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反派只想退休》豆禾米粟

75、再次射箭

　　清晨，曙光洒落，朝露清新，青石板上闪烁着点点晶莹，恬静悠然，连气息都沁人心脾。
　　南未去往国子监的路上，闲适自在，不慌不忙，走走停停。时不时驻足，买块蒸饼，忽而又观望起小河中的鸭子，和路过的大娘打招呼，又向路过的商铺老板聊上一会儿，时而摘一朵鲜花，时而扯一枝树条……
　　一条距离两三里的路，硬是让她走成了延绵不绝的漫漫长路。

　　实际上，自她昨天从皇宫出来，就已经察觉到了后面跟了条尾巴。皇宫嘛，中央嘛，气派嘛，她可不能冲撞了怠慢了。
　　边闲逛着，嘴里还边高歌起来。
　　“胜日寻芳城河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誉朝没有泗水，替换一下也是可以的。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大佛寺北湖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草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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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腔怪调地把上辈子的名人名诗改编唱了一路。
　　引得路人纷纷投来注目。

　　然后——
　　趁众人一个不留神，咻的一下，电闪般地迅疾穿离。

　　跟在后面暗处的黑衣人先是被那一首首优美绝佳的诗歌震撼，再眨眼，哪里还有目标人影，顿时一慌，急忙追索上去。

　　国子监内，前脚夫子刚踏进教室，后脚南未就如泥鳅般溜进了最后排的座位坐好。
　　黑衣人藏匿在不远处的树荫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

　　率性堂里，大家都安静地坐在窗前认真听着夫子讲课，就微风穿堂和夫子细碎的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南未看了看原来周禄的座位已经彻底搬空，看来他近期内不会来上学了，再转头，对上谢邕一张神游天外的脸。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铃音笑声，欢快婉转，悦耳清盈，伴着春风悄悄拂进学堂，带来一股甜美青春的气息。

　　在坐的学子们都是正值青春的少年郎，立马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气得夫子吹胡子瞪眼。

　　没过一会儿，南未就看到一群身着相同的密合色圆领袍学服少女们，从率性堂外的连廊走过。
　　哇哦——
　　嘴上也不由感叹出声。

　　“荀凛！”
　　这下，夫子终于恼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南未眼睛还看着窗外已经走远的那群身影，嘴上也没落下。
　　哗——
　　“哈哈哈——”
　　满堂哄笑。

　　“你！朽木不可雕也——”
　　“罚你抄《诫子书》二十遍，不抄完今日不许下学！”
　　夫子更加气愤了。

　　上完一节课后，其他同学们都高高兴兴地去了大成殿，夫子只留下南未一个人在教室里罚写。
　　她这才知道，今日国子监正在举办每一季的“期会”。不仅是女学的学生们，还有各家学院学派的优秀代表们，前来国子监进行友好的学术交流大会，各家学子济济一堂，有的讲“阴阳之术”，有的讲“序君臣夫子之礼”，还有的讲“不别亲疏，不熟贵贱，不分男女”……通过“期会”，使诸多各家学子交流学习，打破封闭门户之见，拆除各家间的森严壁垒，使整个誉朝的学风学术更上一层楼。
　　真好啊！
　　她也想去开开眼界见见世面。
　　于是，她一把掏出了五只毛笔，然后用丝线绑成一排，赶工起她的抄书大业。

　　半个时辰不到，南未就把二十遍《诫子书》抄完，反正也没说要抄成什么样，她是超前高效率完成了任务，值得表扬。

　　等她赶到大成殿时，里面乌泱乌泱全是脑袋，除了高台上的宁彧。
　　只见他，声音清朗，濯濯夺目，身姿修长如玉，君子如兰，清隽如莲，坚如翠竹，志如浩海。
　　台下，尤其的女学的那群女学生们个个都眼若桃花，听得如痴如醉。

　　她在门外站着听了一会儿，发现讲的内容除了之乎者也还有就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文绉绉观点，不由让她昏昏欲睡。
　　她悄悄走到谢邕身后，点了点他的背，示意让他出来。

　　“荀九，要是被教监发现，就不好了……”
　　谢邕嘴上说着，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出了大成殿。

　　南未顺着他迟疑停留的眼神看去，发现一名女学的女学生，粉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圆眼晶晶亮正看着台上的宁彧，她顿时明了。
　　哪个少年不怀春？
　　她懂！
　　“帮我一个忙，我便助你成功邀约佳人。”

　　“什……么……”
　　谢邕结巴着，满脸通红。
　　“别、别瞎说，我没有……”

　　“那就拉倒，你专心听你的讲学吧！”
　　南未扭头就走。

　　“等等——”
　　谢邕心一横，追了过去。

　　国子监的校场，平日里是用来上骑射课的，可以打马球、蹴鞠、射箭、赛马……

　　“荀九，我早已发誓不再射箭。”
　　谢邕垂着头，语气有些闷闷的。

　　“你听过养由基的故事吗？”
　　南未放眼逡巡了一圈，校场空旷广阔，那条尾巴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现身，那么他就只能躲在校场边上的树林中。

　　谢邕摇了摇头。

　　“从前，楚国有一个名叫养由基的人，也是一个射箭能手，技艺精湛，能指到哪里，射到哪里，他能距离柳树一百步放箭射击，每箭都射中柳叶的中心，百发百中。左右看的人都说射得很好，可是有一个过路的人却说：‘这个人，可以教他该怎样射箭了。’ 养由基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就说：‘大家都说我射得好，你竟说可以教我射了，你为什么不来替我射那柳叶呢！’ 那个人说：‘我不能教你怎样伸左臂屈右臂的射箭本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射柳叶百发百中，但是却不善于调整自己，也不休息，等一会疲倦了，一箭射不中，就会前功尽弃。’”
　　南未装模作样地说起故事来。
　　“由此可见，一个人善于做一件事，那是老天爷赐予的天赋，同时也要善于合理使用天赋。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张有弛，凡事过度而不及，就算再厉害的弓箭手，也会遭遇挫折困难，从而打击信心，甚至有可能会一蹶不振，但是要学会调整自己，你已经休息够久了，是时候再次拿起弓箭了。”