全部带回来让上田吃个够。
锦户答应上田最快三个月最迟半年一定会回来,所以上田就每天数着日子。为了怕自己会忘记,还在日历上用红笔每过一天就画一个桃心。
没有锦户在身边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四个月,上田再次听到锦户的消息是从电视上。关西警署历时两年全面捣毁关西第一大□□,头目在爆炸中死亡。混乱的画面和女主播平板的声音没有在上田的脑海里留下什么印象,他只知道画面上打出的牺牲警员名单里有他熟悉的三个字。
锦户亮。
上田记得锦户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自己好好吃饭,一个人也要好好的生活,然后元气满满的等他回来。上田做到了锦户的要求,可锦户却没有办法履行诺言了。
“亮,即使永远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那样,我至少还可以认为,你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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